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第05章 5

工作如火如荼進行着,安愉一早就泡在了擺展區域,忙活到中午才趕回工作室。

正好趕得及吃工作餐,在前臺拿了一個便當盒回自己辦公室。

唐婉跟進來,表示夜游探險的小朋友報名的并不多,這一塊是不是直接放棄。

安愉不願意,去年也做過一次類似的過夜主題活動,當時的反響不錯,按理報名人員不會少才對。

“信息擴散渠道只有我們的公衆號是不是?”

“是的,畢竟名額只有二十個。”

“但現在是二十個都不滿。”安愉看了她一眼,“跟圖書館那邊的負責人接洽過嗎?大門口放個廣告牌什麽的。”

“上次放兩個人偶就已經很困難了,我就沒再去說。”

“下午我去找他們。”

“行。”唐婉膝蓋往椅子上一放,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她。

安愉皺了皺眉,“做什麽?”

“昨天晚上怎麽樣?”唐婉抖了抖眉毛,“有沒有質的飛躍?”

其實并沒有發生什麽。

付聿禮按她要求把她送上樓,沒多做停留就走了。

除了走前,他去衛生間幫忙擰了一把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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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安愉說了什麽來着,好像說:“擦臉不夠,不擦身體睡不着。”

流氓耍的一套一套的,只是付聿禮一口沒吃,也沒搭理她,轉身就走了,還甚是體貼的給她關了房門。

這會想來,她也是真夠不要臉的。

“什麽都沒有。”安愉要笑不笑的回答說,“有沒有很失望?”

“不至于,來日方長。”

是的,來日方長。

付聿禮來工作室的頻率并不高,安愉大部分時間又在外奔波,很湊巧才會碰上面,遇上了也都是工作交流,之前的占便宜吃豆腐就跟做夢一樣。

鯨魚的主體焊接要在現場完成,白天人多,盡量減少施工。

而晚上則需要監工,辦展事宜上,安愉大多親力親為。

因此工期抓緊的晚上,她都自己盯着。

焊接材料都是提前分割好運來的,可能途中受力不均,又或者有外力不甚碾壓的地方,有幾處銜接不良,并且弧度也不夠完美。

安愉拍照給付聿禮說明了情況,當晚他親赴現場查看。

給工人指出了幾個問題點,又借用工具來完善不良面。

安愉在邊上看着,目光時而自付聿禮身上掃過,認真的男人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冰冷又漂亮。

他穿着灰色襯衣,淺色做舊的仔褲,有種大學生的青澀感,又有成年男人的幹脆利落。

結束後,他們退出來坐在臺階上看工人們繼續操作。

“你的工作性質,平時是不是也經常跑工地?”安愉問他。

付聿禮拍了拍自己褶皺的褲腿,點頭說:“跟你們這邊的還是不一樣,裝修施工要髒亂的多。”

“你的生意是不是很好?”

“也不會,設計這個東西一人一個喜好,遇上喜好類似的客人的幾率不大。”

安愉手托着下巴歪頭看他,“換做我就把整個房子貢獻出來随你發揮。”

這種虎狼之詞付聿禮已經領教過了,不會再如一開始的錯愕,當下只是有點無奈的扯了下嘴角。

“謝謝你的慷慨。”

“嗯?”反倒安愉有點意外,“你現在不反抗一下了?”

“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跳腳?”

安愉笑起來,“那也不是,我哪有你說的這麽壞,肚子餓了,點些東西吃?”

她掏出手機點外賣。

“沒吃晚飯嗎?”付聿禮問她。

“稍微吃了點,不多。”

用餐高峰點外賣要等很久,當時安愉去了附近的大食堂買的盒飯,吃的很将就。

“你喜歡吃什麽?”

付聿禮:“我不餓,謝謝。”

安愉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麽喜歡的,最後點了幾個中式點心,給付聿禮另外要了碗鴿子湯。

讓別人幹瞪眼看着自己吃,也不太合适。

等餐的過程中,安愉主動聊了會自己的工作。

“那時候恰好是暑假,一個人去了趟博物館,恰巧看到了那一次的恐龍主題展,其中還有冒險版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別說孩子,我自己都很想去嘗試一下,主要是看中了他們贈送的那個紀念品。”

“只是可惜,年齡限制,我沒得玩。”安愉聳了聳肩。

付聿禮:“所以就決定自己來開設主題?”

“我的腦子适應不了職場的爾虞我詐,只能做點體力活。”

“這可不是體力活,也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心血。”付聿禮沒點明,在稍稍了解他們的工作性質後,他特意上網查了下往年的開展情況,群衆反饋都不錯,圖文展示中有一幀有安愉的身影,當時似乎是陪着小孩在體驗項目,臉上的笑容幹淨又燦爛。

就那一眼他好像重新認識了這個人,能親力親為井井有條的開設主題展覽活動,并取得一定的成績,其實也不容易。

不說典型的女強人,至少也夠獨立和清醒。

只是這樣獨立清醒的女性,卻對自己青睐有加,這讓付聿禮滿心疑問。

在他短暫的接觸中,不認為安愉是個會被美色所惑的人,他有點想不通。

外賣很快到了,借用了一下閱讀區的桌子。

也給工人捎帶了一些,安愉給他們送過去。

鯨魚的框架這會正在試裝,看實際效果以及上方的吊繩是否足夠承重。

安愉将點心放在一旁,沖上方的施工人員吆喝了聲。

也就是這時候鯨魚框架突然傾斜,整個龐然大物瞬間失去控制,尾部迅速自上切落下來。

“當心!”

