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清冷校花狠狠愛
第026章 清冷校花狠狠愛
陶寧起床後沒找着人, 走下樓梯就看見想找的人正坐樓下沙發上跟人暢聊。
長發披散,姿态看着稍稍拘謹,是安然無恙, 她對面的人也很眼熟。
她穿着偏正式的套裙, 半長頭發及肩, 散在身後, 露出光潔的額頭,還化了淡妝。
只看臉完全想不到她已經年過四十, 覺得她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成熟女性, 更想不到她就是陶氏掌門人。
“秋天的秋, 意境的意,我說的對吧,我們寧寧很經常跟我提起你。”陶言閑适坐在沙發上,雙腿偏在一旁,懷裏抱着個抱枕。
徐秋意顯然有些意外, 手指指了指自己:“跟您……提起我?”
她不僅意外陶寧經常跟大忙人媽媽提起不過是學生的自己, 也意外旁人聽到名字都發抖的陶言是這樣随和溫柔的人。
那感覺真的好不一樣,虎哥那面如死灰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陶言:“當然了, 最近這段時間只要是視頻打電話都會說起你, 她還說這次進步都是小徐老師的功勞。”
徐秋意莫名漲紅了臉, 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是寧寧她一點就通,我也沒做什麽。”
陶言聽她這麽說, 笑得更加慈祥了:“寧寧猜的果然沒錯,你還真的會這樣子說。”
不知道被陶寧套了什麽人設的徐秋意真覺得她也沒做很多事情, 教陶寧一點都不困難。
她不知道站在陶言的角度上看是什麽感受,陶寧有如此大的轉變當是開天辟地第一遭, 高興得她差點在會議桌上站起來說“請各位祝賀我的女兒在本次考試進步三百名!”
好歹是忍住了,但因為忽然笑出聲被演講人小心翼翼地詢問是他哪裏說得很可笑嗎?
陶寧站在拐角處往下看,聊得盡興的兩人忽然感受到一股視線,都轉頭看過來。
好奇張望的人被逮個正着,嘿嘿一笑,擡手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半小時後,被強行熱情擁抱的陶寧終于坐上了飯廳,吃早餐。
許久沒回家,陶言哪裏還管什麽食不言的規矩,一頓飯下來就沒停過,不是跟陶寧說,就是跟徐秋意說。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脖子和嘴巴忙得不可開交,飯廳裏全是陶言說話的聲音。
說到興頭上她還想扔了筷子當場認幹女兒,非說:“我跟秋意真的很投緣,一看見我就很喜歡她,要是我有兩個女兒那是多幸福的事情,我能去你家做客嗎?”
徐秋意被吓了一跳,連忙拒絕,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陶寧,眼裏分明寫着:快救救我,阿姨确定早餐喝的是豆漿不是酒嗎?
陶寧忍俊不禁,忙出手把興奮過度,以至于滿嘴跑火車的陶言攔下來,按在桌前完整吃完這一頓早餐。
還安慰徐秋意:“沒事的,我媽就是愛屋及烏了點,誰對我好,她就加倍對誰好。”
徐秋意真信了這話,陶言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好不容易讓人吃好了早餐,送她上樓倒時差睡覺去,兩人都松了口氣。
要安撫一個陶言需要用上阻止十個同時拆家的哈士奇的力氣。
沒見面前,原本徐秋意以為陶言只是生了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兒,後來她發現錯了,大錯特錯。
上樓換衣服無意間路過書房,徐秋意發現剛剛被送進房間的陶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這刷新了,正坐在書房裏舉着手機。
不知道手機那邊的人說了什麽,就聽一身柔軟睡衣的陶言嗤笑一聲:“你們南宮都那麽愛誣賴人的?我陶家的車出現在皇冠附近,皇冠被查封了就是我陶家的人舉報的?南宮家家大業大,沒聽說過是賣帽子起家的。”
“難道你想說那些賭桌荷官黑.拳打手是我陶家的人半夜擡進去,塞進去的?地下室屍體?什麽屍體?你們打死了不聽話的人還想賴我陶家身上?”
“盧小虎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有人犯到我女兒頭上了,我家寧寧昨晚上做了一夜的噩夢,吓醒了好幾回,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倒是敢找上門來啦?敢欺負我的人,這筆賬我慢慢跟你們算。”
“你說的什麽什麽飛我不認識,我誇過的英年才俊數不勝數,他是為我陶氏做過什麽貢獻能讓我看在情面上放過他嗎?沒有,沒有你哪來的臉跟我說那麽多?”
