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3

第31章 33

前幾天有員工回老家, 帶了些當地特産回來,他用不上,所以拿來給安愉。

其實都是借口, 安愉對這些也根本沒什麽興趣。

安愉不想開門的,安博言威脅她如果不想被鄰居投訴的話。

将人放進來後,她自顧自坐到餐桌旁。

上面放了一堆資料, 今天在這邊辦公。

安愉拖着鼠标按了幾下,安博言過來看了眼。

“選題确定了?”他一手搭在後方椅背上,雖說沒有俯身, 但是腰部的衣料還是蹭到了安愉的胳膊。

她能聞到這人身上熟悉的冷冽的氣息。

安愉撇了下頭,将電腦蓋上,起身往客廳走。

安博言嘴角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 面色略冷的跟上,又嘗試着搭了幾句話,安愉仍舊沒吭聲。

兩人之間的關系像深秋吹過的風,枯葉搖搖落地,一片狼藉景象。

安博言心底猛然升起一股難言的煩躁, 有酸澀, 有不甘, 還有遮掩不了的妒恨。

他跟安愉一同長大, 最是知道這人是什麽性子,認定一個人時能掏心掏肺的好, 哪怕得不到同等相待,也能默默的堅持。

這人最是長情, 長情的都讓人深信這輩子非他不可。

這是安博言往前十幾年的自信, 自信是安愉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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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怎麽都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有個人靜悄悄的就取代了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并且取代的異常輕易的模樣。

他始終難以接受,就算一開始知道有這個人,也不覺得是多大的威脅,他覺得自己有能力重新把安愉拉回身邊。

總歸是狂妄了。

就眼下自己刻意的讨好,放到她面前也只得個退避三舍的下場。

憑什麽?

那個人有什麽好?

破敗不堪的家世,工作也沒有什麽建樹,到底哪裏好,值得安愉對自己如此退避?

安博言肅冷着一張臉,突然上前幾步,拽住安愉的胳膊,在她驚愕的目光中,将人狠狠地壓進了沙發。

長腿彎曲頂住她的大腿,俯身逼近,幽深的雙眸中只有安愉略顯慌亂的神情。

她沒想到安博言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确實吓了好大一跳,等回過神時已經完全掙不開。

她不願讓自己顯得太過被動,稍稍冷靜了下,便冷淡的回視他,“你做什麽?”

做什麽?

他想把這個人狠狠的壓在自己身下,把能想象的旖旎畫面全部輪一遍。

單手扣住她的雙腕舉到頭頂,大拇指撫上她柔軟的嘴唇輕輕碾壓。

安愉張嘴就咬了上去,不過下一秒她就後悔了。

因為安博言同時間低頭狠狠的吻了上來,唇齒糾纏,極具攻略性,她完全沒有退路,只能被動的仰頭承受,呼吸被掠奪,窒息感越來越明顯。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溺死在這個深吻中。

不知道是誰的口腔破了,又或者都有,交彙的地方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安博言微微往後退了點,身下的人因為這個吻而雙目泛紅,嘴唇也泛起了誘人的豔色,胸膛因為突然湧進的空氣而劇烈的起伏着。

安愉狠狠的瞪着他,只是眼下的姿勢讓她沒有一點兇狠的意思,相反有種逗貓的可愛。

安博言低笑了聲,将頭埋入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

安愉頓時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她忍耐着說:“你差不多點得了。”

“我不做什麽,我就抱你一會。”

他的聲音悶悶的,溫熱的呼吸就灑在安愉耳後,她無法控制的抖了抖。

最後用力一閉眼,冷笑了聲:“挺好,我倒是有幾天沒見過付聿禮了,你倆身形差不多,索性就把你當成......啊!”

安博言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用的勁不小,甚至感覺到了尖銳的疼。

還沒等安愉反應過來,他又突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防盜門被摔的震天響。

安博言回到車上。

周邊黑影重重,沿路的景觀燈落下昏蒙的光暈。

他靜靜的坐了一會,随後猛地敲了一記方向盤,發出刺耳的車鳴。

-

安博言很少回家,對比安愉來說頻率低很多。

但這天他特意提早下班回去了一趟。

落日暖色的光照灑了滿地,到的時候胡慧麗在給門口的盆栽澆水,見他大步進來一臉驚訝。

“慧姨。”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吃了飯走?”

安博言點點頭。

胡慧麗笑起來,将水壺放一旁,搓着手走進去,“我去做幾個你愛吃的菜,你爸這會在樓上搗鼓他前兩天弄來的鳥呢。”

“鳥?他什麽時候還愛養鳥了?”

“出去看別人養了只會說話的八哥,覺得有意思就特意跑花鳥市場買了一只回來,天天在那教說話。”

“有用嗎?”安博言表示懷疑,“也不是每只都能說的吧?”

