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第六十章

宋玄安本還在宴席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人應酬, 他一直注意着姜淨春的動靜,可剛轉過頭去沒一會,就見人不在座位上了。

他覺得有些奇怪,結果沒多久就有人喊他回營帳。

那傳話的人臉生, 宋玄安從不曾見過, 他的視線落在姜淨春的位子上,心中古怪之感更甚, 直覺不對勁, 馬上起身往營帳的方向趕去。

沒多久就趕了回去,他掀開簾子,一進營帳之中, 空氣中有股熟悉的味道席卷而來……

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

是姜淨春身上的味道。

而後他似乎聽到一聲女子的嘤咛聲,如同貓叫一般。

宋玄安聽到這聲, 身子都忍不住顫了一下,他眉頭緊蹙, 往榻邊走去,果然就見到姜淨春的身影。

她躺在榻上, 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霞,以往靈動的人此刻帶了幾分妩媚柔情, 或許是因為渾身燥熱, 手正不自覺扯着領子,把衣襟都扯得亂七八糟, 露出脖子下面那片雪白的肌膚。

紅撲撲的臉頰,嫣紅的唇, 泛着致命的吸引。

宋玄安被此情此景撞昏了腦, 他有些傻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該如何動作。

“熱......好熱啊......”

直到聽到了姜淨春的聲音, 宋玄安才終于回了神來。

他大步上前走到榻邊把她扶了起來。

宋玄安拍了拍她的臉,讓她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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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淨春睜開了眼,眼神中些許迷離,面前的人也已模模糊糊辨認不清,像糊了一團漿糊蒙在她的眼睛上。好熱……真的好熱,前面坐着的人就像是一大塊冰,那拍着她臉的手,帶着一股涼意,她忍不住抓了上去。

她抓着宋玄安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貼了過去。

宋玄安被她這突兀的舉動驚了一跳,他一時沒有動作,只垂眸看她,昏暗的環境中,她這幅樣子實在是有些太勾人了。

她還抓着他的手不放,一直往她的臉上貼。

她神色渴求,巴不得伸出舌頭來去舔那只手,就像是一只小貓,沖着主人搖搖尾巴,祈求那片刻的寒涼。

手上溫暖的觸感,讓宋玄安腦子都快停止轉動了。

可是過了許久,他啞着嗓子開了口,“你知道我是誰嗎,姜淨春。”

她這幅樣子,太反常了,一定是被人下藥了,她的身上沒有酒氣不說,再說就算喝了酒,她也不會這樣......不會随便對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的酒品倒還好,醉了之後就老老實實地睡覺,也不說些什麽胡話,做些什麽壞事。

她被人下藥了,又被弄到了他的榻上......

他又這麽湊巧被人喊了回來。

被宋玄景坑騙過一回後,宋玄安的防備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他沒這麽傻,不至于這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一場陰謀。

有人想讓他們媾和,今日秋獵人多,他們想讓他們在今日身敗名裂。

宋玄安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面臨着長生不老誘惑的嫦娥,姜淨春就是那枚仙丹。

他問她,知道他是誰嗎。

姜淨春眼前一片迷蒙,宋玄安的話傳入了她的耳中,可她的腦子根本什麽都反應不過來。

他是誰......

宋玄安的聲音似乎還帶了幾分委屈,他說,“宋玄安,我是宋玄安啊,姜淨春,你怎麽能認不出我來呢。”

她認不出他,還對他做這樣的事,即便知道她現在很難受,可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宋玄安......”姜淨春似乎聽到了他說的話,她又在喃喃,“好熱啊,宋玄安,怎麽辦,我好熱......”

宋玄安。

這在姜淨春的腦海中,下意識覺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所以她好熱,希望他能幫幫她。

她撒開了他的手,又開始不安躁動地想要扒衣領。

她的動作、她的聲音,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撩撥他的心弦。

沒人會不動心的,他想。

她因為藥物動情,可他因為她。

當初他說好了要娶她,後來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了別人,可是現下,她又在他的面前,妄圖通過他的身體求得一絲涼意。

