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6

第24章 26

那個混亂的夜晚, 有酒精作祟的原因。

而眼下卻是清醒的狀态,至少安博言是絕對清醒着的。

他狠狠的啃咬着安愉的嘴唇,幾乎要剝奪她所有的呼吸, 這個吻來的熾熱兇猛,像瞬間被打開閘門,任激流湧進四處奔騰。

兩人睜着眼看對方, 距離過近導致視線無法聚焦,明明是一片模糊,安愉卻好似看到了他眸底一小簇火光, 有着燎原的姿态。

過去很久,他才稍稍冷靜了些,稍稍後退一些, 安愉的嘴唇顯出濃烈的豔色,還有些許破皮。

安博言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激進了,他松手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安愉跟着站起來,随後二話不說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一記清亮的巴掌聲,讓安博言的腦袋小幅度偏向一側。

他拿舌尖輕輕頂了頂口腔內部, 轉過來與安愉對視。

安博言的近視度數并不高, 只是合并了散光才不得不佩戴眼鏡, 此刻近距離對視下并不受什麽影響。

安愉氣的不輕, 她完全沒想到這人還能來一出強買強賣來。

“行,我不嘴硬。我是喜歡你, 上學那會腦子簡單,喜歡你再正常不過。”

安博言一愣, 緊接着眸色深了下去。

安愉:“你跟姜楠在一起的時候, 我默默暗戀你,上大學出社會, 我依舊喜歡你。這個時間是不是足夠久了?可是你有好好看過我嗎?”

“姜楠出意外去世,你轉頭出國,你有想起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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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有了想要并肩同行的人,你突然跳出來說要跟我結婚,我不同意好像還罪惡不赦的樣子,你不覺得你太過自私了?”

安博言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樣子,但最後依舊選擇了沉默。

安愉重重的吐了口氣,“任何東西是有時效的,我對你的喜歡也是,現在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了,請你也不要來打擾我。這次青瓷漢服展你幫了我很多,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回吧。”

安愉越過他要回房去。

安博言伸手去拽她,“安愉......”

“不要碰我!”安愉冷冷瞪了他一眼,随後快步回了卧室。

客廳又安靜下來,方才的吵鬧聲碎成渣渣消失。

安博言撿起眼鏡重新架回鼻梁,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向了卧室與客房之間的通道,這裏被規劃成了一個閱讀區。

安愉以前蠻喜歡窩在這裏看小說的,偶爾也會随手畫點東西。

一張常規的書桌,左手邊對出去就是陽臺,右手邊跟客廳之間弄了一個镂空的雕花木牆做分割。

身後是同牆等高的定制書櫃,只是上方沒幾本書,零星幾個盒子,大部分都空蕩蕩的。

安博言倒沒有翻別人隐私的習慣,但他知道安愉的喜好,随手寫寫畫畫的東西都會扔在右邊第二個抽屜裏。

這會心血來潮想看一眼。

他拉開抽屜,裏面果然塞了一堆紙,大部分是構思框架,還有些亂七八糟沒什麽意義的塗鴉。

最下方是明顯被揉成團又展開的A4紙,上方畫着兩張男人的側臉,安愉寫實派畫工非常一般,看不出誰是誰。

如果他沒有看到下方設計類書本內露出的一角的話。

書本非常新,設計科普類的內容,中間夾着兩張照片,一張是學生時期的自己,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偷拍的。

還有一張裏面的人也并不陌生——付聿禮。

兩張照片選取的角度都是側面,放在一塊比較居然還有些相似。

安博言将它們放在那張畫上,倏地輕笑了聲。

房門上鎖後,安愉痛痛快快在衛生間洗了個澡。

随後給唐婉發去消息,沒有反應後又彈了個視頻,卻依舊沒接。

她不放心,又打過去一個電話,這次接了,不過接電話的是隋放。

簡而言之就是唐婉不讓他送,死活不告訴他住址,沒有辦法只能把人帶去了酒店,這會已經睡着了。

安愉加了隋放微信,讓人把照片發過來,确認唐婉完好安睡着才放心。

之後又給付聿禮去消息,原本說好了到家就發給他的,結果被耽擱到現在。

“你回去了嗎?”

付聿禮“嗯”了一聲,“看樓上燈亮了我就走了。”

安愉靠在床頭,抱住自己的膝蓋,悶聲說:“付聿禮,你喜歡我嗎?”

他又“嗯”了一聲。

安愉:“我不要聽這麽敷衍的,我要你親口說。”

“喜歡的。”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道,“很喜歡。”

安愉眼眶陡然一熱,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突然湧起濃厚的委屈感,自己也有點莫名其妙。

付聿禮沒察覺她的異樣,問說:“喝完酒,現在舒服點了嗎?”

