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3
第41章 43
沈宴舟感受着她身上傳來的溫度, 手輕輕搭在她腰側,片刻後才又确認了一遍。
得到肯定答複後,他并沒有猶豫, 直接将安愉抱了起來。
他并不君子,他承認自己有一定的趁人之危。
這幾年他跟安愉沒有過多的聯系,逢年過節可能發個祝福信息, 一來一往十分的平淡和表面。
他對安愉有一定的好感,但年紀擺在這,行為處事會更加成熟穩重一點, 不至于像學生時期因為這點好感就搞的一頭熱。
沒有突破口,也就沒有任何進展。
回到住處,在玄關口将人放下。
沈宴舟捧住安愉的臉深深吻了上去, 安愉也同時給了熱情的回應。
沒開燈,室內昏暗,只餘落地窗外月亮的冷光輕輕落入。
連朋友都稱不上的兩人,在激烈擁抱親吻時卻發現對方的身體意外的誘人,像盛夏甘甜的果實, 連皮帶肉迫不及待的往下吞。
周圍的溫度不斷升高, 好似要把人徹底融化。
他們從玄關跌跌撞撞的到了中島臺, 又轉去客廳、衛生間、卧室, 就像有使不完的勁,完全停不下來。
安愉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一片深淵, 不斷的沉淪着,她也完全不想爬起來, 就讓自己溺斃在沈宴舟給的快感中。
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也不知道是何時昏睡過去的。
等再次醒來,仿佛連爬三天黃山, 渾身上下都有點不聽使喚,稍稍動一下就要散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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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愉“嘶”了一聲,整個五官痛苦的糾結在一塊。
縱欲果然不是什麽她這個年紀可以幹的事了。
安愉躺床上緩了會,才撐着坐起身。
厚實的窗簾拉的嚴實,室內光線并不明顯。
極簡的裝修,瞧着幹淨且舒适。
床頭櫃上放着一套女士的運動裝,吊牌還沒拆,以及成套的貼身內衣褲。
安愉拿着去了附帶的衛生間,路過鏡子瞧了眼,身上布滿了粉色痕跡。
她頓時尴尬起來,抓了抓自己滾燙的臉,随後走去噴頭下沖澡。
再出來時,沈宴舟坐在床邊等她。
四目相對,安愉幹咳一聲,先一步轉開了視線。
沈宴舟倒是神色坦然,道了一聲“早”,過去牽住她的走去客廳。
他幫安愉吹幹頭發,然後一起去餐桌旁,上面擺了不少點心。
“放醋嗎?”沈宴舟問她。
安愉點頭,“我還想要辣椒醬。”
沈宴舟溫和的笑着,“好,我給你去拿。”
馄饨和小籠包吃完,安愉問他幾點了,沈宴舟看了眼腕表,“九點二十分,要去公司嗎?”
安愉自然是要回公司的,不過回去之前她要先去拿車,然後買個新手機,再回家換身衣服,雖然運動裝穿着也舒服,但畢竟不太适合職場。
沈宴舟聽她說完,起身離開了一下,回來時交給她一個全新的手機,以及車鑰匙。
顯然他先一步想到了安愉的顧慮,并提前給她解決掉了。
安愉大拇指蹭着車鑰匙,心裏突然五味雜陳,她抿了抿唇,随後說了聲“謝謝”。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不用謝謝我。”沈宴舟笑着,感覺到了她的局促,所以态度始終溫和,表現的并不直白,并且也不急着第一時間落實關系。
将安愉送到樓下,在她上車前輕輕抱了抱她,囑咐她開車注意安全。
安愉系上安全帶,扭頭看他。
沈宴舟雙手揣兜站着,穿着白色上衣和卡其色褲子,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看過去特別的溫暖。
察覺到安愉的猶豫,他靠近一步,“怎麽了?”
“昨天......”
沈宴舟緩慢眨了下眼,耐心的等她繼續。
安愉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昨天真是很抱歉,我實在喝多了,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沈宴舟慢慢肅了臉色,“你喝到完全不記得了?”
安愉搖頭。
“是昨晚的記憶不好嗎?”
安愉又尴尬起來,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幹幹地說:“也不是這個意思。”
沈宴舟謹慎的問:“那你是不想為昨晚負責?”
安愉愣了一瞬,扭頭看他,“這怎麽就變成我負責了呢?不該是男人負責嗎?”
沈宴舟陡然松了口氣,又笑起來,“當然,我很願意負責。”
車子開出去很遠,安愉臉頰都是滾燙的。
幾分鐘前,沈宴舟認真地說:“安愉,我一直很喜歡你,我想以結婚為目的跟你開始交往,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這......是不是太倉促了?”
