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036章 第 36 章

裴家清清靜靜住着祖傳大院。

裴老爺是個一心只知當官的。

裴夫人名喚柳如嫣, 她是個會過日子的,原本出身書香門第陪嫁不多,可她善于經營, 嫁過來後先是默書,謄寫了幾本柳家的幾本藏書,而後抄寫注解多本,賣給書院大大賺了一筆。

而後用這筆銀子做本錢, 在京郊置辦了土地,等裴老爺四處做官她也跟去, 身為官夫人不與民争利,只不過每次離開轄地時總能買幾船土産走。

離開徽州置辦了幾船徽墨、離開成都府時置辦了名山茶、蜀錦、蜀扇好幾種。

最難得是一種省油燈①,燈中一端注水便可省下一半的燈油。

這省油燈一經售出便推廣開來,柳如嫣索性與四川邛窯②合作, 長期從蜀地往汴京販賣省油燈。

如今汴京城多有的省油燈都出自裴家。

家中又無侍妾和子女分薄資産,

因此裴老爺雖然不過是個四品官, 可裴家卻家底豐厚,生活得很富裕。

兩口子只有裴昭一個獨子,裴夫人很關心兒子, 聽見外頭宅院通禀說公子歸家, 當即便去他院裏探望。

去了後兒子正坐在花廳喝茶,裴夫人一看就急了:“廚房怎的擺飯這麽慢?”

原本她就心疼兒子歸家晚饑腸辘辘, 一邊問大斧:“你們這些跟着少爺的,怎麽也不盡心提醒廚房裏早些擺飯?”

“娘,是我叫他們不用再上菜的,我在外頭吃過了。”裴昭出言制止。

“吃過了?”裴夫人想想作罷, 又念叨兩句,“應酬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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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想說自己沒應酬, 只不過是在小食肆吃了飯。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在開口那一瞬他就将這句話壓了下去,連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有什麽好隐瞞的。

裴夫人沒注意到兒子的不對勁,還說話呢:“你做官不能像你爹一般死腦筋,也應當審時度勢,多跟同僚往來喝酒應酬,須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千萬莫要遺世獨立做那等清高孤傲的樣子。”

“知道了,娘。”裴昭哭笑不得,他都二十歲的人了,娘還念叨這些瑣事。

說也奇怪,爹從裴家這樣官僚世家出身卻一肚子天真熱血,娘出自書香門第卻熟知世俗圓融,夫妻兩人好似掉了個。

裴昭聽娘說爹,不由得好笑。爹能做到四品官肯定不是全憑天真,只不過娘偏心爹,才會覺得“官場那些人都是會算計的只有你爹最忠厚。”

這跟市井婦人說“旁的小孩都精刮只有我家孩子最老實”有什麽區別?

裴夫人見兒子面帶一絲笑意,還當他不願意聽呢,便辯解兩句:“別嫌娘話多,還不是你從小就被送到你外家讀書這兩年才能團聚?我總覺得你還是當初那麽大點。”

孩子小時帶去缺醫少藥多瘴氣的外地不安全,便和她一起留在了汴京娘家,等六七歲再帶着一起和丈夫團聚,可轉眼要讀書,開蒙時她和夫君還能教導,等讀得再深入些便只能忍痛将兒子再送回娘家書院。

後來好容易等到兒子讀書中了進士,偏偏本朝規定父子不得在一地當官,裴昭做京官,裴老爺便只能在外地。

還好這回裴老爺是在京兆府長安做官,她順着河坐船幾日便能回京看看兒子。

只不過理智上再知道,實際看兒子時總覺他還是當初離開父母時小小的模樣,忍不住要叮囑他各種為人處世的微妙處。

“娘,開封府裏同僚都很好,只用專心辦案便是,沒有那樣烏煙瘴氣的風氣。”裴昭耐心開口,娘焦慮,他多哄哄娘就是。

“那便好。”裴夫人這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念叨:“都說成家立業,若是你能娶個新婦也算大人了,娘就徹底不再啰嗦讨人嫌了。”

“咳——咳咳。”裴昭一口茶沫子差點嗆着,沒想到娘會提起這些,他半天才将那口茶葉咳出來,“娘。”

“有什麽可回避的?”裴夫人不以為然,“男大當婚,天經地義。”

先前她随着丈夫仕途奔波,不好給兒子定親,總不能在任職的當地定下親事吧?

