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極道院1-47
第047章 天極道院1-47
丁銜笛被丢下了飛舟, 若不是她如今修為提升,恐怕真的要摔個夠嗆。
她站在清晨結束早課的劍修山頭,捧着閃閃發光的天極令對游扶泠發牢騷:“你完了, 怎麽可以說得這麽直白呢?”
游扶泠背景依然是丁銜笛眼裏老戲曲頻道的畫面,和她想象的穿梭世界完全不同。
倚着窗坐的少女撐着臉看她,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快, 又不想承認, “這算直白嗎?”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種話不算外人。”
丁銜笛看得出游扶泠強詞奪理, 也不戳穿,慢慢悠悠往劍修課堂走, 一邊和游扶泠瞎聊:“我看季師姐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想看見我了。”
游扶泠:“你不要惹她生氣。”
“我這人還不夠讨喜?”丁銜笛望向浮空的畫面, 沖游扶泠露出一個完美的咧嘴露齒笑, “感覺怎麽樣?”
游扶泠對丁銜笛的初始印象早就推翻,依然每天更新中, 她無言半晌, “上你的課吧。”
丁銜笛盯着她背景看了好一會,周圍的弟子或路過, 或好奇地看向她,也看不見游扶泠的畫面,只能看到丁銜笛挂在腰間的最新款天極令。
大抵是丁銜笛在試煉堂連升二段太過迅速, 也不乏欣賞她的。
剩下的依然和從前沒什麽兩樣, 丁銜笛不用特別捕捉, 都含有「倒插門」「煉天宗上門軟飯」等字眼。
“你這樣要多久?”丁銜笛望向游扶泠, “不是說速度很快嗎?”
琉光各州早有這樣的交通陣法, 修真界由隐天司管理,交通陣法也僅限修士通行。
據說凡人有凡人的專線, 是礦氣行開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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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銜笛對到院外的世界更感興趣,也有原著結束道院篇,視角跟随女主的緣故。
“遙州距離天極道院很遠,需要換乘多次,”游扶泠看了看邊上的數字屏幕,“最快也要六日。”
丁銜笛:“那也沒多快。”
游扶泠:“我會盡快回來的。”
那邊走進劍修教室的丁銜笛搖頭,“不要太想我,你此去不也有別的事要忙嗎?”
表面上游扶泠是為了和丁銜笛回去做準備,丁銜笛結合她提出的希望明菁和倦元嘉結為天劫道侶的要求,也能猜到那日游扶泠和明菁有別的私下交易。
明菁是女主,拉攏拉攏本就是好事。
游扶泠不坦誠,丁銜笛也不着急,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比她們更了解彼此的人了。
“誰想你了。”游扶泠冷冷地回。
“是是是,我好想你,阿扇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我就想得呼吸急促,恨不得随你而去。”
丁銜笛說話似乎從不打草稿,也很有讓氣氛放松下來的能力。
只是插科打诨多了,就會令人疑心她話語的真實程度。
第一次聽信了,久而久之,可信度更低,游扶泠完全不信,“別調侃我。”
丁銜笛:“有嗎?發自肺腑,你不在我獨守空房,很寂寞的。”
她什麽詞都往外蹦,天極令的影靈功能投屏能隐匿,不代表丁銜笛說話別人聽不到。
這堂課又是鑄劍理論,丁銜笛随便找的位置前面是倦元嘉後面是明菁,這番話聽得明菁蹙眉,倦元嘉差點吐了。
還有同一堂課暗中觀察丁銜笛弟子,把她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送給了少主。
游扶泠沒搭理她,“滾吧。”
天極令影靈畫面散去,丁銜笛遺憾地結束通話,一邊掏出今日的課本,這才發現前面是一臉惡心的倦元嘉。
她像是渾然不知早課發生了什麽,沖倦元嘉打招呼:“這麽巧。”
倦元嘉抽了抽嘴角,“誰和你巧了,你會不知道我和你一堂課?”