他們平時沒有過多的交際,只是陰差陽錯的昨晚滾了滾,突然就交往好像都是被逼無奈似得。
沈宴舟笑了下:“會嗎?我能說三年前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嗎?”
“你居然觊觎我這麽久?”
沈宴舟點頭,“是的,所以我格外把握這次機會。”
他說的很認真,真誠是最大的武器。
于是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她又有男朋友了,還是一個各方面都極為出色的男朋友。
糟糕了兩天的心情徹底變得舒暢,半路甚至還開心的哼起了歌。
只是這份愉悅,在見到等在家門口的安博言時變得蕩然無存。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等在這裏的,整個人看過去非常不好,臉色差的要死,眼底布滿了血絲,望過來的眼神仿佛滿是冰刺。
安愉被他看的下意識頓了下腳步,才重新走過去。
“一整個晚上沒回,你去哪了?”他的聲音低啞,像從沙地裏滾過一般。
安博言整晚沒睡,自從跟安愉通完電話,并再也聯系不上她之後,便開始滿城尋找,從天黑到天明,沒有絲毫她的消息。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望不到盡頭的城市街道,一遍遍撥不通的電話號碼。
在晨曦微露之時,他憤怒的将手機砸了出去,随後便麻木的等在這裏。
安愉總要回來的,他想。
可在真正等來人時,揪着的胸口并沒有一點輕松,相反更加的緊縮難受。
安愉自顧自的開門,敷衍的說了句:“在朋友家。”
“哪個朋友?”安博言跟進去。
安愉俯身換鞋,因為這個動作,原本豎着的衣領稍稍傾斜,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然而上方遍布暧昧的紅痕。
安博言的目光在觸到這些痕跡時猛地一顫,壓抑了一整晚的躁郁難安徹底決堤,以完全不可控的姿态闖入了他的大腦。
他整個人仿佛被寒冰凍住,四肢僵硬無法動彈,目光一寸寸往上挪,落回安愉白淨秀氣的臉上。
安愉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鞋子換完就要往裏走。
安博言突然出手拽住她,力道大的都讓安愉感到了疼。
她驚訝的扭頭看過去,随後一愣,搞不明白這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是幾個意思,“你要幹嘛?”
他悶聲開口:“這三年,我沒有逼迫你,給足了你自由和尊重是不是?”
除了安愉跟付聿禮交往時他用盡了手段,之後他沒做過一點讓安愉不愉快的事情,幾乎是樣樣順着她,只要她開心就行。
他對她只有一個要求,要麽單着,要麽他得是第一梯隊的選擇。
三年過去了,他一直耐心的等着。
結果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他不甘心,悲憤且極度嫉妒昨晚跟安愉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憑什麽?
憑什麽別人可以,就他不行?
他哪裏做的還不夠?還是說安愉非要他用強逼的一套?
安博言的腦子被沖擊成了漿糊,不等安愉反應,突然上前扣住了她,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
安愉吓了一跳,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之後,開始奮力掙紮。
男女力量懸殊,在安博言發瘋狗啃一般的情況下,安愉的反抗完全不起作用。
她也累了,雖然惡心壞了,卻也真的沒力氣去做點什麽。
她擡頭盯着天花板,感受這衣服被緩慢剝離的感受。
倏地冷淡開口:“你想玩也行,成年人都有需求,這沒什麽。不過別使大力,我身上吻痕已經很多了,哪哪都有,再疊加你的變成淤青就不好了。”
幾句話宛如一盆冰水自頭頂落下,安博言的視線範圍內就像安愉親口說的确實遍布紅痕,完全可以想象出昨晚有多激烈。
而安愉不會如眼下這般排斥,她應該會熱烈的去迎接去釋放。
安博言的呼吸沉重起來,仿佛被砸進水中用上一股窒悶的感受。
他狼狽的後退了一步,擡頭看向安愉,跟他眼中要滴出血來的模樣不同,安愉淡漠的像一杯白開水,甚至連憤怒都沒有。
而這樣的反應,反而是讓他最絕望的。
安博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上車後橫沖直撞的開出小區,狀态不行,車子開的也不穩,最後在一個轉角發生追尾,安博言負全責。
他打電話叫來隋放處理事故,自己叫車直接回了家。
進門面對一室寂靜,他呆愣了會,緊接着面部表情漸漸開始扭曲,仿佛壓抑着極大的怒火,最後噴湧而出。
他将放眼所見能砸的全部給砸了個稀巴爛,轉瞬間找不出幾個完好的。
