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情人節(明日相逢+有機+)

情人節(明日相逢+有機+他願意)

北京時間2月14日晚上10點,聽衆們好,這裏是你們的專屬頻道——“木子想說”,我是木子。

今晚節目的主題是,愛情。

在情人節聊愛情,好像有點俗,是吧?不過,很顯然,我們都是平凡人,很難免俗,尤其我,愛吃愛喝愛玩愛生活的一大俗人,所以,我必須随一随大流。

今天要聊的愛情故事的主角,并不是我,哈哈,如果是我的話,估計你們會很失望,我知道,關于我和孫先生的生活日常,你們已經在我的微博裏看到膩得不能再膩了。

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好朋友丁小姐和她的先生周先生。過去半年,我陸陸續續收到了一些讀者對于我在個人平臺發表的連載小說的反饋,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對丁香以及她的先生的愛情故事十分感興趣,并且希望能知道他們後來怎麽樣了,他們結婚了嗎,他們生孩子了嗎,他們現在過得好嗎?

作為把他們的故事寫成小說的幕後黑手,我解釋一下,當我決定要把他們的故事寫成文字——ok,先說明一下,我事先征得了他們的同意——那時候的想法很簡單,純粹是因為我覺得這個故事值得寫下來。故事總有個尾聲,不管是不是停在你們想要的地方,但,我要說的話已經夠了,所以,對于那些關于“後來”的問題,我該怎麽向你們一一說明呢?

時間在流動着,人也在時刻變化着,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大概率會過得很幸福,但也有可能面臨生活的難題甚至感情的危機。所以,關于“後來”,我能給出的回答是——他們和我們一樣,正在真實地經歷着屬于自己的生活,而生活,就是百感交集。

有趣而且值得分享的是,我收到了其中一個讀者給他們取的cp名,“同病相憐”。有人能聽得懂嗎?哈哈,周季同的病,有丁香的憐惜。

好吧,借由這個有趣的cp名,我們知道了,那麽多愛情故事,那麽多形形色色各有優缺點的人,在經歷了形形色色同樣各有優缺點的人以後,最終會遇到屬于TA的真愛。我所理解的,遇到真愛,不一定代表那個真愛是完美的。他們可能只是互相接受了對方身上的“病”,所以才得以攜手一生并且不相互厭惡。有些膽怯、懦弱或者任何負面的性格缺陷,可能終生不能治愈,但那個對的人之所以區別于那些錯的人,可能是他們永遠不會因為我們犯病,而推開我們。是嗎?大概是吧。

先聽一首歌,《勇》,來自楊千嬅。“我也不是大無畏,我也不是不怕死,但是在浪漫熱吻之前,如何險要,懸崖絕嶺為你亦當是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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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晚上九點十二分了,丁香還沒吃晚餐。

今晚她是先到家的。阿姨告訴她,女兒鬧睡,卻又不肯入睡,哭鬧了好一陣。她又抱又哄,餓得頭暈眼花。幸好,半小時後,周季同回家後接過了她的任務,把孩子抱了過去。大概是爸爸的懷抱足夠溫暖又寬厚,也可能是終于哭累了,女兒很快便從啼哭變成了嗚咽,聲音漸漸變得安靜。她筋竭力疲,終于能安心下樓找吃的。

做飯的阿姨早已經下班回家,還在餐桌上留了紙條,特別寫明,炖盅裏的湯有兩份,大盅是周季同的,小盅是她的。

炖湯看似體貼,當中蘊含着催生二胎的深遠意味。阿姨大概是受到了周季同母親的耳提面命,類似的炖湯在他們的餐桌上已經出現好多次了。丁香搖搖頭,裝了兩碗米飯,餐桌上有三道菜,蘿蔔焖牛腩、蒸排骨還有蘆筍蝦仁,都是周季同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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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餐桌前坐下,終于有空去拿她的手機。很多則未讀信息,工作上的,私人的,她先看了置頂的來自木子的信息:“有趣嗎?同病相憐,哈哈。”

木子的話總是沒頭沒腦。她連字都不想打,對着手機發語音:“什麽?”

木子很快回複:“你和你老公的CP名,同病香憐。”

丁香便笑了出聲。正想回複,臉卻被輕輕捏了捏,她回頭,周季同已經下樓,且站在她身後,她竟然茫然不知。

周季同看她:“在笑什麽?”