“我瞧着也不像會說話的樣子。”

安博言去了二樓,他跟安行簡的關系不能說差,但因為觀念想法不同往常碰到了也聊不上兩句,為了父子情不徹底鬧翻一般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二樓東邊的小陽臺,就像胡慧麗說的,安行簡果然拎着個鳥籠在逗鳥。

見安博言進來,也不意外,方才已經聽到了些許樓下的聲音。

這會心情不錯,安行簡呵呵笑了兩聲,舉着鳥給他看,“這品相不錯吧?”

黑不拉幾的一只,也看不出品相有什麽不同。

安博言意思意思的附和兩句,兩父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眼下如此融洽的光景不多見,畢竟言談之間的地雷太多,時不時踩上一腳總是弄得不歡而散。

次數多了,安行簡也不再自讨沒趣。

然而這次卻是安博言主動提了起來,他說他想結婚了,婚後可以接手家業,不用安行簡再勞累。

這簡直是安行簡做夢都不敢夢的事情,心下喜悅,問他是哪家的姑娘。

安博言平靜的吐出兩個字:“安愉。”

傍晚柔風徐徐,枝葉輕輕晃動着,朝西沉落的餘晖靜靜地落在地上。

安行簡将鳥籠覆上黑布,挂到欄杆上,拿毛巾擦了擦手。

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喜怒,只說:“就讓這家業爛着吧!”

說完将毛巾一扔,轉身就要出去。

安博言喚了聲:“爸!”

安行簡的腳步又陡然頓住。

幼時兩人感情也跟普通父子一樣,陪玩陪鬧也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随着安博言長大,性子變得更加沉穩疏離,加之家逢變故,父子情自然一落千丈。

安行簡已經很久沒聽見過他叫一聲“爸”了,真是久違到讓人心悸。

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他能幹那荒唐事的理由。

安行簡深深的吐了口氣,再轉身時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自己清楚說的是什麽東西嗎?安愉是你妹妹,你們從小一塊長大,何況人有男朋友,雖然對方現在被家事纏身,但人家感情穩定,你說說你這算是個什麽事?!”

家事纏身?

安博言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就他那個跟破風箱似的家庭情況,這‘家事’恐怕得纏一輩子。”

“我見過的,那是個好孩子,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能選的,也沒有一竿子打死的道理。何況安愉喜歡,這一點最重要。”

安行簡看了眼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安博言,頭疼的勸說:“這事就算了,你們平時都忙工作,時間一長這心思自然就散了。”

他還是對安博言說的這事感到不真實,往日也沒見兩人有多少接觸,應該就只是錯覺了,分散一下心思自然就過去了。

安行簡沒太當回事,拍拍安博言的肩準備去樓下,“走吧,先去吃飯。”

“若我說,我就要安愉,非這個人不可呢!”

聲音不大,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安行簡錯愕的看向他,意識到對方真不是開玩笑,跟個走火入魔似得以後,終于也正經了起來。

他表情肅然,毫無商榷可能地說:“那我今天把話也放這,不可能!強人所難這個事做不得。”

“你能做得,我就做不得?”安博言冷聲開口,“你們現在一副恩愛模樣,憑什麽覺得我做不到?”

安行簡看上胡慧麗的時候,對方本來也沒那個心思的,卻軟磨硬泡愣是把人給拐了過來,雖說沒這會安博言這麽誇張,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已經到飯點,胡慧麗張羅了一桌菜,正準備上樓去叫兩父子。

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劇烈的争執聲,緊接着是陶瓷碎裂的聲音,很快安博言便走了下來。

身上胸前濕了一片,眼角隐約還有一道被什麽東西劃破的血跡。

胡慧麗吓了一跳,兩父子發生争吵是常有的事情,但搞的像今天這麽狼狽的還是第一次。

“這是怎麽了?”她迎上去問安博言,“怎麽搞成這樣,趕緊去換身衣服。”

二樓卧室備有換洗的衣物,前兩天才又拿出來曬過。

安博言搖頭,“我先回去了。”

“飯也不吃了?”

安博言已經出了門,很快院子裏傳出車子發動的聲音

胡慧麗走去樓上,安行簡仍舊臉色不佳的在罵罵咧咧,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說,只叫她別管。

晚上胡慧麗給安愉打了個電話,母女倆閑聊了會,自然就說到傍晚的事情。

這都不是什麽新鮮事,安愉以前聽完都不會當件事,但這次卻莫名感覺有點不妙,在安博言腦子劈叉說出要跟她結婚的時候,便埋下了潛在的危險。

安愉将握在手上的中性筆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面,低聲問胡慧麗:“媽,你覺得我什麽時候結婚比較好?”

28歲的年紀,有些結婚早的孩子都比較大了,對于上一輩的人來說應該會比較高興聽到這個話。

胡慧麗卻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只是反問了句,“你跟小付有結婚想法了?會不會有點快?”

“不是,我就随口問問。”安愉将筆一扔,“也不算快吧,都快一年了。”

一年夠完成很多事情,有些相親閃婚的都不需要一年。

然而過了沒幾天,安愉先得到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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