之後孩子一心科舉是大事,自然不能擾亂心神。

如今考中,又有了差事,還能再等?

“我叫你父親已經給他的同年、師門等各處去了信,我這回來汴京也要去你外祖家求助,總要說定了你的婚事我才走。”

“娘,我心思不在這上面。”裴昭放下茶杯,正色勸娘,“我辦案判案,難免會被當事哪方懷恨在心,萬一盯着家眷蓄意報複,娶妻豈不是連累人家?”

“那就調離開封府,你在金吾衛不是好好的嘛。”裴夫人在心裏念叨了一句,不過她也知道兒子志向在此,便沒有說出口,只道:“開封府那麽多官員,也沒見誰因此就不娶妻了。再說咱家宅子這麽大,又有仆從,哪裏就危險了?”

再看兒子執意不許,她便也悻悻然回自己房中,決定明日往娘家走一回問問可有适齡女子。

葉盞拿了定金便四處采買菜蔬,用心将這踏青食盒準備起來。

先是去木匠那裏定制了五十個食盒。

原本葉盞只定制了一兩個做展示商品用,沒想到那位侍女瞧着這食盒好,索性就交由葉盞來負責,還表示願意出食盒的錢。

準備好了食盒便是做菜。

炸雞米花倒簡單,将雞胸肉切成小丁腌制。為了湊雞翅買了好幾只雞,雞胸柴不好做菜剩下來了,這會正好做菜。

等腌制一會後再将雞胸肉下油鍋炸半熟起鍋複炸,等炸到金黃酥脆時才起鍋。

這回別說宓鳳娘,就是貪嘴的玉姐兒都驚呼:“費油。”炸完後小半鍋油不見了。

“還有炸雞翅呢。”

玉姐兒一聽是什麽也想不出來,一只雞才兩個翅膀,要炸這麽一大鍋雞翅,又費油又費雞,是何等奢侈的人家才能有這樣的折騰?

不過滋味确實不錯,黃金外皮咬一口酥酥脆脆,內裏的雞肉嫩嫩,葉盞特意制作了鹹口的黑胡椒蘸料和酸甜口的林檎醬兩種。

玉姐兒蘸着吃起來停不下,不好意思捂着臉跟葉盞說:“妹妹,回頭從我分紅裏扣些錢呗。”她自認在店裏吃掉了一份分紅呢。

葉盞笑,汴京就是開封,她在汴京做雞米花豈不是貨真價實的“開封菜”?

五十個食盒,一個裏面十個小八寶蹴鞠飯,加起來便是五百個。

葉盞團得手都要酸了,玉姐兒跟着幫忙也叫苦不疊:“錢可真不好掙。”

宓鳳娘知道自己廚藝差幫不上忙,就在外面地攤買了些膏藥,夜裏給兩個女兒貼在背上。

等做好了食盒,葉盞便又請兩個哥哥幫忙一起送到太師園。

她家沒有牛車,好在汴京街上到處都有馬車牛車往來,類似後世的出租車,揮手即停,宓鳳娘找了一家街坊的,請他事先将馬車刷洗幹淨。

幾人幫忙搬運這才将食盒帶了過去。

等到了太師園,那侍女早就等着了,

見馬車很是幹淨,鋪一層幹淨的稻草,上面再鋪一層紗布,最後是一層雪白油紙,食盒一個摞一個放在上面,旁邊還用水盆放了冰塊在旁邊降溫。

而葉盞一行幾人都沒有坐車,跟着馬車步行,顯然是擔心弄髒了馬車上的食盒,

侍女很是意外,葉二姐食肆到這裏不近,舊鄭門一路往西出了新鄭門,兩道門之外還有半截路,這家人居然就這麽步行了過來。

她揮揮手示意小厮們上前拿取,給葉盞多給了一個銀子:“這是主家的賞錢。”

