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038章 第 38 章

因為路程遠, 葉盞在出門前就做了食物放在食盒中。

此時一聽玉姐兒說要吃飯,葉家人立刻心領神會,金哥兒從食盒裏往外拿食物, 宓鳳娘拿了軟帕子招呼全家人擦手。

王四坐在角落裏咽了咽口水,他這回獨自回鄉下,沒有帶小厮,所以沒人幫他跑腿去買美食。

再者因為走得匆忙, 見了葉大富吓了一跳,竟然忘了出發時買些吃食。

如今兜裏雖然揣着銀錢, 但現在趕路,路邊都是莊稼地,去哪裏買吃食?

因此只能遠遠瞥一眼葉家的食物。

葉盞做了蒜泥白肉,主食帶了飯團, 甜食帶了紅豆蜜棗糯米卷。一共是三樣。

王四看到食物後心緒漸平:還當是什麽大魚大肉呢, 最好的肉不過是幾片豬肉, 那飯團瞧着是幾樣糙米混合,不是純白米的,糯米卷不過是尋常百姓吃食, 有什麽了不起的?

果然是窮人做派!

倒是車夫吆了一聲:“這吃食豐盛。”

在普通人眼裏, 有豬肉,還有雜色米和蜜棗, 已經是極其豐盛的美食了。

葉盞便拿出兩個飯團分給車夫和老先生:“有緣同路,還請嘗嘗。”

車夫樂呵呵接過,他估摸這一個飯團可抵得上一文錢了,可見自己沒虧本。

老先生道謝, 從自己包袱裏拿出一個白面餅遞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玉姐兒不耐煩聽他們文绉绉說話,只專注享受自己分到的飯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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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人節儉, 飯團并不是純白米的,而是由糙米和黑米、白米混合做成的,比純白米便宜很多。

但在玉姐兒心裏,因着妹妹手藝好這雜米團子比外面賣的純白米團子都要好吃!

飯團裏面還混合了各色蔬菜,主要取決于食肆做食盒剩下什麽材料。

這次糅雜了胡蘿蔔粒、黃瓜丁、青菜碎、鹹菜、裏面還裹了肉松。

“啊嗚”一口咬下去,玉姐兒咬掉了大半個飯團。幾種米混合的香氣從嘴巴裏竄上來,白米又軟又甜,糙米有獨有的香氣,黑米顆粒發硬很有性格。

讓她一下就覺得吃了五谷雜糧,整個人都像跟腳下孕育五谷的土地有了實實在在的鏈接。

內裏的肉松也顯露出來,微微發鹹的口味,加上各色蔬菜丁,即使涼了也不失風味,很讓人滿意。

葉大富擔心女兒們嫌腌臜不吃,自己主動接了長者給的白面餅。

他用随身小刀剖開白面餅,将帶來的蒜泥白肉整整齊齊擺在上面。再慢條斯理合上餅子,收好小刀,準備享用餅夾肉。

王四口水一下接着一下吞咽:這個死葉大富,怎麽這麽會吃呢?

葉大富張開大口一口下去。

王四眼睛都看直了。

葉盞做的蒜泥白肉是将大肉煮了後切得薄片,她手藝高明,小小一塊肉片被片成了好多薄薄的碎片。

切肉時宓鳳娘拿起一塊肉片對着太陽看過,還驚呼:“看得見太陽影。”很滿意女兒手藝:“以後在食肆裏也切這麽薄,平攤着上菜,客人覺察不出份量少了。”

葉盞:……

娘,您以為我在青海拉面店培訓過嗎?

