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3

第21章 23

陪着付聿禮守歲完, 安愉就必須趕回去,不然第二天就真不好交代了。

“找個時間,見一見我的家人, 你覺得怎麽樣?”

安愉微微仰着頭,眸底有細碎的光芒,盛滿了期待。

在這樣的目光下, 付聿禮很難拒絕她,盡管因為自己的出生,讓他有些難以面對。

“好啊, 到時候你提前跟我說,我準備準備。”

“不用特意準備,我的家人很好相處的。”安愉挽着他的胳膊, “我媽一定很喜歡你。”

“是嗎?”

“當然了,我喜歡的人,我媽媽一定喜歡。”

付聿禮掐了掐她的臉頰,“你的喜歡能持續多久?”

“這話問的,你是對我沒信心, 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付聿禮沒吭聲。

安愉抱着他的腰, “我不是那麽善變的女人, 而且你是第一個我想正經帶回家的男人, 我很認真。”

付聿禮想說點什麽,又覺得這個當下可能說什麽都不太對, 最後只是更用力的回抱了她。

回到家已經快淩晨兩點。

客廳的燈亮着,只是亮度調的很低, 外面看進去霧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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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胡慧麗給她留的燈。

安愉沒有多想, 直接開門進去,跟站在門口的安博言對個正着。

他背光站着, 整個人融進濃濃的昏暗裏,只餘一個黑色輪廓。

安愉吓了好大一跳,“大晚上的你在幹嘛?”

安博言沒吭聲。

安愉皺眉等了兩秒,随後自顧自俯身換鞋,拿在右手的手機這時進來一條消息,屏幕突然變亮。

安博言劈手将手機奪了過去。

“還給我!”安愉去搶。

安博言順勢拽住她的手腕扭轉,将人卡在自己和鞋櫃中間,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安愉用力掙了掙,沒掙脫。

被迫後仰的姿勢讓她特別沒安全感,尤其下一秒安博言陡然低頭靠近,緊張的連呼吸都不由得放輕。

安博言按亮屏幕,将手機舉到她面前。

“這個人是誰?”

前幾天拍下的付聿禮的背影照,當時感覺那幅畫面特別有美感,安愉索性就用來做了壁紙。

安博言目光牢牢的鎖在安愉臉上,壓低聲音:“嗯?他是誰?”

“好笑,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你覺得還用問?”

除了男朋友的身份,誰還吃飽撐着用別的男人的照片做壁紙?

安博言卻并不就此作罷,“我就是想聽你說出來,我耐心不好,別讓我問第三遍。”

他又低了點頭,幾乎是鼻尖相碰的距離。

安愉別扭的撇開頭,望着遠處牆角的綠植,她不太理解安博言眼下的這出是幾個意思,她不會自作多情覺得對方是在吃醋,不過心情不佳倒是真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愉順從的回答說:“男朋友,我這個年紀交男朋友應該再正常不過吧。”

“什麽時候開始的?”

“有段時間了。”

靜了半晌,安愉快速看他一眼,“可以放開我了嗎?”

安博言退後半步,松開了她,一邊将手機遞出去,“把壁紙換掉。”

安愉好笑,“你這就好比管別人吃喝拉撒,簡直離大譜。”

安博言順勢将手機一轉,讓安愉接了個空。

丢下一句“明天給你個新的”便轉身朝裏走。

安愉追上去,“你趕緊把手機還我!”

“……”

“安博言,你什麽毛病,大晚上搶人手機。”

“……”

安愉追着上了樓梯,伸手拽住他衣服,“換換換,我換!”

安博言停步,轉身看她。

安愉攤手,“給我。”

“現在就換。”

“知道了。”

安博言将手機遞出去,安愉接過低頭開始搗鼓。

夜裏靜悄悄的,手機的冷光投射在她臉上,微蹙的眉心昭示着她的煩躁。

安博言伸手碰了下。

安愉迅速躲了一下,狐疑的看向他,“你又想幹嘛?”

安博言将手揣進口袋,相當平靜的說:“他知道我們上過床嗎?”

安愉陡然擡頭,“你什麽意思?”

“跟自己兄長上床這......”

“夠了!”安愉打斷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你別亂給我扣帽子。”

安博言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血緣不血緣的另說,身份總是在的,安愉,你怎麽說都喊我一聲哥哥。”

夜深人靜,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炸彈轟在了安愉的腦門上。

她牢牢的握着手機,幾乎要将機身給捏碎了,卻依然無法排解心底的憤懑。

跟他上床這件事,但凡拎出來都是充斥着滿滿的惡意。

前一次安愉提起,就是為了惡心他。

相對的,這會安博言也不會是抱着什麽好意,他不單單是為了惡心安愉,還摻雜着顯見的威脅。

現在想來那個夜晚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其實他才是始作俑者,是他醉的一塌糊塗将她拽進了房間。

安愉承認,自己那個時候确實沒抵抗住誘惑,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但絕不是可以被侮辱威脅的理由。

