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島外孤舟2-8

第076章 島外孤舟2-8

“主君, 收到來自緬州的消息,我們派出的客卿……”

“下去。”

負責傳訊的道童還未說完,幕簾之中的主君便打斷了她。

道童告退, 隐沒在幕簾背後的彈琴身影道:“我就說吧,你派出去的人拿不下那二人的,更何況這次還有倦元嘉和明家那一顆廢棋。”

寬大的袖擺遮住彈琴的手, 卻無法遮掩這雙手上泛着的金屬光澤。

如今琉光大陸礦氣發達, 萬年前生死人肉白骨的醫修早已絕跡。

丹藥也失去了效用, 不少人投身機械飛升派, 利用礦氣的精進醫術。

被逐出道院的司寇荞四肢盡斷,經脈無法恢複如初, 一條腿也是機械制成。

本該彈琴的公玉凰坐在另一側。

她的住所在梧州最高處, 可以俯瞰整個梧州的城池。

成為主君得到很多, 也注定會失去很多。

公玉凰背對着司寇荞,公玉璀的碎玉落在黑白棋子中間, 她點了點碎玉, “是嗎?”

司寇荞:“你派出去的幾個客卿修為金丹期又如何,游扶泠可是生而金丹, 還是煉天宗宗主的高徒。天極道院靈脈本就不同,多年過去,她定然修為高深。”

她的琵琶碎在那夜的劍冢, 人也破敗不堪。

副首座沒有給她定罪, 飛雪下撐傘的道人把她送出道院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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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荞無法自戕, 就在她以為會在街頭凍死之時, 公玉凰的人找到了她。

罪人可以獲得第二次機會, 前提是,她要進入練翅閣。

那是機械飛升派向往大道長生的飛升之所, 距離梧州萬裏,就在九州之首的遙州城中。

司寇荞在那裏熬過了各種實驗才被送回梧州。

她面容如舊,只是一半軀體都成了機械。

司寇荞之前還未辟谷,如今也無法品嘗飲酒,礦石成了她的原料。

“修為再高又如何,這條路永遠有人無止境,”漆黑的長發随着背影搖曳,公玉凰拼着碎玉緩聲道。

公玉璀死不瞑目,她無論如何也要為她報仇,“失去天極道院的庇護,外面可兇險得很。”

司寇荞彈琴的手在夜幕下泛着銀光,一雙眼眸猩紅如許,輕笑了一聲,“那主君你呢,你也從未離開過這,不知道如今外面是光景吧?”

“我不是還有你麽?”

室內暗香浮動,一身華服的公玉凰相貌清絕。

一母同胞的公玉璀只得一分,當年司寇荞第一眼看公玉凰也失神,也能理解為什麽本應該嫉妒長姐的公玉璀為何如此執着。

這張臉是公玉家把她送上青雲最無懈可擊的理由。

也值得公玉家把公玉凰塑造成神明肉身,獲得更多利益。

司寇荞:“你願意給我将功補過的機會當然極好。”

“屬下自當為主君分憂。”

琴音渺渺,公玉凰看着破空的長生樹枝,輕笑了一聲,“你不是想殺了游扶泠為你妹妹報仇?這也是你的機會。”

“主君還能調動隐天司荒部的人,想必還留有後手了?”

經歷練翅閣改造司寇荞可以在這不眠不休彈琴,族中的人經過,只覺主君又在為胞妹逝去痛心。

公玉璀的忌日也是多年前的年節,在此任職的道童都心有餘悸。

那日屍首送上門,多年未曾下榻的主君形似癫狂,若不是族老開了結界,恐怕周圍的百姓都要死去不少。

本認為公玉凰不堪重任的幾位長老也閉了嘴。

“那是母親的故友。”

公玉凰和司寇荞有同樣的複仇理由,都是母親所托,卻護不住幼妹。

公玉璀是為了見她而死,更令公玉凰愧疚。

司寇荞:“明菁身上還有你們眷族留下的咒術,倦元嘉四處找尋破解之法,或許可以放出誘餌……”

*

丁銜笛睡了一覺,醒來天微微亮,她猛地坐起,正好瞧見游扶泠在換衣服。

“這是哪?”

