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常之游戲(二)
第31章 日常之游戲(二)
四人改場玩麻将, 一號二號說什麽也不玩錢的了,唯恐再輸給主人20年白工。
雖然他們是機器人,好像不需要休息, 也不需要工資, 但機器人也是有理想有追求的!需要節假日!需要小金庫的!別人有的,他們也要有!
所以堅決不跟主人玩帶錢的游戲!一星幣的底注也不行!
一號:“七萬”
“碰, 三筒。”林澤, “玩游戲不帶彩頭, 你們之前同阿蒂彌斯玩得時候不挺興致勃勃的嗎?”
阿蒂彌斯輸了快十萬星幣,也沒見你們不高興玩錢, 還躍躍欲試想把底注從10星幣升到100星幣。
一號:“那不一樣。”
主人你就是個帶bug的吞財貔貅, 從你面前過得星幣,那是一個都跑不掉。
阿蒂彌斯:“四筒”
二號:“三條”
“杠, ”林澤摸了一張牌, 随後一推:“自摸,清一色。”
“你們就是兩個合起夥來欺負阿蒂彌斯一個。”
四人将麻将推進桌子中央, 機器開始洗牌。
一號二號不敢吭聲, 電子屏也不敢亂看,阿蒂彌斯解圍說:“是我想跟着玩幾把,一號和二號也是陪我玩得。”
林澤冷嗤一聲, 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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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二號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彩頭就定真心話和大冒險?輸家就選二選一抽牌懲罰,怎麽樣?”
一號呆呆地問:“可是我們這就家主和先生兩個活得蟲, 大冒險的話……”
二號在桌子底狠踹了一腳,一號“嘭”地撞了一下椅子, 靜音了。
阿蒂彌斯不明所以:“真心話大冒險?”
林澤看了二號一眼,二號瞬間縮成了蛋, 眯着一條小縫偷偷觑着情況。
林澤解釋:“也是一種游戲,真心話是回答游戲卡的問題,大冒險是執行游戲卡的命令。輸家從真心話和大冒險兩疊游戲卡中任意選擇其一抽一張,抽中哪張就要執行哪張。不抽或者執行失敗,就罰酒。”
聽着好像不是很難,那林澤為什麽話中好像有些不滿?
一號小聲補充了一句:“真心話會探尋私密,大冒險惡趣味更重。”
一號電子屏呈現出一疊卡牌疊放的圖案,示意阿蒂彌斯點一下。
真心話卡:請問你的內褲今天是什麽顏色?
阿蒂彌斯:……
大冒險卡:請親吻你左手第三個存在的嘴唇,時間不低于三分鐘。
阿蒂彌斯看向左手第三個存在,是一號……
阿蒂彌斯:??!
突然明白林澤為什麽不爽了。
但,如果這張卡是第二個存在……
阿蒂彌斯略過理牌的林澤一眼,胡亂搭着牌。
一號二號堅決不玩輸錢游戲,林澤不同意真心話大冒險,只剩下阿蒂彌斯。
“我沒有玩過真心話大冒險,如果作為輸家抽簽的話,也可以。”
林澤似乎意外阿蒂彌斯的話,眸子不解地眨了眨。
一號當即拍板:“3:1!那就真心話大冒險!小骰子來這!”
正方體的洗牌機屁颠屁颠地一路滾了過來,滾到了林澤腳下。
“啪叽”
被林澤“不小心”踢了一腳。
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沒注意。”
一號:→_→
二號:←_←
這小心眼的報複着實太明顯了。
雖然說輸家懲罰是真心話大冒險,但林澤還是限制了一些過于惡搞的問題和命令。
一號不太服氣,覺得林澤以大壓小欺負他們,說家主以大欺小。
林澤沒理,繼續篩選關鍵詞。
一號開始瞎嚎,拼命折騰,非也要特權,說家主是老大規定限制可以,他們也要有特權。
特權要什麽?