白肉切好後在蒜泥汁裏狠狠裹了一圈,有跺成泥冒着泡的爛爛的蒜泥,還有香氣奪人的花椒粉、替代辣椒的茱萸青韭菜花醬,微微褐的茱萸搗碎,加上青青郁郁的韭菜花,滋味又辣又麻。

葉盞還別出心裁加了川式甜醬油,這份甜能讓辣更加立體。

與白面餅一起夾着吃,白面餅暄軟,還帶着麥子香,蒜泥白肉肉質鮮嫩,肥而不膩,鮮香散馥,

濃郁的蒜香混合着霸道的甜醬油味侵襲舌尖,鹹、辛、甜、辣,幾種滋味輪番上演。

随後是餘味悠長,讓人久久惦記。

宓鳳娘嫌蒜泥白肉有味,拿起了一塊紅豆蜜棗糯米卷。

糯米煮的爛爛軟軟,鋪在紗布裏随便塑形,用擀面杖擀平成餅,鋪一層早就炖煮好的紅豆蜜棗,再卷起來便成。

簡單,快手,方便出發前快速做完。

吃起來滋味卻不含糊,糯米又軟又香甜,煮爛了的紅已經盡數變成紅豆泥,蜜棗去了棗核,自帶甜味,整個紅豆蜜棗糯米卷又軟又甜,舌尖一下品嘗到許多甜味,讓人很是滿足。

幾種滋味香濃,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個。

王四擠在角落,簡直要饞死了,既要努力壓制自己的饞蟲,還要分小段咽口水避免被葉家人聽見。

也不知道這一路他是怎麽煎熬着度過的,好容易苦捱到了雍丘縣城。

長者先下車,還向葉家人拱手作揖,葉家人也恭恭敬敬給他回了一禮。

王四則是趕緊下了馬車,連後續的路程都不坐了:他要趕緊去找一家飯館,好好吃一頓!

他一路就惦記着吃,倒忘記琢磨葉家人忽然回葉家村要辦什麽事。

于是接下來的路程便只剩下了葉家人,很快就到了葉家村。

葉家村周圍全是平原,只在觸目所及處有一兩座矮矮的小山,顯然到處是良田,村頭還有條小河,不缺灌溉。因此村子是個大村。地勢還算平坦,地面的土地都是黃河多次泛濫沉積而成,起伏不大,主要産大蒜、醬菜、豆腐幹等物,算是一處富庶之地。

宓鳳娘早就為回鄉特意裝扮過,穿了汴京城時興的旋裙,擦了胭脂,畫了笑魇妝,還特意将長公主府上得來的瑪瑙紅纓發帶系在發間。

葉大富雖然是尋常裝扮,但也洗了頭臉,修了面,看着又像從前那個殷實地主。

金哥兒跟着城裏的浮浪子弟們混,別的不說,這氣質方面也一眼就與農家子弟不同,渾身的富貴子弟氣息。

至于葉盞和玉姐兒,兩人都出落得亭亭玉立,穿着雖不奢華但眉眼坦蕩,立在村裏就如鶴立雞群,氣質不俗。

兩夫妻當初離開葉家村時有多狼狽,如今返鄉就要有多風光。

果然村口有閑聊的村人看見他們後立刻圍了過來,在認出兩人後驚道:“這不是葉家老大和他渾家嗎?”

兩人便停下來,跟村人簡單寒暄幾句便告辭:“我們要去找村長。”

村人望着兩人的背影,很是納悶:“不是都賣田賣院去了城裏嗎?為何又回來了。”

“那還用說?”有明眼人開口,“當然是衣錦回鄉,你看那衣服,那飾品,樣樣都是富貴人家做派,說不定葉家人發達了。”

“看他們那個找回來的女兒統身的氣派,說不定葉家老大還真是走了狗屎運。”有個眼尖的議論。

這件事一躍成為葉家村今日新聞頭版頭條,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

沒人注意,在一處角落,有個矮個子婦人将手中的針線扔進了籮筐,急匆匆往家裏走了。

葉家人早有準備,去找村長,還帶了禮盒。

給村長帶了兩匹細布、一盒子紅豆蜜棗糯米卷。

談了一會又請了村長一起去族長家裏談事。

給族長家的禮品要更好些,除了這兩樣,還帶了從長公主府帶出來的半盤子點心。這也能理解,村長看似管理着諸多事務,是朝廷意志的眼神,但實際在村落層面是由族長任命的。

宓鳳娘舌燦蓮花,将自己見過長公主的經歷說得天花亂墜。

葉盞在旁邊忍得好辛苦,

娘啊娘,您也太誇大了吧。明明只是在一天內見了兩面。被宓鳳娘的語言技術加工成:“我就是運氣好,投了長公主的緣法。”

