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極道院1-22

第022章 天極道院1-22

丁銜笛在浮光裏和游扶泠對視:“真的?”

另一個人颔首, 掃她的一眼帶着倨傲,“假的。”

丁銜笛拿走自己抄寫的書冊,“假的就好, 吓死我了。”

游扶泠從前不懂為什麽很多人提起丁銜笛都有一種無可奈何。

包括她在另一個視角聽到的同齡人聊天。

她們認為丁銜笛長得好看、家世好、性格随和,應該很好相處,可應該就是應該。

丁銜笛走得近的同學戀愛開花不斷, 唯獨她在這方面獨來獨往, 似乎不喜歡這樣的牽扯。

她和誰都能侃侃而談, 卻無人真正了解真正的她。

現在她們離得那麽近, 丁銜笛依然如此,游扶泠好奇地問:“如果是真的呢?”

身邊的人重新讀了一遍書冊, 裏面寫主人公依靠術法回到千萬年的故事, 目光都沒偏移半分:“現在補充就沒意思了。”

游扶泠哼聲道:“你不相信。”

丁銜笛回道:“我敢相信嗎?我們從小到大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原主從未打過耳洞, 丁銜笛來了也有閑心搗鼓這些。說話的時候耳飾晃晃悠悠。

或許實在窮得令人發笑,耳飾都是她自己雕的木頭, 一橫一豎, 貼在耳垂,像是她也成了木頭的一部分。

“喜歡我什麽?我承認我之前長得漂亮, 那也不至于讓你這個和我條件五五開的人喜歡吧?”

Advertisement

重看完故事的丁銜笛繼續抄她的本,似乎适應了左手的節奏,效率也高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就喜歡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語帶揶揄, “大小姐不知道外面人心險惡啊。”

如果她回避, 或許游扶泠心裏還會升起無名之火, 但丁銜笛沒有。

她只是不看游扶泠,論述得有理有據。

即便知道回家也很難, 丁銜笛眉頭依然舒展,仿佛在哪裏都可以自得。

游扶泠嗤笑一聲,問:“那你是什麽人?”

丁銜笛晃了晃頭,彎着眉眼沖她做鬼臉:“不是什麽好人。”

游扶泠被她逗笑了,丁銜笛問:“很好笑?”

“不過和你比……”

“和你比我算好人。”

筆尖蘸墨,丁銜笛把手冊推給游扶泠:“你不抄了就幫我看看這裏要的都是什麽。”

游扶泠:“你信這裏說的?”

丁銜笛長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你再找找。”

她的态度實在過分理所當然,游扶泠問:“為什麽是我,你怎麽……”

“我也只有你了。”丁銜笛眯了眯眼,身上被季町捅出來的傷口隐隐作痛。

她回憶了課上一群人的反應,除卻看熱鬧的,只剩下幾個站得遠遠的。

即便她的身份遭人嫉恨,要能操控季町對她動手的風險很大,很可能劍上的符文是随機的。

劍術課的座師修為也不低,為何沒有發覺?

頭疼、傷口疼、也很累。

丁銜笛的筆戳進墨碟,還不忘接下一句:“你知道的,我是哪個丁銜笛。”

後半句丁銜笛說得輕輕,幾乎只有游扶泠聽得到。

“我也問過你多次,願不願意,你有拒絕我的餘地,”丁銜笛顧不上身邊人的臉色,說話聲拖得長長:“現在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四下無人,這個瞬間游扶泠有種世界只剩下她和丁銜笛的錯覺。

她抿了抿唇,“回去之後呢?”

丁銜笛:“什麽?”

游扶泠:“要是我們真的回去了,那……”

她憶起自己是怎麽死的,突然說不出剩下的話了。

她是罪犯,丁銜笛卻有光明的未來。

比起丁銜笛簡單過頭的發飾,游扶泠身上一眼名貴的東西不少。

道院有錢沒錢都愛挂點東西,劍修裝點自己的本命劍,丹修的丹爐都有無數款式,法修的法器琳琅滿目。

丁銜t笛在天極令見過道院的線上拍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東西都價值連城,別提音修那些丁銜笛看了都肉疼的材質。

或許是穿書的開局就破得讓她無從遐想,亦或者她從沒有自己要在這裏長留的覺悟,也不在意這些裝備更疊,更想知道回去的條件。

死是下策,她不會設沒有把握的局。

倘若死了真的什麽都沒了,那豈不是很虧?

“到時候再說,”丁銜笛依然苦惱,她抄完一份又給游扶泠遞一份新的,完全沒有憐惜對方柔弱的意思,“能不能走還不一定呢。”

游扶泠接過似乎想握一握她的手,還是松開了。

丁銜笛察覺,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有話不能直說?”

