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forever
第17章 forever
“叩叩”
林澤動了動眼睫, 阖動間,金黃豎瞳若隐若現。
精神力暫時固定觸手态,橫掃一室, 沒有出現什麽不妥, 林澤揉了揉腦袋,鈍痛未消。
這一昏睡并沒有讓精神變好, 反而讓身體和意識更加疲憊不堪, 有種被大逃殺27天還望不到盡頭的感覺。
不過精神力悄悄平穩了一些, 估計還得再養養。
“叩叩”
敲門聲再次傳來,林澤用精神力觸手開了家用智能, 熒光屏幕出現在面前, 發現自己竟然昏過去了三天,而門外正在敲門的人是——
阿蒂彌斯?
林澤完全清醒了, 回了聲“稍等”。
五分鐘後, 簡單洗漱換了身家居服的林澤打開了門。
“早安,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日安, 林澤先生。”
稱呼變了回去, 林澤眼尾微挑,禮貌詢問:“是有什麽事嗎?”
阿蒂彌斯似乎在組織語言,停頓數秒後, 風馬牛不相及地問:“林澤先生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嗎?”
“這幾天我在莊園中一直沒有見過您,而且您那夜離開後,我并沒有再收到您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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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來敲門, 看您是否在房間裏。”
沒有想到敲門後,真的在, 所以猜測林澤這幾天有事要辦。
嗯,阿蒂彌斯的理由真的是過于完美了, 以至于林澤都差點忘了,阿蒂彌斯對于他還沒有到三天不見擔心出事的地步,更何況這是在林澤自己的莊園裏,主人能出什麽事?
這九成九是一號夥同二號見他久不出房門,所以撺掇阿蒂彌斯來敲門,說不定還有醫用機器人們的參與。
阿蒂彌斯作為客人,被莊園主的兩個小管家委托,是一定會來的。
智能機械人敲門,林澤可以一鍵屏蔽,但阿蒂彌斯敲門,林澤肯定不會置之不理。
這兩個小東西成精了,知道跟他玩心眼子了。
林澤不動聲色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說:“确實有些私事要處理,不過暫時沒事了。你吃午飯了嗎?中午想吃什麽?”
林澤想說吃早飯了嗎,但見太陽光亮得能照瞎眼,瞬間改口。
阿蒂彌斯應聲:“還沒有用午餐,林澤先生一起嗎?”
林澤欣然點頭,這個話題就這麽翻了過去。
*
午餐後,林澤同阿蒂彌斯散步在花廊裏,粉白玫瑰盛放于兩邊,綠色花藤攀爬廊柱擠滿一朵朵藍色小花,垂下來的紫藤花悠閑自在地晃動着。
花精靈們四散藏着,暗地裏偷偷地盯着家主身邊銀色頭發的存在。
跟他(她)們很像,顏色卻不一樣。
而且好大只哦,和家主一樣的大只。
小精靈們三三兩兩嘀嘀咕咕着:
是家主新得的(大)花嗎?
應該是吧。
花美,景美,人(蟲?)也美,但是氛圍卻不那麽美。
吃飽喝足就容易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比如(阿蒂彌斯)會錯意讓恩情差點變質,比如(林澤)用完美人計三天不見人影。
林澤:……
為什麽我突然有種穿上褲子就翻臉的(心虛)感?
氣氛之尴尬,對比第一天晚飯後的閑聊,簡直不要太安靜。
“我……”
“我……”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
“你……”
對視兩秒,林澤先移開視線,坐在藤木椅上,輕咳一聲:“你先說。”
阿蒂彌斯頓了頓,詢問:“林澤先生好像住在一樓?”
林澤嗯了一聲,阿蒂彌斯半個小時前才把他從一樓房間裏叫出來,這個問句顯然是一個鋪墊。
果然——
阿蒂彌斯問:“林澤先生是莊園主,怎麽會住在一樓?”
貴族們的城堡布局,一樓一般作侍者們的房間或者客房,主蟲不會住在一樓,他們會住在最頂層或者接近頂層最好的那間房子。
但林澤住在了一樓,反而是阿蒂彌斯這位病患住在了三樓。
“我觀察過三樓房間的布局,書房、浴室、衛生間、卧室等各種方方面面的房間應有盡有,不太像作客房使用。”
這樣頂層的完美又舒适的房間一定是為家主準備的,結果家主跑去了一樓住。
阿蒂彌斯語氣沒有任何抱歉地說:“請見諒,我看到三樓只存在四扇門,我的房間是外房門和書房門出現在三樓,所以推測另外兩扇門應該也是這樣。”
“家主,是我的到來讓您不舒服,所以才從三樓換到了一樓嗎?”
“家主”兩個字讓林澤的神經跳了一下,敷衍肯定是不能敷衍的。噩夢的殘留還沒有完全消散,阿蒂彌斯的心态只能說暫時穩住,這個時候如果敢胡說八道,就等着走原著結局吧(惡魔低語)。
林澤稍稍美化了一下語言:“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來的突然,(我認為)其它房間都沒有打掃出來,所以委屈你住在三樓。”
先解釋為什麽阿蒂彌斯會去三樓住,雖然根本原因是三樓的房間最大最好最舒服,就是給他準備的,但肯定不能直接說。否則怎麽解釋林澤的未蔔先知和居心叵測?
