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9

第37章 39

付聿禮出來那天等在外面的是顧寧和顧慈生父女, 他們也沒多問,只說事情過去了就好,後面休整休整就繼續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回到家付聿禮沒有第一時間去洗漱, 而是找出了一只箱子,然後将屬于安愉的東西一樣樣收了起來,情侶拖、杯子、牙刷、甚至是寫過的筆, 特意買來的抱枕,但凡有她痕跡的全部收了起來。

過去也沒覺得東西多,真正開始收拾才發現兩大箱都似乎不夠放。

付聿禮最後拿出了安愉給他買的那件衣服, 吊牌都還未摘。

他愣愣的看了一會,才卷成一團扔進箱子。

之後在家裏沒日沒夜的睡覺,醒來的時間就發呆, 又或者打掃衛生,重複的拖地擦桌擦窗。

顧寧不放心他,時不時會過來。

帶些零食水果,有時候也會買點菜過來開火。

付聿禮被動的接受着,直到某個下午, 顧寧開心的給他盛飯讓他試試剛做的可樂雞翅, 她說是跟着視頻學的, 沒想到賣相還不錯。

女孩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亮亮的眼睛都是期待。

付聿禮沒有動筷子,而是開口說:“顧寧, 你以後別來了。”

他說話的音量很低,語氣都是說不出的消沉。

顧寧勉強笑了下, “怎麽了嘛?是不喜歡吃這個嗎?那我下......”

“不是。”付聿禮打斷她, “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沒必要。”

“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啊,而且我自己的事情也已經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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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聿禮将筷子輕輕拍在桌上,起身背對她,還是那句話,“別來了,吃完走吧,碗筷不用收拾。”

随後徑自回了卧室,拒絕姿态明顯。

顧寧感到很受傷,她還想說什麽,但看着那扇關上的房門明白不管說什麽都不會起作用。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顧寧确實沒再來過,付聿禮過的日夜颠倒,整個人狀态越來越差。

某個醒來的瞬間,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他茫然了片刻,撈過關機很久的手機充上電。

自動開機後進來了很多消息,有廣告的有客戶的有同事的甚至有付淺的,但沒有一條屬于安愉。

他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她的朋友圈,最新一條還停在一個月前——“暑期昆蟲展來襲,今天你準備好了嗎?”鏈接進去是這次活動的介紹,最後是活動地址和聯系方式。

付聿禮收拾了一下出門,開車滿城亂晃,不知不覺的便開到了昆蟲展的辦展地。

偌大的戶外停車場幾乎快滿了,出入口不少人,看樣子這次的活動辦的又很成功。

付聿禮隔着車窗看了一會,正準備走人的時候,安愉突然從門口走了出來,她走去角落抱了一個箱子進去,有人要給她幫忙,她搖頭拒絕了。

穿着跟其他人一樣的工服,明明隔的那麽遠,付聿禮詭異的感覺出她的生活仍然過的有聲有色。

回去以後他在房子裏溜達了兩圈,随後聯系了中介。

之後去了趟顧慈生的工作室,得知他的來意,顧慈生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本來以為你休息一陣,就能開始接項目,工作忙起來自然就想不到別的了,但怎麽都沒想到你打算走。”

顧慈生很喜歡付聿禮,撇開是自己的學生不談,付聿禮本身就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他喜歡他的各種創意靈感,特別的有靈氣。

付聿禮:“我會回來看您的,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

“以後若是有回來的打算,我仍然歡迎。”

告別顧慈生從工作室離開去停車場,顧寧追了出來,她看過去表情不太好。

“學長,你打算去哪呀?”

付聿禮:“還沒想好。”

顧寧喘着粗氣,眼眶有點發熱,她勉強擠出一點笑意,“以後工作有問題我還能找你嗎?”

“當然,我們也是朋友。”

付聿禮目光坦然的看着她。

烈日下,清減了很多的男人好似又恢複了一些元氣,宛如邁過深秋嚴冬後獲得新生,理應為他高興的,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對未來重新抱有期許,這明明是件好事。

顧寧卻又忍不住難過,付聿禮過去的生活中沒有她的影子,未來的日子裏她似乎又走不進去。

幾場臺風過後,這個暑期便結束了,昆蟲展也到了尾聲。

安愉沒有特意去打聽付聿禮的消息,付淺有來問過她是不是分手了,安愉承認了并對此不想多談,她也就沒再多問。

又一場秋雨過後,冷空氣的尾巴掃了過來。

唐婉的孕肚明顯起來,整個人也圓潤了不少。

因為跟家裏矛盾深重,現在搬出來跟隋放住到了一起,雖然還沒結婚,在安愉看來應該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兩人約在一家茶咖,安愉給她點了一份果茶,酸酸甜甜的味道恰好合她現在的口味。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呀?”唐婉頂着個肚子問她。

知道事件來龍去脈之後,真心感覺比電視劇還精彩,安博言簡直瘋的跟狗一樣,當然頂着那樣一張晃眼的臉,瘋起來那也絕對是漂亮的。

安愉不想聊這些破事,說起來就頭疼。

唐婉卻并不放過她,“你這又不是不提就不存在了,客觀存在的事實逃避都沒用,何況付聿禮雖然不好過,你難道就好過了,你為了他也做出了足夠多的犧牲,這些事情他知道嗎?”

“知道或不知道都改變不了什麽,反正現在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就這樣吧。”

“那安博言呢?”

安博言最近出差去了,好像去參加一個什麽峰會,安愉不懂,也懶得去了解。

人不在挺好的,省的來騷擾她。

想起前段時間動不動就找上門的情況,安愉臉色便有點難看。

唐婉說:“看安博言那個情況,你也肯定甩不掉。”

安愉撈了個話梅扔嘴裏,“走一步看一步吧。”

唐婉歪頭看她,“你怎麽就看不上安博言呢?各方面都是讓女人趨之若鹜的存在。”

安愉冷笑,“一個神經病躺你身邊,你能睡得着?”