“女人們之間的秘密。”丁香有意賣關子,“快吃飯吧,我快餓暈了。”

“下次無論多忙,都先吃飯。”周季同在她對面坐下,把他的手機裏的信息遞給她看,“定下來了,明天我們去惠州。8點出發。”

丁香點頭。惠州的項目是他們最近下了大功夫才争取到的:“好。”

周季同把手機放在一邊,打開面前炖盅的蓋子,皺眉,“又是這些。”

“你很清楚這是什麽意思。”丁香想,周季同的母親大概并不滿足于只有一個孫女,她還需要一個孫子,或者更多孩子。但是,以自己現在的工作狀态和精力,暫時還真應付不了擁有第二個孩子的生活。三十好幾才為人母,實在艱難。她瞟了周季同一眼,他的襯衫上有點濕意,大概是女兒留下的眼淚——萬幸,周季同算得上一個稱職,不,是很好的父親。在女兒出生之前,她一度擔心他會對孩子視而不見,但是,他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周季同竟可以是這樣有耐性的,在對着一個完全不講理的小東西的時候——他表現得比她還要好。

周季同給她夾了一塊蘿蔔,蘿蔔軟爛,吸飽了牛腩汁的香味,她已經吃到第三塊了:“你起碼還要再休息一年,現在別想生第二個的事。我媽喜歡煲湯就讓她煲,你別管她。”他把湯盅推開,忽然說,“再說了,我們若要生,也不需要靠這些湯湯水水。”

聽起來,周季同很堅持要維護自己的男性尊嚴。丁香看着他:“所以,你也覺得我們還需要第二個?”

“你決定。”周季同說,“不過,周幸至是女孩,一個人會孤單,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着一起長大會更好。”

丁香想起木子的信息,問他:“同病相憐,你認為是在說什麽?”

周季同很理所當然地回答:“兩個擁有同樣遭遇的人,互相同情。”

丁香就知道他一定猜不到,給了提示:“不,是關于你和我的。”

“我和你……”周季同沉吟,“我們的生活過得不好嗎,還用上了這個詞?”

丁香放棄。他不會懂這些,何況是木子那樣天馬行空滿腦子諸多想象的胡言亂語,她看着他,“不,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一天比一天好。”她正想繼續說話,樓上又傳來一聲哭啼,接下來是阿姨的哄睡聲。她嘆氣,正想起身,周季同示意她別動:“我去看看,你先吃飯。

看來,周季同已經成了女兒奴。

生活确實很好。誰能想象,有那麽一日,周季同也會心甘情願戴上婚戒,選擇成為丈夫,成為父親,甚至主動預設為女兒再添個弟弟妹妹作伴的生活情景?而她更無法想象的是,讓周季同改變的人,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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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從嬰兒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周季同已經睡下,床頭留了一盞小燈,他見她進來,擡頭看她:“睡了?”

“嗯。”母乳喂養,是無法假手于人的事。丁香找了新睡衣,換下一身奶味的衣服,看到髒衣籃裏還搭着周季同随手放進去的白襯衫,想了想,還是拿了過來,用肥皂打濕襯衫,開始搓洗起來。

周季同起身,站在門口,看她:“放着讓阿姨明天洗吧。我們明天還得去惠州,要早點休息。”

“就好。”嘴上應着,但手上的動作并沒停止。

周季同走進去,在她身後站定,最後輕輕攬上她的腰,低頭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情人節。”

丁香從鏡子裏看他的臉:“哦,真是忘了。”看來生産之後,她的注意力被女兒分走太多,“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她看他,“可以後補。”

“別洗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丁香只得沖淨手上的泡沫,她跟着周季同出了浴室,周季同向她展示床頭的一個盒子,她問:“你什麽時候拿回來的,我一直沒看見。”

“你去喂奶的時候。”周季同挑挑眉,似是抓住機會抗議,“從女兒房間回來,你沒正眼看過我。”

丁香不理他的小小控訴,拆開那個盒子,裏面卻不是她以為的什麽首飾,只是一個文件夾,她打開:“是什麽?”卻在看到裏面的內容時,神色黯然。父親走後,她一直沒有時間好好整理父親留下的遺物,随着父親的離世,她又返廣州工作,他那些書那些信,就像他的人,被遺忘在記憶的某個角落,這也是她心裏的一個結。——看來,周季同已經安排人默默為她做了這些事。