一號:“要每個都可以自主寫十張懲罰卡,真心話大冒險卡片都可以。”
“保證都在限制內。”二號又加了一句。
林澤看阿蒂彌斯也有些意動的神情,說:“可以,但最多十張,不能過格。”
小骰子給每個發了十張空白卡,然後張大嘴等着投喂。
林澤随手填了三四張無關緊要的問題,就把十張卡放了回去。
十張卡不是非要寫完,但很顯然一號二號特別高興,并且絞盡腦汁地興奮想着、寫着。
就好像林澤一定會輸,一定會抽到,而他們既不會輸也抽不到一樣。
再次意外的是,阿蒂彌斯也寫完了十張。
出于保密四十張卡片沒有露內面展示,直接由小骰子吃下。
……
過了三局麻将,阿蒂彌斯熟悉得差不多了,這一局是玩真的了,輸家是要抽卡懲罰的。
“五條”
“胡了,”林澤手一推:“清一色。”
點炮的是一號,一號作為輸家選擇真心話或大冒險,然後抽卡。
一號幾乎沒有猶豫:“真心話!”
“啪”
拍了一下小骰子,小骰子晃了晃身體,吐出一張卡。
真心話卡:請問你向家主說過二號壞話嗎?需要回答次數(保底說過幾次)。
(卡片正式出鍋後,會根據面對者微調措辭,懲罰內容不變。)
一號:……
對面坐着的二號虎視眈眈地盯着。
三十秒後,一號依舊是拿着卡片的呆立模樣。
林澤扔了一張麻将牌碰了碰另一張,“一分鐘回答不出,就直接扣你一個月工資。”
機器人不能喝酒,所以不接受懲罰的話就扣工資。
“3……不,1000次!”一號瞬間回答,保護自己20年後的工資。
但他也不傻沒有真的報數,反正卡片提示了“保底”說過幾次,他是真的記不清了,回憶這三年的話大概3000次,所以只算最近一年,1000次差不多。
二號看着耍小聰明的一號:……我不瞎,我聽到你的開頭是3。
這個回答的确不能說一號說謊了,這張卡片沒有規定時間範圍,一號可以鑽時間的空子。
二號:這麽一想,一號豈不是昨天都有說他壞話?否則為什麽報數1000次,而不是3次9次,這不就是心虛加真的算不過來,所以才這麽疊加的嗎!
二號的電子屏:你!等!着!
第二局。
“一萬。”
“碰,”林澤推牌,“單調獨張。”
這一局二號點炮,二號選。
“大!冒!險!”
“啪!”
小骰子吐出一張卡,大冒險卡:請你和一號擁抱三分鐘(如果你是一號請順延序號位和二號擁抱三分鐘)。
二號的電子屏憤怒了五秒,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地看向一號。
一號:?!
只見二號一個上桌沖刺撲倒一號,然後兩個機器人抱在一起像滾筒洗衣機一樣滿地打滾。
時不時磕一下桌腳,時不時碰一下沙發腳,乒乓嘭咚的,還挺熱鬧。
林澤完全不care,只吩咐了一句“打碎的東西原價從你們倆工資裏扣。”
一號:!!?我是受害者啊!主人你怎麽能這樣!
二號:行!我寧願再白幹15年!
第三局。
“九條”
“杠,”林澤摸了一張牌,轉了轉,說:“杠上開花,自摸。”
輸家阿蒂彌斯。
一號二號并林澤同時看向他,阿蒂彌斯倒是不怎麽緊張,說:“真心話。”
一號二號頓時面露可惜,林澤面色平靜,精神觸手突然往後一扯,兩個機器人猝不及防頭朝下摔去。
林澤冷嘲一聲:“坐沒坐相。”
一號:……
二號:……
坐沒坐相??
主人,我們是機器人啊!你現在下黑手都不帶講正常理由了嗎?!
林澤示意阿蒂彌斯繼續,不用理他們,阿蒂彌斯猶豫一下,點了一下小骰子,得到一張真心話卡。
真心話卡:請問您喜歡月下莊園和家主嗎?(ps:真心回答,不可以說場面話違心恭維哦~)
一號和二號:?
我們拿的卡真的是一個維度的嗎??
“……喜歡,”阿蒂彌斯看着林澤認真說道:“喜歡這裏的一切。”
尤其是住在莊園裏,現在正坐在我對面的那位。
那我呢?
林澤差點問出口,阿蒂彌斯已經回答過問題了,雖然有些籠統。
林澤現在有些後悔之前就寫得那麽簡單了,早知道阿蒂彌斯會抽到他寫得卡,他就……
林澤腦子裏進行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後又自我唾棄。
第四局。
“一條”
“七萬”
“一萬”
“紅中”
一號二號仿佛見了鬼地同時看向他:?