他确實很想。

沒有人會不想的。

可是不可以。

他要貪求一時快活,去求年少之時的求而不得,然後讓她身敗名裂嗎。

若事發,她要被冠之以蕩.婦之名,而他,則是她的奸.夫。

他不是嫦娥,她也不是仙丹,這些後果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夠承受的。

他再想,也該知道不合時宜。

宋玄安當務之急就是帶着姜淨春離開這裏。

畢竟即便他們什麽都沒做,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發現了那也是要命的。

他攔腰把她打橫抱起,打算先帶着她躲去別處避禍。

姜淨春被抱在懷中便更不老實,燥熱得到緩解,恨不得整個人都扒在他身上。

分明是在深秋臨近入冬時節,宋玄安忍得額間冒汗。

他低低斥她一聲,“不要再動了姜淨春。”

他真得快受不了了。

姜淨春哪裏會聽得進去他的話,此刻她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她只想自己涼快舒服一些,雙手纏着他的脖子不放,更緊了些。

宋玄安叫她纏得腦袋疼,但沒辦法,現下最要緊的是先帶着她離開這裏,他知道她難受,安撫似地揉搓了把她的臉,給她帶去片刻清涼,後來便也沒再動,任她抓着。

可就在要出營帳之時,有人從外頭掀開了簾子。

*

顧淮聲被太和帝叫走,來的路上也不知道他是想說些什麽。

只沒想到來了帝王營帳之後,王順竟也在裏面。

他眉頭微蹙,直覺有些不對勁。

皇帝也沒說些什麽,只是指了指王順道:“老師想尋個人下棋,今夜觀你無事,你來陪陪他吧。”

秋獵的日子要下棋。

他和他有什麽好下的。

顧淮聲剛想找個法子回絕,就見王順已經往棋桌那邊坐了,他道:“聽聞小侯爺這段時日還在查着當年沈長青叛國的事情?怎麽了,是覺得當初我錯判了嗎?”

太和帝聽到這話笑了笑,“是嗎,我倒不知道這事,說來聽聽。”

太和帝倒是真無意留人,但王順今日非想讓顧淮聲留下,若不留他一會,一會恐怕又要在他耳邊叨個沒完。

他是他的老師,是他的太傅,他也說不得他什麽不好。

兩人這一問一答,說得顧淮聲也再走不掉了,最後只好往王順對面坐去。

王順見他坐下了,便先拿了黑棋,自顧自先在棋盤上落了一顆。

顧淮聲拿了顆白子在手上,一邊落子一邊回答了他們的話,他沒反駁,直接道:“是覺有些奇怪。”

王順也沒想顧淮聲這般直接,問,“是嗎?那看樣子,小侯爺是覺我這判得有問題了。不過若沒記錯的話,沈長青是你的老師吧,你這話……有幫親不幫理之嫌。畢竟證據确鑿板上釘釘的事,還能有什麽奇怪的呢?”

王順将兩人師生關系拿出來說了一遍,那顧淮聲現下無論再說些什麽,都會被他扣上為老師說話的帽子,顧淮聲幹脆不再提,他道:“既然大人都這樣說了,那伏硯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跟王順這樣的人說話尤其沒意思,總是喜歡抓着一點細微處就開始上綱上線。

王順是個極其符合大昭朝廷的官吏,明一套背一套,抓着道德制高點,意圖用道德規範來制衡你,他的背後握着那一套無法讓人辯駁的儒家義理,而這套仁義禮智的最終解釋權,還是在以他為首的文官大臣們手中。

和他說話,他上扯天命所歸、應天順民,下又能扯男尊女卑、三綱五常。

偏別人一反駁他,他就更來勁。

顧淮聲不想和王順多說些什麽,幹脆沒再開口說話,只專心下棋。他想早些破了局離開這處,又加之想到下午王順對姜淨春說的那些話,也不再顧及王順身份,連棋都下得淩厲尖銳。

“下這麽兇啊。”王順不由輕笑一聲。

有時候下棋也不單單只是下棋,從一個人下棋的招數步驟中,能讀出太多的東西,就此刻,從顧淮聲下的棋來看,也能看出他多不耐煩了。

顧淮聲聽到王順這話仍舊沉默,眸光暗淡,長眉微蹙,火光下,側臉帶着不可察覺的冷意。

顧淮聲不願意開口,王順讨了個沒趣,也不再說了。

沒有一炷香的功夫,這棋局就被顧淮聲破了。

顧淮聲想要起身離開,卻又聽王順道:“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是老喽,下不過年輕人了。小侯爺賞臉再下一局吧,讓我再領會領會,學習學習?”