游扶泠心想我說喜歡你也不信,不喜歡你就信了,說和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游扶泠搖頭,丁銜笛松開手她的手指又追上來,兩個人手指你來我往,居然也玩了好一會。

丁銜笛笑了一聲:“太幼稚了。”

游扶泠擡眼,似有惱怒:“那你還不松手?”

或許是游扶泠如她所想的不好相處,丁銜笛松開手低下頭,換了一張紙,“回去的事回去再說,我們現在要找的是這個可能性。”

游扶泠:“我們?”

丁銜笛:“算了,這幾樣東西我自己找。”

她把自己的天機令扔到游扶泠眼前:“兩個時辰後我們便可以去結道侶印了。”

游扶泠這才看見她申請的道侶印登記,“天階?”

這年頭修士直接結道侶再普遍不過,最普通的道侶等位的時間太長,從天極令申請等上月餘是常有的事。

“你不想要天階換一個也可,”丁銜笛說話依然難改從前的調調,“我看天階等待的時間最短。”

游扶泠看了她一眼:“我會相信?”

丁銜笛:“好吧,是我有私心,你會不知道?”

這張臉不敵她從前皮囊的美貌,但人的眼睛因神而亮。

丁銜笛的氣質足夠掃清這副皮囊原來眉宇的陰沉,多看人幾眼就很容易惹人誤會,甚至有幾分深情款款。

游扶泠不問她什麽私心,她淡淡地道:“天階道侶很難解除,萬一回不去,你就要與我綁定了。”

丁銜笛點頭:“這是我需要考慮的東西?”

她笑了一聲:“你可是這一輩的天才,碰上我這麽個廢物,後悔了怎麽辦?”

游扶泠多看她兩眼就會想起昨夜她親吻的模樣,不自覺抿了抿唇,搖頭道:“我覺得你的身體對我來說很不錯。”

丁銜笛摸不清游扶泠的性格,卻清楚這人臉皮很薄,若不是有面紗,很容易被發現臉紅。

人就是這樣,越好逗的人就越容易被逗弄,不搭理反而沒這樣的效果,游扶泠可比丁銜笛固有印象裏的閣樓大小姐好玩多了。

什麽冷若冰霜,倒不如說是不會拒絕人才冷着臉。

殺了哥哥算的惡人嗎?她們家最大的惡人是父親、爺爺奶奶。

誰都沒有資格指責游扶靈,換丁銜笛,會做得比她更絕。

如果游扶靈有個健康的身體,或許也不會來到這裏,還延續這樣的痛苦。

丁銜笛從不掩飾對這位對手的欣賞,只是她天生沒什麽對愛情的渴求。

不是父母相愛生下的孩子也能茁壯成長,親情友情她都擁有,最後總是要聯姻的,愛情可有可無,從不在她的體驗範疇。

丁銜笛側頭:“何以見得?”

游扶泠:“你需要靈力,我取之不竭,不是正好?”

她從小到大痛恨自己和常人不同的身軀,到另一個世界也做不了正常人,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聽起來……”

丁銜笛點頭:“各取所需也不錯,現在道院都傳我傍上大宗門,餘生衣食無憂了。”

這樣的言論和從前的丁銜笛無關,她說着說着都笑出了聲,游扶泠問:“不好麽?”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有。”

游扶泠的天極令材質都與丁銜笛不同,從前什麽都一樣的兩個人在這裏似乎有了不同的走向。

“但你現在這副尊容和衣着……”游扶泠的眼神不算輕蔑,依然有幾分天然的孤傲,“會襯得我很廉價。”

“回頭換一身。”

這是第一次有人炫富炫到丁銜笛面前。

她也不生氣,眼神掃過游扶泠的面紗,真正富過和好看過的人不在意這種貶值,丁銜笛更在意別的。

方才親吻湧動的靈力讓她食之入髓,還想要更多。

“我想要什麽都給我?”

丁銜笛勾住游扶泠的尾指,對方體溫天生低幾分,最适合汲取,她笑問:“代價呢?”

她們父母都是商人,繼承商人資産的她們也會是商人。

丁銜笛比游扶泠更清楚自己更像是家族資産的打理人,是物質大于人的存在。她們要代代守住這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頭。

游扶泠微微湊近,她從前就覺得丁銜笛與衆不同,陽光下仿佛自帶金色的鱗片,是假裝溫暖的冷血動物。

她說不出我想要你,只是說:“把你最珍貴的東西留給我。”

丁銜笛想要靈力,即便書冊上寫的方法是假的,她也清楚自己的修為絕對會拖後腿。

如果時局按照原著走,後面也艱難重重。

她有很多需要跨過的障礙,目前游扶泠是她近在咫尺的燈塔。

游扶泠剛想讨價還價,面紗被掀開,桌上的筆落地,滾了兩圈。

她被一等廢柴奪走呼吸,卻因為顧及對方的傷,反而方便了對方的索取。

丁銜笛:“好啊。”

“我最珍貴的是我本身,敢問阿扇姑娘受得起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