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極道院1-61
第061章 天極道院1-61
花園鳥鳴聲聲, 小朋友的嬉鬧聲也不算吵鬧。
醫院這一個角落更像是公園,綠植掩映,也有其他病人坐在一起聊天, 也難怪網上有人測評這裏很适合養老。
游扶泠沉默半晌,平時一張冷淡的臉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
宣伽藍點頭, “真的。”
游扶泠又問了一遍:“真的?”
她的輪椅朝宣伽藍那邊靠了靠, 老太太目光掃過游扶泠蒼白的面色, 點了點頭, “老骨頭就不能寫了嗎?”
如果宣伽藍不承認,她可能還信幾分。
但她實在太痛快了, 痛快得游扶泠可疑無比, 女孩把閱讀器遞給宣伽藍:“是這本嗎?”
宣伽藍看游扶泠的神情冷淡, 笑着說:“是啊,你好像很失望?”
“因為是個作者年紀太大了?”
游扶泠的外貌好看是好看, 更像是了無生氣的精致擺件, 很難激起人的憐愛之心。
她也不太讨大人喜歡,只有媽媽無條件愛她。
游扶泠:“我有個……”
她不知道怎麽描述丁銜笛, 頓了半晌,“丁銜笛愛看。”
“你書裏有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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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伽藍:“我知道。”
老太太身體素質很好,住院似乎只是例行檢查, 後來賴着不走了, 家裏人也說不動她。
剛才游扶泠查了宣伽藍的資料, 發現這位長輩履歷很傳奇。
經歷過一場重大事故, 搜尋無果, 很多人都以為她死在深山老林,沒想到後面還是被找到了。
以前游扶泠肯定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穿越, 現在開始贊同丁銜笛的巧合無用論。
很多巧合或許是事件的一個轉折。
游扶泠問:“你認識丁銜笛嗎?”
*
丁銜笛置身空無一人的院子,她怕游扶泠像電視裏那樣轉身就看不見了,最後還是把人背起,一邊虛空确認。
她狼狽得很,素日整潔的劍修校服也染成了血色,乍看像是掉入了紅色的染缸。
換作平時丁銜笛恨不得連頭發都打理到極致,如今顧不上別的,只能把游扶泠往上托了托,警覺地打量四周。
“确認完成。”
“歡迎開啓天極令地獄版,我是您的黃泉引路人小魚。”
這聲音和天極道院大家都有的天極令聲音一樣,只不過更加情緒化,不怎麽AI了。
丁銜笛皺着眉:“地獄版?我死了啊?”
“非也。”
“小魚是引你去取原本屬于你的東西。”
丁銜笛:“說人話。”
飄在空中的小魚跳進了進度條,聲音聽起來依然有種扭來扭去的感覺——
“歡迎進入劍冢深處的闖關,你是第三位進入者。”
丁銜笛盯着進度條想:這個世界是不是被穿成篩子了,還是套娃穿越,我穿進了賽博修真游戲?
她問:“前兩位活着出去了嗎?”
那條扭來扭去的魚撲棱半晌,“活着出去了。”
丁銜笛見到了浮動的名單。
按照天極道院建院時間排列的兩名劍冢弟子。
一名是劍修,一名是法修。
丁銜笛越看這條扭曲的魚越眼熟,沉默片刻後終于憶起!
“你是首座?”
天極道院的副首座不是人人得而見之,但首座在哪都能見到。
丁銜笛剛來的時候還被飯堂門口會動的挂像吓了一跳,後來發現無論是修真公寓還是藏經閣,或是公共課t的大廳……
連茅廁都有首座的挂畫!
閑談境總有人抱怨起夜被首座扭動的身影吓到。
梅池也說半夜偷卦修老祖面前供奉的食物,還被首座吓到過。
丁銜笛實在沒地方說,就和游扶泠發牢騷,問了好幾次你有沒有看過四個字的國外系列電影。
鑒于游扶泠性格,丁銜笛怕刺傷對方,說得小心翼翼。
已婚道侶正在翻閱法修的符文,面前全是流光溢彩的文字,頭也不擡,“看過。”
她甚至能猜到丁銜笛一副憋不住尿團團轉的模樣是因為什麽,“你想說這種挂畫不正常。”
游扶泠周身籠罩着符文,發絲都恍若染了色,“正常,外邊還有修真界的名人拍廣告,都是用這種礦石和符文結合的陣法的。”
她還覺得丁銜笛不對勁,反問:“你不是穿書的嗎?不知道這些設定?”
丁銜笛聲音幽幽,“我才看了二卷,而且你不覺得上廁所被初始校長偷窺很可怕嗎?”
游扶泠:“首座神魂碎片遍布道院,入學手冊上也有提及。”
她說完涼涼地哦了一聲,“忘了你入學的時候不在。”
死人都聽得出游扶泠的埋怨,丁銜笛不接茬,“也不必要把挂畫放到廁所吧,多尴尬啊。”
游扶泠:“我不會有這種煩惱。”
她催動靈力,眉眼都籠罩着藍色,本來的漂亮更上一層樓,饒是丁銜笛每天看,難免會有恍惚的時刻。
即便游扶泠私底下嘴巴的惡毒不遑多讓,還不知道從哪學會了垃圾話。
丁銜笛被噎得無話可說,哼了一聲,“那你雙修的時候忍一忍。”
游扶泠一心兩用,下意識回道:“忍什麽?”
