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島外孤舟2-10

第078章 島外孤舟2-10

祖今夕:“不敢。”

倦元嘉看祖今夕面色蒼白, 和假柔弱的游扶泠相比看上去才像很容易死的,多半能理解她為什麽拒絕,“祖師姐, 我懂你,我不和明菁結天階道侶也是如此。”

明菁冷淡地否認,“是我不想被雷劈, 也不想和你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們的成婚本來是天平一頭傾斜的交易。

明菁不想連累倦元嘉一生, 只想早點解決完自己的事補償對方。

但越是和倦元嘉在一起, 就越清楚有些東西是無法償還的。

事到如今, 她反而更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了。

“你分明在罵丁銜笛和游扶泠是傻子,喜歡被雷劈啊?”倦元嘉這幾年在道院圍觀不少道侶凡約, “丁銜笛那絕對有問題, 她是……”

她壓低了聲音, “她那體質能一樣嗎?”

“後來也就幾道雷而已。”

明菁低頭,筷子戳進祖今夕給自己的馄饨, “你是不是忘了, 天階道侶同生共死,是基于一定修為的。”

“生死感應會有, 像游扶泠那日沖進劍冢一般。”

“但她們也不确定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老死。”

明菁性格沉穩,她一直以來得到的都是努力換來的,也習慣了做到滿分, 或許也得不到滿分的酬勞。

但她可選擇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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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兇險, 或許接下來的人生中還有無數生死一瞬, 明菁不想另一個人承受不需要承受的痛苦。

但她說不出這樣的話, 只是越過倦元嘉的眼神, 對祖今夕說:“祖師姐,這是你的隐衷嗎?”

隕月宗最強的是丹修, 這些年卦修也算發展得不錯,上一任宗主丹卦皆修煉至高境界。

卦無第一,一個人也無法從一個時期的命盤判定終生。

但生死的脈絡還是看得出的。

明菁無意中聽過祖今夕的命盤,“祖師姐,聽長老說,你壽數早就到盡頭了。”

倦元嘉險些被粥噎死,一直和游扶泠在掌心寫字的丁銜笛不由擡眼,“什麽意思?她是死人?”

她又湊到游扶泠耳邊,“你知道什麽是喪屍嗎?”

這樣頗為嚴肅的氣氛她也能滿嘴跑火車,“你有看過喪屍片嗎?”

游扶泠掐了掐她的掌心,滿意地看丁銜笛咬唇才回:“看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丁銜笛:“我哪敢。”

她聲音壓得更低,清晨的客棧能聽到無數聲音,她耳力比從前好太多,沒有告訴游扶泠她好像聽到了更遠處的聲音。

“你總是偷偷看我。”

倦元嘉也無心戳穿對面那倆人的調情,她們坐在客棧窗邊,外邊還有隐天司的修士用術法翻新屋檐,有凡人小孩圍在她們身側。

“壽數到頭是什麽意思?算錯了?”

幾個人的眼神都落在祖今夕身上。

長發微卷的丹修皮膚青白,毫無血色。

她捏着長柄瓷勺微微嘆了口氣,“沒有算錯,我年幼時被散修……”

忽然,她在衆多氣味中,聞到了餌人的味道。

祖今夕擡眼,隔着人群,看見了才從樓上走下來的梅池。

她頓了頓,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散修師父要把我投進丹爐。”

這個流程聽得丁銜笛很耳熟,她的天絕身份似乎也是這樣,渾身是寶,公玉璀還想把她的骨頭拆下來呢。

她問:“普通人也可以煉丹?”

明菁還能面不改色吃早點,倦元嘉手指撥弄她的羽扇,“道院細分各種修士,道院外哪有這麽多規矩,這種歪門邪道并不少見。”

明菁颔首,“我在青州殺過這樣的邪修,他們的背簍裏全是骨頭。”

丁銜笛瞪大了眼睛,一張臉驚恐也別有風味。

在場沒人吃這套,游扶泠察覺路過的跑堂小孩多看了丁銜笛兩眼,瞪了回去。

倦元嘉:“你會不知道?你不是遙州出身的?早年凍死的人都能被撿走煲湯呢。”

丁銜笛:……

結合幻境裏看到的前世,丁銜笛嚴重懷疑自己是吃了好幾輩子的苦才換得做一次富二代的機會。

可惜也沒多少年,又被打入穿書世界了。

“所以祖師姐你的意思是,你在那時候就死了?”

倦元嘉還是有些困惑,“不應該啊,卦修……”

祖今夕如果是人,恐怕真的死透了。

彼時她年紀尚小,拼盡全力掙脫丹爐,皮也損壞,正好這名散修修煉邪術,不乏改頭換面,披上人皮。

也是這一年,她在危險中陰差陽錯激活了白鯊的本源傳承,知道心口名字的意義,也清楚了自己的使命。

她從散修的背簍裏挑了人皮穿上,最後輾轉去了隕月宗。

人類可惡至極,她要找到她的餌人,翻海去新的世界。

傳承記憶裏的新世界不存在弱肉強食,一切和諧相處,白鯊是橋梁。

“确實有這樣的命盤,”游扶泠忽然開口,“我師尊便是。”

她看向祖今夕,“若你怕自己先死在梅池前頭,就督促梅池修煉,修煉到至高境界,自然……”