手上不知被什麽劃傷,鮮紅的血液緩慢流了下來,臉上因飛濺的碎片也有幾個小傷口。
他粗喘着,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受控的輕顫,片刻後僵硬的移動腳步走去了卧室。
這天之後安愉跟安博言就沒碰過面,需要簽署的文件另外派人拿上去,對方也沒有自讨沒趣的找過來,偶爾在出入口撞見誰也沒搭理誰。
隐隐約約的大家都感覺出了兩人間不怎麽和睦的關系。
唐婉瞧着挺稀奇,這幾年安博言對安愉很是縱容。
“你是幹了什麽缺德事了?”唐婉開玩笑,“他都快給你摘星星摘月亮了,現在居然能冷臉。”
安愉并不樂意聽到這人的名字,臉色難看的看她一眼。
唐婉會意,連忙在嘴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随後擺正态度開始讨論工作。
臨近下班,安愉收到了沈宴舟發來的消息,約她吃飯。
距離那個晚上已經過了一周,期間兩人偶爾會通訊,但是正式約見面還是首次。
安愉其實有點拿不定主意。
沈宴舟恰好又追過來一條:我現在可是你的男朋友了。
是了,安愉那天點了頭,他們已經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約會牽手親吻都再正常不過。
安愉莫名低笑了聲,問他要地址。
沈宴舟拍了個照片過來,已經是在他們公司樓下。
安愉将桌面收拾了下,拿上包和外套走了出去。
前兩天下了一場雨,氣溫又降了些。
外頭風很大,枯葉被吹的翻滾而跑。
一輛私家車閃了一下車燈,随後沈宴舟從駕駛座走下來,繞到另一側給她開門。
安愉小跑了兩步,沖他笑了下。
沈宴舟摸摸她的臉,等人上去了,給她系上安全帶。
安愉問他吃什麽。
沈宴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安愉搖頭,“最近好像胃口不太好。”
“那有什麽特別不想吃的嗎?”
安愉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你看着辦,我聽你的。”
沈宴舟笑了下,“三個選項,火鍋,湘菜,還有新城那邊新開的一家日料。”
他們最後去吃了火鍋,幾年前一起吃的唯一一頓飯也是火鍋,那會沈宴舟還被安排着相親。
安愉說到這些趣事,再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就覺得很奇妙。
她忍不住感嘆:“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變成我的男朋友。”
沈宴舟幫她撈金針菇,“那我比你敢想多了。”
“哼,我知道,你上次說過,不過你看上我什麽了?”安愉仔細回憶着,“我那會好像也沒幹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事情。”
他把金針菇放安愉的調料碗裏,“喜歡你,也不需要你特意去做些什麽,就是感覺到了而已。”
安愉笑彎着眼睛,“看樣* 子我的長相很符合你的感覺。”
“嗯。”他點頭,“身體也是。”
“......”
飯後兩人去就近的公園散步,天冷了,但大媽們對廣場舞的偏愛一點沒冷卻。
安愉說:“我媽現在也很喜歡跳廣場舞。”
“鍛煉身體,好事。”沈宴舟将她微涼的手放進口袋,“你以後上了年紀了也可以來跳跳。”
“我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就算了吧,我只愛躺着。”
“那更好,我也愛躺着。”
安愉一開始沒聽懂,等明白過來羞惱的撞了他一下。
他們穿過公園又走上馬路,沿着河道走着,另一邊是夜間的花鳥市場,這個點還很熱鬧。
安愉過去瞧了一會,最後手伸進籠子戳了戳一只黑白色的垂耳兔。
沈宴舟挑眉,“買回去養着?”
“算了,又髒又臭的,也就看着可愛。”
後來兩人見面的次數多了起來,沈宴舟頻繁出現在耀陽樓下等安愉,還撞見過一次安博言,因為有前車之鑒,安愉一開始非常的緊張,好在安博言并沒有做什麽。
不過她也不願意再撞上了,有些風險冒不起,她不知道安博言跟沈宴舟的實力差距是多大,萬一也很懸殊,她承受不住又一個人因為自己而變得一塌糊塗。
安愉讓沈宴舟在隔條街的商場門口等自己,或者直接去約定地點碰面,沈宴舟不太理解,不過尊重她的選擇。
耀陽頂層,太陽即将落盡,辦公室內卻并沒有開照明。
安博言臉色陰沉的坐在辦公桌後。
他認識沈宴舟,完全沒想到這次跟安愉有牽扯的會是他。
誠鳴集團的CEO,旗下産業涉及的領域不比耀陽少,兩人在某些場合有過幾次淺層的交流。
業內人士對沈宴舟評價頗高,有商界貴公子的雅稱。
趕走付聿禮就像碾死一只螞蟻,沈宴舟則是一座巨塔,摧枯拉朽是很難存在的。
安博言起身面向窗外,整個城市即将沒入黑夜,就像他的人生,完全見不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