“潼中城的修真客棧。”游扶泠的身影在燭火下很是曼妙,丁銜笛知道她瘦,也不明白怎麽有人瘦還有滋有味的,她也不着急了,欣賞起對方的身影,問:“我們的加印任務就這麽完成了?”

她打開窗,發現之前在哪都看得到的沖天魔氣消散了,轉移的凡人已經回城,正在配合修士重建家園。

換了一身常服的游扶泠遙遙地看着她,“大出風頭,意猶未盡?”

丁銜笛一句還好卡在嗓子眼,游扶泠又嗤了一聲,“出一次風頭暈十日,你不會背着我偷偷回家了吧?”

丁銜笛比鬼還冤,“你這人怎麽這麽愛栽贓?”

她和游扶泠光看外形,怎麽看都是丁銜笛滿嘴跑火車,若是出事,恐怕還是丁銜笛更不令人信服。

游扶泠就愛看她梗着脖子反駁,微微擡下巴,喂了一聲。

丁銜笛:“幹什麽,別以為抛個媚眼這事就算了。”

她狠狠撇頭,卻冷不防對上一雙銀色的豎瞳。

丁銜笛吓得滾下床榻,哀嚎着躲到了游扶泠身後,差點扯掉對方剛披上的外袍。

游扶泠似乎剛沐浴過,長發攏在肩頭,還帶着濕漉漉的水汽。

丁銜笛一聲慘叫中氣十足,隔壁的梅池迅速踹開門:“二師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二人一腳踹壞了木門,哐當一聲,塵土飛揚裏,丁銜笛揉了揉眼,發現床頭的蛇不是幻影,居然還朝着她過來了。

她挂到了梅池身上,“梅池!有蛇!上雄黃酒!”

連梅池都無語了,“就這?”

游扶泠冷冷地t提醒她:“你自己就是蛇。”

丁銜笛一點兒也不想承認,“我才不是蛇!我現在是人!”

“那什麽!為什麽在我的床頭,難道你不是游扶泠!那才是我的老婆?”

她怕蛇怕得令人發笑,剛睡下不久的倦元嘉過來,眯着眼打着哈欠問:“什麽情況啊?你倆搞塌了床?我可不賠錢啊。”

祖今夕跟着梅池過來,已經對點星宗不抱希望,她覺得自己帶走梅池堪比癡心妄想。

不說那個仙鶴大師姐,就是如今的丁銜笛,她也無法抗衡。

若是被發現白鯊的身份,以游扶泠的個性,自己恐怕會被當場格殺。

本就不怎麽好看的丹修一張臉枯槁,像個病痨鬼。

前幾個時辰還有客棧吃飯的修士委婉地問梅池怎麽找了個如此短命的。

丹修啊,丹修也短命啊,不就是藥罐子嗎?

那似乎是個卦修,看了祖今夕灰敗無神的臉半晌,納悶地嘀咕好半晌,說這不是早該死了的人嗎。

梅池在外護短得很,差點和那卦修吵架,說我們阿祖活得好好的。

這些丁銜笛都錯過了,她躲在游扶泠身後,那條蛇似乎被丁銜笛吓到了,豎起上身,聲音困困,“你們好吵啊,打擾本大王睡覺了。”

丁銜笛眉頭蹙起,一張臉就差扭曲了,“什麽東西,為什麽在我床上啊!”

倦元嘉:“就這,你問我們?”