丁銜笛卻不言語,待游扶泠看過來,劍修就等着她這個眼神,刻意抿了抿唇。
游扶泠登時意會,忙不疊轉頭,發帶飄忽還送了鋒利的一道寒光,丁銜笛抄起茶盞一擋,嗲聲抱怨:“渾家真是粗魯,妾身好傷心……”
後面跟着一句咿呀聽得游扶泠渾身雞皮疙瘩,迅速給丁銜笛上了個靜音訣,這才避免此人沒完沒了地口無遮攔。
丁銜笛經常惹游扶泠生氣,被封口也不介意,待時效一過,又笑眯眯地湊上去問外面的挂畫什麽樣。
游扶泠還真的給她展示了如何讓神魂進入寫了符咒的畫軸。
但首座這樣能延續上萬年的,恐怕材質都是上乘,也有人定期更換。
沒等到這條小魚回答,丁銜笛回憶起自己是怎麽來的,以及在道院時傳聞首座的墳冢在劍冢深處,更篤定了幾分,“你是首座。”
那條小魚扭得更蕩漾了,“你比前兩名弟子認得快上許多。”
“很好,第一關算你過了。”
丁銜笛自己愛開玩笑,這方面也敏銳許多。
她深知天上掉餡餅也要付出代價,她背着游扶泠不往前走,目光落在進度條,“我不闖關呢?”
那條小魚扭得更歡了:“強制開啓闖關模式。”
“獎勵清零。”
丁銜笛之前和挂畫裏的首座照過幾次面,似乎這樣的寄生方式也類似休眠和上線,靜止之時上面的修士看上去還挺有一代宗師的仙風道骨的。
這條魚是首座道袍胸前的紋飾,這會看上去賤嗖嗖的,礙于對方類似校長的身份,又死者為大,丁銜笛深吸一口氣,“您就不能放我離開嗎?弟子實在撐不住了。”
即便清楚游扶泠沒這麽容易死,丁銜笛依然擔心游扶泠就這麽消失不見。
魚形的首座搖頭。
小魚虛空游動,吐出幾個迅速消失的泡泡,“不可以哦,每個進入我陰宅的弟子都必須和老人家我玩游戲。”
上一秒的語氣還很溫和,下一秒四周寂滅,仿佛什麽燈都關了。
女人的聲音在空蕩的四周環繞,“只要你順利闖過十關,整個劍冢的寶庫為你打開。”
丁銜笛卻沒有她預想得開心。
隐藏在寂靜裏的游魚透過背着道侶的少女劍修,思考片刻,問:“闖不過會怎樣?”
“我身上還有一個人,你能确保她的安全嗎?”
餘不煥:“闖不過頂多在這裏逗留上千年。”
“道院內部是也有傳聞,五百年前的劍修進入後再出來已是一千年後。”
“另一名法修進入後更是花了六百年。”
丁銜笛若是出去,指不定還有危險,公玉璀已死,游扶泠又昏睡不醒。
周圍安靜得可怕,餘不煥也不着急。
許久之後,劍修問:“我可以陪首座解悶,那我道侶的安危不知您是否……”
她看上去傷痕累累,背着的法修像是毫發無損,餘不煥看一眼便知她的七魄不見了。
這一次會成功嗎?
餘不煥:“這是我的葬身之地,除非得到我的允許,無人可以闖入。”
丁銜笛:“那不是人呢?”
她刁鑽的問題不少,問得一代宗師的小魚形态都無語半晌。
“鳥也無法闖入。”
丁銜笛明白為什麽大師姐沒有出現了。
她依然無法放下游扶泠,颔首後跟着眼前的指使進去。
漫長的黑暗過去,她走到了一座山腳。
似乎是夏季,蟬鳴聲聲,她背着的人變成了一把劍。
正當丁銜笛茫然地張望之時,淡黃的裙裾掃過眼前的草叢,一個梳着雙尾發髻的小女孩蹲在她面前,“二師姐,你怎麽坐在這?”
“今日師尊回山,我們若再不回去,大師姐會生氣的。”
背上的人不見了,丁銜笛猛地站起,“阿扇呢!”
那少女被她吓了一跳,“阿扇?她不是在這嗎?”
丁銜笛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去,自己手腕盤着一條銀蛇,正閉着眼昏睡。
丁銜笛吓得毛骨悚然,下意識甩手,被那女孩摁住,“二師姐!你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阿扇可是你的寶貝,再丢一次我可攔不住你發瘋!”
丁銜笛從小到大怕冷血動物,她強忍排斥感,垂眼确認手腕上的小銀蛇 ,甩不掉的小蛇睡得死死的,鱗片在光下一閃一閃,丁銜笛問:“它叫阿扇?能變成人麽?”
喊她師姐的小姑娘搖頭,“我未曾見過。”
她認真想了想,“可三師姐說她晚上能變成人,和你徹夜颠鸾倒鳳。”
丁銜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