林澤聽到後,也擡眸看阿蒂彌斯,問:“阿蒂彌斯,你确定出紅中?”
阿蒂彌斯有些不确定了,“不能出紅中嗎?”
這倒也不是,就是這一局過半你出紅中……
“杠,”林澤摸了一張牌,手指搓了一下,沒開牌,而是看着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
這到底是怎麽了?
一號嗚嗚QAQ臉,二號也是凄風苦雨T^T臉。
只聽到:
“杠上開花”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一號二號抱頭痛哭。
小骰子暖心為阿蒂彌斯先生解惑,電子音字正腔圓地播報:“家主自摸開牌,杠上開花,由于是特殊牌紅中自摸,莊家通吃,贏三家。”
“恭喜家主~”
阿蒂彌斯愣住,這是特殊規則,他剛上手玩,根本沒記。
所以,因為他連累了一號二號一塊抽卡,難怪一號二號剛剛一起望着他,連林澤都有意放水暗示。
阿蒂彌斯:“不然,我抽三張吧?”
林澤踢了旁邊的椅子一腳,一號二號還來不及贊同阿蒂彌斯的決定,就(被)自願的馬上開口:“不用不用!先生,多大點事,就抽張卡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沒事,先生!玩游戲而已,不必認真!”
阿蒂彌斯着實覺得無故連累一號二號,于是便先抽了卡,這次選了大冒險卡,也算是滿足一下兩個小智能機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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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冒險卡:請抱起1號,三分鐘蹲起100個。(失敗的話罰酒一杯哦~)
阿蒂彌斯看向一號,結果一號二號卻統一将電子屏看向了林澤。
阿蒂彌斯:?
于是也将視線看向了林澤。
林澤淺笑一聲,起身推開椅子,站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阿蒂彌斯不太明白:卡片上寫得不是1號嗎?怎麽是……
(四人玩游戲重新排名,一號二號為1號2號,阿蒂彌斯3號,林澤4號。)
随後一號二號同步轉頭看阿蒂彌斯,一看先生那呆頭鵝一樣的臉,二號就知道他還在疑惑中,不過倒是不耽誤先生迷瞪瞪地往家主那邊走。
二號解釋說:“先生,我們三個都是輸家,那麽大冒險卡片的所有內容都會變更為對家主執行。”
輸家不可以對輸家進行大冒險,除非贏家拒絕輸家的大冒險。
原來是這樣啊,阿蒂彌斯默默看着林澤。
林澤松松地站着,兩人有着十一公分的身高差,這般面對面,林澤比阿蒂彌斯高了半個頭。
阿蒂彌斯拆炸彈一般:“冒犯了。”
兩臂一擡就将林澤抱了起來。
等真的抱到實體,阿蒂彌斯才發現林澤真的很輕,近乎沒有重量,甚至感覺沒有他每天抱的花重。
一樣的美麗和脆弱,又輕得讓蟲擔心和煩躁,你怎麽能這麽輕,這樣的身體怎麽會健康?
同阿蒂彌斯似抱着花和羽的感受不同,林澤只覺得被崗和石圍困着,肩膀被鐵爪固定,膝蓋被鐵箍捆着。
最重要的是,林澤是懸空的,阿蒂彌斯只有兩只手和半個小臂碰到了林澤,固定着林澤。
林澤一時不知該高興阿蒂彌斯的紳士行為,還是該氣他這般紳士行為。
不多不少,三分鐘,180秒,直到最後一秒,100個蹲起正好完成。
林澤被放了下來,人似沒站穩晃了一下,阿蒂彌斯急忙扶住他,“暈到你了?一號,叫醫用智能機!”