她拉着明菁回屋了,還不忘朝梅池擺手:“你也散了吧。”

“有事明天再說,這一天天給我累的。”

倦元嘉順道修好了被梅池搞壞的門,人都走光了,室內一時寂靜無聲。

丁銜笛不敢看蛇,移開了眼,游扶泠把她推過去,“你的東西。”

“什麽叫我的東西!我養貓不養蛇的。”

丁銜笛醒了異常聒噪,前兩日昏迷游扶泠又怕她死了,時不時嘆口氣,這會沒好氣地說:“你自己掏出來的袋子。”

“什麽袋子?”

丁銜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條蛇,那蛇又趴在枕頭上睡着了。

小東西還長刺,看着和可愛毫不沾邊,丁銜笛沒有任何上手的欲望,還是看向游扶泠,“你就不能直說嘛?”

在外的大小姐梳洗完畢還有一套流程,丁銜笛可以一切從簡,游扶泠做不到。

這個世界精油或許比原世界純正許多,滿室香氣,丁銜笛忍不住嘀咕:“一個清潔術就好了,花樣這麽多。”

游扶泠:“那你別睡了。”

丁銜笛不懂她怎麽又長刺了:“為什麽?”

那條蛇打起呼嚕,在室內回響,丁銜笛又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居然允許一條蛇和我睡在一起?”

不等游扶泠說話,丁銜笛噢了一聲,“你本來就有特殊愛好。”

游扶泠毫不懷疑此人回原世界家裏破産了也能說相聲賺得盆滿缽滿,“是它非要和你睡在一起,你自己從首座墳裏帶出來的東西不知道?”

丁銜笛:“那一兜法寶不是你清點的嗎?”

游扶泠很愛整潔,不像丁銜笛沒有潔癖,也不追求過分奢華。

不過兩個大小姐湊在一起,得虧是在修真世界,要是連術法和道童都沒有,恐怕得一時辰吵上一次。

衍生成誰隔夜茶水不倒,誰不疊外袍等等。

“我哪有空清點?出了劍冢你就急不可耐讓我睡你。”

潼中城被魔氣毀得差不多,這鍋在隐天司,待魔氣鎮壓完畢,門中也派了宙部專門負責重建的修士前來。

有了術法加持,重建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推開窗戶,沒有宵禁的都城熱鬧繁華。

遷走的凡人都被送了回來,天上也有修真者的飛舟轟隆掠過,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丁銜笛不敢倒在榻上,只好坐到了窗邊。

案上的茶水都是新煮好的,随意披了一件外袍的劍修長發披散,有一眼沒一眼看向外頭的世界,不忘澄清,“什麽是我急不可耐,到底誰急不可耐啊?”

“你還扯壞了我最喜歡的一件衣裳,首座說那件可貴了,是上好的浮光錦。”

游扶泠對鏡梳發,背影格外動人。

這間專供修真者居住的客棧住了不少前幾日目睹她和丁銜笛捕魔的旁觀者。

丁銜笛休息之時,游扶泠在外走動不少人自發退避,顯然聽說了她殺人的狠辣。

再和殺了公玉家的人依然無所畏懼的傳聞結合,更令人發憷了。

丁銜笛還不知道自己和游扶泠都快成臭名遠揚的惡人道侶了。

她的牢騷伴随着枕頭上那條小藍蛇,她越看越覺得這顏色好像哪裏見過。

“成天穿別人的衣服,不知羞恥。”

游扶泠轉身,不知羞恥的人正盯着呼嚕聲源眉頭緊鎖,“這蛇長得和我的蛇皮袋好像啊。”

“就是。”

丁銜笛:“什麽?”

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那不是一個袋子嗎?我記得那箭镞帶來的魔氣都塞進去了,對了,我們是完成加印任務了吧?”