那倒也是。

隋放不想她勞累,因此唐婉一直沒複工,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當天聊的久了些,直到來電話。

安愉嘲笑她,“我就不留你了,夫管嚴。”

“別說,他還真管的很嚴,睡覺吃飯哪哪都要管,有時候也挺來火。”話是這樣說,唐婉臉上笑意滿滿,明顯被管的很服帖。

安愉受不了她,跟着起身走出去,“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然電話要打我這來了。”

兩人起身往外走,剛到大門口,一輛黑色私家車停了下來。

隋放從駕駛座下來給她們開車門。

唐婉一臉懵逼的看着他,“你不是說要後天回來嗎?”

“事情提前辦完回來了,上車吧,小心撞到頭。”隋放護着她坐上車,随後看向安愉,“安小姐,我送您。”

“我自己開車了,你們慢走。”

安愉朝唐婉揮了揮手,轉身走向停車場。

隋放回來了,那就說明安博言也回來了。

外頭空氣略冷,安愉裹緊外套上車,放空了一會才把車子開出去。

回家剛出電梯,就看到了門口靠牆站着的安博言,單手揣兜,另一手在回消息,邊上擺了一堆東西。

安愉過去,踢了下他的行李箱,“這玩意拿我這來,不合适吧?”

安博言将手機放進口袋,笑的人畜無害,上前牽住她的手,“車子我讓隋放開走了,今天沒地方去,只能在你家借住一宿。”

安愉冷着臉抽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剛下飛機太累了,我這會不想動。”

“我幫你拎。”安愉俯身去拿他行李。

安博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微微歪頭,溫熱的呼吸就在安愉耳邊。

頭頂的照明燈落下來,銀色的鏡框泛着冷光,狹長的眼眸中卻是驚人的暖色,好似看着眼前人就能擁有融冰的熱量。

“打你視頻不接,信息來三條回一條,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安博言另一只手輕輕刮了下她的臉頰,“嗯?”

安愉扭了一下頭,冷聲說:“反正不能睡我家。”

“好,不睡,我坐會就走。”

安愉狐疑的看他一眼,安博* 言笑了下,“什麽時候騙過你。”

進門後,安愉将車鑰匙随手往櫃臺上一扔,脫下外套丢在沙發上,走去餐桌旁坐下。

這邊散亂着一堆的資料文件,筆記本也開着沒合上。

安愉輸入密碼,開始着手處理工作。

她完全沒有要管安博言的意思。

安博言也不在意,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又打開冰箱拿出一個三明治,下嘴前下意識看了眼上面的保質期,果然已經過保了。

于是三明治進了垃圾桶,之後幾瓶酸奶,一袋泡芙,還有不知放了多久的辣椒醬全扔了。

一頓整理完,整個冰箱除了幾瓶礦泉水再找不出別的。

安博言嘆了口氣,走到安愉邊上,撥了下她的耳垂。

被打擾到的安愉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幹嘛?”

“我餓了,今天沒吃晚飯。”

安愉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過晚上九點。

“餓着吧,我家沒吃的。”

安博言看了她幾秒,“陪我去外面吃點。”

“不去,太冷了。”

安博言手搭着她的椅背,食指輕輕的點着,最後往她腦門上一彈,“你不去,我今天就睡你家。”

“......”

安愉覺得這人簡直有病,進來沒五分鐘,這會又要出去,早幹嘛去了,真是浪費時間。

她重新套上外套跟着他出門。

不過并沒有走遠,去了小區門口的24小時便利店。

買了兩份關東煮和泡面,安愉陪着他坐在落地窗旁,外面是璀璨的霓虹。

安博言西裝革履的坐在長凳上,一腳落地,一腳踩着上面的橫檔,緩慢的咬了口丸子。

時間不算很晚,街道上車輛仍舊往來頻繁,行人偶爾經過。

關東煮裏面安愉最喜歡吃福袋,其他感覺平平。

這個特點從學生時代延續至今,安博言對此也了解。

他看了安愉一眼,問道:“味道怎麽樣?”

“這玩意不都一樣嗎?”

安愉用竹簽戳起來,吹着氣小口小口吃。

“平時來吃嗎?”

“不常。”

安博言回憶着,“我最後一次吃好像還是你大學的時候。”

那是個深冬,恰好是聖誕。

安愉跟着同宿舍的人一起玩勤工儉學,跑商場扮人偶分發傳單去了。

安博言過來C大看她的消息到下班才看到,距離信息發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小時。

都來不及做整理,人偶服一脫,外套随便一套就着急慌忙的趕了回去。

她從來沒有跑這麽快過,氣喘籲籲趕到學校卻看不到安博言的身影,失落感滿的都要溢出來,安愉難過的甚至都快哭了。

後來電話響了,接通後,他在那頭說:“回頭。”

安愉連忙轉頭,看到了自陰影裏走出來的安博言,穿着黑色大衣,灰色的圍脖,臉上的笑容好看的像冬天晶瑩的冰花。

兩人都沒用晚飯,節假日安博言想帶她去吃點好的,安愉卻拽着他去了學校對面的便利店。

韓劇中男女主都會坐在便利店吃泡面,好像在便利店并排而坐成了情侶的标配。

安愉有這個念想,那年的聖誕實現了。

哪怕只是欺騙自己都是高興的。

安愉直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那時被幸福感填滿的飽足感。

她把竹簽上的小半個福袋全部塞進嘴裏,冷淡的說:“是嗎?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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