一號豆豆眼懵逼地看着家主和先生。
林澤靠在他的肩上,擡眸定定看了這人幾秒,随後食指中指并攏,敲了一下阿蒂彌斯那直來直往一根筋不知道拐彎的腦袋。
慢悠悠自己站好了,少見的,林澤冷淡着臉坐回了牌桌。
一號二號同情地看了先生一眼,開始抽自己的懲罰卡。
先生真可憐,他竟然真的以為家主弱柳扶風,殊不知家主三下五除二能把你腦殼都打爛。
阿蒂彌斯覺得他好像惹林澤生氣了,卻又躊躇着不知道怎麽辦,像一條被主人嫌棄的狗。
林澤半轉過身子,翹着腿,手搭在扶手處,眼神瞟過來:“還不過來。”
阿蒂彌斯幾大步迅速站到林澤面前,林澤眼睛瞪圓一秒,随即反應過來,沒好氣道:“我讓你回座位。”
哦,阿蒂彌斯默默回了座位,卻沒心情看一號二號互相扒黑歷史,而是時不時看一眼林澤。
林澤神情散漫,以手支頤,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一枚銀色袖扣,是剛剛拆下來的。
林澤在悠閑自在時似乎很喜歡把玩什麽小東西,上一次是從沙發流蘇上扯下來的珠子(後面是二號悄悄給串了回去),這一次是袖扣。
那枚銀礦石袖扣被可憐地翻來覆去戳弄着,食指滾動間,沒有任何憐惜之情。
阿蒂彌斯緊緊盯着那道白,袖扣雖說經過打磨,但再圓潤的東西不經意也是能傷到皮膚的,就像現在,指尖都搓紅了。
何況這只袖扣多醜啊,如果不是出現在林澤手上,阿蒂彌斯會以為只是路邊的一塊破石頭。
阿蒂彌斯的視線中,指尖忽然停住,并且往前伸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要……
阿蒂彌斯還沒想完,一個響指彈響在他眼前,“拿牌了。”
盯着更紅的指尖,阿蒂彌斯默默拿牌。
林澤心裏輕嘆一聲,阿蒂彌斯蒙了眼睛,不方便的何止是他。
就比如林澤時常不明白阿蒂彌斯靜靜坐在那裏,是在走神發呆,還是在看着什麽思考?
第五局。
牌局剛開始,一號二號對視一眼,各自從身體裏伸出一條機械臂,各有一塊電子屏。
一號電子屏寫:先生,我們合作吧!
二號電子屏寫:先生,家主四局贏了我們6次,我們也得贏一次!
阿蒂彌斯:雖然但是,上一局是我的問題。
一號電子屏:先生,和我們一起吧!我們合作贏家主!一起看家主笑話!(最後一句出現秒消失)
二號電子屏:先生,我們也是挺好奇的,家主的事我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先生你就幫幫我們嘛QAQ
阿蒂彌斯無聲盯着林澤看了好一會兒,幅度極輕地點了點頭。
毫不知情的林澤很快發現周圍三家聽牌了。
林澤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阿蒂彌斯身上。
阿蒂彌斯好像無動于衷,卻把三張五筒打了一張出去。
林澤故意跟了一張牌:“五筒。”
阿蒂彌斯沒動,看樣子好像在看牌。
林澤沒有讓二號落牌,而是重複了一遍:“五筒。”
這下阿蒂彌斯聽到了,“……碰……”
明杠變碰,這要是玩贏錢的,阿蒂彌斯也能輸給林澤20年。
林澤笑了笑。
五分鐘後,阿蒂彌斯贏了,吃了林澤的一張九萬。
這意味着——
林澤(家主)要接受懲罰了!!
瞬間,一號伸出數條機械臂團吧團吧,把小骰子放到了林澤面前,然後兩個電子屏并一個銀發覆眼蟲族皆激動不已地盯着他看。
林澤故意蹙了蹙眉尖,做為難狀:“我記得是可以罰酒的。”
“不行!”X3
一號:“家主!你不能耍賴皮!”
二號:“家主,你不能這麽欺負……欺負智能機!”
阿蒂彌斯:“……”
一號二號瞬間轉頭看向阿蒂彌斯,阿蒂彌斯硬着頭皮說:“不然……我抽吧……”我喝酒也行。
一號二號電子屏赤果果地寫着:叛徒!
林澤見狀勾唇一笑,點了一下小骰子,說:“我選真心話。”
一號二號激亢奮地将屏幕光開到最亮,差點把腦子塞小骰子嘴裏。
果然,八卦是共同的,即使對方是機器人。
卡片吐出,真心話:請問家主有過幾段戀情,有請詳述。(包括但不限于對方的姓名性別出生日期年齡以及身體強度各方面柔軟度和姿勢等等)
字擠擠挨挨差點沒寫下,小小一張卡片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文字重量。
林澤的表情玩味,彈了一下卡片,說:“一號,你寫得附加條件不少啊。”
“!!?”