這塊碎銀子被人用剪刀絞過,因此不是足兩,可這也不少呢,放入手中沉甸甸,葉盞忙行禮:“多謝。”

還有一半銀錢要等到宴席結束才能夠呢,葉盞和玉姐兒兩個索性就在門口樹蔭處等外面宴會結束,以免出什麽纰漏。

因着兩位哥哥都有差事要辦,便只能先行離開,留兩姐妹在這裏等。

葉盞跟那位侍女要一條窄椅,侍女倒好說話,帶她們去園門口偏向外側的一處僻靜處:“這裏有間亭子可以休息,往西走幾十步就是茶水,你只要說自己是紫芸請來辦事的幫手就能進去讨茶水。”

玉姐兒倒不急,妹妹給她倆也做了一個踏青食盒呢!雖然食材都是做菜剩下的邊角料,但那也都是平日裏舍不得吃的羊肉幹貝,她一路上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

她看人走了,便小心吹吹亭子裏石桌上的灰塵,将食盒放在上面。再迫不及待從箸袋裏掏出筷子。

雞米花還帶着溫熱呢!吃進嘴裏仍舊是酥酥脆脆,一點都沒變軟。

八寶蹴鞠飯團好漂亮,先挑哪一個呢?

玉姐兒迫不及待挑了個貝柱幹的,這是貝柱曬成的幹貨,從海邊運來,價格便也高昂,玉姐兒早就盯着了。

雪白圓圓的貝柱,周圍又交疊圍一圈櫻桃蘿蔔切出的薄片,仿佛一朵白牡丹,中心雪白,周圍層疊簇擁着,只有邊緣有一點粉色,叫人不舍得吃呢。

貝柱水發又烹煮過,吃進嘴裏讓舌頭一激靈,來自遙遠海洋的海味還帶着特有的鹹鮮,

咀嚼起來也很有意思,是那種富有嚼勁的口感,能感受到貝柱被咀嚼成了無數細絲。

櫻桃蘿蔔片也大有端倪,原來被葉盞腌制過,所以并不是辣蘿蔔味,而是酸酸甜甜,口感也有點韌性,似乎像蘿蔔幹,正好給貝柱作配角。

玉姐兒吃到滿意處,高興晃晃腦袋,雙手擺擺動:“妹妹,你這手藝真好。”

兩人正在這品鑒美食,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大人!”玉姐兒疑惑出聲。

雖然離得遠,對方卻還是聽見了,轉過頭來,果然是裴昭。

他也疑惑停住腳步,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兩姐妹。

随後毫不遲疑拔腿就走了過來。

“裴大人,這麽巧,您也來這裏?”園子裏走動的小厮和婢女就像沒看到她們姐妹一樣各顧各的忙,因此玉姐兒看見熟人後很高興。

“是。我正好有事來這裏。”裴昭彬彬有禮回答。

裴大人是辦案的,說有事,那應當是來查案子或者追蹤兇犯了,姐倆一想就到這裏去了。

再一深入想,內裏是高門貴族在舉行宴會,哪裏會容忍一個小吏的打擾?肯定不耐煩敷衍讓他等宴會結束再來。

怪不得裴大人會在這裏徘徊了。

想到這裏葉盞就覺得裴大人頗有點不容易,好意問他:“您可要同坐?”坐在這裏等待至少避免了被主人家冷落幹等在一邊的尴尬。

“多謝。”裴昭沖她拱拱手,便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玉姐兒看了看被自己吃了兩個的飯盒,到底還是嘴上客氣一下:“裴大人,可要跟我們同吃?”

