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 27 章

半夜雨勢更大, 電閃雷鳴。

卧室陷在昏暗中,倏地天空再次炸開一道巨雷,顧南驟然驚醒。

牆上綽綽黑影不斷晃動, 他立馬轉身投進身後暖烘烘的胸膛。

背脊立馬被安撫地拍了兩下,後腦勺也被掌緊。

頭頂, 顧西洲帶着鼻音:“吓醒了?”

還殘存着睡意, 顧南小幅度搖搖頭, 閉眼眯了會兒說,“哥哥我要去尿尿, 你先放開。”

聞言, 顧西洲放開他半坐了起來, 擰亮床頭臺燈,“自己去。”

說得好像這麽大的人還要陪着去上廁所......雖然難堪, 顧南倒是莫名心安,爬下床進到衛生間,洗完手折返回來投進懷抱的同時, 顧西洲也朝他伸手。

床頭臺燈沒滅, 散發着溫暖的橘調燈光。

只是雷點越來越密集, 顧南徹底睡不着了。

睜着大眼睛, 悄悄看顧西洲。

距離得如此近,每寸五官都纖毫畢現。

“看什麽?”顧西洲忽然開口。

顧南吓了一跳:“你是二郎神嗎,額頭有三只眼啊。”

睜開眼睛,顧西洲平靜地瞧着他, “呼吸一會兒快一會兒斷,心跳比雷聲還響, 用得着開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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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兩片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想感知不到都不行。

“睡不着了。”顧南逃避說,“可能有點時差影響吧。”

窗外仍在狂風大作,顧西洲拍拍他腦袋,“自己去活動室玩兒。”

顧西洲看起來還要睡覺,顧南也不想動,“我不去。”

“害怕?”

“沒有啊......”

打算玩玩手機,結果摸過一看,電量只剩百分之三......

罷了,手機是玩不成了。

縮回被窩的顧南望着天花板,腦子放空的狀态很舒服。

被子貼身又暖和,空調風涼涼的,簡直可以窩一輩子。

結果沒看幾分鐘,顧西洲也沒睡了,“睜着眼睛想什麽?”

扭過臉去,顧南小聲問:“是不是我在這兒吵到你了?”

重新将人給攬懷裏,像湯匙那樣貼合抱着,顧西洲故意将呼吸落在那耳朵上,“不吵。”

很快,眼皮下面的耳廓漸漸彌漫上一層薄薄的紅意。

有點為時已晚,顧南還是說:“我要去二樓活動室。”

“現在不許了。”顧西洲再次将人往懷裏扣了扣,兩人身體緊密地插不進一張紙。

沒有辦法,顧南只好一點點、一點點地弓背往前挪,企圖離那道令整個身體升溫的呼吸遠些。

就在即将逃離成功,顧西洲又把他扣回去。

耳朵擦過柔軟的枕頭又落入略帶濕意的呼吸,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顧南再前傾,顧西洲再扣緊。

兩人無聲進行着拉鋸戰,幼稚又無腦。

清楚彼此底線在哪裏,耐心耗盡兩人幾乎同時動作。

顧南掙脫逃跑,顧西洲翻身籠罩。

視野空間被迫壓縮,瞳孔只裝得下眼前,橘光燈下顧西洲肩背流暢的肌肉線條,凸出的喉結,撐在兩側餘光裏的勁瘦手臂。

體型完美得像副簡筆畫,可沉沉的壓迫感叫嚣着這是現實。

避無可避,顧南只能閃躲着目光。

低下頭,顧西洲用鼻尖輕輕蹭了下他的鼻尖,暗示意味濃烈。

若即若離,又一觸即分。

“很害怕麽?”

會錯了意,以為是在說小時候怕黑怕鬼,顧南抿着唇:“已經不怕了。”

于是在下一道雷聲響起時,顧西洲埋下頭用嘴唇輕輕蹭了下他的嘴唇。

是試探,亦是邀請。

或許是被子空着冷氣竄進,顧南哆嗦了下。

耳畔傳來顧西洲輕淺的笑音,提醒道,“夾腿幹什麽?”