“不是!家主,您怎麽就認定是我寫得?萬一……萬一……萬一是二號寫得呢?!”
一號瘋狂否認搖頭,并且試圖禍水東引,将鍋扣在二號頭上。
二號:“……傻逼!”
一吓就被炸出來的傻逼!這下家主就是不知道,見你這心虛的樣子也知道了!
在林澤意味不明的目光下,一號漸漸縮成蛋。
也就這點出息了。
林澤捏着銀色袖扣,說:“沒有。”
二號當即激動追問:“沒有戀情?那同睡一……”
林澤眼眸掃過,又出現一顆蛋,還是只露條縫的蛋。
“也好,今天就滿足你們那旺盛的好奇心。”
林澤放下袖扣,平淡道:“沒有過戀情,也沒有過同睡的存在。”
“我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林澤蹙着眉,像是忍着不适,卻又透出幾分浸骨的寒意,“陌生的東西離我太近的話……”
[“小侄子,來,讓叔叔抱一抱,叔叔最疼侄子了……”肮髒油膩的話如蛇,肥頭大耳的豬猡如蛆。]
林澤唇角挑起一分冷血的弧度,“我會很不舒服。”
[寒光一閃,大動脈的血迸出,只餘幾秒,豬猡就不會動了。
但一時的痛快是需要代價的。
這頭豬猡是老東西的弟弟們之一,很是會孝敬老東西,它不能無緣無故死在林澤的房間裏,即使是他半夜進入了林澤上鎖的房間。]
林澤的唇角含笑,涼意涔涔,卻無任何嗜血邪性。
不論何時,不論何事,林澤永遠都是一副從容淡漠的樣子,極像人。
[七歲的林澤帶着手套,攥緊豬猡的手給了自己的臉兩巴掌,扯掉一把頭發随意扔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抓出數道血痕,打出數道青紫淤血。
将豬猡的血蹭了自己一身,面無表情睜着眼睛,就這樣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有人踹開門,發現了死去的豬猡,和全身是血,瑟瑟發抖驚恐不已的林澤。
他遭遇了進入魔窟後的第一個巴掌,随後是第一道刑罰。]
耳邊再次傳來魔鬼低語:
[齊**,你真是太不聽話,才回家第二天,就搞出這麽大的事。自作聰明的裝作受害者,金沙缺少可憐的受害者嗎?]
[他是矜貴公子,他是掌權國王,他何其目中無人。]
[你殺了我的親弟弟,你的親叔叔,這一頓罰是你該受的。]
[那一道從肩胛骨一直劃至胯骨的長刀疤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啧啧啧,別這麽天真的看着我,這雙眼睛這麽好看,我可是會動心當成收藏品的。]
嗤。
林澤不屑地冷嗤一聲,漠然放下腳,踩碎爬出來的惡鬼頭顱。
一個七歲的、剛到地獄就能騙過你的、完美僞裝自作聰明者的、東西,你竟然真的認為一切盡在掌握。
所以啊……
林澤垂了垂眼睫,讓過于瑩亮的金瞳降降溫。
老東西你輸給我,是理所應當。
幻象瞬消。
“得到答案了,都滿意了。”
林澤的指尖重新點滾着袖扣,“還有什麽想問的,今天一次性全問了,再有下次,我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一號舉手:“家主,您就沒有動過心嗎?一次也沒有嗎?”
回想了一下前世的一群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林澤:“……沒有,下一個問題。”
二號探頭問:“那理想型呢?”
林澤幾乎想也沒想:“看得順眼的,有緣的。”
說了像沒說,卻又準确的真實。
一號再舉手:“那您就沒什麽刻骨銘心的經歷嗎?比如重要的存在,發生的事情?”
二號接了一句:“親眷不算。”
林澤滾動袖扣的動作一停,“倒也是有一個。”
一號二號瞬間瞪亮電子屏:“請您詳細說!”
“算是仇敵吧,最後他死了。”
一號和二號甚至都不用問然後呢,因為這就沒有然後了。
主人特有的簡介式概括又來了,一個開頭一個結尾,鬼知道裏面到底藏的魚還是熊掌!
林澤的指尖悠悠點着下颌,說:“想知道內情啊?”
一號二號瘋狂點頭,阿蒂彌斯也一直看着林澤。
林澤面露微笑:“再繼續贏我吧,抽到就告訴你們。”
胃口吊得高高的,但人卻是壞壞的!
