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你可以抱緊我

第24章 24、“你可以抱緊我。”

陳自原捧着陸衡送的熱水袋在落地窗邊坐了一晚上。熱水袋早涼透了,他魂也涼,眼神空洞。

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陳自原的頭疼才稍微好點兒。

又是新的一天,冬日的清晨應該是美好的。陳自原心想,并且他迫不及待地想做點兒什麽。

比如見到某一個人。

當迫切感和行動力達到高度一致時,千難萬險也阻擋不了奔向山海的步伐。

他今天休息,有很多時間,不提前約,暢想彼此再次見面後會不會産生更多驚喜。于是心情慢慢好了起來,往地下車庫走。

陳自原喜歡車,摩托車,他曾經花錢不節制,買了五六輛車回家。一個車位停不下了又增了倆。但上班沒機會把摩托車騎出去,老停車庫裏積灰,陳自原心疼車,陸陸續續賣掉好幾輛,現在就剩下兩輛仿賽,他不肯賣了。

仿賽流線型的車身設計和大排量發動機在行駛速度上很容易讓人得到滿足,哪怕不騎出去,光看着,想象沖破疾風時的血脈噴張,是另一種層面的情緒價值。

陳自原站在車前靜默片刻,他想起陸衡跟自己待在密閉空間裏的局促反應,好像應該換一種方式相處了。

他想起陸衡,不可抑制地笑了笑,又返回家,換了身衣服,特休閑。車鑰匙也換了,從四個輪子的車換成兩個輪子,行動輕快不少,連呼吸也通暢了。

城市主要道路在上下班高峰期間禁摩,陳自原只能從外環路繞,大概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陸衡公司,好在這塊區域沒有特殊規定,摩托車就停在了大廈樓下了,陳自原摘了頭盔,随手往車上一挂就上去了。

潮升設計前臺這會兒有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在摸魚,沒看見陳自原過來。

陳自原語調非常柔和,帶着笑,說:“你好。”

小姑娘吓了一跳,噌一下擡頭,把手機往身後藏,乍一看見陳自原的臉,愣了一下。

陳自原的頭發有點兒亂,被風吹的,衣服也亂,有風的痕跡。他這模樣跟平常上班時一絲不茍的職業裝比年輕了,也張揚很多,不過笑容還是儒雅。

小姑娘沉浸在如沐春風的色相裏,忘了回話,傻了吧唧地笑。

陳自原也對她笑,又重複一聲,“你好。”

“啊!”小姑娘抖了一下魂,回神了,不大好意思了,說:“你好你好,請問找誰?”

“陸衡,”陳自原頓了頓,又問:“他在嗎?”

“在的,”小姑娘拿起前臺電話,“你稍等哦我跟陸工說一聲。”

陳自原說好。

他有點兒意外,按照昨天這個時間點,陸衡應該剛送小早進培訓機構。陳自原也只是來碰碰運氣,想着估計得等會兒了,沒料到運氣這麽好。

小姑娘說了兩句,挂了電話,對陳自原眉開眼笑地說:“您等等,陸工馬上出來啦。”

陳自原點點頭。

前臺的果盤裏裝了很多糖和零食,陳自原挑了顆橙子味的糖出來,包裝紙剛拆開,陸衡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陳醫生?”

果然是有驚喜的,陳自原心想,他把糖果放進嘴裏,慢慢含化了,笑着轉身,對陸衡說:“早上好。”

這回不算偶遇,但也不刻意的。陳自原現階段作為陸衡的客戶,他出現在這裏合情合理。

陸衡明白過來,慢慢就不局促了,也笑了笑,對陳自原說:“到我辦公室坐會兒吧。”

“好。”

陸衡的辦公室在最裏間,中途要路過一片敞開式辦公區域。陳自原在無數注目禮下走在了陸衡身邊,低頭跟他說兩句話,兩人看上去關系很好。

但其實陸衡沒聽清陳自原在說什麽,但看他表情挺認真的,以為是重要的事情,于是往他那兒湊近了一點兒。

“什麽?”陸衡問。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在了?”

“小早自己能去,沒讓我跟着,她不好意思。”陸衡笑了笑,說:“我上班呢,老遲到不好。”

陳自原也笑,問:“挺忙吧?”

“還好,”陸衡停在一間辦公室門前,微微偏頭看向陳自原,“本來過會兒想給你打個電話的,約時間。”

陳自原挑眉。

陸衡又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說話聲兒特輕,“合同履約。”

陳自原很坦然,也很溫柔,“那巧了,我也是來履約的。”

陸衡說聲嗯,推開門,“進來吧。”

他辦公室是單人員,面積不大,很規整,辦公桌旁邊有一排書架,裏面基本是關于建築設計方面的書籍,電腦旁擺着兩盆仙人掌,一件羽絨外套挂在椅背後面。陸衡沒有什麽愛好,不喝茶也不喝咖啡,一天能喝好幾壺水,他的生活非常健康。

陳自原看見陸衡随意放在桌面置物架上的一袋咖啡豆,應該就是他昨天說起的那個。

在跟陳自原獨處的時候,陸衡又開始心跳加速了,他把這種現象統稱為緊張。

陸衡先擺了兩個杯子出來,後來一想,不太對,捏着杯子摩挲一下,問:“陳醫生,喝點兒什麽?”