說畢他俯下身來,舌頭将顧南兩片殷紅唇瓣含吮得濡濕,舌尖沿着唇縫來回搔刮,摩擦生熱撬開了條隐秘的縫隙。

胸膛起伏一瞬,顧南什麽都想不了了。

呼吸太過沉重,本能地加快頻率,大腦則完全溺進了海中,将所有窸窣都淹沒。

只是驚雷再起,怕人再害怕,顧西洲雙手捂住他的耳朵。

殊不知弄巧成拙。

失去聽力感知就愈發放大,這讓舌尖與舌尖勾吻的每一個動靜都變得無比清晰。

吞咽的動靜、粘膩的水音、咂摸的吮吸。

這下腦子不是溺水了,而是轟地一聲炸成空白。

天花板在旋轉,多少雷光和閃電悉數褪去,顧南睜着迷蒙的眼睛,只能模糊看到顧西洲光潔的額頭。

潛意識伸出手,手指撫摸上顧西洲的頭發,指腹或許插進了發縫裏,微微用力攥緊。

唇舌攪動得更加厲害,顧南漏出一絲微不可聞的呻.吟。

百忙之中,顧西洲擡眼促狹地看他,笑容壞得比漆黑的夜色還要深。

沒再蒙着耳朵,而是湊到耳邊下流又輕佻地低聲說,“本來到島上過年只是為了讓你高興,管家不知道我們關系所以什麽也沒準備。”

“你反應這麽大,這下怎麽辦?”

臉紅得滴血,顧南閉眼裝死。

被窩下,顧西洲親了下他肩頭:“顧南,回答。”

這次軍姿是站不成的,顧南幹脆将自己蜷縮成一團,腦袋徹徹底底埋進兩個枕頭的縫隙中,只暴露一個通紅的耳朵在空氣中供人觀賞。

惡劣至極,顧西洲用手指撥了下那只耳朵,“像鴕鳥埋進去也躲不過,把臉轉出來面對。”

面對啥啊面對,這張床現在就是羞恥作席難耐為被的墳墓。

“別碰我。”顧南怨怼提醒。

“該怎麽辦,快點說話。”

手探下去,顧西洲抓住他的腳踝,又抓住他纖細的小腿,“回答,顧南。”

唰地扭臉,顧南憤憤不平:“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

看模樣真要把人惹急了,顧西洲停止逗弄,将他從床上抱起。

顧南驚叫:“幹什麽。”

飛快下了床往衛生間而去,顧西洲解開他身上的睡袍,僞善地給出解決辦法。

“浴室裏有你常用的精油,只是沒有......”

走動間,都抵在一起。

仍然沒逃脫悖德的束縛,将臉埋在顧西洲肩頭,顧南小聲提醒,“你是我哥哥,我們不能這樣做。”

“在沙灘給你用手的時候怎麽不* 說我是你哥哥?”擰開浴缸水龍頭,顧西洲把他放進去,坐在浴缸邊緣居高臨下地冷冷說,“輪到我了就知道我是哥哥?”

清透的水流呈片狀從浴缸兩側流出,什麽都遮不住,話也赤.裸。

為了快點制造泡沫掩蓋一下,顧南扔了兩個浴球。

下一秒,拿了精油和浴巾的顧西洲跨進來,揚手将疊得四四方方的浴巾扔進浴缸墊着,然後把他拉進懷裏,吻着嘴唇含混不清地說:“別弄這些沒用的。”

水流一直沒斷過,熱氣氤氲,升騰盤旋溢滿整個衛生間。

浴缸的銅管扶手被人抓得死死的,有時用力攥緊指節唰地泛白,松懈那一剎那又回成紅色。

哪怕墊着浴巾膝蓋也疼,沒一會兒顧南就跪不住了,弓着晃動的腰背,“哥哥,我痛......”

關掉水龍頭,顧西洲起身抽過旁邊幹燥的浴巾将他裹着打橫抱出來。

夜雨終得停歇,一道濕漉漉的腳印從浴室洇到落地窗邊。

太陽正在探頭,旭日的淡淡金光點染着清晨。

落地窗很快被呵出一小片霧氣,顧南貼着冰涼又堅硬的玻璃面,腰腹在上面劃出道道渾濁的下墜水線。

身後的顧西洲攏着他圓潤的肩,附耳問他冷不冷。

冷不冷大腦已經感知不到,顧南僅存的清明正在控制不斷從喉嚨溢出的尾調。

察覺到忍得難受,顧西洲輕輕咬了下他後頸子,手故意落在胸前。

指腹撚了撚。

“要不要喝水?”

關切是真,想逼出點聲音也是真。

不能一直咬嘴唇吧?