不過……
兩個機器人對視一眼:
相愛相殺哎!
be美學哎!
哎嘿嘿嘿嘿!
……
第六局,一號輸給二號,抽大冒險卡;
第七局,二號輸給阿蒂彌斯,抽真心話卡;
第八局,二號輸給林澤,抽真心話卡。
第九局。
進程過半,林澤聽牌,因為喝水遮擋了視線,随手将紅中打了出去,空留旁邊那張要出的萬字牌。
林澤:“四萬。”
一號二號:!
阿蒂彌斯看清落桌的牌後,出聲提醒:“林澤……”
一號快速截話:“落子無悔!”
二號幫腔:“我們要遵守牌桌規則!”
林澤:“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後路就已經給堵得死死的了。
“那就紅中吧,有要的嗎?”
一號二號同時看向阿蒂彌斯。
一號電子屏:先生,想想家主之前沒說完的話!
二號電子屏:先生,想想家主身邊之前最重要的存在!
差一張紅中胡牌的阿蒂彌斯并不出聲。
林澤輕笑一聲:“打牌就要遵守游戲規則啊,不然就不好玩了。”
那雙眼睛好像看出了阿蒂彌斯內心所想,讓他不要相讓。
就像第四局一樣,林澤并沒有因為是阿蒂彌斯出牌而放棄胡牌的可能。
阿蒂彌斯推倒了牌,“胡了。”
紅中直接胡牌,依然是贏三家。
一號二號歡呼一聲,興奮地好像中了大獎,而不是他們也要抽卡。
“這麽高興啊?”林澤淡淡道,“我選大冒險。”
高興戛然而止,一號二號:……?!!
“家主,你不能這樣!”
說好的輸了就繼續講故事的呢?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阿蒂彌斯沒忍住笑出了聲,立刻得到了兩個機器人委屈憤怒的目光。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小骰子繼續兢兢業業的遵循指令抽卡。
大冒險卡:請您順時針邀請第二位參與者做俯卧撐,您需坐在該參與者身上,五分鐘次數達100個則成功。(失敗需再抽一次大冒險卡)(失敗包括參與者拒絕,中途您有肢體落地,次數未達标)
順時針第二位是——阿蒂彌斯。
林澤幾乎立刻放棄:“我選重抽。”
阿蒂彌斯:“林澤先生認為我無法達标次數?”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林澤知道阿蒂彌斯單獨做俯卧撐五分鐘100個很輕松,但林澤是一個成年男性。
“阿蒂彌斯,我的體重有160斤。”
整整160斤,不是160克。
這和抱人蹲起不一樣,俯卧撐背部受重,四肢用力,腰腹用力,每一次起伏都是巨大的壓力疊加。
阿蒂彌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說:“我的體重是超100公斤的,不難。”
這和你的體重有什麽關系?難道你比我重40斤就能輕易撐起我了嗎?
林澤不理解阿蒂彌斯的腦回路,只想重新抽卡。
這時一號說:“家主,先生是一位軍校生,軍雌預備役……”
即便不是軍雌,只是一個亞雌,撐着一位閣下100個俯卧撐而已,能有多困難?
主人到底什麽時候能對蟲族蟲均戰士的體魄有個準确的認知啊?
二號:“家主,要不你先讓先生試一試?”
雌蟲最忌諱被別蟲輕視鄙薄,尤其是軍雌,這比割他們一層肉還讓他們難受。
林澤見阿蒂彌斯堅持的樣子,猶豫叮囑說:“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暫停。”
阿蒂彌斯之前受的傷其實已經好全了,心裏創傷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不然也不會每天往訓練樓跑,還有心情去天天栽花了。
只是林澤一直心有餘悸,難以忘懷初見時滿目皆血色的場景,再加上他時刻記得阿蒂彌斯繭化期臨近,擔心阿蒂彌斯逞強傷了他自己。
阿蒂彌斯趴下作俯卧撐姿勢,林澤先是手施加壓力讓阿蒂彌斯感受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坐在他的腰背上。
卡片上不允許林澤有任何身體部位觸地,最好的姿勢其實是林澤盤腿坐在阿蒂彌斯背上,手抓着衣服。
但林澤卻是坐在阿蒂彌斯腰背處,一雙大長腿折放在臀部,身體趴在阿蒂彌斯背部,盡量增加了接觸面積,以減少局部受重壓力。
“感覺怎麽樣?”