“到時,等忙完了這陣,到了清明我們抽幾天時間回去看看。”周季同摸她的頭發,“帶上女兒一起。”

“如果——我爸能看到我嫁人,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丁香合上盒子,對他勉強笑笑,“很遺憾。”

周季同把丁香攬在懷裏:“我很抱歉,我之前在你爸爸面前做得不夠好,這也是我的遺憾。”他摸摸她的頭發,“但願他能知道你現在是幸福的。”

丁香靠在他肩上,徑自低語:“不,我不再怪你了。”她擡頭看他,“我還是去把你的襯衫洗起來吧,都洗了一半了。”

他已然吻上她的唇,吞去她的建議:“如果你非要幹些什麽,那我們回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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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雲康一定是活膩了。

汪清林看着手機,聊天界面上只有他定格在中午1點的信息,語氣稀松平常不過:“今天約了人出海釣魚,中午你自己吃飯。”好像情人節玩消失是合格的男友十分合理的行徑一樣。現在已經晚上8點半了,幾個小時內他對她完全不聞不問。

她才不相信,丁雲康不知道今天是什麽節日。雖然她并不覺得情人節必須上演什麽浪漫戲碼,但丁雲康這态度,顯然是代表着他永遠改不了愛玩的個性——是的,她得承認,輪重要性,自己排在他的吃喝玩樂之後。“自己吃飯”?這是什麽話,難道她沒了他就不會吃飯?今天氣溫那麽低,還出海?但願他冷到感冒——算了,她收起對他的詛咒。

汪清林關了燈。7點之前,公司裏的人都已經陸續走光,只有她一個人對着電腦,逐字審核了兩遍投标方案。大概今天日子特殊,大家都得早早下班去赴伴侶的約。她合上玻璃門,确認門已經被鎖上,便走到了電梯間。

既然丁雲康可以把今天當尋常日子,她也可以。情情愛愛都是狗屁,唯有工作和事業才是可靠的。要不是她這麽努力,公司也不可能從三年間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汪清林剛到車庫,丁雲康給她打電話:“下班了?”

汪清林語氣平靜:“你手機上不是有公司的監控嗎?”她反問,“你在哪?”下次她也得在他車上裝個定位監控。

“我在林下島的碼頭。”丁雲康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喝醉了,來接我。”

汪清林簡直想翻白眼:“我沒見過有人在8點半把自己灌醉的。”她拉開車門,“你找其他人送你回吧,我不可能去接你。”

“你真不接我嗎?”丁雲康聲音可憐兮兮,“人家都是一雙一對的,要不是我孤身只影,借酒消愁,也不會這麽容易把自己灌醉。”

汪清林語氣譏诮:“釣魚還需要一雙一對?一個釣一個拉?”

“不,一個負責釣,另一個負責鼓勵。”丁雲康笑了一下,“可惜啊,我女朋友以事業為重,看不上我們這樣無趣的娛樂消遣。”

“你可以随地找一個。”汪清林冷聲,如果丁雲康願意,他大可以找那些把他當偶像來崇拜的小女孩——而她會踹他下海。

“找一個什麽?痰盂嗎?哎呀,我真想吐了。”

“你好惡心。”汪清林不想再理他,卻又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雖然聽聲音并不覺得他像是醉的樣子。

丁雲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這風真大。還是因為你罵我?”

汪清林終究不忍心:“發定位。”好歹接到他也算一起過了情人節。

“已經發了,美女。”丁雲康笑聲谄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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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清林看着停在碼頭的船,丁雲康卻不見人影,她拿出手機,打給丁雲康,沒好氣:“我到了,人呢?”

“我還在船上,等等,我讓人來接你上船。”

“我才不上船,你快下來。”

“你不上船?是要上床嗎?乖,船上也有床。”

“丁、雲、康!”

卻真有一輛小艇真的來接她了。汪清林握着手機,把車鑰匙丢進包裏,這次丁雲康不跪下來向她認錯,她就跟他姓丁!

