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嘶。”
徐久握緊雙手, 紅着眼眶道:“大夫,你輕點。”
大夫:“……”
他還沒碰到呢!
“您忍一忍。”大夫無奈地道:“很快就好。”
“嗯。”徐久幾不可見的點下頭,“常安, 把帕子給我咬着。”
“哎!”常安立刻掏出幹淨的手帕, 疊成幾疊送到徐久嘴巴, “疼就別忍着,哭出來好些。”
徐久:“……”
他白了常安一點, 沒好氣的咬牙道:“我不要面子嗎?”
“嗷!”剛說完,徐久就嚎了一嗓子, 眼淚“唰唰”地掉,“好疼啊!”
大夫:“……”
他剛碰一下, 真的就一下, 沒想到徐久反應這麽大。
吓的大夫都不敢動了。
“忍着點。”陸清川眼角抽搐一下,過去捏住徐久下巴, “長痛不如短痛。”
徐久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想擦擦眼淚下巴又被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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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手。”徐久更加委屈,“捏疼我了。”
陸清川手松了一下,“你別動,讓大夫快點清理上藥, 一會兒就好了。”
他不等徐久反應,轉頭對大夫說:“快點, 手輕一些,把藥趕緊上了。”
“疼疼疼。”剛一碰到臉, 徐久又要躲, “我不上了。”
“不行。”陸清川手上用力, “要是不上藥, 會更疼。”
徐久皮膚嫩,來醫館這麽一會兒功夫,半邊臉腫的就像個發面包子。
幾道抓傷看着更吓人。
“啊……”徐久剛張嘴要再嚎一嗓子,立刻被陸清川捏住嘴唇,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你別捏着小侯爺的嘴呀。”常安不滿地道:“這樣怎麽哭出來?不哭會更疼。”
陸清川蹙眉,眸光暗了一下,有些煩躁地說:“把嗓子哭壞了。”
“呃。”常安:“……”
“那也不能捏呀。”常安想想道:“這樣多難受,你看小侯爺都翻白眼了。”
徐久喊不出來,頭又動不了,又疼又氣瘋狂翻白眼表示不滿。
“真嬌氣!”陸清川看了他一會兒,好笑又好氣地說:“你老實點,就這麽點傷,哪用嚎的像天塌了似的。”
徐久氣的擡腿就踹,還沒踢到就被陸清川用腿夾住,他使勁兒抽了抽。
愣是沒抽出來。
這下倒好連腿也動不了了。
“還有手。”常安看他受制,好心提醒道:“撓他,反正他不怕疼。”
徐久:“……”
他若是想要陸清川受傷,還用自己上去擋,把自己弄的這麽慘嗎?
徐久瞪着圓溜溜的眼睛老實了一瞬,但是臉确實疼的厲害,實在忍不住想發洩一下。
于是他瞄上了陸清川……衣服。
徐久一爪子過去,把陸清川衣服前襟抓開,接着洩憤似的一頓亂刨亂抓。
轉眼間陸清川衣襟敞開,露出胸前小麥色皮膚,結實有力的胸肌被徐久看個正着。
“咦?”徐久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堅硬有力紋絲不動。
他又使勁兒按了一下,終于動了一下,好有彈性好好摸。
“好摸嗎?”陸清川鳳眼半垂,看着在自己胸前作亂的白嫩纖細的手指,“摸摸就不疼了?”
“嗯?”徐久一下子又想到臉,頓時那火辣辣的痛感襲來,“嗯嗯嗯。”
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鼻子發出“嗯”字,表示自己還疼的厲害。
“那你就摸。”陸清川沒好氣地道:“我這胸口又不是藥,倒能止你的疼,小侯爺真是與衆不同。”
徐久:“……”
他哪是不疼,只是一時忘記,注意力全在陸清川堅實的胸肌上。
忽略了臉頰上的疼罷了。
他“咻”的一下,紅了臉,連耳尖上都泛出幾分粉色。
“好了。”大夫終于清理好傷口,把藥膏塗好,松了口氣道:“這藥清涼消腫,塗上很快就不那麽疼了。”
陸清川松開手,後退兩步看看徐久,眼裏快速劃過一抹笑意。
他把衣服合上,系好腰帶,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我感覺,你這藥膏可能沒有我胸口這幅藥好用。”
“小侯爺要是再疼的忍不住,可以随時找我。”
徐久:“……”
他現在糗的低着頭,老老實實的坐着,聽到陸清川這話立刻搖頭。
“不,不用。”徐久紅着臉,一臉窘迫地道:“我現在好多了。”
雖然還是疼,但是沒人觸碰,藥膏覆蓋在傷口上有絲絲涼意。
徐久覺得自己還可以忍。
“要開些口服的藥嗎?”陸清川問大夫:“傷口會不會留疤?”
