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極道院1-46

第046章 天極道院1-46

第二日劍修系早課, 倦元嘉找到空位入座發現隔壁坐着的是梅池。

她被丁銜笛坑得天極令消息爆滿,全是詢問她和明菁哪日成婚的。

上次慘遭戰帖導致她進入劍冢懲罰還歷歷在目,丁t銜笛故技重施居然能奏效!

倦元嘉不知道該贊美丁銜笛禍水東引的本事, 還是竊喜自己和明菁真的有幾分般配了。

此刻天還未亮,弟子們在礦燈的照耀下依次入座,有人注意到倦元嘉, 掀起一陣私語。

倦元嘉不堪其擾, 明菁也同樣。

她要轉身也來不及了, 已有人大喊明菁來了。

正準備和梅池打招呼的倦元嘉得到丁銜笛小師妹一句早上好, 後面是比這句明菁來了更大聲的——

“倦元嘉在此!明師姐不過來坐嗎?”

座師還未到,室內熱鬧非凡, 甚至還有人從自己的位置起身看熱鬧的。

倦元嘉:“……”

絕對是丁銜笛授意的!

身上紫穗極多的劍修眼角抽抽, 似乎極力忍耐了, 話依然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二師姐呢?”

梅池:“去送她的娘子了。”

她說話向來粗聲粗氣, 毫無旖旎暧昧, 有人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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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元嘉:“她早課遲到,我要上報執法仙鶴!”

梅池:“大師姐才不管。”

這才憶起點星宗大師姐管着一群執法仙鶴, 倦元嘉你了半天,杵在原地。

明菁:“走開,擋路了。”

五個字道出無盡的嫌棄, 周圍噓聲四起, 梅池哇了一聲, “你們還在人前裝不熟?”

這會兒連明菁都無話可說了, 倦元嘉冷哼一聲, 低聲對明菁說:“定是丁銜笛教梅池的,這人真是缺德。”

和尋常劍修不同, 梅池身上還有個單肩斜挎的布包。

上面的補丁還是丁銜笛贈送的銅錢紋布料頭,裏面裝滿她的随身小食。

不知是否有人改良過,如今裏面的空間無限大,竟然還能掏出一份冒着熱氣的竹筒飯。

早課本就時辰早,對自己有要求的修士沒辟谷也會在早課結束再去飯堂。

梅池本就不是普通人,修煉似乎都修煉到了外表,一般人打不過她。

因為腦回路不同,吵架竟也吵不過她,很容易把自己氣死。

饒是明菁為了形象四處經營,也無法在梅池這裏讨到好處。

她的沉默和倦元嘉的逾矩耳語更像坐實了她們的關系,梅池還問:“你們時候結為道侶呀,我二師姐說她會和游扶泠一起送賀禮的,那我是不是也要送?”

明菁正要解釋,又聽倦元嘉問:“送什麽,她能有多少錢,不如把上次我送她和游扶泠的雙修寶鑒還給我。”

她和明菁對丁銜笛也心懷鬼胎。

天絕本就是傳說,她們仗着世家的消息來源蓄意接近,目前還沒展開,就已經吃了好幾悶棍了。

明菁都來不及阻止,雙修寶鑒四個字炸開周圍圍觀弟子大清早昏昏欲睡的腦袋。

“我就說她們是一對吧?”

“看來兩家聯姻板上釘釘了,那以後不就合并成一家了?”

“都是女子成婚,哪來的子嗣,想什麽呢。”

“想來想去還是我們散修最慘了,無門無派,無權無勢,道侶都沒人看上,果真一切都是內部消化。”

“明師姐那麽好,為什麽是倦元嘉,若要門當戶對,為什麽不找公玉家的?”

……

梅池挑事的時候祖今夕的天極令閃爍着,正在渡口的丁銜笛看得滿意,對游扶泠說:“倦元嘉喜歡明菁。”

游扶泠:“不是說書上沒寫嗎?”

丁銜笛:“我懂。”

游扶泠:“哦?這麽懂?談過幾個?”