帶着氣惱上到船上,甲板上燈火通明,汪清林不需要身後那個小哥的指引,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丁雲康。他正背對着她,和一個直發美女聊天。直發美女面對着汪清林,見汪清林過來,她伸手戳了戳丁雲康的手。丁雲康便馬上轉身,對汪清林露出燦爛笑容:“恭候已久。”

直發美女已經識趣地離開,汪清林大力拍了一下丁雲康的手,那是他剛才被人碰過的地方:“還不走?”

丁雲康拉住她的手:“難得汪大美人大駕光臨,當然要安排一下節目。”

汪清林對他露出假笑:“你要表演跳海?”

丁雲康伸手把她摟進懷裏,扣她的腰:“你真狠心。還是說,Ijump,youjump”

汪清林不想在那麽多人面前表現親昵,想掰開他的手,卻沒能如願,她嗅他身上的味道,卻沒聞到十分濃的酒味,再看他的神色,并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她臉色稍緩,想想又板起臉:“你沒喝醉,為什麽騙我過來?”

丁雲康笑,露出大白牙:“騙這個字,總結得真精确。”他放開圈在她腰間的手,汪清林正想說話,現場卻響起音樂聲。汪清林愣住,下意識地側頭去看向聲源。

甲板的角落有個五人的樂隊,剛才那個直發美女竟然是主唱,他們正在唱歌——原諒汪清林沒有音樂細胞,對音樂也沒什麽研究,她并不知道那是什麽歌。但,她已經覺得不妙了。

丁雲康竟然單膝下跪——她簡直要暈,她太大意了,長桌上有數不清的玫瑰香槟,旁邊甚至有幾個攝影師在對着他們狂拍。一衆男女都衣着得體,連丁雲康都穿着西裝,他怎麽可能穿着西裝來釣魚,她搖頭:“你冷靜,不要亂來。”

丁雲康擡頭看她:“汪清林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汪清林看着他,他眼裏有光,比燈明亮,比星璀璨,她好一會兒才能開口:“你能不能公平一點?”她還穿着上班時的套裝,因為怕冷,下車時還在外面套了一件長羽絨服,頭發也只是随意紮着,而他看上去那麽英俊——每次都是他占便宜。

丁雲康卻已經遞上戒指:“嫁給我吧,清林。”

汪清林轉開臉,攝影師卻舉着相機,對準他們,一副随時拍下證據的樣子。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努力掩飾毫無準備的意外以及不能被丁雲康察覺到的竊喜,強裝鎮定:“我得想想。”

“你擁有一秒鐘的思考時間。”丁雲康看她,她這才察覺他嬉笑的表情之下其實也有緊張,“我爸同意了,你媽也同意了,所以,應該不用考慮太久了吧。”

汪清林聞言,又一愣,她緩緩環視四周,看到吳敏如确實在人群中,旁邊還有丁鶴生,在人群圍起的圈子外圍,不遠處還有一個人,是汪永華。

她的父母從沒有一起公開出席過任何活動,從來沒有。想不到,因為這場求婚,他們竟同時出現了,雖然——他們站得有些遠,汪永華的表情還看得出有三分別扭。汪清林心情複雜,想笑,但又莫名鼻酸,看着丁雲康:“我不需要你這些安排。”她轉身,作勢要離開,“我要走了。”

丁雲康拉住她,仍保持下跪的姿态:“我們結婚吧,清林。”

她彎腰,和他目光平視:“你求婚就求婚,誰讓你自作主張叫我爸媽過來的,我不答應。”他總可以輕易做到她之前一直想要卻也一直不能如願的事,這真是讓她無法克服嫉妒之心。

丁雲康卻趁她彎腰,伸手攬她的頸,拿着戒指的手箍她的腰,下一秒便是精準地吻上她的唇。四周的人歡呼聲響起,蒙在鼓裏的觀衆大概都以為汪清林那一彎腰是答應了他的求婚。

汪清林想掙脫,丁雲康卻已經站起來,把她緊緊鎖在懷裏,他扣她的後腦勺,盯着她:“你剛才的偷笑我都看到,你明明就是很想嫁給我。”

汪清林的高跟鞋鞋跟在他的鞋面輾轉,丁雲康面不改色,繼續啄她的唇:“你是不是胖了,下腳有點重。”過了一會兒,他放開她,拉起她的手,用力把戒指套進她指間,“好了。”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來?”她看看指間的戒指,又看他挑戰他的篤定,“要是我今晚不來呢?”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你會來的。”他看她,“求婚成功了,恭喜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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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室外的氣溫極低,房間裏的溫度卻到了最高點。

丁雲康拍拍汪清林的屁股,語氣裏仍有方才縱情的暧昧:“放開,我去洗洗。”

汪清林卻故意用雙腿把他纏緊,向他展示她手中的戒:“漂亮嗎?”