雀斑星星點點的劍修又換上了布料昂貴的嶄新校服。
即便游扶泠的道袍更襯她,藍白的外袍更能冷卻丁銜笛因笑衍出的溫度,“在下豈知啊。”
正好座師進門,丁銜笛側頭正好瞥見側後方坐着的明菁,問:“你們不坐在一起,不是要結為道侶了麽?”
她滿臉無辜,滿臉麻子都比不上一雙眼僞裝的清澈,倦元嘉在丁銜笛這裏吃過好幾次虧, “誰說的?”
丁銜笛:“我說的。”
她這麽坦然承認,倦元嘉被噎了好一會,壓低了聲音道:“你什麽心思,自己有道侶還想拖人下水啊。”
倦元嘉沒少盤丁銜笛的動機。
結合對方之前愛慕明菁被當衆拒絕,後又和游扶泠上請天道結為道侶……
即便給出的理由充分,不少人都信了是大宗隔閡,丁銜笛欲擒故縱。
倦元嘉依然覺得漏洞不少。
雀斑臉劍修平日嬉皮笑臉,被恥笑也無動于衷,似乎從被明菁拒絕之後便沒什麽能傷到她。
一般人多少會在意容貌,她活像對皮囊毫不在意,舉手投足又落落大方。
倦元嘉在族中和不少長老周旋,忽然發現那群長輩都比丁銜笛好看穿。
她完全不懂丁銜笛想幹什麽。
鑄劍理論課枯燥無聊,五系大比在即,最近付費洞府爆滿,天極令的預約通道都紅彤彤一片。
這樣的課也有弟子告假去修煉,也有的苦練年終教考。
倦元嘉身邊是空位,丁銜笛坐到前面去,也學倦元嘉壓低聲音,“你真的對明菁……”
“沒有。”倦元嘉回話極快。
“你的扇子沒插進扇兜,”丁銜笛指了指倦元嘉腰間的扇挂,眨眼更為刻意,“不考慮考慮麽?”
“凡人百年,修士……不修到極致頂多三百年,”丁銜笛循循善誘,“你不想有半晌貪歡嗎?”
倦元嘉不為所動,目光落在劍修耳垂的咬痕,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我對被人咬沒興趣。”
丁銜笛:……
她知道游扶泠的要求純粹強人所難,普通道侶也就算了,天階道侶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真情人都有所顧慮,更何況這樣的世家少主。
丁銜笛不信游扶泠未想到這一層,她給出的兩個選擇分明是讓她撮合梅池和祖今夕。
到底多讨厭梅池啊!
有必要這麽防備麽,我在她眼裏到底多人t渣?
丁銜笛多想一會都被游扶泠的無理取鬧逗笑了,殊不知她這樣的笑容和方才截然不同,倒是讓倦元嘉信了幾分這二人之前早對眼了。
丁銜笛想了想,實話實說:“是我家阿扇,懷疑我還對明菁……”
她語未盡,意思通過面部表情傳達得尤為生動,倦元嘉好奇地問道:“你當真從未喜歡過明菁?”
明菁就坐在後排,她平日也不算獨來獨往,只是簇擁着衆多,和她走得近難免備受關注。
其他人眼裏的明菁哪裏都好,倦元嘉卻親眼目睹明菁小時候在本家把人推下水池。
明菁的善也不是純良的善,天極道院內誰都面孔幾副,真容難辨。
丁銜笛颔首,“不然為何我要同游扶泠結為天階道侶。”
她又嘆了口氣,真心實意對倦元嘉道歉,“對不住,也是我處理不周,許是阿扇覺着我不夠喜歡她,才會生出懷疑。”
倦元嘉心想:不喜歡還啃成這樣?你們是話本上合歡宗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丁銜笛都這樣了,倦元嘉也不好說什麽。
沒想到對方又湊過來,鬼鬼祟祟地問:“你當真對明菁毫無感覺?”
倦元嘉:“我們是有婚約,被你猜中了。”
同為劍修,一樣的校服也各不相同,倦元嘉又極愛在身上點綴,和明菁的素淨截然不同,若明菁是清風明月,倦元嘉便是落日熔金。
原著對倦元嘉着墨不多,丁銜笛只搜了自己名字的大結局,顧不上別人的。
她恨不得再次被雷劈穿回去看看小說,又怕自己真的缺胳膊少腿,恐怕一輩子完了。
丁銜笛裝出驚訝,“那你們為何不結為道侶?”