他這話說得太過自謙,同他平日風格大相徑庭,一旁的太和帝也在附和,“是也還早。”

顧淮聲抿唇無言片刻,腦中卻在想着如何脫身而去,卻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太子入內的通傳聲。

一番見禮之後,他轉頭看到那兩人坐在那處下棋,走了過去問道:“這是在下棋嗎?”

王順見太子來也蹙起了眉,不知道他突然來是想弄出什麽幺蛾子。

是不是在下棋看不出來啊?

還問。

太子也不等別人開口回答他,搶着道:“早就聽聞首輔大人棋藝了得,不想今日就碰到大人在和小侯爺下棋,你們下好了嗎?孤也想同大人下一局,大人可願意賞臉?”

不待王順開口,顧淮聲就先開口。

他聽到太子的話,起身拱手告退,道:“好,那這棋就讓殿下陪大人下了,臣先告退。”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太子的出現倒也給顧淮聲解了圍,他借着這話,馬上出了門去。

王順再想要攔,現下也沒了借口。

看着對面坐下的人,王順掃了他一眼,眼神泛了冷。

太子的母親,當今皇後,算起來還是他給太和帝挑選的。

他扶着他的母親做了皇後,他現今卻同他作對。

這事說起來還要怪皇帝,非要擇沈長青做太傅。

被沈長青教過的兩個人,都挺煩人。

他沒再說,收回了視線,因着方才自己說過的話,現也只好同太子開始下起了棋。

*

顧淮聲從裏面出來的時候,發現姜淨春已經不在位子上。

他眉頭蹙了起來,方才不是說好了會在這裏等他的嗎,為什麽一出來又見不着人了。

顧淮聲不自覺想到了王順的反常之舉,今日他為何非要留他?

這一切都有些奇怪。

顧淮聲去問了一旁的顧夫人,姜淨春是去了何處。

顧夫人還在和別的夫人說話,她這才反應過來,姜淨春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她對顧淮聲道:“咦?方才見到淨慧來找了她一趟,也不知這人是去了哪裏了,怎麽現下也沒回來。”

顧淮聲聽到這話,眼皮跳動更厲害了些。

他轉身就離開了這裏,也顧不得顧夫人在身後喊他,問他是發生了什麽。

姜淨慧把人弄到哪裏去了?

顧淮聲馬上就出了這裏,問了書良,讓他派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後說人是和姜淨慧一開始好像往宋家營帳的方向去了,只是後來兩人進了小路,也沒人再見到他們究竟是去了哪裏。

顧淮聲回想起來,方才宴席上宋玄安好像确實也不在場。

他沒有遲疑,馬上去往了宋玄安的的營帳處。

顧淮聲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猜到不會是什麽好事,這種未知的感覺讓他心中難得生出幾分惶恐,他從沒這樣急切過,趕到了宋玄安的營帳處之時,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他趕到了帳外,似乎聽到裏面女子說話的聲音,他徑直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映入眼前的一幕,讓他眉心擰成了一團,連呼吸都快順不上來。

姜淨春被宋玄安抱在懷中。

她的雙手攀着他的脖子,還在往他懷中不停地蹭。

她的口中還在不停說着,“宋玄安,好熱啊......幫我......幫幫我吧……”

嬌媚的嗓音,還帶着幾分乞求,落在顧淮聲的耳中,是那樣刺耳。

她抱着別人,衣襟散亂,口中還低吟着讓別人“幫幫她”的哀求之語。

這一幕撞入顧淮聲眼中,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他的表情已經不可遏制地變得陰鸷了起來,眼尾都泛起了一片紅。

他擡眸看向宋玄安,眼神犀利,眸中染着一層寒冷冰霧。

他朝宋玄安的方向走去,似帶着幾分嗜血之氣。

宋玄安沒想到他竟趕來的這樣急,只是看着這樣的顧淮聲竟忍不住後退一步,抱着姜淨春的指骨也不自覺用力了幾分。

好吓人,顧淮聲這幅樣子實在是有些吓人。

他怎麽敢把姜淨春給他。

他這幅樣子,他怎麽敢。

可他根本就沒有立場去跟顧淮聲争些什麽。

顧淮聲被他的舉動弄得眉頭蹙更深,他看着他問,“你現在抱着我* 的娘子是想做些什麽。”