季町站在一邊叮囑随行的道童,管理道院進出入的座師核對了名碟,對季町道:“若是在規定時日之前趕不回,還是要提前上報。”

季町:“不會的。”

須發皆白的座師修為極高,季町聽說他距離飛升僅一步之遙,只是如今沒有飛升的條件,不知怎麽地被道院招過來了,還只做這樣的閑差。

“外面不太平,早做打算。”

季町和宗門一直有聯絡,也清楚上月起宗內因何陸續派出的隊伍。

妖魔早就是銷聲匿跡于萬年前。

如今琉光九州都有封魔井,凡人朝代更疊,封魔井也成了話本傳聞,似乎不可信。

大宗的親傳弟子皆知魔族不是傳聞,翻海而來或許也不只是預言,而是它們的确來過。

她也和游扶泠提了此事,沖座師颔首:“多謝關懷。”

要登舟的師妹還在同丁銜笛說話,也不知道丁銜笛說了什麽,逗笑了游扶泠。

丁銜笛:“早去早回。”

游扶泠:“我回來你會登頂試煉堂嗎?”

丁銜笛誠懇搖頭,“做不到。”

即便有了修煉的條件,丁銜笛也清楚這事沒這麽快,“到四段應該是極限了,你不在,我也沒有可以不勞而獲轉換的靈力,恐怕三段才是常規水平。”

這話說得像是她離不開游扶泠,走近聞言的季町心想這人好生油嘴滑舌。

再看游扶泠被哄得心花怒放,又很無奈。

孤僻的人忽然有了道侶,哪怕能從丁銜笛身上挑出無數個缺點,季町依然篤定沒人比丁銜笛契合游扶泠。

丁銜笛:“倒是你,按時吃藥,別中途暴走讓我驚聞噩耗。”

“天階道侶不飛升即同生共死,你忘了?”游扶泠睨了丁銜笛一眼,“我死了你也沒辦法找新人了,我們會一起下地獄。”

季町:……

怎麽淨說一些不吉利的話。

她上前催促游扶泠啓程,“你放心前去,若是師尊回了宗門和你遇上,知會我一聲。”

游扶泠颔首,季町又道:“道院的……事。”

她指的也只有丁銜笛,“只要她不惹事,我會看好她的。”

丁銜笛不滿道:“什麽叫我不惹事,還有比我更勤學好問的人麽?”

她知道季町對她的偏見是對游扶泠的護短,并不難過,只是難免過幾句嘴瘾:“季師姐不應當無論我幹了什麽都無條件站在我這邊?”

她搶在游扶泠開口前補充:“因為我是阿扇的人。”

季町暗罵:此人簡直是先天軟飯聖體!就算一直做乞丐恐怕也能去皇宮去讨飯。

游扶泠最愛看丁銜笛耍嘴皮,連季町都看得出她的雀躍,唉了一聲,“知道了。”

“不過當然是無事發生最好,你也是,昆侖鏡穿梭速度極快,中轉落地切記服藥,你太容易暈了。”

丁銜笛:“這麽好玩?”

游扶泠伸了伸手,一塊嶄新的天極令出現在她掌心,她遞給丁銜笛:“我會同你用天極令聯絡。”

季町無話可說,這可是最新款的天極令,可見游扶泠私庫多龐大,師尊到底給了她多少靈石。

她還是嘴碎:“不如多給幾塊影靈石和松信。”

丁銜笛不存在拿人手短的謙卑,游扶泠都這麽給了她坦然接受,感謝和親吻毫不避諱,一邊的道童都哎呀一聲,別開了臉。

游扶泠的推拒聊勝于無,也無法阻止丁銜笛隔着面紗的響亮親吻。

季町:“世風日下!”

丁銜笛推游扶泠登舟,笑眯眯地說:“季師姐,劍修都不修無情道的世道,能在乎禮義廉恥就不錯了,您若是有看對眼的,我也可以牽線。”

她牽線的明菁和倦元嘉人盡皆知,住在地字號公寓的季町室友都在啧啧稱奇,明顯認定這二人是證據确鑿的婚約。

季町總覺得有詐,再對上丁銜笛燦爛的笑容,更是毛骨悚然。

只有她師妹眼若星辰,裝着對丁銜笛無條件地接納。

季町想:三個月而已,有做了一月道侶的弟子都消印了,她們怎麽發展到這個程度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認識了三百年。

飛舟在升起的旭日中消失在昆侖鏡中,丁銜笛還蹭了季町的飛舟一同前去早課。

季町:“你曠課,休與我同坐!”