“不用服藥。”大夫看看徐久的臉道:“只是抓痕有些深皮膚又太嫩,就是養的好可能也要留下點痕跡。”
“留疤就留疤。”徐久不在意,他眸光閃亮隐隐帶着點興奮,“他會為我負責。”
“我可是為你才受傷。”徐久耍賴道:“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陸清川:“……”
他身體一僵,目光詫異的看着徐久,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負責?陸清川不知道自己要負什麽責。
“我臉毀了。”徐久指着自己臉,眼神裏全是委屈,控訴道:“你難道想不負責,那我以後怎麽辦呀?”
“就是。”常安立刻幫着徐久,“有恩不報非君子,難道你想當小人嗎?”
“瞎說什麽。”徐久瞪他一眼,“什麽小人不小人的,我是那施恩求報的人嗎?最多也就讓他負責一輩子。”
“哎呀!”徐久站起身,笑盈盈的拉着陸清川,“你這上還沒上藥呢。”
“快快快。”他把陸清川按着坐下,招呼大夫道:“大夫,快來清理上藥。”
陸清川擡手,想要把他推開,但是看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
遲疑了一下道:“不用,一點小傷而已。”
“那怎麽行。”徐久不贊同的看他一眼,“你看你這脖子上,還有手上,十多道傷口呢!天這麽熱,萬一……有個好歹怎麽辦?”
他想說爛了怎麽辦?
又一想不吉利,沒有說出口,但是這傷是必然要看的。
“你別怕,我陪着你。”徐久像是哄小孩兒似的,笑眯眯的拍拍陸清川肩膀,“上了藥就不疼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左手捏住陸清川下巴,右手又擡起來捏住他嘴唇。
“這樣就哭不出來了。”徐久對着他眨眨眼,一副我為你着想的模樣,“也省的你喊的時候咬到舌頭。”
陸清川:“……”
他狹長的鳳眼上揚,鋒利的眸光落在徐久臉上,其中的狠厲毒辣轉瞬即逝。
陸清川敢打賭:徐久這是報複他。
只是他有些疑惑:這麽個腦子不好使,有時候犯傻的小少年,有這個心眼嗎?
“好了好了。”徐久受不住他那複雜難明的眼神,把臉扭向一邊道:“你再忍忍,馬上就好。”
常安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他最了解徐久,知道他這就是在報複陸清川。
但是他才不會揭穿。
“行了。”徐久看大夫上好藥,松開手甩了甩,“哎!為了你,我手都捏酸了。”
他彎腰低頭看看陸清川下巴,眼神疑惑的左右打量,怎麽一點痕跡也沒有。
他可是用了很大的勁兒呀。
“看什麽?”陸清川突然問:“是不是想把我下巴捏腫。”
“沒腫。”徐久也是不明白,說道:“真是奇怪,用了那麽大勁兒怎麽就不腫呢?”
“你看看我的。”徐久揚起下巴,給陸清川看,“我覺得我下巴這裏,一定被你捏腫了,有點疼。”
陸清川目光一凝,徐久白皙的下巴有幾個紅色的手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
若是徐久不給他看,陸清川還真沒發現,他覺得自己沒用多大的勁兒。
“你可真嬌氣。”陸清川低沉的嗓音,發出一聲嘆息:“碰一下都不得了。”
“你是水做的嗎?”
“瞎說什麽?”徐久不樂意了,指指自己下巴,“這是肉,是肉知道不?”
他拉起陸清川的手,看着寬厚的手掌上有一層繭子,邦邦硬摸摸都硌人。
“就你這手……”徐久撇撇嘴,把自己手伸出去對比,“看看,我們誰的手更像手?”
