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2
第30章 32
付聿禮找時間跟自己的老師見了一面, 随後便開始投入作品創作中。
但可能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創作的并不順利。
雜念一多,作品就會缺乏靈氣。
而另一頭, 安愉則在多方打聽靠譜的腦外科醫生。
這天下午有了消息,安行簡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是跟某地的醫院已經聯系好, 現在就可以安排轉院,主刀醫生是腦外科權威,救治過不少棘手病例。
安愉道了聲謝, 随後去找付聿禮。
兩人約在市區的一家咖啡廳。
付聿禮今天穿着天藍色襯衣,駝色休閑褲,看過去像個大學生。
他拉住安愉的手捏了捏, “是不是等很久了?”
“沒有,前後腳到的。”
兩人走到裏面,這會沒有什麽人。
落座後,安愉将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她建議:“我覺得這個事情落實的越快越好,你看等會就去趟醫院還是怎麽弄, 最好今天就轉院完, 明早第一個做手術。”
付聿禮撥弄着杯子裏的勺子, 一時沒吭聲。
安愉看着他, 察覺到了他的遲疑,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是費用問題的話,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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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有認識的朋友也介紹了醫生過來, 想來不會太差。”
話是這麽說, 但安行簡的資歷人脈擺在那,托關系找來的醫生只會更好。
這種顯見的區別, 安愉心裏一清二楚,她還* 想試着去說服他。
付聿禮已經隐有不耐,托着杯子的手稍稍緊了些,最後語氣不怎麽好的打斷她的勸解,“我說了不想費這個時間,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們安家的幫助。”
安愉愣住,“你這話什麽意思?”
付聿禮沒吭聲,眼神複雜,內裏更甚至帶着一絲憤恨。
安愉直接起身,拿過包往外走。
她聽到付聿禮叫了她一聲,不過腳步沒停。
付聿禮追上來,拉住了她。
“行了,是我多管閑事,我們各忙各的吧。”安愉聲音很冷。
也是真的生氣了。
往常就算她自己有個什麽事情,都不一定會去勞煩安行簡,現在安行簡托人找關系,好不容易都給安排妥當,結果得了個出力不讨好的下場。
她大概知道付聿禮拒絕的原因,就像之前不願付淺來麻煩她一樣,男人的自尊有時候真的很荒謬。
只是這次她想錯了。
付聿禮神色郁郁,他頹然道:“我确實不願與安家有牽扯,安博言對你是什麽心思,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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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天色,到傍晚卻布滿了烏雲,沉沉的似要落下雨來。
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趕着最後的時間回家。
安博言還沒下班,正在看一份數據報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他有些意外。
自回來以後,安愉還沒主動找過他。
“下班了?”安博言将手機舉到耳邊,語音帶笑的問。
“我有事找你,你在哪?”
雖然沒見到人,這聲音聽着也是不愉快的。
安博言合上文件,食指輕輕在桌上點了點。
“巧了,那就一起吃個飯吧,有什麽想吃的?”他起身撈過外套,往外走,“我去接你。”
“不用。”安愉說了一個餐館名,“那邊見吧。”
安愉選的是一家泰國菜。
地點是在商場裏面,到的時候人很多,好在提前電話預約了位置。
餐位被分隔成了半開放式的小包間,還算有隐蔽性。
到的時候,安博言已經等在位置上,第一時間朝她擡了擡手。
安愉坐到他對面。
安博言給她遞來一杯檸檬水,“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堵車?”
“還好。”
安愉接過平板點菜,一邊跟他不痛不癢的聊着工作上的事。
服務員很快将單子送了過來,等菜的時間裏,安愉擡眼看向對面的人。
男人剛剪過頭發,漂亮的五官沒有任何遮掩,心情似乎不錯,星眸中漾着笑意,薄唇帶出些許弧度,原本清冷的氣質似乎被染上了暖色。
“我們似乎很久沒這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
安愉:“前陣子不是剛回過家嗎?”
“單獨。”安博言強調,“現在要約你也是不容易。”
他意有所指,安愉當聽不明白。
菜很快端了上來,安博言周到的給她布菜,安愉也順從的吃着,兩人誰都沒主動提起電話中的所謂的“事情”。
直到飯吃了大半,安愉覺得這一頓不算白來之後,她拿過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
“你找過付聿禮。”她用餐巾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
安博言比她更早停下筷子,這會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她。
“他告訴你了?”
“他不該告訴我嗎?”
安博言嘲諷的扯了下嘴角,“也是,倒是比我預期的時間久多了。”
“你的道德底線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低了?”