再加上阿蒂彌斯總是将自己視為受恩惠的下位者,直接說只會讓他繼續自我內耗。
“來的突然,沒有準備”,這個理由雖然聽着不靠譜,起碼能站得住腳。
然後再解釋林澤為什麽住一樓——
“事情趕得湊巧,這幾天公事私事都是需要我盯着處理的,住在一樓方便。”
這個理由聽起來也挺四六不靠的,但林澤的語氣認真的不得了,仿佛真的有理有據。
阿蒂彌斯沒有追究這兩個十分靠不住的說辭,他只問:“那您準備什麽時候回三樓自己的房間呢?”
林澤斟酌着用詞,沒有一下說死:“再過幾天吧。”
阿蒂彌斯的表情看不出來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說:“您是家主,莊園內自然是您怎麽高興怎麽來。”
話鋒一轉,接着說道:“只是我畢竟是借住在這的,我受您多番恩情,萬不能我一個外來者在上,而您這位莊園主在下。所以今天早上我叮囑了一號和二號幫我收拾一間一樓的房間,我看過了,可以直接住蟲。”
“您覺得可以嗎?”
我覺得不可以,林澤心裏回道,我把人放到三樓就沒有打算讓他下來。
只是,如果不讓阿蒂彌斯住到一樓,林澤就得回三樓自己的房間去。
比鄰而居,
想到這個可能,林澤有一瞬間身體麻了一下,下意識想遠離。
但很顯然,要麽林澤回三樓,要麽阿蒂彌斯住一樓,沒有第三個選擇。
即便林澤借口出去辦事,估計回來後,就會收獲住在一樓房間的銀發美人一枚。
到時候,下來容易,再上樓就難了。
“你身體還沒有養好,不适合搬來搬去的。”林澤選擇妥協,“我晚上會回自己房間休息的。”
阿蒂彌斯靠坐在石欄,微笑說道:“家主不用顧忌我,雌蟲的适應能力很強,只是換個地方住而已,哪裏都可以的。”
對林澤來說,當然是只有三樓才可以,不然他費盡心思把三樓房間布置得那麽好做什麽。
“我只是覺得一樓的房間住的的确不太舒服,還是回自己的房間住更習慣。”
林澤求饒一般:“阿蒂彌斯,我晚上真的會回三樓的。”
求放過。
阿蒂彌斯滿意了,不再接話去“體諒家主”了,半側過身,伏在欄杆上,欣賞着繁花美景。
阿蒂彌斯此舉當然是故意的,但本意是希望林澤能自己睡得舒服一些。
三樓歸屬于林澤,阿蒂彌斯已經從一號和二號口中得到确認,再看三樓房間的精致,對比一樓房間的簡單,林澤是家主,怎麽能這麽委屈自己?
何況,一號就是個話痨,沒蟲接話,自己就突突突突地說了不少家主的情況,比如家主一直睡在三樓,比如家主總是睡眠不好,比如家主住在一樓後安眠藥用量又翻了一倍,并試圖栽贓陷害,把一號送進火葬場焚燒(阿蒂彌斯覺得這條水分太大,純屬一號的自我被害妄想症犯了)。
阿蒂彌斯挑出自己想要的重點:林澤不應該住在一樓,最好還是回到自己住習慣的房間。
如果阿蒂彌斯以前遇到這種事,會嗤笑那只雌蟲矯情事多,就是慣得,哪裏不能睡?
但林澤不一樣,他這單薄(?)瘦弱(?)軟綿綿(?)的身子,一看就得精心養着,當然要住最好最舒服的地方。
(192身高·一人可以屠蟲族·精神力無所不能·林澤:上面那三個形容詞是給我的嗎?)
林澤當然知道阿蒂彌斯是故意的,卻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阿蒂彌斯在他這裏永遠是有優先權的。
林澤伸出右手,玫瑰花們紛紛聚攏而來,都想将自己獻給家主。
他一一拂過,在一朵花苞前停下,輕撫。一片淡色海洋中這唯一的一朵鮮紅色過于耀眼奪目,小心機耍得恰到好處,林澤選擇了它。
這一朵玫瑰花苞被摘下,自動脫落了所有尖刺,在其餘玫瑰花們的羨慕中被家主輕捏于手中,送到了那位銀發蟲族的面前。
他蒙着眼,應該是看不見的,但這朵紅色玫瑰花仍拼盡全力盡情綻放,只為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獻上。
家主輕聲慢語:“阿蒂彌斯,你并不适合拐彎抹角。”
在林澤面前,他的話術,說實話并不夠看。
“你以後想說什麽,可以直接同我說。”
“直言不諱,”
家主的眼睛裏有着細微的笑意,極淡卻真的存在:“我賦予你這樣的權力。”
forever——永遠。
阿蒂彌斯默默接過了紅色玫瑰花,在感覺到林澤的視線移開後,微微低頭,嗅了嗅。
淡淡的玫瑰香,細細糾纏而來,自然,清新,鮮豔欲滴。
阿蒂彌斯覺得這朵應該是紅玫瑰。
紅紅的耳尖藏在銀發裏,唇角的笑意被遮掩在綻放的玫瑰花下。
花真的很好看。
*
除了一號和二號。
因為一號家用機器人的撺掇行為,導致兩個一起作旋轉烤鴨,被吊在樓梯底下。
二號:家主,我可什麽都沒說啊QAQ
林澤:你知情不報。
二號:X﹏X嗚嗚
一號:嘿嘿,這次有人陪我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