“我本來也沒怎麽醉。”安愉拍了拍臉,岔開話題,“要自己做老板了,有什麽感想嗎?”

“都是服務于客人,沒有什麽太大區別,不過我老師之前聯系我讓我報名參加一個設計大賽,若确定參賽的話要花不少精力。”

“獎項含金量高嗎?”

“嗯,獲獎後将有資格競标國外的一處地标建築設計。”哪怕沒有這一項,對他未來發展也是很有好處的。

“那很好啊!是個難得的機會,你還在猶豫嗎?”

付聿禮沉默了下,才開口:“陪你的時間可能會更少。”

現在因為忙工作室籌備,跟安愉碰面的次數驟降,年輕女孩子都喜歡約會陪伴,這一點上他做的有所欠缺。

安愉安慰說:“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談個戀愛還一天到晚要人陪,你盡快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不用為了我而瞻前顧後。”

第二天,安愉起遲了。

她不知道安博言是什麽時候走的,也不想去知道。

梳洗完畢就趕去了會場,春節期間會場的參觀流水很可觀。

臨近中午的時候,唐婉來了。

已經換過衣服,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放飯的時候兩人湊到一塊,坐牆角石頭上聊天。

安愉:“早上起來看見是在酒店有啥想法?”

唐婉剛喝進口的湯瞬間就噴了,她驚愕的看向安愉,“你知道?”

“廢話,我還讓隋放拍照以示你相當安全才放心好嗎?”

唐婉面露古怪,“什麽照片?給我看看。”

安愉掏出手機,劃拉了兩次遞給她,“喏,睡的跟死豬一樣。”

唐婉面色更奇怪了,“就這樣?”

“你還想怎樣?”安愉狐疑地看着她,“你不太對啊,後面難道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唐婉搖了搖頭,“吃飯吧。”

-

天光晴好,醫院門口還是人擠人的多。

安愉穿過急診大廳,在導醫臺問了手術室方向,匆匆跑過去。

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安博言給她去電話,一連好幾個,她恰好在忙,所以沒接到。

等看到留言已經是兩小時後,胡慧麗急性闌尾炎,在第一醫院。

趕到時手術還沒結束,手術室門口擠了一圈人,都是等待着的家屬。

安行簡在最裏側,沖安愉招了招手。

安愉連忙走過去,“簡叔,手術多久了?”

“剛進去還沒有十分鐘,淩晨的時候突然肚子疼跑廁所,我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吃壞東西了。結果到早上疼的越來越厲害,我就帶着你媽過來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安行簡憂心忡忡的跟她解釋。

安愉點頭,“小手術,應該問題不大,您別太擔心。”

“該早點送她過來的。”

“不怪您。”安愉了解胡慧麗的性子,這也就是實在吃不消了,不然依舊不會來醫院,肯定硬扛着。

邊上一位男士摸着煙起身離開。

安愉順勢坐下,将背着的帆布包拿下來擱在膝蓋上。

突然手術室門開,大部分人擠上去,見不是自己親人的又很快散開。

醫護人員跟家屬說了一下手術情況後,便可以回病房了,過道瞬間通暢了點。

安博言便是這時候走進來,手上撈着手機,方才應該是去接電話了。

看見安愉,他點頭示意,“什麽時候到的?”

安行簡在,安愉不可能當沒聽到,也不好表現的太排斥。

她冷淡的吐出兩個字,“剛到。”

距離上一次被他強吻有幾天了,但是再見到這個人還是會不自在別扭。

安博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而是靠牆站了。

兩人位的休息椅,他就站在安愉的邊上,存在感極* 強。

安愉忍了忍,最後起身去手術室門口的窗戶朝裏望,冷白的光落了一地,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冷冰冰的,沒有一個人。

她又轉身朝外走,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安博言。

安愉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想着越過他回去。

安博言立馬拽住她,從口袋掏出紙巾給她擦手。

“不用。”安愉抽手。

安博言加了點力道,沒放開她。

“這裏是醫院,你又想幹嘛?”安愉隐忍的問道。

“給你擦個手而已,你覺得我能幹嘛?”安博言掀眼看她,安愉抿着唇,臉上表情很是難看。

安博言也沒好到哪裏去的心情,瞬間掉到谷底。

為自己的自讨沒趣生氣,更因為安愉對自己的抗拒而惱火。

安博言:“你又是幾個意思?我現在什麽都沒做,就在你邊上待着都讓你無法忍受嗎?”

“這裏是醫院,我不想跟你吵。”

“你以為我願意?”安博言突然舉高她的手,迫使安愉擡頭看向自己,“你憑什麽不想看見我?安愉,你別忘了,你還姓安。”

安博言靠近她,在她耳畔低聲說:“不管你用何種方式,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徹底遠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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