宋玄安被這句話問噎住了,他該怎麽去回答顧淮聲的問題呢。

此情此景,他好像根本找不到一個答案去回答。

懷中的姜淨春仍舊不大老實,她絲毫不知現在的氣氛有多灼熱,仍舊一個勁的往宋玄安懷中去拱,想要獲取一些快意。

姜淨春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火爐,像有千萬只螞蟻啃噬着她的軀幹一樣,只有靠近宋玄安,那種被火炙烤的感覺才會消散一些。

然而她的這動作卻徹底惹惱了顧淮聲。

好……真好啊。

他是死了嗎?她這樣對他。

他大步上前,從宋玄安懷中想要把人抱回來。

宋玄安想要争,可他根本就沒有立場去同他争,再說了,一會那些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

現在根本就沒有去争執的時間。

他最後還是漸漸松開了自己的手。

顧淮聲抱回了人轉身就要走,宋玄安突然出聲喚住了他。

“她不是故意要抱我的,她被人下藥了,她只是......只是太熱了而已......”

宋玄安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他說,“你輕一點。”

宋玄安光是想想也知道他們一會要發生什麽。

她中了媚藥,他是她的夫君,他們水到渠成就要做夫妻的事。

只是顧淮聲這幅樣子有些吓人。

看着自己的娘子倒在別的男子的懷中,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任誰也會多想。

但宋玄安不知道他的這話落在顧淮聲的耳中更有些刺耳。

他輕一些?

要他來提醒他嗎?

她是他的表妹,是他的娘子,即便他生氣了,難道還會傷了她嗎。

宋玄安他又是以什麽立場來對他說這些話。

顧淮聲最後也只是稍稍頓步,而後頭也沒回抱着姜淨春離開了這裏。

他們走後,宋玄安卻久久不能抽回神來,懷中軟香尤存,他抱着她,最後卻親手把她交給了顧淮聲,也清楚地知道他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這股感覺并不大好受。

宋玄安難受得胃都有些跟着疼起來了。

他蜷縮到了榻上,榻上還殘存着姜淨春身上的味道,或許是胃實在太疼了,淚水忍不住從眼角滾了出來。

沒有過一會,外頭就傳了一群人說話的聲音,窸窸窣窣。

還不等人通傳他,那簾子就已經被人從外頭掀開了。

宋玄景進了裏面之後,卻發現裏頭只有宋玄安一人,臉色不由發沉。

人呢?

方才他和姜淨慧親眼看着姜淨春被喂了藥躺在裏頭,現下怎麽可能就宋玄安一個人在裏面呢?

屋子裏頭分明都還有姜淨春身上的味道啊。

外頭傳來了一群男子說話的聲音,他們透着簾子往裏頭看,問道:“玄安,今個兒怎麽回來的這般早?本來還想問你要不要去夜獵呢。”

方才宋玄景提出要去夜獵,攢了一群人,後來他說宋玄安不在席面上,便提出來營帳這處尋他一起去。

那群人自然是不會多想些什麽,畢竟他們兄弟關系好也是出了名的,于是便跟着一起來了。

宋玄安瞥了一眼簾外的人,也馬上明白了宋玄景的用意。

他倒是顧得周全至極,還知道帶着一群人來捉.奸。

他就說今日這事來得這般古怪,肯定和宋玄景脫不開關系,現下看他帶着那麽一群人齊刷刷出現,看來果真不錯。

“肚子吃壞了,就先回來了。”宋玄安回了門口那群人的話,後又道:“你們先去外面等一下吧,我有事同他說。”

宋玄安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宋玄景了。

氣氛有些古怪,其他的人也察覺到了幾分,聽到宋玄安這樣說,便都散去了帳外等待。

等簾子被放下後,宋玄安再也忍不住,他下了榻,大步走到了宋玄景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罵道:“你惡心不惡心啊,還帶着一堆男人來看......”

宋玄安忍不住低吼,“你他媽瘋了啊!”

在宋玄景的計劃中,現下他和姜淨春就在床上做些男女之事。

所以,他帶着那些人來,也是想讓他們看到那樣的事。

名節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他難道不知道嗎?!