跟在一側的付聿禮飛速拽住安愉往邊上一甩,尖銳的尾部貼着他的胳膊落到地上,頭部拉不住緊跟着下落,巨物框架轟然砸地,發出一聲驚人的巨響,好在場地是清空的,沒有破壞其他東西。

所有人都吓懵了。

安愉直直的盯着付聿禮好一會,視線才下移至他的左胳膊上。

手肘到手腕劃了好長一道口子,鮮血蜿蜒着流出來,到指尖彙合,水龍頭漏水一樣的往下落。

付聿禮皺眉看着毀了的鯨魚框架,臉色不怎麽好看,不知道是因為工作沒有順利完成,還是因為疼痛導致。

點心也不用吃了,安愉這會也吓飽了,工人收尾,她帶着付聿禮則前往就近的醫院治療。

打破傷風,清創後縫針,無麻藥情況下縫了24針。

付聿禮薄唇緊抿,眼睛盯着窗外的梧桐葉,另一手搭在膝蓋上輕點。

他的模樣似乎無關緊要,臉色卻一點一點白了起來,襯得雙眸更加漆黑清涼。

安愉一直站在側面靠後的位置,不敢看那道傷口,而是盯着他的下颌線發呆。

醫生囑咐三天換藥,傷口不能碰水。

兩人并肩朝外走去。

衣袖已經被劃破,沾染着血跡,付聿禮低着頭正在一卷一卷的往上翻。

腳步陡然一頓,他轉頭看向另一側。

“怎麽不走了?”

這個點,醫院過道上還是人來人往。

安愉往旁邊避了一步,随後沉默的看着他。

付聿禮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安愉說:“毫厘之差,那個魚尾可以削掉你的腦袋了。”

“嗯。”付聿禮點頭,“好在沒碰到。”

安愉冷淡的扯了下嘴角,“僥幸嗎?要是碰到了我現在是不是在收拾你的腦漿了?”

付聿禮沒有接話,想了想問:“你是在生氣?”

“沒有。”安愉否認的幹脆,“反正我又沒損失。”

話是這麽說,但她的模樣看過去一點都不像是沒關系的樣子。

付聿禮知道她是擔心自己,這種反向的關心讓他有種微妙的感覺,像蒲公英的種子搖搖晃晃蕩在空中,陽光一灑,閃着點點金光,挺溫暖的。

“我下次注意。”他軟下語氣說。

安愉看了他一眼,這麽乖順的模樣反倒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算了,先走。”

上車後安愉打了幾個電話交代工作,之後将付聿禮送了回去。

這次不是簡單的送到小區門口,而是亦步亦趨的跟着進了付聿禮的公寓。

兩居室的房子,平方不大,極簡的原木裝潢,跟他給人的距離感不同,房子看起來要溫馨很多。

付聿禮讓她随意,自己先去了洗手間。

安愉對他的興趣遠遠大過于這個房子,晃悠了一圈之後,心思完全就跟着付聿禮走了。

摸過去發現,衛生間的門并沒有關嚴實,而是留了一條縫。

安愉原地猶豫了兩秒,最終伸出一指推進去。

門緩慢打開,黃色暖光傾瀉而下,付聿禮就站在洗手臺前,襯衣領子的紐扣解開了兩個,鎖骨若隐若現,受傷的手舉着,似乎在琢磨要怎麽做清潔。

聽見動靜,他微微擡眼,和鏡中的安愉對望。

兩人一時間都沒開口說話,但他的眼神,明明隔着鏡面,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讓安愉有種動人心魄的強勢。

不應該啊,不至于啊。

安愉抵着他的目光,将門開到最大。

她玩笑說:“我還以為你在洗澡呢,正考慮該不該偷窺。”

“你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是嗎?你可以把我往外推。”

安愉大咧咧走進去,走到他身邊,從鏡子裏自上往下掃了一圈,“你這會要做什麽?洗臉還是脫衣擦身體?”

“......”

“我給你幫忙啊。”安愉伸出兩指夾住他腰部的衣服輕輕往下拉了拉。

付聿禮朝邊上退了步,“謝謝,不需要。”

“你這缺胳膊斷腿的還能擰毛巾?”

“......”

“我們要遵醫囑,實在不方便的時候使喚使喚人也不過分,不管怎麽說眼下這情況都有我幾分功勞。”

“安愉!”付聿禮喚了她一聲。

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出來不容易,往常都是安小姐又或者安總的叫,着實生分。

安愉眯眼笑起來,“從來不知道我的名字這麽好聽,你再叫一聲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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