一生的聰明才智可能在今天用了百分之90,顧南就是不開口。

顧西洲加了點力,顧南一哼他就停下。

如法炮制幾遍,有那麽幾秒,顧南呼吸又斷了。

嗡嗡嗡——床頭充滿電的手機無緣無故響起來。

斂眉思忖幾秒,顧西洲把他扳到正面,親吻他濡濕的眉眼、赤紅的眼尾,一路下落來到微腫的嘴唇,試探道:“新年快樂?”

話音落,國內千萬萬戶都迎來歸零的倒計時。

終于得到一點喘息機會,不過人已經徹底懵了,顧南眼眸半阖抵在落地窗上,仰着脖子斷斷續續地說:“新年快樂,哥哥。”

這樣簡單的話從6歲那年到現在再沒對他說過,顧西洲将這一刻這一秒收進眼底,倏爾單手擡起顧南一條腿,頂着誘哄道,“還要說什麽。”

思緒回攏了點,顧南顫巍巍翕張着眼皮,“不要了。”

又憐惜又可愛,顧西洲繼續:“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一晚上了,不是聽這個。”

一頭栽進懷裏,顧南弱聲弱氣地給出準确答案:“我們要相依為命......”

越過他的發頂,顧西洲看到海岸線後爬起的火紅太陽,陽光和滿足的笑意同時抵達瞳底。

幾秒後,他撤開箍住腿的那只手,往後撤了一步,顧南應動作悶哼出聲。

牽着他沒受過傷的右手,顧西洲細細吻着他的指縫,拉着他的手往.下。

指尖尚且滾動着餘韻的微麻,顧南乖乖照做。

雖然疲憊不堪但卻是清醒狀态下,顯然給予顧西洲的刺.激很大,壓着顧南的肩膀,耐心地教導他。

好賴話和渾話都說盡了。

結束後整個房間都不能看了,地板幹涸的、床單濕掉的。

顧西洲抱着顧南去到對面房間休息,兩人一覺睡到擦黑。

顧南是被身體一陣酸疼給逼醒的,顧西洲已經不在身旁。

這個房間對着樹林,黃昏下有些昏暗。

拱進被子一看,身體清爽,還穿着幹淨的睡袍。

下了床差點沒站住,開門一瞧。

整個客廳燈火通明,忙碌的外籍傭人和管家正穿梭在廚房和餐廳兩邊,聞到飯菜香味兒肚子咕咕直叫。

茶幾上擺着新年禮物和還有幾個大袋子。

陽臺上,顧西洲背對着在打電話。

走出廊廳來到客廳,傭人見到他出來用陌生的語言問好,顧南點了下頭,顧西洲恰好轉身看見他醒了,挂了電話推門進來。

打頭一句就是,“有沒有那裏痛?”

這麽多人問什麽問?顧南飛快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

顧西洲就等在外頭,帶他到客廳坐下,“先吃點東西墊肚子,馬上開飯。”

是真餓了,顧南在袋子裏翻翻找找,拿出一盒餅幹。

忽地手指一頓,端詳幾秒袋子底部,立馬用零食蓋住潤滑液和最大size的套。

坐回沙發,顧西洲攬上他肩,“嗓子上火了,換個零食吃?”

嘗試清嗓說“放開”,顧南這才發現嗓子全啞了。

一起吃了晚飯,新年就這樣過了。

實在懶得動彈,顧南蜷回床上很認真地想。

原來自己是真的很喜歡顧西洲。

原來喜歡就是這種感覺,哪怕做盡羞恥親密事也心甘情願。

幸好沒在不懂事的年紀對顧屹為說過喜歡,慶幸顧屹為對他說喜歡,那時自己并未回應。

更負罪地想,如果顧屹為還活着,知道自己喜歡顧西洲會怎麽想?會怎麽看待?

房門從外打開,一陣熟悉的腳步及時拉回現實。

顧西洲合衣在旁邊躺下,帶着餮足的慵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島上徒步,後天回申市。”

五天假期來到尾聲,想起包裝袋和不夠的時間,顧南腦子一抽:“那你買那些幹什麽?”

“還想要?”顧西洲捏他耳垂:“你身體吃不消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顧南裹緊被子,“我要睡覺了,哥哥你出去吧。”

“有事哥哥一起睡無事哥哥出去吧。”顧西洲語氣涼涼,“顧南,小時候我是這樣教你的?”

......摸摸索索從被子下抓住顧西洲的手指,顧南讨好說:“哥哥,新年快樂。”

“呵呵。”

呵呵就呵呵,淩晨消耗巨大,顧南松開手指蜷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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