“光是那天上香,嫌着煩悶就連宣了我兩次。”

“她們貴人宣人不直接找人去你家找,而是找裏正去尋。我那天都怕裏正大人嫌煩,還好他一臉榮耀恭維我,我想應當是我被長公主宣召連他也跟着沾光。”

“你瞧這紅纓繩好不好看?是上次見面長公主身邊的第一女官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什麽緣由,後來聽人說女官們會巴結長公主身邊的紅人呢。”

有謊言嗎?都是真話,上回的确見了長公主,也的确通過裏正宣的,女官的确會跟長公主身邊的紅人互相交好。

可宓鳳娘這麽一加工,就成了她是長公主身邊的紅人、常客、連裏正都跟着巴結她。

葉盞:娘這本事要是放在現代還不得玩轉網絡啊?

村長族長兩人還是比普通村民有見識,見了那點心花樣是內廷宮樣,外頭沒有,都珍而重之将禮物收了起來。

原本還當葉大富家是個破落戶,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思居然得償所願找到了女兒,而且又是跟長公主關系密切,又是搭上了開封府的官吏,還給諸多貴人做過飯。

對葉家村而言,這就是數一數二的頂級人脈了。

族長要想的更遠些,他小孫子如今學業有望,說不定也會科舉入仕,奈何自家只是普通農家,有了葉家這樣的人脈,別的不說,光是在城裏也能有個知根知底的落腳歇息處不是嗎?

因此還沒等葉家人提出要求,兩人也絕對對葉家人提出的要求盡心盡力去辦。

“什麽?你們要買回田地”在聽說後兩人俱是一驚。

葉大富便賠笑解釋道:“當初賣田地是無奈之舉,如今孩子找回來了,當然要想法子把田地買回來,不然以後死了無言面對祖宗。”

“就是。”宓鳳娘在旁邊幫腔,“您兩位也知道,咱們莊戶人家對土地,那是至死都恨不得握一把土落葬的,哪裏割舍得下?”

族長和村長對視一眼,他們都是農民,當然懂這種感情。

其實兩人原本對葉家夫妻有點偏見:賣土地在傳統樸素的農民眼裏簡直就是罪大惡極!敗家子!浪蕩戶!何況是為了孩子,更不知道值當了。

在他們眼裏孩子就是免費勞動力,讓他們幫家長免費幹活,大不了等閉眼時将家産傳給子孫做補償就行。

偏偏葉家人非要對個女兒付出這麽多,他們付出得越多,不就越凸顯出其他父母不愛子女不慈嗎?

這讓其他父母如何自處?

可是在聽到葉家夫妻的剖白後卻對兩人大為改觀,特別是葉大富還把當初描述成走投無路迫不得已。

村長族長對他的厭惡就更減輕了。

有了村長族長幫忙,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家裏的田地當初一部分賣給了王四家,一部分由當地的地主家瓜分了大半,要買回來也好說,大家都鄉裏鄉親,族長開口,那些人難免要賣這個面子給族長。

村長去轉了一圈,回來後說聽說王四也回了村,這回回鄉就是來變賣田産的。

村裏對王四本就感官不好,他是個流落而來的外鄉人,來本村之後靠着葉大富起家,又将葉大富的田地買入自己手裏。

雖然合乎法律,但在道義上難免被村民譴責。

因此他的田地雖然在村裏,但村民也沒少給他使絆子。

村長講完這些緣由後猜測“或許是這個原因,他才來賣田地的。”,叮囑葉大富:“我看他神色匆匆,眉眼焦急,似乎是急着出手,你們先別着急,撐上他幾天,等他降價時再出手。”