倦元嘉沒事就愛拔自己的羽扇玩,提到婚約也生不出半分缱绻,“家族利益為重,婚約反而是次要的。”
丁銜笛能理解她的考量,這裏的修真世家地位和她原世界的家庭配置沒什麽太大差別。
繼承人需要維持和穩定,區別是修真世家有更多的繼承人人選,不像丁銜笛出生就有了資格。
丁銜笛:“你們成婚利益最大化,不好麽?”
倦元嘉有些驚訝丁銜笛的想法,“我記得你是因為心悅才成婚的。”
丁銜笛:“你不心悅明菁?”
書中沒有寫倦元嘉對明菁的态度,她們似乎在道院只是普通的劍修同窗。
丁銜笛穿書,世界不再是紙上的方塊字,天極道院成了具象化的場景,倦元嘉也不再是寥寥數語的形象。
她的實力遠遠不止表面看到的。
倦元嘉:“心悅有用?我和她都志不在此,還有更重要的事。”
明菁目标明确。
倦元嘉沒有需要拯救的母親,更沒有妹妹,但她也有親近的族人。
族中對她寄予厚望,她卻選擇成為劍修,在旁人眼裏浪費了倦家與生俱來的符箓陣法能力,又何嘗不是沉默地反抗。
丁銜笛:“我聽聞你和明菁的婚約,原本定的是你的族姐。”
倦元嘉:“你怎麽知道的?”
丁銜笛最擅長颠倒黑白:“明菁的事需要打聽?你以為你們的婚約瞞得很好?”
道院本就人員紛雜,傳聞四起,倦元嘉沒有多想,“是定的我族姐,但她和散修私奔了。”
隐天司的神鼎掌管所有修士的名碟,修真世家也無權過問。
族姐修為不高,換個人也很簡單。
那年明菁被游扶泠打敗,也是宗門大比的第二,聲名大噪,正式上了本家族譜。
倦家這邊理所當然選上了父母雙亡,輾轉各家長大的倦元嘉。
她們年齡相仿,又會同年進入天極道院,在旁人眼裏再合适不過。
但倦元嘉想要的并不是利益。
後排的明菁冷眼看倦元嘉和丁銜笛私語了整堂課,不懂這兩人怎麽關系如此好了。
放課後她在人群中經過倦元嘉,對方居然還在和丁銜笛說話!
“那我懂,游扶泠也這樣,她這人總是提防這個和那個。”
“如此這般,你只要……”
“當真?”
“我許諾……”
明菁聽不出所以然,丁銜笛的天極令明明滅滅,她迅速沖出人群。
兩個字的阿扇一波三折,似乎坐實了她和游扶泠情比金堅,符合傳聞中的三宗聯姻。
“你和她聊什麽?”明菁走到倦元嘉身旁問。
“人生大事。”倦元嘉目送丁銜笛遠去的背影,“你不是想要加印麽,待五系大比結束後會發布新的請神榜,屆時我們可以和丁銜笛合作。”
明菁:“你怎麽确定她命格不凡?你一開始看中的不是游扶泠麽?”
倦元嘉:“那天的天雷又做不得假,之前我還擔心丁銜笛修為拖後腿,若她真是天絕,躍升指日可待。”
明菁卻給了篤定答案:“她是。”
言罷她就走了,倦元嘉跟上去,“什麽?你怎麽确認的?”
明菁:“你在試煉堂那日公玉璀找過我,她的眷族也在。”
三大世家都有眷族,明家和倦家式微,後也解除了眷族契約,只有公玉家緊抓不放。
“她們的眷族蔔卦能問天問地,”倦元嘉信了幾分,“但為什麽公玉璀要天絕,就她那稀爛的修為。”
明菁嗤了一聲,“她想利用天絕修煉,可惜求親不成。”
她看不上這樣下作的手段,卻看出了方才堂上公玉的跟班,“游扶泠不在,丁銜笛接下來的日子沒這麽好過了。”
倦元嘉羽扇攔住明菁,卷毛掃過劍修壓襟的一塊碎玉,“游扶泠不是和你交易才離開的?若是丁銜笛真出了事……”
明菁拔走倦元嘉的一根羽毛,“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倦元嘉追了上去:“你不是立誓斷情絕愛,這算什麽?難道喜歡被你拒絕的?”
