第32章 浴血

第32章 浴血

“殺!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殺啊!”

身穿夜行衣的人湧入知府。

這些人中,有些面上生長着魔紋卻毫不遮掩,有些揮刀之時才能看出手臂上隐藏的魔紋。

詭異的魔紋,燒殺擄掠,無論怎麽看都是魔教的一場殺戮狂歡。

但他們在狂歡之中,似乎在搜尋着什麽,并非漫無目的。

宅院正房東側耳房內,監察禦史汪嚴推開層疊木架,卻被灰塵撲面,忍不住以衣袖遮掩,咳嗽幾聲。

但灰塵散去,他卻驚喜萬分。

那堆着雜物的木架中,果然藏着一扇暗門!

他近些日子在院中觀察之時,就發現耳房竟也被知府安置了守衛,且知府每次到宅院中時,總會下意識看向耳房的方向,其中定有貓膩。

果不其然,知府會把不能讓外人看到的東西,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監管着。

像極了那偷油燈的耗子。

汪嚴看了眼身後的吵鬧,咬了咬牙,不敢浪費時間,擡腳狠踹向暗門。

“人在這裏!”

身後忽地響起魔教的喊聲,汪嚴一驚,想要遮掩自己,卻為時已晚。

那魔教手持砍刀,步步上前,只為拿下汪嚴項上人頭。

就在危急之時,只見屋頂落下一片白,宛如雪落塵間。

白逸塵手中長劍直指,将來敵擊退,轉頭看向汪嚴,道了句:“快!”

汪嚴聞言點了點頭,趕忙沖進那暗室。

白逸塵回首,見那魔教不死心拔刀攻來,便已上前一步,長劍在月光下閃爍異常,随着劍刃揮去,猛烈的內力與刀刃相撞,嗡鳴聲震耳。

那魔教狼狽地後退數步,嘔出鮮血。

與此同時,又有三名魔教趕來支援,見了白逸塵如此攻勢,紛紛有些猶豫。

白逸塵擡眼看去,冷聲道:“一起上吧。”

“可惡!支援的人呢!”

“不知道啊!外面的人都被華山弟子消滅了!”

“我是說外面的人呢!”

-

宅院牆外,血染遍地。

封庭柳站在牆前,看着從樹林裏鑽出的幾十名魔教,嘴角勾起,一雙赤眸裏閃現出的是嗜血的笑意。

他長劍一甩,血沫紛飛,染紅了腳邊的泥土。

“就這點人,還不夠我殺的呢。”

他向前一步,仿佛修羅惡鬼上前,比魔更加可怖。

“封、封庭柳為什麽在這!”

“啰嗦,拿命來。”

風柳劍劍氣煞人,充斥着血腥氣的劍鋒,直逼來敵。

封庭柳的劍,使的是一劍封喉的招式。

只見魔教還未能近他的身,便讓那長腿一掃,後退數步,随即便是劍刃封喉,性命随着鮮血一同消逝。

鮮血飛濺而起,落在封庭柳面頰上。這會兒他倒是沒了潔癖的性子,毫不在意的擡手擦去那一抹紅,随手甩去。

可如此動作,卻襯得他一雙赤眸更加可怖。

尉遲楓在一旁随着封府其他人抗敵,時不時轉頭看向封庭柳的方向。

他見封庭柳那顯然是被血腥沖昏了頭腦,眉頭一皺,有些擔憂。

可眼前抵抗來敵更為重要,尉遲楓不敢轉移視線。

他長劍橫掃,更加有力的劍勢直劈而去,叫來敵發出痛苦的哀鳴。

尉遲楓一邊抵禦來敵,一邊向後退去,到了能夠保護封庭柳的位置。

與此同時,只見樹林中暗箭襲來,直逼封庭柳身後。

但封庭柳卻一動未動,嘴角微勾,像是早已料到一般。

尉遲楓反應極快,一步上前,劍刃揮退暗箭,護在了封庭柳身後。

“少爺,小心,他們至少還有十幾個人在潛伏着。”

“我知道。”

封庭柳尾音上挑,顯然心情愉悅,甚至因着眼前的戰場格外興奮。

如此模樣,自然是盛氣淩人,讓人心動。

可尉遲楓見此,心裏更是擔憂,不禁主動上前,搶着擊敗來敵。

并肩作戰,更無敵手。轉眼之間,屍身遍地,了無氣息。

封庭柳的擡腳踹了踹地上的魔教屍體,讓其翻了個身,能夠看到他脖子上猙獰的魔紋。

封庭柳冷笑一聲,收回了目光。

“少爺,逃了十個,抓到五個活的。”有人上前彙報道。

“嗯,府內情況如何?”封庭柳将染血的劍甩幹,歸了劍鞘,一雙熱度未退的眼看去。

“華山弟子已經清理完畢,禦史大人未受到傷害,且已經發現了要找的東西。”

“好,帶人撤退,不要讓人看到。”

“是。”

其餘人退入了夜幕中,不留痕跡,也不會在這奪嫡的歷史上留下姓名。

他們只是路過的江湖中人,甚至連江湖都不願意承認他們。

尉遲楓看着他們遠去,又轉頭看向站在血泊之中沒有動作的封庭柳,上前一步,用手帕擦去他面上鮮血。

“少爺可有受傷?”尉遲楓輕聲問道,“咱們也走吧,一會兒該有人來了?”