林澤關切的嗓音像吹拂的雲霧,暖氣一近就變水意緊貼。
他覺得自己好像背了一條美人魚,塞壬的歌喉天生如此,是愚蠢而又貪婪的獻祭者,認為塞壬在蓄意蠱惑。
阿蒂彌斯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嚴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近到阿蒂彌斯輕易就能感受到林澤那微涼的體溫,以及那輕而緩的心跳。
不能讓他也聽到,
不能讓他察覺到,
不能讓他以為救了個變态回來,
不能……
阿蒂彌斯的呼吸只重了一分,心跳依舊不急不緩,總體來說一切正常。
林澤稍稍放心,卻依然用細微的費洛蒙素安撫阿蒂彌斯的精神,減輕他心裏排斥同性的難受,精神觸手虛虛籠罩周身,滋養他的體魄。
五分鐘100個坐人俯卧撐,不多不少,依舊是時間截止完成次數。
阿蒂彌斯看起來游刃有餘,林澤猜測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他,擔心他會不會被甩出去,阿蒂彌斯根本不需要五分鐘。
林澤的大冒險卡指令完成,一號二號也去抽自己的卡了,只是豆豆眼都有些萎靡不振,吃瓜吃個瓜皮的抓心撓肝真的是十分折磨核心。
阿蒂彌斯做了加重的俯卧撐卻一滴汗都沒有流,這點運動量在訓練場連熱身都不能算。
但林澤卻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果汁,讓他休息一會兒。
林澤問:“你也想知道我之前的事?”
阿蒂彌斯拿杯子的手一緊,好在心裏始終記得不能捏碎杯子,沒有什麽不該聽見的聲響傳出來。
誠實地點頭,他的确好奇,不能撒謊。
林澤勾了一縷阿蒂彌斯的銀發,給挽到了耳後,一句氣音拂來:“獎勵。”
長臂一伸,小骰子就被拿了過來,沒見林澤點動,只聽見:“真心話卡。”
林澤翻開了卡片,真心話卡:請問林澤喜歡阿蒂彌斯嗎?
一號二號:……
這張卡是誰寫的都不用猜。
林澤拿起那張卡片,手指一翻,卡片的內面向外展示,背面則慢慢靠近粉白的唇瓣。
卡片遮掩,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觸碰到。
眼尾勾起,眉眼彎彎,正對阿蒂彌斯,粲然一笑:“喜歡。”
“很喜歡。”
磁性清冽的聲線蠱着惑人的話語,引人浮想聯翩。
這兩個“喜歡”的含義究竟是什麽……
銀發覆眼的蟲族再次開始“發呆”。
一號:我不應該在這裏,而應該在桌底。
二號:不,你跟我應該在門外。
依然沒有抽到情感類真心話卡,麻将繼續。
之後的游戲裏,林澤的輸家次數好像用完了,贏了很多次,旁觀很多次,卻沒有再輸過一次。
到21:30時,林澤胡牌:“好了,玩得差不多了,該回房間洗漱休息了。”
到最後都沒有啃上瓜肉的一號二號對視一眼,想做個最後的努力。
一號:“家主,這都結束了,不然我們一人一張真心話卡作結束吧?”
這話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蒂彌斯有些好笑它們的執着,“林澤先生是贏家,你們就這麽欺負贏家?”
可是,下次主人就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麽好說話的時候了。
林澤的态度随意:“最後一下了,滿足他們的願望吧。”
林澤只想速戰速決,反正也不可能抽到他們想要的。
剛拿過洗牌機,“噗”的一聲,一張真心話卡不知道抽什麽風自己彈了出來。
林澤把卡一翻,真心話卡:請問家主為什麽可以贏那麽多次呢?(如果不是家主抽到此卡,請重抽)
一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智障,主人他腦子好會算牌(就像智能機一樣),再加上運氣又那麽好,當然能贏那麽多次啦。
智障卡片,難怪抽風自己跑出來。
一號二號想撺掇先生開口讓主人重新抽,但悻悻放棄了。讓主人最後抽卡本就是他們兩個不占理,再鬧就是不知分寸了。
林澤看了看卡,說:“因為我有‘主權限’。”
一號二號:“?”
這是什麽意思?