“多謝。”裴昭回答得利落。

玉姐兒:……

算了,畢竟這位是店裏的常客,出手打賞也大方。

裴昭是直率的性子,在征詢了之後便拿起一份雞蛋井子形的八寶蹴鞠飯團吃了起來。

還好還好,不是貝柱的。玉姐兒感謝上天垂憐。

裴昭這幾天在店裏常見葉盞忙來忙去試食盒菜式,卻從未嘗過,如今一試果然不同凡響,賣相精致、滋味多元,食材好看又好吃,怪不得能精心策劃那麽久。

等他吃完後玉姐兒又拿起一份鵝梨羊肉簽遞過去:“裴大人嘗嘗這個。”裴昭吃得越飽她的貝柱就越安全。

“多謝。”裴昭接過去,不疑有他。

這羊肉簽葉盞改良過,除了烤羊肉還加了涼拌羊肉,為的就是擔心涼了羊油凝固不好吃。

裴昭拿的這塊就是涼拌過的,全是羊瘦肉,清清爽爽絲毫沒有油脂。

裴昭之前從未想過涼拌羊肉和米黃的鵝梨能串在一起,看着就很漂亮很精致。

吃起來一點腥味都沒有,嫩嫩的羊肉雖然沒有任何湯汁滴下來,但是糅合了涼拌調料的滋味,并不單調。

吃一口羊肉再吃一口鵝梨,甜滋滋的果香充盈了口腔,原本羊肉滋味蕩然無存,只好回去再吃一口羊肉。

有了果香的鋪墊,羊肉的鮮美更加醇厚,

好像是在拼命将享受盛宴的時間拉長再拉長。

“匠心獨運。”裴昭贊美了一句。

“那是自然。”玉姐兒也為妹妹自豪,“我妹妹做的菜自然是全天下第一的好吃。”

鳴蟬陣陣,風将槐樹的花香送了過來,園子裏一樹高大的合歡從園裏垂出枝條,粉紅色纓子狀花朵在柔軟如羽般樹葉間點綴,裏頭文會喧嘩的人聲從牆外飄進來,還能聽到院子裏頭缥缈的音樂聲。

三人吃完了飯,喝着茶水,安逸聽着音樂聲,倒有了一絲踏青的閑适。

“剛才妹妹說我們才是享受了滿園風光。果然沒說錯。”玉姐兒笑眯眯開口。

裴昭拿着茶杯的手一頓,他沒想到葉盞跟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裏面名利場上看似繁花似錦卻無人精心欣賞花開花謝,反倒是他們三人坐在園子邊緣,能感受風感受樹蔭婆娑,裴昭笑着看院中随風搖擺的合歡樹:“葉二姐說得是。”

或許是幾人結伴,或許是美食太過精致,裴昭竟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等到侍女過來找葉盞結賬時他自己都覺得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不愧是貴族仆從,侍女看了看裴昭,雖然奇怪但沒開口講話,只給葉盞遞過去一個荷包:“你瞧瞧夠不夠。”

荷包裏裝了二十五個銀子,葉盞清點了兩遍後點點頭:“沒錯。”

侍女又拿了兩條錦帛給她:“這是捆紮在樹上做假花的,現在沒用了,給你拿回去裁衣服吧。”

葉盞道了謝,這種帛就算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一米也要一千塊錢,在古代的确是好東西。

她拿了荷包批帛,道謝後便和兩人離開。

侍女看着幾人的身影,終于想起來了,跟小婢女奇道:“那位公子不就是今日請來的客人之一麽?怎麽會中途離席又跟廚娘在一處?”

怪不得她剛才看着這位客人總覺得臉熟呢,長得俊美的客人總會給人留下印象。

小婢女捂嘴笑:“姐姐是有名的聰慧人,怎麽今兒個倒糊塗了?”還不是出來散酒看中了這位廚娘,所以有意攀談。

侍女也笑:“原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位廚娘生得美貌又伶俐聰明,能被瞧中也是難免,只不過那位公子既是坐中客想必地位不低,又怎麽屈尊纡貴去俯就廚娘?

