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半個月後。

一輛馬車停在玉貴街, 徐久從車上下來,看着眼前黑底金字的新“平安侯府。”

“終于搬來了。”徐久感嘆:“以後這裏就是永遠的家了!”

“這才配您身份。”常安高興的站在他身後,笑道:“我們那個平安侯府不名副其實。”

徐家在京都的大宅, 雖然比這裏大, 修建的更好一些。

但是位置卻是差遠了。

同在東城, 那裏卻多是一些豪商,還有些許小官小吏的府邸。

徐久這個平安侯身在其中, 獨樹一幟又有些尴尬,就像一位皇子身在民間陋室之中一樣。

“我最滿意的是這個。”徐久點頭的同時, 轉身一指對面的府邸,笑眯眯地道:“鎮北侯府。”

他現在和陸清川住對門。

“嗯嗯嗯。”常安非常狗腿的點頭, “再有實權是什麽世家大族, 但和我們侯府也是鄰居,我們侯府可不比他們低。”

“進府。”徐久志得意滿的揮手, “等會兒陸清川就過來了。”

這一段時間, 徐久以臉有傷不能外出, 在府裏憋悶為由。

邀請過陸清川幾次到侯府玩兒。

興許陸清川覺得愧疚,每一次都應邀而至,對于徐久偶爾的耍點小賴皮給予了一些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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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式搬家,徐久又邀請他過來慶賀, 中午他們要一起吃飯。

“唉!”徐久摸着光滑的臉頰,有些懊惱, “我的臉怎麽好這麽快。”

要是再能慢一點,徐久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和陸清川培養感情, 那麽以後他有事。

陸清川一定會為他兩肋插刀。

“您的臉要是不好。”常安撇撇嘴道:“看您以後怎麽出門。堂堂侯爺竟然毀容, 那得有多少人笑話呀。”

他們兩個一邊走, 一邊說話, 很快來到廳堂。

徐久剛坐下,劉管家來報:“鎮北侯府的亦文來說,陸大少有事今日不能過來恭賀。”

他說着送上一份賀禮:“這是陸大少送的賀禮。”

徐久:“……”

不來了?

他有些不高興,本以為會陪着他一起慶祝呢!

結果人沒影了。

“放一邊吧。”徐久繃着小臉道:“他不來,我們也要慶賀。”

“吩咐下去,多擺幾桌酒席。”徐久道:“我們侯府上下一起慶賀,護衛和下人們一起吃酒席。”

總不能冷冷清清的不像樣子。

“是。”劉管家應聲道。

他轉身之際,有些憐惜的看眼徐久,一個孩子孤孤單單撐着一個偌大的府邸。

也是夠難為的。

“小侯爺。”常安看他生悶氣,想想勸道:“陸清川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不能耽擱,否則搬家這樣的大日子,他不可能不來。”

“嗯。”徐久單手托腮,看着門外,“我知道,只是……”

只是他不想這麽冷清。

沒親人朋友,連一些面子情的道賀也沒有,讓徐久心裏不是滋味。

“以後小侯爺多出去走走。”常安道:“認識的朋友多了,我們府裏就會有人來,小侯爺就有人陪着玩兒了。”

“再說吧。”徐久皺着小臉道:“我們始終是外來的,要徹底融入這裏,還需要很長時間。”

這話剛說完,劉管家又急匆匆的回來,笑容滿面好像遇到高興的事。

“小侯爺。”劉管家:“有人上門道賀,給送來了賀禮,恭賀喬遷之喜。”

“恭賀?”徐久疑惑,他接過帖子一看:“喲!是他呀。”

是孔将軍,他派人送上禮物,恭賀平安侯府喬遷。

“這是讨好您呢。”常安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想要把那些鋪子、莊子要回去。”

“就不給他,看他能怎麽辦。”

徐久卻是搖頭,他覺得應該不是常安說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麽?

他們可是有仇啊。

“不一定。”徐久道:“他若是有意,早就自己過來或是派人來商量贖回去。”

“應該是怕您還生氣,不給他贖吧。”常安猜測,他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京都的鋪子、莊子不好買,特別是好位置的更不容易買到,他會不想要嗎?”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個孔将軍可能就是先讨好一下,然後再行動。

“要是奴才我。”常安信誓旦旦地說:“就是借銀子也要贖回去。畢竟這些鋪子、莊子可是能掙銀子,能幫他還債還能應付一府開銷。”

“那是不可能給的。”徐久道:“想要我命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把禮物退回去。”他吩咐劉管家道:“關于孔将軍府的事,我們侯府一律拒絕,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是。”劉管家有些遺憾,他還以為小侯爺看到有人來恭賀,會很高興呢。

只是這才是個開頭,陸陸續續的一上午,劉管家就沒消停的跑。

京都不但有些官員府邸派人過來恭賀,送上一份份賀禮,竟然還有很多商戶也跟着上門。

一時之間,平安侯府大門前往來的馬車,還有送來的賀禮竟然絡繹不絕。

竟是門庭若市,有興旺之舉。

徐久蹙眉,看着送來的那些賀禮,其中商戶送來的價值最高。

其中竟有許多幾千兩銀子的重禮。

“這是幹什麽?”徐久郁悶,“給我送禮,他們能得什麽好處?”