……
丁銜笛白日上課,顧不上和梅池見面,好不容易回到公寓,游扶泠的訊息宛如雪花。
這早就過了四個時辰,影靈畫面上的游扶泠卻不像是回到了煉天宗。
蒙着面紗的少女看不出情緒,一雙眼無波無瀾,還是給丁銜笛讀出了幾分不爽。
丁銜笛一人獨占天字號公寓,即便游扶泠不在,這兒照例有每日提供的瓜果清茶,她倒在搖椅,惬意無比。
“還沒到?”
游扶泠周遭嘈雜,随行的道童去飛舟渡口處理相關事宜,大小姐被安置休息,環境不比丁銜笛這裏差。
“飛舟和另一艘越軌的飛舟相撞,”游扶泠冷哼一聲,“已經有飛舟修繕師前去了,最快也要等兩日。”
丁銜笛:“你不能用你的陣法縫補麽?”
游扶泠:“陣法縫補後無法進入昆侖鏡穿梭。”
丁銜笛:“這麽麻煩?”
游扶泠看她一口一顆葡萄,影靈畫面清晰,卻無法觸碰。
她心中煩悶,不想承認自己的确如丁銜笛所想的想念,問了句:“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丁銜笛:“不談這個。”
畫面裏的劍修換下外套,似乎一個人更随意,游扶泠完全可以預見她獨處是什麽模樣。
“那談什麽?”游扶泠沒好氣地問。
丁銜笛:“談談你想我這件事。”
游扶泠:“誰想你了?”
丁銜笛:“我啊。”
道院洞府爆滿,丁銜笛沒工夫預約,依然在試煉堂游蕩。
又是一天深夜,榻上還有清晨她們起身的痕跡。
丁銜笛叼着葡萄,“你不在怪無聊的。”
游扶泠:“原來是拿我解悶。”
丁銜笛:“哪有,你就沒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游扶泠:“無。”
丁銜笛:“聊不下去了。”
眼看她要結束,游扶泠喊了她一聲,“丁銜笛,你等我。”
她窗外是深夜的飛舟渡口,或許來往的飛舟不少,也有種燈火通明的寂寥。
游扶泠以前沒出過遠門,穿書去哪都有季町随行,這是她一個人外出,哪怕有道童,依然忐忑。
“我當然會等你,”丁銜笛笑着湊近,像是真的能靠近游扶泠一般,“你不回來我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她極擅長把自己置于下位,卻更像是另一種圍剿,一着不慎,就會掉入她似是無心編織的陷阱。
“你是一個人住?”
游扶泠:“那不然呢?”
丁銜笛:“你的面紗到底什麽作用,季師姐不肯告訴我。”
“難道和劍修一旦拔出不能拔出的劍一般,打開了就歸我了?”
游扶泠:“是你歸我了。”
丁銜笛:“是,敢問娘子可否給我看看外邊的飛舟渡口長什麽樣?”
她的好奇明顯得像個小孩,看得游扶泠好笑又懊悔t,“早知道……”
“別了吧,季師姐又要怨我了,”丁銜笛靠着的躺椅搖搖晃晃,游扶泠注意到桌上還有她帶回來的竹筒,問:“你吃什麽了?”
“魚丸馄饨,”丁銜笛故作難過地嘆氣,“不像某人不解風情,看不上我帶的。”
游扶泠:“不像你帶東西經驗豐富。”
她什麽都能往丁銜笛的個人作風上面扯,丁銜笛哭笑不得,“證據呢,我除了給梅池帶點還有誰需要我帶?”
“如果你說的是在學校……”
“學校食堂……禁止外帶吧?”丁銜笛慣會察言觀色,游扶泠不揭開面紗她也能讀懂她眼裏的情緒,還要火上澆油,“忘了你不怎麽去學校,應該也不去食堂吧?”