她想試着去反駁,去辯解,可對着安博言這張冷淡清隽的臉,猛然意識到自己多占理都沒用。

老話說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安愉閉了閉眼,将湧到嗓子口的火給壓了下來,為了避免将安行簡夫婦吵醒,她明智的選擇了默不作聲。

直接越過安博言走了上去。

房門将要關上,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安愉赫然回頭,安博言自後湧上來摟住她,跌跌撞撞進了門。

門“砰”一聲給關上了。

室內沒開燈,适應一會後可以借着窗外漏進的光線隐約看清室內布局。

安愉被抵在牆上,鼻尖蹭過他胸前的毛衣,能聞到清新甘甜的氣息。

安博言的呼吸就噴吐在她耳側。

潮濕溫熱的感覺,扯出無限暧昧。

“你到底想做什麽?”安愉低聲說,“你出國的時間裏我給你去過幾次消息,每每都是石沉大海,說難聽點跟老死不相往來差不離,這會又是幾個意思。”

安博言一聲低笑,悶悶的自胸腔傳出。

“想多了,我不過是出國冷靜冷靜,恰好工作繁忙,沒心思回複罷了。”

這個理由足夠牽強,安愉完全不信。

事實上也确實不是,那個晚上之後安博言明白他跟安愉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他需要重新正視兩人關系,搞清楚自己到底想把安愉放在什麽位置。

他需要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抛開尴尬的身份,他真的只是把安愉當做妹妹嗎?

然而出國一年多他還沒有完全梳理明白,但應該需要回國了。

因為友人某次感慨,人不會永遠站在原地,誰都會向前走,哪怕自己不走,旁邊的人推都會把你推走。

并不特指某件事,安博言幻想了一下胡慧麗給安愉介紹男朋友畫面,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不小。

只是現在看來,胡慧麗還沒出手,安愉自己已經把這事給解決了。

安博言理所當然的無法接受,就像年少時有男生刻意接近安愉一樣,讓他恨不得将這人給藏起來。

可是長大了,眼前的姑娘已經不像過去那麽好忽悠,而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給藏起來。

那時候有理由告訴自己是安愉還小,不願她吃虧。

那麽現在呢?

安博言伸手去碰她的側臉。

安愉受驚一般的躲過,抓了抓被他碰過的地方。

她始終低着頭,一副抗拒的模樣。

安博言想再說些什麽,又覺得說什麽可能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就在這時,安愉突然往下一蹲,從他的胳膊下竄了出去。

“啪”一聲,房間瞬時變亮,她站在床側得意的挑了挑眉,嚣張又挑釁。

安博言好笑,理智也莫名歸位,看着她俏皮的模樣,火氣瞬間消了下去。

已經淩晨的時間,他沒再多留,讓她好好睡覺,轉身走出這間卧室。

過道的燈還亮着,走廊靜悄悄的,他回到盡頭自己的房間給隋放去了一個電話。

這個晚上已經很短,安愉被他搞了一出完全沒有睡意,等睡過去已經是天蒙蒙亮的時候。

理所當然的她起遲了。

手機上有不少消息,她挑揀着回了幾條新年祝福,又在工作群裏發了一個紅包,随後翻身下床。

胡慧麗和安行簡不在,安博言坐在客廳撸貓。

聽到動靜,他轉頭看過來。

“我爸中午還想包餃子,你跟我一起去買面粉。”

安愉不大情願,“我媽去哪了?”

“他們去山上溜達了。”

附近是有座山,不高,老年人早晚過去鍛煉的不少。

安博言站起身,趴在他膝蓋上眯眼享受的貓跳到地上,豎着尾巴“喵”了一聲。

“走吧,趁還有時間。”

“我不去,今天還有工作,既然他們不在,我就先走了。”

幾小時前的不愉快經歷讓安愉并不想跟他有所接觸,直覺告訴她還是少碰面的好。

安愉徑自往大門口走,當沒看見他。

安博言雙手揣兜,也沒上趕着追,只要笑不笑的說了句:“那行,等會我就告訴他們一年前我把你給睡了。”

安愉停住腳步,用力閉了閉眼,轉頭看向他

安博言:“買包小點的面粉吧,四個人吃不了多少。”

這邊位置略偏,平時買菜去附近最大的菜場,但新年第一天攤位不會太多,糧油店也很可能關着門。

他們只能開車去最近的商超。

出發前安愉想回樓上換身衣服,被安博言伸手攔下了。

兩人都穿着白色上衣,只有褲子顏色略有差異,粗一看跟情侶裝沒太大區別。

“這樣挺好的。”安博言扯了扯嘴角,“看着特別順眼。”

安愉:“我實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麽。”

他用指骨提了一下眼鏡,“安愉,如果能回到一年前,我......”

“沒有如果。”安愉幹淨利落的打斷他,“我也不想回到一年前。”

她讨厭那時候自卑懦弱的自己,眼裏只看得到安博言的自己。

甚至連回憶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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