“白開水就行。”

陸衡于是倒了一杯遞過去,“小心燙。”

陳自原笑着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他得緩解陸衡的緊繃的情緒,于是就不拐彎抹角,說:“我那套房好幾年前買的,精裝,我不太喜歡那種風格,找人敲掉了,空到現在一直沒動,沒時間。”

陸衡問:“哪裏的房子?”

“濱江海灣。”

陸衡懂了,他了解情況。那一帶富人區,裝修風格透着紙醉金迷的氣息,确實會有人不喜歡,他問:“裝修風格你有具體意向嗎?可以先把這個确定下來,細節後面再敲定。”

“我暫時還沒什麽想法,”陳自原喝了口水,挺燙的,他擡眼看陸衡,“你決定吧。”

陸衡懵了一下,“我決定?”

陳自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解釋了,“我不太懂這些,說多了幹擾你思路。按你的喜好來,我相信你的專業能力。”

但個人喜好和專業能力其實并不挂鈎。

陳自原這話邏輯不通。

然而陸衡根本不敢往深處細想,他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起來的時候杯中的水面有漣漪,他手在顫,“什麽戶型?”

“兩百二十多平,四室兩廳三衛一陽臺,兩間卧室朝南,”陳自原說:“我沒帶戶型圖,不好描述。”

陸衡在腦子裏有了大概的雛形,基本知道是什麽走向了,他接過不少大平層的設計。

但這次不一樣,很不一樣。

陳自原突然仰頭,喝完了水,也不知道燙不燙了,他起身,對陸衡說:“你現在有空嗎,要不我帶你過去看看?”

陸衡手上還有其他項目,但陳自原現在也是他的客戶,他沒多考慮,答應了,說好。

“我跟潘總說一聲,你再等我會兒。”

“行。”

潘樂沒有當總裁的架子,吃喝玩樂一條龍,尤其愛湊熱鬧,他聽說公司來了一帥哥被陸衡帶進辦公室了,屁颠颠地過來了,一看是陳自原,頓時喜氣洋洋。

“出去就不用回來,”潘樂對陸衡說:“把客戶服務好了!”

陸衡:“……”

“謝謝。”陳自原笑着說。

陸衡跟在陳自原身後走出了大廈,看一圈沒找到他的車,挺奇怪的,以為他打的過來的。

在陸衡愣神時陳自原把頭盔塞進他懷裏。

陸衡:“?”

陳自原能感覺出來一點兒,陸衡可能怕車。他展現出來的恐懼并不是單純針對車這個物品,而是壓抑情緒下若隐若現的危懼,好像随時把自己置身于某種絕境之中,死亡近在咫尺。

陳自原迫切地要把這種感覺從陸衡身上剝離出來,所以他在步步試探。

“我出門的時候把車鑰匙拿錯了,”陳自原說:“以前騎過摩托車嗎?”

“沒、沒有。”

陸衡甚至沒怎麽見過摩托車,并且在沒有特定的指引下,他更不會把陳自原跟這種風格的摩托車聯系在一起。

疾馳、狂飙,充滿野性。但陳自原是溫潤的,即便他現在穿着一件寬松的外套,不厚,褲子也松,一雙球鞋,頭發也是亂的。

陳自原注視着陸衡,問:“想試試嗎?”

陸衡目光微閃,有點兒亮,“好。”

興奮都期待,陳自原聽出來了。

陸衡不會戴頭盔,事實上對于摩托車他什麽都不會。

陳自原替他戴上頭盔,問:“松緊度合适嗎?”

陸衡點頭說挺好的。

“嗯。”陳自原虛扶住陸衡的腰,把他帶上摩托車,看他坐穩後自己也騎了上去。

仿賽後座空間十分有限,其實不适合帶人,兩個人坐上去,得挨得很近。胸口貼着後背,只要誰的心髒狂跳不止,那麽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陸衡不敢呼吸。

“你可以抱住我,不然會掉下去。”陳自原悶厚的聲音從頭盔裏傳來。

陸衡拘謹起來,他還是沒敢真貼着陳自原的身體。兩人之間隔着只有風能吹過的縫隙,陸衡的雙手緊緊攥住了陳自原的衣服。

好像起風了,狂獵又兇猛,蓋住了雜亂無章的心跳,如雜草般肆意生長的迷戀隐藏其中。

陸衡提高了音量,有點兒喊了出來,“陳醫生!”

“什麽?”

陸衡很久沒有回應陳自原,他感受風的速度,凜冽的清香從陳自原的頸間傳來,無孔不入的滲透進陸衡的靈魂。

他好像快被風吹散了,但并不覺得恐懼。

陳自原在風中問陸衡,“感覺怎麽樣?”

陸衡顫抖着雙手,終于環住了陳自原的腰,抱得很緊,他的尾音也在無際的空中随風飄蕩。沒有被困在逼仄的空間中行走城市的角落,這是久違的自由。

“很爽!”陸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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