“我從來不标榜自己是個好人。”
“你處心積慮的到底是想做什麽?”
“還不夠明顯嗎?”安博言挑眉,“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他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安愉擡手就将餐巾砸了過去,小小的白色方巾砸到他下巴的位置,又掉落到他的腿上。
“你怎麽變得這麽專制又自私了?”
明明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卻突然讓人覺得陌生起來,曾經那個每每在自己需要幫助時而伸出手的少年,仿佛已經是上輩子了似得。
安愉可悲的發現,比起現在,她反而更懷念過去,哪怕那時候的安博言對自己完全沒有旁的心思。
“怎麽辦?”安愉低聲說,“我好像都開始後悔了。”
安博言随意搭在一側的手往裏縮了一下,他低頭搓了搓手指,“後悔什麽?後悔不該去招惹那個人嗎?”
“後悔曾經的自己居然那麽喜歡你。”
安博言倏地擡頭,目光冷冽的看過來。
安愉不閃不避,“你但凡有點良知,都不會幹出這種缺德事來,将人逼得走投無路很好玩嗎?”
“那是他自己不識擡舉,什麽人不好找,偏偏找上你。”
“你錯了,是我找上的他,是我眼巴巴的非要跟他在一起!”
“安愉!”
“你喊什麽!”安愉胸腔劇烈起伏着,狠狠的瞪着對面的男人,“所以你要發難也應該是沖着我,而不是去找他的麻煩,你積點德吧!”
兩人争吵的聲音有些大,吸引了不少周邊好奇的視線。
可能太過生氣,安愉眼尾泛着點紅,神情看過去就像一只炸毛的貓,還是因為旁人炸起來的。
安博言心底的燥郁更甚,眼前人在為別人打抱不平,跟自己站在了對立面,這讓他覺得呼吸都逼仄起來,連帶指尖都有種鈍鈍的疼。
他默默吐了口氣,勉強扯了下嘴角,“先吃飯,其他事以後再說。”
“沒以後了。”安愉搖頭,“你不停手,我們也就沒有其他可談的。”
這飯已經吃了八成飽,留不留沒多大重要。
安愉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到扶梯口時安博言追了上來。
他試着伸手去拽安愉,被她躲開了。
快步上了扶梯,還跑了幾階,回頭确定人沒跟上來後才停下。
這裏是五樓,安博言走到欄杆旁,看着安愉一層一層往下,到了一樓,她回頭看了眼,兩人視線一撞,很快又轉了回去。
避之不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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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安愉知道後愣了兩秒才脫口而出:“所以你要跟隋放結婚了?”
“結屁個婚。”她癱在沙發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只是生個孩子而已,跟他沒關系。”
上次醫院偶遇這事安愉是知道的。
“我就不個信你這抉擇裏面沒有隋放的原因。”
唐婉沒吭聲,她跟隋放是有敞開了聊過,對方也提過結婚的建議。
可是在她看來,就這麽邁入已婚隊伍實在有點草率,而生孩子不一樣,孩子是她自己的,哪怕不結婚,留個孩子也正常。
單親媽媽的路或許會很難走,但不是不能走。
唐婉突然扭頭抱着垃圾桶幹嘔了幾聲,又一臉蒼白的躺了回去,“真是要我老命了。”
“......”安愉說,“我給你去倒杯檸檬水。”
唐婉擺手,“不要了,本來就胃酸,喝檸檬水就更酸了。”
“那要怎麽搞?”
“忍着吧,他們說到三個月就好了。”
于是安愉直接給唐婉放了三個月的假,工作大部分落在了自己頭上,每天開會定選題,跟各路人馬做溝通,一時間分身乏術。
只有在夜深緩口氣的時候才有心思去想付聿禮,自上次分開後到現在還沒見過面,兩人的聯系寥寥無幾,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沒有一條信息。
安愉知道他也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只是有時候也難免會懷疑是不是也在遷怒她。
畢竟要不是她上趕着去招惹他,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一腳踩在椅子邊緣,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鼠标,網頁微信調出了付聿禮的界面。
上一次通話已經是兩天前,還是安愉打過去的。
她猶豫着是不是這會再打一個過去看看,但好像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話題。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最後将鼠标一扔開始發呆。
門鈴便是這時候響了起來。
牆上的挂鐘顯示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她并沒有點外賣,這會誰會過來。
安愉過去,打開可視屏幕,門口站着的居然是安博言。
可能有雜音傳過去,他敏銳的擡頭看向鏡頭,擡手彈了一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