“食堂人多渾濁,的确不适合我們美若天仙的棺棺。”
游扶泠無話可說,天極令的影靈畫面轉到了外面。
她的飛舟停在距離遙州還幾萬裏的鳴州。
正值琉光大陸冬季,可以看到在飛舟中轉處工作的凡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
遠處亭臺樓閣坊市都是古代制式,礦燈燈光已經和現代沒什麽區別了。
背景音還有比天極道院試煉堂的機械音更多變的系統音調,疏導來往的工作人員和旅客。
丁銜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大型劇本殺,我們都是穿着古裝的npc。”
游扶泠的天極令是最高級的,在道院內售價九十九萬靈石,是丁銜笛和梅池從上古打工都打不到虛晃數字,足以證明煉天宗財力的雄厚和對游扶泠的态度。
季町的吃穿用度和游扶泠完全不是一個品級,按理說她的宗門地位不低,卻過得異常節儉,天極令用的也是比之前丁銜笛用的高一檔次的。
很多時候丁銜笛覺得季町對游扶泠,比媽媽對女兒還心切。
丁銜笛面容沒有從前炫目,眉眼骨骼走勢依舊如常。
比游扶泠更深的眼窩使得她看人的時候總添幾分深情,像是鼓勵你和她多說些什麽似的。
“不是小說世界嗎?”游扶泠低頭,桌上還是當地提供給飛舟貴客的上品果蔬,她連動都不動,“那怎麽怪異都正常了。”
丁銜笛:“有時候覺得你古板無聊,現在看好像接受能力也挺強的啊。”
她手指點着天極令浮空的新功能,游扶泠沒有設置隐藏,她還能看到對方距離自己的路程。
琉光大陸大得離譜,已知的版圖就超過了丁銜笛原世界的地圖,她點了點目的地,又切換成看游扶泠。
游扶泠:“怎麽不看風景了?需要我出去給你描述一番麽?”
丁銜笛:“看夠風景了,該看你了。”
又安靜了許久,還是丁銜笛先開口:“你不說話顯得我說話特別肉麻。”
游扶泠幽幽道:“原來你知道?”
和游扶泠重逢這麽久,饒是丁銜笛觀察入微,依然很難捕獲新婚道侶的喜好。
如果她們都是凡人,還能從柴米油鹽裏尋找可能性。
都是修士,起跑線一個天一個地,辟谷和飯桶的師姐也很難在這方面磨合。
也不是游扶泠不愛吃喝,修為到了一定程度,欲望淡退也是常理。
道院許多座師潛心修道,也不沾染俗世紅塵。
丁銜笛對飛升毫無興趣,不打算久留,她只想要紅塵滾滾,體驗異世界的霜雪滿頭。
丁銜笛:“那你休息,我去……”
游扶泠:“不準,你陪着我直到飛舟修好。”
她偶爾又極為霸道,不許這那,要求很多。
丁銜笛捏着茶盞,礦燈的蝶紋撒在邊上的小桌,室內的景觀池還有鯉魚的游動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對游扶泠來說司空見慣,此刻卻忽然有了家的形态。
或許是邊上搭着的丁銜笛的外袍,或是她随便扔的某劍譜入門和翻動過的符箓術。
游扶泠厭煩的一切都變得生動,她第一次那麽想念一個人。
丁銜笛:“我約了試煉堂。”
游扶泠以為這是她的拒絕,也沒有勉強,“那你……”
“我和你一直保持聯系,算直播嗎?”
游扶泠:“什麽……直播?”
她偶爾的短路尤為可愛,丁銜笛笑了,“你不會……”
“我知道!”
游扶泠臉頰發燙,“我又不是不上網。”
丁銜笛哦了一聲,“那你都看些什麽呢?”
游扶泠:“為什麽要告訴你。”
丁銜笛:“那你看我,這樣就不無聊了。”
她自認說得沒有別的意思,卻聽天極令那頭的人脫口而出——
“是正經比試嗎?”
丁銜笛喝進去的茶水都險些噴出來:“你平時都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