“當然有啊。”常安道:“現在京都的人,都知道陛下看重您,攀附上來豈能沒有好處。”

“送回去。”徐久道:“凡事商戶之禮,全部送回去。”

他停頓了一下,“那些官員的先留下,以後若是他們府上有事按照價值回一份禮。”

他可不想受制于人。

徐久知道,這禮不是好收的,以後若是有事求上門。

他是幫還是不幫。

若說有些無傷大雅的事,他幫一下到也沒什麽,問題是他有那個能力嗎?

徐久有自知之明,還是一份不要收的好,也是給那些商戶一個信號。

最好別指望他。

至于那些官員的賀禮,多數是一些小官送的,一些有分量的高官。

還沒把他放在眼裏。

徐久倒是能猜到那些送禮的官員想法,無非是不得罪也為日後鋪路,萬一有用到的地方。

那不是就有一份香火情嘛。

“都不容易。”徐久嘆道:“我們現在也處于能不得罪人,就先不得罪的處境。”

若是滿京都為敵,徐久估計他會比上一世更難,說不定還會一個結果。

“那就告訴劉管家以後別接禮了。”常安道:“今日喬遷,也無法拒絕賀禮,明日就安排他派人送回去。”

“嗯。”徐久坐了一上午,眼看快午時了,“我先去休息一會兒,等擺好酒席再叫我。”

只是他還不等起身,劉管家又進來禀報:“小侯爺,陛下派人過來了。”

“吳公公?”徐久眼睛一亮,這個人他熟悉,“快,迎進來。”

“不是。”劉管家道:“是個眼生的公公。”

“眼生的?”徐久不知道怎麽換人了,但是該見還是得見。

等他見到人,才知道是陛下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太監,是吳小山不能比的。

“公公辛苦了。”徐久先是一笑,接着紅包塞過去,“先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咱家見過平安侯。”王公公接過紅包,笑道:“為陛下效力哪來的辛苦。”

“還是先辦正事。”

他指着小太監擡來的東西,“陛下知道平安侯今日喬遷,特意賜下賀禮,平安侯可是深得聖心呀。”

“本侯文不成武不就,不能為陛下效力。”徐久一臉愧疚地說道:“真是愧對陛下的仁愛之心。”

“但徐家祖訓,此生效忠之心不減,本侯生為大慶子民,魂也忠于大慶。”

王公公:“……”

這是死了也效忠?

他不由細細打量徐久幾眼,看着白嫩可愛的一個少年人,但這拍馬屁的功夫也不錯。

“陛下政務繁忙。”徐久又道:“本侯不能為君分憂,必定安守本分謹言慎行,免陛下分神擔憂。”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我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生活,不幹讨人嫌的事。但是有什麽事發生,那一定不是我自己找的麻煩,而是別人的問題。

“哦?”王公公笑了,“平安侯于大慶有功,陛下稱贊不已,何必妄自菲薄。”

“何況陛下賞罰分明,不會虧待任何功臣。”

知道徐久是指那些彈劾他的人,無緣無故找他麻煩,可不是他惹事不能怪他。

“本侯無功。”徐久連連搖頭,否認道:“捐贈之人是祖父,産業也是先祖上幾輩人之力,本侯受之有愧。”

“何況身為大慶之人,效忠陛下是應有的本分,就是先祖尚在也無居功之心。”

“好。”王公公點點頭,笑道:“平安侯這些話,咱家自會禀報陛下。小侯爺秉承徐家良善,對陛下對大慶忠心耿耿。”

“多謝公公。”徐久心裏暗暗松一口氣,臉上笑容燦爛,“本侯記住公公了。”

“上茶。”徐久側頭看眼常安,“上好茶。”

“是。”常安急忙掏出一個荷包,恭敬的遞過去,“公公喝茶。”

王公公剛想婉拒,他哪有時間喝茶,就見一個荷包送到面前。

他:“……”

這就是平安侯上的茶?

“公公辛苦。”徐久笑道:“回去喝杯好茶。”

“多謝平安侯。”王公公接過荷包,那分量讓他不由多看徐久一眼。

徐久笑容滿面,目光清澈無欲無求,看着沒有一點心機的模樣。

“咱家告退了。”王公公施禮轉身離開。

等他出了平安侯府,坐到馬車上,打開荷包看了一眼。

頓時愣住了。

裏面竟有三千兩銀票。

王公公手抖了一下:平安侯這是下了血本,看來是知道他為何而來。

他又看看徐久塞給他的銀票,那是五百兩,看來自己若不是點了一下。

也就是這點封口費了。

“罷了。”王公公嘆息一聲:“咱家也就為你多費一點心,也對得起你這些銀票。”

“公公。”一旁的小太監聽到他這些話,“沒想到平安侯這麽大方,對公公禮遇有加。”

“你懂什麽。”王公公閉眼靠在車廂上,“他是明白咱家的來意,知道陛下警告之意。”

一個小小的平安侯,無親族沒有任何依仗,陛下怎麽會為他處置那些大人。

不過是蓄謀已久,順勢而為敲打某些人罷了。

當然也要警告一下,身在局中之人,不要生妄念做些不該做之事。

這才有今日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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