“多謝您!”葉大富點點頭,“我們這幾天就去走親戚,過幾天再回村裏。”

直系親戚都不熟了,還有旁系親戚呢,什麽葉大富舅舅家、宓鳳娘外祖父家,還有縣城的大姐家。轉悠上一圈總能花上三五天,到時候再說。

宓鳳娘倒細心:“許久未回來,先去兩方老人墳上祭拜一回。”

她出了幾文錢,借用村長家的竈臺調料,又打發丈夫去鄰居家買了些雞蛋肉食。

葉家村祭祖的規矩是葷素皆可,葉盞便動手炒了個韭菜花雞蛋、豬肉酸菜絲、爆炒白肉片、又做了棗泥糕、黃米甜糕兩眼做甜品。再就是他們帶來的白肉片和兩份烤鹌鹑,湊上葉大富從附近鎮上買的黃酒和幾樣點心。便也豐盛擺滿了七八個碗碟,做了兩份。

因着路上帶生肉不方便,祭祖的飯菜便有些簡陋,只能就地取材,饒是如此還是叫村長媳婦驚嘆:“這也太潑費②了些。”

村裏再富貴的地主家一月能吃一次肉就不錯了,葉家人居然在非年非節的祭祖上就拿出了這許多,果然是發達了。

宓鳳娘趕緊解釋:“好幾年不來,平日裏都是在汴京路祭,這回來父母墳前當然要盡些心意,不然恐怕祖宗怪罪。”

村長媳婦想想也是,才收起驚訝之色。

葉盞看完暗暗松了口氣,既要在村人面前露出顯貴一面以免被人欺負,又不要過于出挑以免被嫉妒記恨。宓鳳娘的生存智慧值得她好好學呢。

葉大富到墳前就嘆氣,墳頭雜草老高,顯然葉大官除了年節之外平日裏沒來過。

他嘆口氣,拿出手帕,就開始擦墓碑上的灰泥,等擦幹後又帶領兒女割草,将各處料理得平平整整後才帶着兒女給爹娘祭祀、磕頭。

去了葉家祖墳又去了宓鳳娘家墳墓,祭拜磕頭。

等吃完墳,再将祖宗享用過的食物端下來,由着孩子們在祖宗墓前享用,以示享受到了祖先庇佑。

韭菜花雞蛋炒得火候正好,韭菜花梗脆脆的,不像普通的韭菜很容易炒軟,吃起來脆爽開胃。搭配金黃色的炒雞蛋正好。

豬肉酸菜絲是由切成細絲的農家腌酸菜和豬肉絲同炒,酸菜脆爽,正好解了豬肉的肥膩。

爆炒白肉片豬油被盡數煎熬幹淨,絲毫不油膩,只有肉質清香,即使沒有加任何配菜都絲毫不單調。

棗泥糕香甜,黃米甜糕綿軟。

玉姐兒吃了一塊又一塊,還問宓鳳娘:“我這好吃的毛病可是随了翁翁婆婆①?”

惹得宓鳳娘白她一眼:“別逼我擾了長輩清靜。”

玉姐兒縮縮脖子,識趣閉嘴,專心吃飯。

卻說在京城裏,銀哥兒正為難呢。

葉家人都不在家,偏偏阮家嬸子帶着女兒前來報恩。

還帶着厚禮,一瓶金華酒、一簍鮮魚、一盒子抹穰卷兒,約摸能有一百文。

原本宓鳳娘存心結交阮家是想壞了何蘭翠的好事,見阮家誠心相交,敷衍兩句。誰知聊了兩句倒覺脾氣相投,雖然阮夫人不像她這樣愛挑事湊熱鬧,但兩家都是把女兒當珠寶一樣疼愛的人家,能說到一起去。因此指點了她兩句。

阮嬸子聽了她指點,帶人查訪去找何蘭翠大鬧一場,出了氣,避開了這場陷阱。

等氣消了才想起感謝恩人。宓鳳娘仗義執言,幫她女兒避開了坑,不就是大恩人嗎?