“嘿,說得好像我沒見過似的。”他抓起她的手指,審視了一下,強調,“5號,剛剛好。”他說,“我多怕你這兩個月吃胖了,戒指戴不進去,那就尴尬了。”

她作勢要用戒指劃他的背。

“劃吧劃吧,反正你的指甲劃傷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丁雲康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不劃臉就行。”

汪清林攬上他的脖子,雖然不想問,但終究忍不住:“你為什麽決定要娶我?”

“想了想,還是得為民除害不是,除了我,別的男人也不敢娶你啊。”他攬着她,兩人換了個姿勢,面對面躺着。

她看他:“為什麽你敢娶我?”

丁雲康原本在開玩笑,表情因為她的問題而變得認真:“因為,我知道你這個女人有多口是心非。你說不,就是要。”

汪清林沉默了一會。

丁雲康揉揉她:“問題問完了嗎還不放我,是想再來一次?”

“最後一個問題——”汪清林看着他,表情很認真,“和我結婚之後,你會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嗎?”

丁雲康回看她,搖搖頭:“不會。”

“為什——”

丁雲康在她問出“為什麽”之前回答:“我知道你介意的一切,我不會讓你陷入另外一次情感傷害。當我決定要和你結婚,我就知道,我沒有資格出軌。我的孩子,只會是你生的。”他裝出害怕的樣子,“不然,你會閹了我的。”

汪清林終于笑出聲。

丁雲康低頭在她胸口咬了一下,“我覺得換個套,再來一次吧——算了,不要套了,直接造娃娃吧。反正改天也要去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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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49分,王南方看了一眼時間。阮文禮還沒有回來。兩天前他去了蘇州,現在按班機的時間,他應該到家了。但她也不想催他,他最近忙極了,若是晚歸,肯定是有什麽事耽誤了,她并不想顯得在他面前顯得婆婆媽媽。

阮恭臨已經在床腳睡着了。他最近有個怪習慣,喜歡抱着小被子睡在床腳,每次她想抱他找個安睡的好位置,他便發出嘤咛,阻止她的幹擾,她只得作罷。平日他是願意和小阿姨一起睡在自己的房間的,大概這次是因為阮文禮兩天不在,他變得有些黏人。

她給阮恭臨掖了掖被子,調低燈,離開房間,但門沒有關嚴,确保萬一他突然醒來她能第一時間聽到聲響。

孟思華見她出來,對她笑,滿臉通紅:“做一個媽媽真忙。”

因為王南方有客人,小阿姨識趣地回了兒童房。王南方走到沙發邊,在孟思華身邊坐下。孟思華今天下班後突然找她,問能不能找她吃飯,王南方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做飯的阿姨應王南方的要求,精心做了幾個菜,孟思華主動建議喝點紅酒,但,她喝的卻不只是一點點。

王南方回到沙發上,看孟思華:“你有些醉了。”

“我只是看起來醉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孟思華笑,“這是你和舅舅的家,你是舅媽,小弟弟在房間睡着了。我說的沒錯吧。”

她這麽說,就代表她真有些醉了。王南方知道她為什麽喝醉,還是在情人節這一天喝醉。柯延東今晚8點多還在給她發信息,向她彙報工作,而孟思華在她這裏不肯走,這代表,柯延東和孟思華今晚并沒有約會,也就代表,他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但孟思華不說,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問,只能裝作不知。

“舅舅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竟然還不回來。”孟思華嘟嘴,“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愛上我舅舅。他那麽嚴肅,那麽嚴格,簡直是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孟思華掩面,“不過會賺錢,也算是優點。反而是我,毫無優點,舅舅那天又批評我了,我知道我一定很差,如果我沒有這樣的爸爸媽媽,沒有這樣的舅舅,那我根本什麽都不是。”

王南方看着她:“你的優點當然很多。”比如溫柔,比如體貼。

孟思華搖搖頭:“我很有自知之明。”她看着王南方,“舅媽,為什麽你和舅舅的愛情這麽順利,啊哈,閃電戀愛,又閃電官宣,然後很快登記,登記完馬上辦婚禮,婚禮辦完沒多久,弟弟就出生了,為什麽可以這麽快這麽順利?”她低頭,玩自己的手指,“我的愛情,完了。”

孟思華看起來确實很難過。王南方拉拉她的手:“要喝點水嗎?”