“裴大人,您不去辦事了嗎?”葉盞看宴會已散,還當裴昭應當可以去辦事了。

裴昭搖搖頭:“不用了。”

葉盞想着也許是主人家這麽冷遇他讓他不高興了,便識趣沒有再提。

裴昭坐着馬車來,葉盞和玉姐兒便也順路坐了馬車,玉姐兒還是第一次坐私家馬車,很好奇,卻也克制住了自己目光沒有亂看。

反而是裴昭自己翻出儲物格裏的點心盒子請她吃:“這是家母留着讓我辦案時充饑用的。”

玉姐兒:掉進了米缸。

等到了炭場巷,裴昭放下兩人,葉盞姐妹倆誠心誠意向他道謝:"多謝裴大人。"

這回姐妹倆一致覺得裴大人真是個和氣的好人。

裴昭含笑點頭,看着她們進了巷子回家這才放下車簾。

旁邊大斧和鳴镝對視一眼:這是怎麽回事呢

少爺好好來赴宴,明明是參加文會怎麽就遇上了這廚娘?

這也就算了,最後他跟廚娘一路回了汴京,非但如此,還和氣将她一路送進了家裏。

跟着少爺這麽多年,還沒見少爺對哪個除了嫌疑犯的女子這麽上心過。

難道……這個廚娘身後背負了大案?

聯系到少爺在追查一對情侶殉情案,兩位小厮不由得對視了一眼:葉二姐可能是嫌疑人。

因此回到裴府被夫人叫去詢問少爺最近有無什麽中意的女子時,兩個小厮異口同聲:“沒有。”

“我們少爺平日裏最喜歡判案子,要不就是翻閱卷宗,哪裏有什麽旁的心思?”

大斧更是拍胸膛保證:“夫人放心,咱們晝夜跟着少爺,少爺有什麽動靜還能不知道?定是沒有的。”

裴夫人點點頭,她這回回娘家讨要主意,娘家人倒是給了她一張與她家門第相當的适齡閨秀名單,上面有各家閨秀的性情和家人情況。

裴夫人行動之前到底還是想問問兒子可有自己看中什麽人,免得亂彈鴛鴦譜反而不美。

問過之後确定兒子沒有旁的心思,裴夫人就安心回屋寫信,将紙上的人家給丈夫提了一遍,問清楚可有政見不同或家裏污糟的,打算先将這些人剔除掉,再慢慢尋訪。

她寫完信後又嘆氣,貼身婆子便問:“夫人何故嘆息?”

“我常年随着老爺在外面,這汴京本地的人家竟然一點都不知,要不然也不會連個頭緒都沒有。”

婆子安慰她:“夫人莫急,好事多磨,說不定少爺的命定姻緣忽然就冒出來了也不一定。”

裴夫人被她逗笑了:“那就承你吉言。”

葉盞回家算賬,這一趟成本有一半,算下來五十個食盒賺了二十五兩。再加上額外打賞的半兩碎銀,有二十五兩多一點。

也就是說家裏幾人一趟辛苦,葉盞和姐姐兩人忙了兩天,賺了二十五兩銀子。

玉姐兒高興抱着錢袋子翻來覆去數:“咱家可是發達了,時不時就能賺一筆錢。”

宓鳳娘如今倒有些好高骛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發一筆一百五十兩銀子的橫財。”

上次那防風爐的好事可惜無法重演。

葉盞卻開口問家人:“爹,娘,現在外面的地價如何?”

“就拿我們老家來作比,貧瘠的旱田二百文一畝,可以種植水的水田最肥沃的可到二兩銀子一畝。”葉大富回憶着,問女兒,“好好問這個作甚?”

“我想買田。”葉盞回答。

自己賺了二十五兩銀子,加上家裏賺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已經是一百七十兩銀子,而且後續踏青食盒肯定還會源源不斷賺一批錢。

如果能趁着這時機買一批田地,讓它們放在那裏錢生錢,也能加快致富速度。

女兒想買田?兩口子驚訝對視,掩飾不住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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