游扶泠颔首,“還多了不少,隐天司的人很滿意。”

她神色又暗了幾分,“但明菁說朝你射箭的人也是隐天司的。”

丁銜笛:“隐天司的人為何要殺我,別告訴我是千裏送魔氣啊,這我不承認。”

她往後一靠,徹底恢複的容貌動靜都很有觀賞性,游扶泠每天也就看這張臉打發時間。

“我不知道,”游扶泠朝丁銜笛走來,“殺了就是了。”

她言語粗暴,饒是丁銜笛在這個世界也對付過想殺她的人,那也是神志不清的狀況,還吐了好一會兒。

游扶泠似乎沒有任何緩沖,哪怕她說自己在原世界差點殺了人,丁銜笛依然覺得違和。

她看着緩緩過來的少女,憶起那日她要掐死梅池的狂态,連倦元嘉都說你道侶看上去更像野獸。

她不知道劍冢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結合丁銜笛的眼眸多了一圈的金芒,也信了點星宗滿門畜生。

仙鶴大師姐好歹是只鳥,梅池在吃的方面就不像個人。

最人模人樣的是丁銜笛,倦元嘉看不出她有任何野性難馴,反而是游扶泠。

有最冷的外表,乍看比霜雪還高潔,卻比誰都像個炮仗,完全摸不準她什麽時候發瘋,為什麽就突然瘋了。

“為什麽這麽看我?”

游扶泠坐到一邊,丁銜笛拿走她要喝的茶,“問個問題。”

游扶泠:“不愛。”

她回得很快,丁銜笛笑了一聲,“不是這個。”

她的态度不像方才那麽咋呼,氣質似乎沉了下來,趨近于從前游扶泠在比賽上見到的模樣。

這樣的丁銜笛最具蠱惑性,也讓游扶泠警覺,她眸光如月色,掃過丁銜笛重新沏茶的手。

這到底不是她們在原世界的軀體,修真也無法祛除入道之前的傷。

乞丐丁銜笛吃過很多苦,都留在面前的皮囊。

游扶泠忍不住伸手,丁銜笛以為她要搗亂,“不要動手動腳的。”

游扶泠哼了一聲。

修真客棧和道院的公寓不能比,茶桌也引了水,邊上還貼着使用說明,只要催動靈力即可。

丁銜笛不喜歡用靈力沏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茶盞落在游扶泠面前,她認真地問:“阿扇,你殺人是不是太幹脆了?”

游扶泠:“不然呢,你不動手,別人就會動手殺你。”

她露出厭惡的神色,半張臉的符文在毫無遮掩的狀況下依然流動。

丁銜笛太久沒有回去,都快忘了從前游扶泠的模樣了。

丁銜笛:“我沒有說你不對。”

游扶泠:“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她低眉喝茶,如櫻的唇瓣貼上雪白的茶盞,卻留下了血跡。

丁銜笛陡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查看她咬出的傷口。

“又生氣了。”

游扶泠拍開她的手,溢出的靈力纏着丁銜笛,她的眼眸在這樣幽藍的光下宛如妖邪。

但這一次,丁銜笛才是真正的妖邪。

游扶泠:“你不就是罵我的意思嗎?”

她很少委屈,心裏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委屈的,眼眶卻紅得很快,還要惡狠狠瞪着丁銜笛。

真可愛。

丁銜笛抿了抿唇,傾身湊過去親了親游扶泠。

她們本就是天階道侶,靈氣互通,連彼此的靈力都過分熟稔。

只要丁銜笛一靠近游扶泠,她心緒不平溢出的靈力比主人還歡天喜地往丁銜笛身上鑽。

游扶泠好哄得很,有着最倔的性格和最軟的身體,這點丁銜笛早就摸清楚了。

冷冰冰的人比冷冰冰的蛇更渴望近距離接觸,季町送給丁銜笛那本堪比游扶泠飼養手冊的書冊早就失去了參考性。

丁銜笛亦步亦趨更新,摸出了這盆帶刺的霜花要如何撫育溫養。

“罵你的話為什麽要親你呢?”丁銜笛的嘴唇濕潤,另一個人意猶未盡,似乎想說些什麽,又喜歡這樣的唇t貼唇的親熱,“再來。”

本就對坐的兩個人坐到了一塊,這會無人顧忌枕頭上呼呼大睡的巴蛇。

游扶泠望着丁銜笛,抿着的唇被打開,呼吸、眨眼和揪着衣襟的手。

窗外是九州的夜風,比天極道院冷上許多。

一吻解開所有積壓的不滿,游扶泠滿意許多,“你現在可以教訓我了。”

丁銜笛哭笑不得,“我為什麽要教訓你,我只是和你探讨一下人生觀不行嗎?”

