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越來越熱

第25章 越來越熱。

第25章nbsp;nbsp;越來越熱。

越明珠不知道為什麽裴晏遲一直望着她不說話。

她實在沉不住氣, 壓低聲音,毫無底氣地解釋道:“我最近真的沒有吃多少。”

說着說着,又想出一個完美的新借口:“……可能是剛剛喝多了茶水, 有一點點水腫。”

榻下光線被帔布遮掩大半,只能隐約瞧清楚男人的眸色, 低垂落在她身上, 似乎比平日暗了許多。

越明珠還想開口,卻聽見外頭又響起悉悉索索詭異的聲響。

那女子低而急促地嬌聲喚着, “快點, 哎呀,這麽久沒見了, 你怎麽一點都不想人家……”

男子喘着氣道:“你這衣裳怎麽這麽難解,自己動手。”

說着說着, 又是一陣混亂的口水吧唧聲。

越明珠驚呆了:“他們在做什麽?”

她的心思全都在外邊的聲音,全然沒注意到自己一說話, 綿而松軟的雲團就化作浪似的拍打過來, 争先恐後地拉着他陷入中間凹下的低谷。

裴晏遲對外邊那雙男女的行徑毫不感興趣,然而見越明珠滿臉好奇,勉強撥出一點耐心道:“接吻。”

“……啊?”

越明珠才知道嘴巴碰到嘴巴還會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耳根莫名有些發熱, “這不太好吧。”

裴晏遲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視線落在她翕動的唇瓣上,想起那日指尖潮潤如何誘人采撷, 眸子微微眯起, 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從前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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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珠誠實地道:“沒有。”

她不止沒見過, 自己也還沒有親過人呢。

據說那都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夫妻, 除了皇帝,其他人也不應該在皇宮中親來親去吧!成何體統!

帔布之外,方寸之隔,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情況又發生了更為複雜的變化。呼吸愈發紊亂,幾聲低叫之後,便是如宴席上樂師擊鼓一樣又重又沉的擊打聲。

那女子止不住地喊疼,一下接着一下的,像是被人掌掴了,聽得越明珠也覺得有一點疼。

反正此時那兩人應該聽不見桌榻下面細小的聲音,她便又忍不住抱怨道:“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男人怎麽還能對弱女子行兇?”

剛一說完,那女子又急促地喚着,卻是讓男子繼續。

等那男子繼續了,女子又開始喊疼,像是一場無盡的輪回。

“……?”

越明珠實在聽不懂他們在做什麽了,只是莫名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

她看向裴晏遲。裴晏遲似是完全沒聽到外邊的動靜,始終沉沉地望着她。

那目光看得越明珠更不自在了。人一害羞,就下意識想要蜷縮成一團。她收緊雙肩,身前山峰便被擁得愈發顯着。

“子淮哥哥,你擠得我好不舒服。”

裴晏遲提醒道:“我沒動。”

是她自己又擠過來的。

“不是這裏,”越明珠低下臉,細聲細氣地道,“是你腰上的玉佩,硌得我好疼。”

“……”

裴晏遲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稍微側了一側,聲音還是沉靜如水:“抱歉。”

然後就算男人移開了那處硌人的東西,越明珠也沒覺得自己的處境好到哪兒去。

“怎麽越來越熱了,外邊那兩個人在生火嗎?”

今日本就有些炎熱,他們兩個人還擠在這樣狹窄的榻下,皮肉相貼,月幾月夫相觸,溫度也跟着攀升。

越明珠頰邊頸後都跟着浸出了薄汗。

她沒弄明白外邊發生的事情,也意識不到自己這是害羞過了頭。

裴晏遲自然也不會跟她解釋。

越明珠很想摸一下自己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但是現下壓根動不了,這個念頭不得不先作罷。

她又問裴晏遲:“你不熱嗎?”

裴晏遲道:“不熱。”

他已經二十餘歲,即便府中沒有伺候着的通房美婢,多少翻過家中塞來的冊子。何況他昔日入夢早已經不知道扌喿弄過越明珠多少回,更低劣過分的場景都悉數經歷過,實在懶得對外邊那兩個人生出半點多餘的情緒。

越明珠噢了一聲,認真地打量着裴晏遲,發現他臉上完全是一片波瀾不驚,聽到那麽多雜音,連眼皮都沒有多擡一下。

她又想起那些貴女議論的話,說裴晏遲是戒了七情的谪仙。

當真沒有說錯。

想着想着,又聽見那女子要夫君給她,男子扇了她一巴掌,故意道:“你未來夫君不是我堂弟?”