林澤随手拿起一張麻将牌,問阿蒂彌斯,“猜猜這是什麽牌?”
阿蒂彌斯說了個可能,林澤又說:“我說是紅中。”
翻開,真的是紅中!
林澤又拿起一張說:“這張也是紅中。”
翻開,又是一張紅中!
“紅中。”
第三張紅中!!
“紅中。”
第四張紅中!!!
求問一副麻将牌裏連續抽中四次紅中的可能性是多少?
答——
“主人你出千!!!”一號氣得電子音都岔劈了。
一號二號也沒聽懂林澤的“主權限”是什麽意思,但他們能看到這出千一般的四張紅中!
林澤悠悠一笑:“我同你們玩,還需要出千?”
他将紅中一張一張疊羅漢,邊疊邊說:“月下莊園為我所有,我即主,你們這些智能機皆是我親手所造。核心邏輯只一條:無條件服從主,底層核心邏輯鏈第一條:無條件服從主。”
這是月下莊園所有智能機器的邏輯代碼組成條件,一號二號還是沒聽明白,反倒是阿蒂彌斯明白了。
無條件服從,會為了家主無條件做貢獻。那當家主想要贏牌時,機器們當然會給出家主想要的牌,不會覺得自己出牌或者家主拿到好牌有什麽問題,因為“對家主有好處”這件事本身就是正确的指令。
林澤好心解釋:“意思就是,我想贏,那麽你們就會自然而然地遵從核心指令底層算法,去促使我贏。”
!!?
你個魔法系閣下為什麽突然走科技道路!!
所以我會輸原來不是主人的運氣好,而是我太“聽話”啊啊啊T^T!!
晴天一道霹靂,一號二號開始抱頭痛哭。
林澤沒管他們,同阿蒂彌斯一道上樓了。
兩個小東西一心想借着阿蒂彌斯在他這裏挖掘故事,八卦吃瓜,給個小小的教訓,也讓他們知道人心險惡。
兩人到了三樓,阿蒂彌斯低聲問:“其實林澤先生是故意吓唬他們的,對嗎?”
林澤挑眉,同樣低聲說:“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一號二號太過像活物,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阿蒂彌斯時常懷疑它們是否真的是鋼鐵合金鑄就。
就像是玩牌時即便它們有算法計算,也會被林澤出牌的态度手段等因素幹擾,算法的最優解會被“感性”的不可以幹擾,從而膽怯地選擇再等等。
如果只是遵從邏輯代碼的“死物”,阿蒂彌斯不認為它們能做到這種地步。
何況,阿蒂彌斯不認為林澤會用所謂的“主權限”來得到勝利。
林澤不屑于這種投機取巧。
林澤低笑一聲:“萬一我真的動了手腳,故意輸了牌局,改了抽卡呢?”
阿蒂彌斯:……
阿蒂彌斯暫時沒有想到這一層。
阿蒂彌斯突然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林澤直起身,故意眨了一下右眼,說:“你猜。”
開門而入,只餘阿蒂彌斯一個。
阿蒂彌斯呆愣一會兒,也笑了一聲,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臨入睡前,看到了智腦環上的:晚安,阿蒂彌斯。
他回複:祝你無夢,晚安,林澤。
*
另一邊收拾殘局的一號二號,一號将麻将桌等東西收回倉庫,二號把所有洗牌機裏的牌拿出來。
計算真心話大冒險卡片時,二號疑惑:“怎麽卡片少了10張?”
真心話大冒險卡片主人限制在了200張,加上他們每人10張,總數應該是240張,怎麽現在只剩下230張了?那10張去哪了?
一直以來都好像只是負責洗牌記錄的骰子樣式機器用稚嫩的電子音說道:“那10張真心話卡牌被主人拿走啦~”
!
二號追問:“是什麽時候?”
洗牌機繼續說:“主人抽到先生卡片的時候~”
是第九局主人抽完大冒險卡又抽真心話卡的時候!
那一局主人本該就只抽一張,但在先生結束俯卧撐休息的時候,主人開了靜音域不知道跟先生說了什麽,之後就又抽了一張真心話卡出來,還正好是先生寫得!
……等等!
如果主人真的用了“主權限”,那主人“輸”給先生的兩局,還有抽到的卡片……
……
我們也是您計劃中的一環是嗎?說好的尊重游戲規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