丁銜笛知道她辦事妥帖,“別演啦季師姐,你不是給我告假了麽?”

季町:“師妹怎什麽都同你說!”

丁銜笛:“那能因為什麽,我是和她是道侶,和其他結了又離的不同。”

她收斂了方才燦爛的笑意,面容在清晨雲海的金芒下肅穆許多,“季師姐,您找到那日木劍失控的緣由了麽?”

季町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可無論是劍修系的影靈,還是當日的輪值座師,都未曾記錄或是看到異常。

她搖頭:“未曾。”

丁銜笛又問:“那我是天絕,除了和地盡契合外,還有什麽功效麽?”

她說得像是她是法寶,或是藥材,卻令季町心驚肉跳,她驚詫地望向丁銜笛:“你得知了什麽?”

丁銜笛:“那日宣前輩不是說我不是唯一的天絕麽?可見之前隐天司也找過不少天絕地盡。”

風吹起丁銜笛的歪歪扭扭的編發,這還是早晨游扶泠編的。

大小姐手法生疏,編得也滑稽可笑,卻不允許丁銜笛梳開。

劍修毫無包袱,此刻還笑了笑。

她知t道這個世界同樣波雲詭谲,季町那日失手的一劍就是證明。

有人想要她死。

丁銜笛:“師姐你也知道那日若不是你收勢快,我必死無疑。”

她鋪墊半天,季町絞盡腦汁回憶,卻聽丁銜笛道:“為了我能和阿扇長長久久,您有什麽快速提升修為的秘訣麽?”

季町沉默半晌:“冒進是修行大忌。”

丁銜笛:“我推斷有人會在五系大比中對我動手。”

她也不藏着掖着,明亮的眼神不見和游扶泠相處的溫情,更不像從前總低頭走路的窮酸乞丐,像是她天生應該披滿金芒,裂天而上。

季町并不認為丁銜笛想法荒唐。

道院的确複雜,大宗的弟子之間都有嫌隙,遑論世家和一些小門小派以及散修。

“五系大比副首座親臨,還有道院各系座師,那樣的場合動手,風險極大,還有被當場誅滅的可能。”

丁銜笛:“若被誅滅的是我呢?”

季町都不知道該說丁銜笛心思缜密還是愛妄想,更可怕的是她也認為極有可能。

天絕的身份普通人不知,處于煉天宗核心位置的季町太清楚。

對地盡來說,天絕是完美契合的配偶,也是絕佳的容器。

若游扶泠的地盡身份一旦暴露,也會有人不擇手段來搶奪她做爐鼎。

天絕骨更是修煉輔助法器的上品,無論是鑄劍還是修琴或是其他法器,都是百用的材料。

若是煉器缺最後關鍵材料,投入天絕即可大成。

不過天絕的品質也關乎法器的品質,具體的季町未曾過多了解,當年也有長老提過找到天絕給游扶泠助陣,後來被宗主師尊否決了。

原來師尊早就給游扶泠挑好了最适合她的天絕。

季町不說話,丁銜笛也不緊張,還讨價還價:“所以季師姐大方點吧,我需要速成。”

“點星宗沒有獨門秘法?”季町問。

丁銜笛:“有,沒人教,難練死了,我大師姐也忙着到處拉屎,哪有空管我,這個急不來。”

“我們同為劍修,應當有共通……”

飛舟還未下落,丁銜笛的新天極令亮起。

游扶泠的影像投于眼前,她周圍一片彩光,像是以前的戲曲頻道的畫面。

戴着面紗的少女問:“你和師姐聊什麽?”

季町從未見過如此迅速的換臉,丁銜笛一掃方才的正經,嬉笑着胡說八道:“聊你師姐愛慕的人。”

游扶泠驚詫萬分:“師姐不是心悅師尊麽?”

丁銜笛:“什麽?”

季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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