孟思華搖頭,定定地看她:“你覺得你更愛我舅舅,還是我舅舅更愛你?我無法想象他會愛上你,不,我甚至無法想象他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她喃喃,“之前那個舅媽,不,我已經不該這麽叫她了,他從不喜歡提到她,就像他娶她并不是因為愛。”

王南方不知道該如何衡量愛的輕重多少:“為什麽這麽問?”

“我覺得我更有勇氣,但他,只有這麽——”孟思華用手指比了比,“一點。”

孟思華沒說“他”是誰,但王南方當然知道那指柯延東,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一個酒醉的情傷者,想了想:“剛才說了因為你有這樣的爸爸媽媽還有舅舅,他們都是你勇氣的來源,但他沒有這些,你能理解這一點嗎?”

孟思華卻趴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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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點25分,孟思華家裏的司機來接孟思華回家。孟思華腳步已經不穩,但仍然禮貌地向她告別:“舅媽,明天公司見。”

王南方有些感嘆。她關上門,重新回到沙發上。剛才她打過電話給柯延東,告訴他孟思華在她這裏,但柯延東逃避了這個話題。想當初孟思華給她打電話,告訴阮文禮在公司喝醉,她沒有太多思考便回了公司。但,類似的情景之下,柯延東卻沒有過來見孟思華,是勇氣的多寡不同,還是愛的深淺不同,還是男女對待愛情的方式不同?她沒有答案。

王南方側耳去聽房間裏的動靜,又走到房門口往裏瞄,小家夥睡得很安穩。

小阿姨從兒童房走出來問:“南姐,要不要我把小臨抱回他的房間?”

“不了,今晚讓他在我那邊睡。”王南方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時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好的。晚安,南姐。”

王南方在桌上找到阮文禮幾天前在看的一本關于建築學的書,她看不太懂,只是随手翻了翻,心裏始終想着阮文禮為什麽還不到家。

門鈴響起,王南方幾乎是馬上起來,快步走到門邊,但門一拉開,她的笑意停住,上來的是司機,不是阮文禮。

司機手上拎了好幾個袋子:“王總,這是阮董讓我送上來的。”

王南方讓司機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玄關:“阮董呢,他沒回來?”

“他在樓下,馬上就上來。”司機對她點頭,“您早點休息。”

王南方站在門口,看着司機步履匆匆走出去,又去摁電梯,很快離開。阮文禮在樓下?為什麽?她在想,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又怕他覺得不耐。她彎身去翻找那幾個袋子,都是阮恭臨的東西。她默默發怔好一會兒,正想關門,電梯門卻開了,阮文禮從電梯裏走出來,見她站在門口:“怎麽在這?”

王南方下意識地去看他,他穿着霧藍色襯衫,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她又回頭看了看玄關上的挂鐘,已經快12點了,但,既然未到,那就算是他沒錯過情人節,但他兩手空空,看樣子他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她不想在深夜裏為365天裏的某一天矯情:“我剛才給司機開門。”她讓開身,讓他先進門。

阮文禮卻沒有進門,問她:“阮恭臨睡了?”

“睡了。”王南方頓了一下,“他以為你今晚會早點到家,一直在等你,10點多才睡。”她也一樣,因為等他,難以入眠。

“加件衣服,我們到樓下走走。”

阮文禮發出這樣怪異的邀請,雖然王南方不明所以,還是跟着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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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王南方的車子旁邊的是一輛新車,辦的還是臨時牌照。王南方看阮文禮:“我說過,現在車子還很好,不用換。”

她現在開的車是阮文禮給她安排的第二輛車,阮恭臨出生後才買的,她不覺得以她開車的頻率需要兩年換一輛車。

“趙峰說了,那輛車的發動機有點問題,還是換吧。”阮文禮的語氣聽起來,不容反駁。

王南方只好接受:“那,我們先上去睡覺。”阮文禮沒說這是禮物,所以她有些意興闌珊——哦,當然,對他來說,盡管價格高昂,但一輛汽車确實只是平常的日用品。

沒想到阮文禮竟然建議:“要不要開着出去轉一圈?”