因此置辦了當季吃食,拎着禮品盒子,領着女兒,到炭場巷打聽了宓鳳娘家在何處後,就來上門道謝。

偏偏家裏只挂了個大鎖。

正要離開,卻撞上了回家的銀哥。

銀哥是告了假回家喂黑靴的,一到家門口就見一對母女在家門口東張西望。

他還怕是賊,上前打聽了幾句,這才知道是找娘的,想想也能對上號:“那天我家的确是阮氏香水行沐浴去的。”

阮嬸子連連點頭:“是哩,我就是那天遇上那個熱心嬸子的。”

既然認對了人不是賊,待客的禮數還是要用的。銀哥兒便請客人坐下,自己拿出鑰匙開了鎖,給她們倒水。

門一開,黑靴先迫不及待蹦跶出來,伸舌頭圍着銀哥兒快樂打轉。

銀哥兒怕客人怕狗,趕緊拿了個籮筐,抱了小狗扔進籮筐由着它玩。又洗了手才去倒水。

可他沒翻出來茶葉,葉盞來家後吃不慣如今時興的點茶,喜歡喝清淡花茶,捎帶着連葉家人的口味都帶過來了。家裏連半點茶葉沫子都沒存。

要去倒水,卻發現家裏沒水。要走好幾天,宓鳳娘怕水臭了,臨走前把水缸裏的水倒空,水缸裏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眼看客人等着,銀哥兒急得雙臉冒汗,他本就不是會客套話的性格,只會磕磕巴巴跟客人說句:“勞煩您等會。”便拔腿去外面巷子去買兩杯甜水。

阮家女兒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笑,圍着籮筐逗小狗,一邊笑:“這人可真是實心眼,也不怕我們偷了他家。”

阮嬸子也笑:“這孩子真是憨厚,瞧着他娘是個精明的,生出的兒子倒實誠得讓人心疼。”

不過四下打量,屋裏沒什麽貴重物品,想必是出門前收拾了起來,因此也不能算這孩子粗心。贊許地點點頭。

再看屋內,雖然窄小但收拾得井井有條:雪白的牆壁,家具都擦得光亮有色澤,處處擺件雅致,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便對葉家人生了些好感。

等到銀哥兒買來水,阮嬸子看見他給母女倆買了荔枝甜飲子,給自己只買了一盞白水,就更加贊許了。

宓鳳娘不在家,阮嬸子不便多待,喝了茶就要告別:“回頭我再來看她。”

銀哥兒想想從屋裏尋個禮盒:“那請您先拿着這個,等我娘回來我家人登門拜訪您。”人家提着禮物上門沒遇上正主,不好意思讓她空着手回家。

阮嬸子打開禮盒:兩封自制的芝麻糖,一包茉莉花幹,雖然簡單但也很有禮數。

她便也不推辭,接下了禮盒:“既如此,我就告辭了。”

阮家女兒卻看着小狗戀戀不舍:“還真想跟黑靴多玩一會。”小奶狗圍着她又打轉又作揖,簡直可愛得讓她心都融化了。

“既然喜歡,回頭我讓我娘給您帶一只。”銀哥兒開口,他救了一窩小狗,再尋主人家讨要應當也能要來。

“真的?”阮家女兒喜出望外,她還是愛玩的年紀,當然高興得笑容滿面,“多謝你!”

這還是她進門來第一次跟銀哥兒說話,銀哥兒臉一紅,趕緊守禮得把目光移開,對着旁邊的狗籮筐,磕磕巴巴答:“不算什麽。”

阮嫂子注視着這兩人,忽然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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