突然聽到了很不得了的東西,越明珠瞳孔一震。

那女子又羞又怕:“你是不是瘋了,隔牆有耳,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少說了不就只有你在叫了嗎,等會兒隔牆的耳朵都聽不見你還有個姘頭。”

“你小聲點!萬一讓別人發現了怎麽辦?”

“到現在不是還沒人發現嗎?”

“雖然說沒人看見了,但我上回可聽到有人提過我跟你一起出現在煙雨樓,你做事能不能謹慎點……”

又是一陣悉索聲,或許是提到了第三個人讓那女子一下子恢複了神智。她不再沉溺在短暫的愉悅中,連忙催着男子穿好趕緊出去。

腳步聲離去的速度竟然比來時還要更快幾分,一轉眼,殿裏又重新空了下來。

外邊徹底安靜,越明珠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跟裴晏遲竟然還緊緊擠着。

男人堵着她的出口,竟然還一點都沒有起身的自覺。

她催道:“子淮哥哥,你能不能趕緊出去。”

然而一站起來,越明珠差點又栽倒了下去。

她剛剛蹲太久,腿都蹲麻了,酸軟得要命。幸好裴晏遲将她攬了過去,讓她整個人倚在他身上,越明珠才不至于直接摔得臉着地。

越明珠本想直接靠在他臂膀上,然而剛剛在桌榻下被卡得不能動彈的那一幕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她有意地将身前側開了一點點,不碰到裴晏遲。

也不知道這一點小巧思是不是起了作用,裴晏遲之後并沒有追問她怎麽又長了那麽多肉。

而她看了一眼,發現裴晏遲腰側并沒有玉佩,可能是剛剛被她提醒後收起來了。

又過片刻,莊河将剛剛那官員押到都察院的人手中,匆忙趕回,向裴晏遲禀報都察院剛剛查出數月前薊州糧倉失火一事跟此次貪污案之間的貓膩。

此事緊急,也顧不上打不打擾的了。裴晏遲沉吟片刻,吩咐道:“把上回我在都察院點過名字的那兩個人撥去薊州一趟,再快馬加鞭休書一封給王通判。”

莊河應下,擡起頭。

他本意并不是想要窺見大公子私隐。但是沒給莊河任何反應的時間,殿中混亂的境況便已經一覽無餘。

外殿茶案上的瓷杯淩亂地擺在一旁,可疑的水漬一路從茶案蔓延到一旁的太師椅上,所經之處,所有原本擺放規整的東西全都東倒西歪了,可見剛才情況之熱烈。定睛一看,還能瞧見幾分濁絲痕跡。

莊河忍不住看了看裴大公子。他一臉平靜,神色倒不見什麽端倪,只是錦袍上都是從前沒有過的褶皺。

而少女正柔弱無骨地倚在他身側,臉色熏紅,發絲淩亂,像是累得沒了力氣。

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裏替主子分憂的本能占據上風,莊河開口道:“屬下馬上差人将湯藥送來。”

越明珠只當是緩解她方才暈血的湯藥,嘟囔地抗拒道:“……我沒什麽事了,可不可以不喝?”

莊河一凜,內心在一瞬間閃過一千種裴大公子沒有交代過的可能。

裴晏遲剜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提醒道:“你來的路上沒看到可疑的男女?”

“有一詹事府文翰、一皇後娘娘府中宦官路過,岔路上跟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打過照面,後來又見到遂寧侯世子從相反方向過去。”

莊河禀報完便恍然大悟:“方才是于二小姐跟遂寧侯世子在此處偷|情?”

說完之後,不必裴晏遲警告,他自己就意識到自己多言了,連忙識相地告退:“事不宜遲,屬下立即把公子的命令帶到都察院跟大理寺中。”

待莊河退下,裴晏遲垂眸,正好對上越明珠擡起來望他的小臉。

“好些了?”

“好多啦,”越明珠懊悔地反思,“我下回一定找個大一點的地方躲。”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養成了一言不合就鑽到桌子底下的習慣。

方才那樣的事情有過一回已經夠了,裴晏遲平淡地提醒道:“下回我直接讓他們滾,不會有人敢多看你一眼。”

就算知道裴大公子身邊有女郎相伴,看不清模樣,自然也不會聯想到越明珠身上去。

越明珠一怔:“……可以嗎?”

裴晏遲反問:“為什麽不可以?”

越明珠眨了眨眼,小聲道:“以前你跟我說,這些旁枝末節都很麻煩。”

“上京城的是非太多了,所以我想,我來找你的時候,都不應該讓人看見,也不應該讓人議論,會給你添亂的。我不想這種瑣事麻煩你。”

說着說着,她想起剛剛那對男女最後的對話,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們這樣是不是也算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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