“現在?”王南方驚訝,“快12點了。”

“轉一轉吧,看你能不能開得慣,趁現在路上車少。”

王南方只得上車,阮文禮坐在副駕駛,看着王南方自顧地熟悉了一下,便緩緩啓動。

車子剛駛出地面,王南方看了一眼時間,11點58分了:“你因為去取這輛車所以晚回來了?”

阮文禮還沒有繼系好安全帶,他往後面探身,拿到了一些什麽,再坐正:“不,是為了這個——”

王南方側眼去看,禮盒裏是藍玫瑰——她已經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他是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的,她想細數花到底有幾枝,微微分神,阮文禮已經伸手去扶方向盤:“前面有個坑。”

所幸車輪已經避開了那個坑,王南方小小地吓了一跳,只得提醒自己專心開車。

阮文禮語氣很平淡:“本來今天想早點回來,但是那邊有事耽誤了,改了機票。本來想告訴你改簽機票了,但是——姑且當是驚喜吧。”

當他刻意去解釋一件事,就代表他在乎,王南方已經懂得他的言外之音:“今天是情人節,我從下午三點就一直在等你回來,房間裏還有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阮恭臨一直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我說,快了快了,可是——”她看他一眼,又重新看回路面,“不過,幸好,現在還是節日,節日快樂。”

車子在四車道的寬闊路面行駛。遠遠能看到遠處已經立起的“南方半裏”廣告牌,那是如豐為新樓盤項目造勢的室外廣告。阮文禮說,等房子蓋好了,他們就搬過去,最好的一棟當然是留給他們的。

“對我來說,它之所以重要,并不是因為它是什麽節日。”阮文禮緩緩開口。

王南方靜靜聽他說話。盡管已經結婚幾年,但對她而言,他仍是偶像,仍然不可輕忽對待。

“只是想起,那一天忽然很想見你,處理完工作連夜趕回來見你。只不過那天,剛好是所謂情人節。”

王南方想了想:“其實,對我來說,我也不是因為它是情人節而特別珍視它。”只是那一晚,他告訴她,他們的關系可以被定義為男女朋友,那一晚,他們甚至共同意外孕育了屬于他們的孩子。這才是這個日子意義非凡的原因。

阮文禮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又放開,不打擾她開車。

王南方沒有看他,借着餘光卻能察覺他在專注地看她:“今晚小孟來家裏喝酒,她和小柯很可能分手了。我讓小柯來接她,他沒來,最後還是家裏的司機把她接回去了。”

“哦?”

王南方想了想,還是舊事重提,說不上是惋惜孟思華和柯延東,還是覺得她和阮文禮是一場僥幸:“如果當初你在公司喝醉那晚,我沒有回去找你,我們現在會是怎樣?”

“一樣。”

聞言,王南方側頭去看他,眼神有些訝異。

“就算你不去找我,我會去找你的。”阮文禮說,“所以,我相信結果是一樣。”

車子停在路邊,王南方看阮文禮指間的戒,戒指戴了幾年,早已經在他手指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她的也是。她對他笑笑:“我從來不後悔,先去找你。”

朋友們,你們還在聽我的節目嗎?

耳尖的朋友可能察覺到,我剛才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情人節已經過了,而節目也來到了尾聲。

節日應該是有祝福的,我在想,留給即将要進入夢鄉的你們一句什麽樣的祝福呢?願你們都能和期待中的愛情相遇?想想,人生沒有一個絕對ending,所以節目好像也不是必須有一句什麽樣的結語。今天有今天的情節,明天還會有明天的故事,任何祝福,都抵不過真實地經營自己的人生,對吧?

所以,我們都先睡覺吧,下次見,晚安。

不,節目的最後,還有一句,不是獻給你們的,是獻給孫先生的——孫庚,老公,孩子的爸爸,我愛你!明天下班之後一起去打羽毛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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