“我女兒任性妄為?你開什麽玩笑,我辛辛苦苦賺那麽多錢不是給我女兒花給你花啊?要麽你換個會說話的人跟我對話,要麽都滾。”
飯桌上随和溫柔的陶言對着手機一頓輸出,眼睛也沒閑着,偶爾看看電腦,一會看看桌上的文件。
輕松得像是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完全互不打擾。
徐秋意快步路過:“……”嗯,不僅是臉,罵人的時候語言系統也是同一套的。
換完衣服從另一邊下樓,徐秋意覺得自己心情平複了不少,想回家看看。
現在時間還早,她媽媽也還沒聯系她,徐秋意本想主動聯系,可打了電話之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倒是管若琳先發消息給她,讓她回家照顧知春,她有事出一趟門,晚上再回去。
關若琳最經常說的就是都是一家人,沒什麽好計較的,總念着徐志宏的好,其實她每一個人的好都念着,怪她生了個記恩不記仇的脾氣。
心情紛亂中,惴惴不安的徐秋意換了衣服下樓。
陶寧等在花園裏,昨夜下了一場雨,空氣尚且濕潤,彌漫着草木清香。
徐秋意走過去,剛好撞見一個穿着職業套的年輕女人跟陶寧說了什麽,就起身離開。
兩人在同樣的小道相逢,那年輕女人訝異地看了看徐秋意,然後禮貌一笑,側身經過她走遠。
徐秋意站定在原地,轉身看她背影,總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是認識她的。
陶寧走過來問:“怎麽在這站着發呆?”
徐秋意回神:“沒什麽,她也是阿姨的助理嗎?”這個她指的就是走過的周彤。
陶寧:“以前是,現在不是,現在是我的助理,她剛剛來是送東西的,關于……你爸的那些事,你要看嗎?”
徐秋意擡眼:“在哪?我要看。”
*
公安局。
關若琳幾乎沒來過這地方,接到通知後只來得及安撫好小女兒就出發了,一時間找不到陪同的人,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詢問其姓名後,關若琳見到了她想見的人,不過是隔着桌子,身邊還有兩個警官看守着。
徐志宏并沒有犯很嚴重的罪,充其量聚衆鬥毆,身上也有被毆打的傷,監控忠實記錄下是盧小虎打出來的。
至于限制人身自由這罪名很難成立,雙方之間沒有更多的實質性證據證明合作關系,包括聊天記錄,聯系記錄,轉賬關系,一概沒有,他還以受害者血緣生父的身份拒絕承認,嘴很硬。
僅僅一夜,關若琳又憔悴了許多,眼下黑眼圈深重,她一夜沒睡,也想了許多。
見到關若琳的徐志宏如獲救星,不停朝她求情,讓她趕緊勸徐秋意給她朋友遞話把他放出去。
在這裏待了一晚上,他實在受夠了這環境,拘留室裏卧虎藏龍,全都逮着他欺負,他活生生站了一夜,坐下都不敢,怕一閉眼就挨打。
那些人聽說他還愛賭,好像是坑女兒才進來的,就打得更加起勁了。
這裏的警察也不管,每每過來呵斥一聲,等他一走,大家又繼續該幹嘛幹嘛。
他傷上加傷,身心俱疲,說話大點聲都扯得面部肌肉疼。
關若琳抿了抿幹燥起皮的嘴唇,她沒有端起女警放在桌面上的水杯,渾濁的雙眼看着他。
像是在打量什麽不認識的人,目光裏帶着困惑與痛苦,淚光閃爍。
徐志宏被她看得心煩,要不是他被身邊的警官壓着,他都想拍桌子罵了:“老婆你說句話啊。”
“他給了你多少?”關若琳終于說話了。
徐志宏被她問的一愣:“什麽給我多少?你也覺得我跟外面的人合謀是不是?關若琳你是我老婆,連你也不相信我?”
關若琳:“那你為什麽要帶秋意去白露巷,你不知道那裏很危險嗎?”
徐志宏:“我有我的理由,我是她老子,我能害了自己的孩子?你現在冷靜一點,好好理清利害關系行不行?”
關若琳眼淚掉下來了,都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兩手抹掉淚珠,她說:“那個人給你現金,沒有轉賬,你那天說銀行轉賬是騙我的。”
徐志宏張口欲言,關若琳含着眼淚的雙眼盯着他,說:“他給了你多少?”
小型接待室裏沉默了很久,頭頂的監控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切,角落裏的時間在不停變換,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監控裏有人說話了。
雙手被铐着的徐志宏說:“你為什麽就不願意相信我?”