游扶泠嘴唇紅豔,肩頭還有意味不明的痕跡,幾縷長發和丁銜笛的長發交纏,沒有人去解開它。

“那我和你三觀不合,是……”

游扶泠也不是完全斷網,她會為了好奇丁銜笛發的內容搜索很多可能性,“別人眼裏的三觀不正。”

丁銜笛:“管別人那麽多幹什麽。”

她們的家庭很難用一般衡量,如果父母站在制高點,意味着她們選擇的可能性只是表面多,實際上沒有選擇。

享受過,也要接受享受的代價。

“你和梅池一樣,都覺得我殺人如麻,很可怕。”

游扶泠靠在丁銜笛身上,高修為的人沒有對應的體魄,感受的無能為力比丁銜笛更濃烈。

從前是,現在也是。

游扶泠從小就覺得自己不應該留下,她在哪裏都格格不入,所以她後來給自己找了留下的理由。

一開始是媽媽,後來是丁銜笛。

媽媽是無法選擇的,陳美沁那麽好,游扶泠很喜歡她,也知道自己是拖累。

丁銜笛是游扶泠選擇的。

這個人哪裏都好,即便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也會對游扶泠說我心有暗面,

但丁銜笛似乎忘了,能這樣什麽都吐露的人,暗面對真正有暗面的人來說都算灼熱。

丁銜笛才是游扶泠最大的妄想,她想托這個人下水,和她一起下墜。

“你覺得我可怕也沒用了,在這裏你能殺掉我的概率近乎于零,在那個世界……”

游扶泠揪着丁銜笛的內衫,她們都知道餘不煥的墓室裏一大箱的衣裳算不上壽衣。

老東西更像是在一個墳之上合并了墳,估計偷了不少別人的好東西,打發這些被她帶進來玩的弟子。

“你也很難徹底擺脫我。”

“我有說要擺脫你嗎?”丁銜笛抓住游扶泠的手,撓了撓對方的掌心,放狠話再硬邦邦的人也怕癢,她漏出幾縷笑,“你那麽喜歡我,我上哪找第二個這樣愛我,家裏有錢,和老爸關系不好,媽媽還特別漂亮的……哎喲,疼啊。”

游扶泠:“你喜歡我媽媽那樣的?”

丁銜笛從小和有了比到大,比起丁獲偶爾很忙沒空陪她比賽,游扶泠出場的話,陳美沁是場場不落下的。

很多人喊她游太太,也有人喊她陳老師。

丁銜笛喊過幾次阿姨,她捂着被咬的脖子哀嘆,“欣賞好不好。”

“你和你媽媽完全不一樣,好像年齡反了。”

“你年紀輕輕苦大仇深的,媽媽倒是很活潑。我有一次還看見她很想吃糖葫蘆,問你要不要吃,你這人,真不會看臉色,說不吃,然後你媽自言自語說阿扇要吃啊,那媽媽去買。”

丁銜笛一邊笑一邊說,游扶泠狐疑地看着她,“什麽時候的事?”

“你監視我?”

丁銜笛:“看未來老婆能叫監視?”

她臉皮很厚,從未來推從前還能改換稱呼,“別疑神疑鬼的,你就是很特別,我不關心別人,只在意你。”

游扶泠本應該狂喜,這會卻很警覺,掐住丁銜笛的脖子,惡狠狠道,“你是誰?為什麽奪舍丁銜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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