封庭柳卻不答,月光下的赤眸亮得異常,似乎有沒能發洩出的多餘情緒在其中。

“少爺?”尉遲楓不解,微微俯下身,與他視線相接。

“走。”封庭柳忽地出聲,兀自向前去。

尉遲楓見狀急忙跟上。

兩人皆是一身血腥味,不能出現在人前,便擇了一條偏僻小巷,穿梭其中。

封庭柳步伐極快,但尉遲楓還是輕易大步地跟了上去。尉遲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更加不敢怠慢。

忽地,封庭柳停了下來。

“少爺?”尉遲楓走到他身邊。

“靴子,髒了。”封庭柳垂頭輕聲道,劉海擋住了他的雙眼,一時間竟是看不出表情。

尉遲楓順着低頭看去,那皮面的靴子上,果真沾滿了一片血跡。

雖說戰場浴血在所難免,可此刻這片紅落在尉遲楓的眼中,卻格外礙眼。

他的少爺,應該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哪怕只停留于表面。

于是他緩緩單膝跪下,擡起封庭柳的靴子,放在自己腿上,用方才的手帕擦拭着上面的血跡。

擦幹淨一只,封庭柳便收回腳,将另一只踏在他的大腿上。

“少爺,擦幹了。”尉遲楓将滿是髒污的手帕丢到一旁,擡眼看去。

這一眼,正對上那雙深邃的赤眸,與那幾乎要将他吞噬一般的眼神。

興奮未了。

尉遲楓喉結聳動,将手中的靴子放到地上,站起身來,與封庭柳視線相平。

“少爺,我可以吻你嗎?”

尉遲楓低聲問着,語氣中帶有幾分祈求,卻又十分篤定。

仿佛封庭柳此刻,正需要一個吻。

封庭柳靠在牆上,擡頭看他,月光給他罩上一層薄紗,卻也擋不住眼中興奮。

他嘴角上揚,眉梢一挑,竟是擡腳踩在尉遲楓小腹上,腳尖輕碾,道:

“毫無長進,我以為你已經理解了呢。”

尉遲楓緊張得全身緊繃,他一手握住那足以一掌拿捏的腳踝,另一手輕護在封庭柳腦後,不再有所顧忌,吻上那張朝思暮想的軟唇。

封庭柳閉上了雙眼,擡手勾住尉遲楓的脖頸,主動加深了親吻。

唇齒相融,排解殘留的興奮。

即便鼻尖萦繞的滿是血氣,也足以讓尉遲楓為之顫動。

他探得更深了些,緊追不放。撩撥之間,封庭柳腰身泛軟,口中溢出幾聲不明顯的輕哼。

發絲淩亂,氣息交融,灼熱異常。

封庭柳面上泛起了罕見的紅,呼吸困難,不由得攥緊了掌下尉遲楓的衣領,扯得人微微分開些許。

他這才得了喘息的空檔,唇齒微張,緩着淩亂的氣息。

他眼中的興奮因着親吻退了下去,可眼尾卻被新的紅暈布滿。

尉遲楓癡迷地望着他半晌,才伸出手來。

可尉遲楓生怕手上的髒污弄髒了封庭柳,便用手背擦去了他嘴角的水痕。

“少爺,如此,便足夠了嗎?”

封庭柳擡眸瞥了他一眼,把腿從他掌心中掙脫,又一腳踩在他胸口,逼迫得他與自己分開些許。

“起開,該回去了。”

尉遲楓頓時失落,眼巴巴地看着他。

封庭柳見他人高馬大卻擺出這副模樣,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回去休息,我不想看到一條累死的狗。”

尉遲楓的眼睛這才亮了起來,跟着人走去,一邊走一邊黏在他旁邊。

“不會,我以前都不累,還能……”

“閉嘴。”

封庭柳忍無可忍,擡手用指節敲在他額頭上,這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可兩人面上的笑意,卻沒有散去。

回到府上時,夏亦早已睡去。

夏亦是帶着另一批人在知府另一側埋伏的,如此看來,另一頭的戰場倒是更先結束了。

封庭柳換下了髒污的衣服,在尉遲楓伺候下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這才徹底滿足,躺上了床去。

尉遲楓忙完,卻還沒離開。

他想起封庭柳上一次見血時,頭疼症發一事,生怕這一次讓封庭柳受到更大刺激,說什麽也不願意走。

“我睡在地上就行,想守着少爺。”尉遲楓固執地說道。

“睡地上像什麽話,你回去。”封庭柳皺眉趕人。

“我擔心少爺……”

“有什麽可擔心的?”

“可是……”

封庭柳還想繼續反駁他,可一擡眼,又看到了他那副表情。

好家夥,這是咬定了他吃軟不吃硬。

猛男撒嬌,像什麽話。

封庭柳擺了擺手,翻了個身,眼不見心不煩。

“得了,你睡那邊小榻上,莫要再來煩我。”

尉遲楓一聽,頓時興奮,回到自己房內抱了被子來,在小榻上躺下了。

那小榻原本只是供人半卧着休息,可尉遲楓的體型躺上去,就顯得有幾分局促了。

但他卻不在意,輕聲道了句:“少爺晚安。”

封庭柳笑着輕哼一聲,閉眼睡去。

這一夜,雖然沒有如尉遲楓意料那般病痛發作,可封庭柳卻難得地做了個夢……

作者有話說:

身殘志堅來更新了。

下次就應該讓大狗穿穿粉,猛男越粉打人越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