關若琳抄起桌上的熱水向他砸去,快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高舉被熱水燙紅的手背扇了徐志宏一巴掌。
“啪!”掌聲嘹亮,徐志宏被打蒙了。
然後又被連扇了好幾個巴掌,腦子嗡嗡的,他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在關若琳來之前他以為會被老婆保釋出去,他不認罪,沒有證據,都拿他沒辦法。
為了兩個孩子,關若琳不會讓他在這留下案底的,抱着這份信心他終于等到了關若琳。
沒想到結結實實用臉吃了一巴掌,腦子都被打偏了。
女警的反應姍姍來遲,掌聲響起後才慢吞吞地拉住關若琳:“這位家屬不要激動,冷靜一點。”
關若琳根本冷靜不了,掙脫了女警的手,又撲過去給了他一巴掌:“你混蛋,你混蛋!徐志宏你混蛋!!”
男警官也在那一邊“哎哎哎,不要打人啊”,一邊抓着手铐不讓徐志宏擡手動作。
徐志宏受制于人,無法反擊,也被打出了三分火氣:“我怎麽混蛋了?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不是為了你們我會這樣嗎?!那次我跟你拿錢你就給那麽一點點,馬上就沒了,不是這樣我會出門被人打?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關若琳聲音發顫:“因為我?”
徐志宏:“都是因為你!”
關若琳被女警扶住,淚如雨下:“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徐志宏大吼:“你婦人之仁,蠢得不行!你願意在小安村窩囊一輩子,我不願意!徐秋意這個白眼狼不懂事,我是過來人,我能看不明白嗎?別在這裏搞得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他真不覺得自己哪裏有問題,按照他的邏輯出發,都被人家大少看中了,名利富貴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有什麽好矜持的?
矜持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服穿?
關若琳聽罷,冷靜許久,說:“我要跟你離婚。”
徐志宏表情凝滞,想也不用想就說:“二十年夫妻你跟我說離婚?我不同意!”
這麽多年,在他心裏關若琳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從不會把離婚挂在嘴邊,多少人羨慕他這樣的老婆,第一次聽見她說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關若琳眼神決絕:“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要跟你離婚。”
二十多年,她好像才看清眼前的人,就是個沒良心的。
關若琳離開之後,被徐秋意看過的那封文件被送到了公安局,徐志宏跟皇冠那樁大案子沒關系,但涉及盧小虎,他又和盧小虎有金錢交易,也被重點排查。
對于小安村路口時不時停一輛豪車這事情,快餐店老板已經感到習慣了。
最近放國假,附近沒什麽人開工,回老家的回老家,出去玩的出去玩,他不算忙,甚至還有時間坐門口仔仔細細看這輛油光水滑的車。
好像跟之前看過的不一樣,但也無所謂了,這種運氣羨慕不來的。
見車門被打開,好像有人要下來,老板準備跟徐秋意打個招呼。
小安村裏最出名的小狀元,初中那會被好幾個學校的老師問路的事情他還記得,一問全都是來挖徐秋意的,一張嘴就是xx萬,還差點當着他的面吵起來了。
他當天晚上回家就跟老婆說要是自家孩子有這出息,他做夢都要笑醒了,他老婆也覺得是這樣。
說完夫妻兩人吃過飯,看着跟徐秋意同齡但天天不思學習,偷偷早戀的兒子,痛痛快快地來了一場夫妻雙打。
車門打開,一人走了下來。
老板笑眯眯招手:“秋意啊,你今天…怎麽染頭發了?”
陶寧回頭。
老板再一看,不是染頭發了,是經常坐車裏招手的那個有錢小孩。
徐秋意從車後繞出來:“李叔今天不忙嗎?”
李老板的近視眼才找準了人,有點尴尬地撓了撓頭:“是啊,最近放假,我這不忙。”
徐秋意今天無心閑談,想回家看看,陶寧拉住她的手,說:“我送你吧。”
這一次,徐秋意沒有拒絕陶寧。
兩人走進路口後,停在路口的車緩緩離開,準備找一個合适的停車點。
走進來一段路,徐秋意就有點後悔帶陶寧去自己家了。
她如今不過是青蔥學生,還是一無所有的年紀,不希望被喜歡的人看見自己的窘境,擔心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徐秋意忍不住偷偷去看跟在身邊的陶寧。
如果作為陶家大小姐,陶寧應該是從不知道原來房子是可以建得那麽密,髒水是可以從門口直接潑出去的,但陶寧卻對此不感到驚奇,也不感到厭惡,只是稀疏平常,甚至還有點無所謂。
見徐秋意有點走神,陶寧伸手拉着她胳膊避開水痕,說:“路有點滑,小心摔倒了。”
徐秋意被拉着站定了:“……”有時候真的會搞不懂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