宋玄安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對什麽事情都有些不大在意,但骨子裏頭還是矜貴,也從沒罵過什麽髒話出來。

可是這一回,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他怎麽對他,他都已經受了,他竟然用這種陰毒的法子去對姜淨春。

他是真想讓她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啊。

宋玄景眼看事先計劃沒成,也再裝不下去,他拂開了宋玄安的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這麽沒用啊,人都給你送去床上,也不能得手,果然是廢物一個。”

宋玄景罕見有些生氣,說話也比平日難聽了許多。

本來宋玄安身敗名裂,那他的親事也能毀了,可是現下居然被他先發現不對勁了先。

宋玄安聽到宋玄景這樣說也沒接他的茬,他是廢物,那怎麽了?廢物也不要他好過。

宋玄安看着宋玄景譏諷道:“你以為我還跟從前一樣蠢嗎,你不就是想要宋家嗎?”

宋玄景冷冷看他。

宋玄安看着他,卻笑了一聲,說出宋玄景最不能容忍的話。

“你和你那姨娘一樣,都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叫宋玄景打了一拳。

宋玄安的話都被這一拳都進了肚子裏面。

挨了這麽一拳後宋玄安卻仍在激他,他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繼續道:“怎麽,我說錯了?她活着的時候就喜歡用些下作手段,你怎麽也這麽喜歡在背地裏頭用這麽些陰招啊?”

他故作沉思,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些什麽,看着宋玄景道:“嗯,我明白了,民間有句俗話,龍生龍鳳生鳳.......宋玄景,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下賤了,原來,都是和她學來的嗎?”

聽到這些話的宋玄景再也無法忍受,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揮拳打向了宋玄安,拳頭落到宋玄安的身上臉上,他放聲慘叫。

外頭等着的那些人聽到裏頭的動靜趕緊破了進來,入眼就看到了宋玄景狠命毆打宋玄安的這一幕。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說幾句話的功夫就成了這樣,趕緊上來勸架,拉開了發了瘋的宋玄景。

宋玄安看着那些人進來,看着宋玄景後知後覺收斂了情緒,他的目的也達成了。

宋玄景帶着人來,想讓他們身敗名裂。

他現在就讓那群人看着他發瘋。

即便被打得鮮血淋漓,可宋玄安嘴角竟還勾起了笑,只是這抹笑太淡太淡,根本就沒有人能察覺,而後那些人就見他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

顧淮聲直接抱着姜淨春回了他們的營帳處。

天黑夜涼,可即便風再如何蕭寒也吹不散兩人身上的熱氣。

姜淨春始終不安分,被顧淮聲抱着的時候使勁地往他身上扒,藥效越來越厲害,她扒得也越緊,想要從他的身上汲取一些涼意。

顧淮聲任由她攀着,任由她的腦袋在懷中不安分地蹭着,直到回了營帳,他一把抓開了她的手,直接把人放到了榻上。

他臉上寒氣仍未消散,看着她的眼神仍舊仍舊染着一層冰霧。

姜淨春顯然沒意識到抱着她的人已經換成了顧淮聲,她抱着他,喊了一路的宋玄安。

即便知道她被下了藥,失去了神智,但這個認知并沒有讓顧淮聲好受。

因為她在潛意識裏面,并不抗拒宋玄安。

誰現在能讓她好受一些,都可以。

哦……不是他,也可以。

一想到這個他額間的青筋就跳動得更叫厲害。

他一把她丢到榻上,坐去了床邊,她就急不可耐攀了上來。

“熱……好熱……”

她被火炙烤着,腦袋不斷往他身上蹭來蹭去,雙手抱着他的背,恨不得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中。

顧淮聲坐在床邊,她撲在他的懷中,整個人死死地貼着他的胸膛,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好受一些。

顧淮聲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懷中暖香缭繞,顧淮聲早就起了反應,他脹得發疼,額間也泛起了青筋。

可他卻不着急。

她現在認不出他是誰,嘴巴還在一廂情願地喊着宋玄安。難道他還要給宋玄安做好事?讓她把他當成宋玄安嗎。

他伸手将人從懷中拉出,手扼住了她的下颌,稍稍用力。

疼痛讓姜淨春清醒了些許,她迷迷愣愣睜開了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人。

“我是誰,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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