“你手就像個石頭塊子做的。”
他的手白嫩手指纖細,陸清川的手粗糙厚重骨節分明,一大一小一白一黑。
那是天地之別。
“我的手就是好看。”徐久美滋滋地道:“你的手沒我的好看。”
“你好看。”陸清川的抽回手,目光在徐久臉上轉了一圈兒,“回去好好養養吧。”
“我代我妹妹向你道歉。”陸清川沉默一下道:“以後別管閑事,沒那個本事就老實呆着。”
否則受傷的就是你自己。
“你答應我的事呢?”徐久抿抿嘴唇,知道陸清川要走了,“不能反悔呀。”
“嗯。”陸清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擡手安撫的摸下徐久腦袋道:“不用擔心,沒事。”
他心裏有些發酸,這久違的真摯不摻雜任何利益的關懷,讓陸清川實在無法再對徐久冷言冷語。
“那給銀子吧。”徐久沖大夫揚揚下巴,扯了下他袖子,“給診費。”
“診費?”陸清川一挑眉,片刻的感動煙消雲散,“對,應該我付。”
每次見到徐久,他都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像打鳴似的“嗷嗷”叫着自己有銀子。
沒想到竟然提醒自己付診費。
真是讓陸清川哭笑不得,又想起一件事,他掏出一疊銀票給徐久。
“那天拖你的福的了五萬兩。”陸清川道:“這是一萬兩的謝禮。”
他早就想給徐久了。
那天徐久的遭遇,陸清川覺得完全是受自己所累,差點連性命都丢了。
自己怎麽也要有點表示。
“這多不好意思。”徐久急忙接過銀票,眉開眼笑地道:“我還以為你是為你妹妹送的賠禮呢。”
陸清川拿銀票的手一頓,見徐久一副歡喜的模樣,随即又數出一疊銀票。
“這一萬兩賠禮。”陸清川沉聲道:“是我妹妹的錯,也是我又一次連累你。”
“這麽客氣幹什麽。”徐久笑容越發燦爛,接過銀票道:“我們是朋友嘛,不用說這些見外的話。”
他看看陸清川手裏剩下的銀票,一臉驚訝地問:“呀!才幾天呀,就剩這麽一點銀票了。”
陸清川:“……”
他心疼,但又不想被看出來,只能裝着不在意的模樣。
“銀子不是就用來花的。”陸清川一挑眉,笑容恣意滿不在乎地說道:“沒必要那麽看重。”
“也對。”徐久的眼睛盯着他手裏的銀票,“你還剩多少?”
“一萬兩。”陸清川道。
他快速的把銀票裝好,總感覺徐久的眼神像是生出一副副小鈎子,正暗暗使勁兒想把他手裏銀票鈎走似的。
“好吧。”徐久遺憾的抿下唇,“付診費吧。”
他好想把這些銀票全拿過來,省得陸清川有銀子就到處閑逛,自己見不到人影。
只是沒有合适的借口。
“多少診費?”陸清川問大夫:“還有他臉上的傷,要怎麽樣才能不落疤?”
“我這裏有去疤痕的藥。”大夫道:“便宜的有生肌散,好一點的是去疤膏……”
“要最好的。”陸清川不耐煩地道:“不怕花銀子,只要他的臉恢複如初,多少都行。”
“潤膚雪肌膏。”大夫立刻道:“八十兩銀子一瓶,一瓶就差不多夠用。”
“要兩瓶。”徐久伸出兩根手指,“好用再來沒。”
“您放心。”大夫拍着胸脯保證:“祖傳秘方,就是太醫院去疤痕的也不一定能有這麽好。”
他這不是吹,自家配的藥心裏有數,效果絕對有保證。
特別是很多大戶人家都來買,說這潤膚雪肌膏效果比在太醫院拿的還要好,大夫特別自信。
“拿兩瓶。”陸清川直接付銀子,“只要他臉好了,怎麽都行。”
徐久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對陸清川一個勁兒眨眼睛,“你對我真好。”
陸清川:“……”
“我也對你好。”徐久說着,把拿到手的兩瓶藥膏塞給陸清川一瓶,笑道:“我們一人一瓶。”
他見陸清川要拒絕,忙道:“我可不想看你有傷疤,我會心疼的。”
徐久裝模這樣的捂着心口,皺着一張小臉,眸子裏滿滿的心疼。
陸清川:“……”
他從來就沒用過這東西,無論受多重的傷,也沒想到疤痕不疤痕的問題。
但他還是下意識拿着藥膏,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疤,不自然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還有事先走了。”陸清川掉頭就走,沒有再看徐久一眼,“你也早點回去吧。”
“嘿嘿嘿。”徐久一臉竊喜,他終于發現陸清川的弱點了,“常安,我們要抓緊搬家。”
這條大腿,他終于抱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