丁銜笛狠狠攥住她的手,“說什麽胡話呢。”

梅池正好從游扶泠的後方過來,她坐下,“二師姐,你的娘子總是不希望我好過。”

游扶泠哼了一聲,“這種事有這麽麻煩嗎?你們有意,結為道侶又如何。”

“像明菁和倦元嘉這般的,今日成,明日散,也……”

丁銜笛忍無可忍,捂住了游扶泠的嘴,“說點好聽的吧。”

梅池:“阿祖又不是你,你們身體都不好,但她修為不如你,又沒用宗門撐腰,要考慮的總是更多的。”

這話從梅池嘴裏說出來更怪了。

丁銜笛怕現場吵起來,“既然你們沒有這個意思,以後大家都不要提了。”

她們完成了加印任務,接下來各自安排,“我和游扶泠等會去一趟隐天司在此地的據點,我們還要尋找祝由鼎碎片。”

她看向倦元嘉:“你打聽到可以給明菁解咒術的高人了麽?”

倦元嘉:“還未得到回複,明菁也許久未見她母親了,我們或許會先去一趟潛州。”

丁銜笛又看向吭哧吭哧吃飯的梅池,“你等我們從隐天司分堂回來。”

梅池:“我和你們一塊。”

“不是要去西海嗎?若是那任務不着急,我們先去一趟西海。”

丁銜笛幾句話就把事安排好了,不忘對祖今夕說:“祖師姐,方才忘記問你了,西海人跡罕至,你說你年幼時離開西海,之前生活在何處呢?”

倦元嘉和明菁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梅池滿嘴雞油卷兒,含含糊糊地說:“阿祖和我說她的朋友也是餌人,只是被她的散修壞人師父殺死了。”

“她……”

“讓祖師姐說吧。”

金色的眼眸對上祖今夕黑沉過頭的瞳仁,白鯊鎮定地颔首,“我答應過她,要找到她的故鄉。”

……

“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和一行人在客棧分開,丁銜笛和游扶泠在潼中城走動,前往城中隐天司的分堂。

幾日而已,城中已然看不出她們抵達那日破敗痕跡。

亭臺樓閣街市車馬皆可以恢複原狀,但死去的人卻無法回來,這樣重建的熱鬧下依然帶着悲涼。

游扶泠站在丁銜笛身側,掃過街邊攤販,看了眼日光下和丁銜笛依偎的影子,嗯了一聲。

丁銜笛聽出了她的敷衍,踩了游扶泠的影子一腳,“想什麽呢。”

“你。”

說完游扶泠回收,“不是你。”

這欲蓋彌彰得丁銜笛都不知道如何恥笑,她揉了揉腦袋,原本背着的長劍被她收好,只看得得出她背着一把傘。

她換了一身赤金滾雪的修袍,和靛青披白的游扶泠站在一塊,遠看就格外登對。

“我一個人去也沒問題的。”

有馬車經過,丁銜笛把游扶泠往身側拉,“那條蛇睡醒了嗎?”

游扶泠搖頭,“它打呼太吵了。”

丁銜笛還是不明白怎麽有蛇睡得和豬一般。

即便游扶泠告訴了她這條蛇的來歷,她依然無法把睡死的小藍蛇和傳說中吞象的蛇混為一談。

“我看她更喜歡你,挺好,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恭喜游同學,有寵物了。”

游扶泠還在看兩個人的影子,“我的寵物不在身邊嗎?”

丁銜笛喂了一聲:“我好歹是人吧?”

游扶泠:“是嗎?”

她的眼睫t在日光下密密顫顫,一雙眼睛就夠好看了,丁銜笛敗下陣來,“好吧,我是……”

“畜生。”

游扶泠道。

若不是估計在街上,丁銜笛可能要大喊大叫起來,“怎麽罵人呢。”

游扶泠和她吵兩句心情就好幾分,一雙眼彎起,笑意隔着面紗都溢得出來。

丁銜笛本來也不生氣,看她笑也笑,“算啦,我大人有大量。”

游扶泠和她并肩而行,也很納悶,“你不生氣嗎?”

脾氣是不是太好了?

以前……

她和丁銜笛也實在沒什麽以前可談,她忽然黯淡下來,丁銜笛隔着寬大袖擺牽起她的手,“別人說我會生氣,是你的話沒什麽好生氣的。”

游扶泠:“為什麽?”

丁銜笛這時候大可說你不是別人這樣的情話,她卻不說。

彼此對視後移開眼,劍修闊步向前,“你不知道的話我就不說了。”

游扶泠不追上去,她站在原地,蹙眉捂着心口,前面的人迅速轉身回來,“怎麽了?哪裏疼?”

游扶泠笑出了聲,“丁銜笛,你是傻子嗎?我現在又不是心裏有病。”

丁銜笛松開扶着她肩的手,這樣依然不惱,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游扶泠。

她們從前最近的靠近是下一盤圍棋比賽,都低着頭,不知道對方有片刻看着彼此的出神。

丁銜笛現在的臉比從前更好看,眼神像是熔了金子。

被高價懸賞的人招搖入市,毫不懼怕世家。

“你現在心裏也有病。”丁銜笛忽地說,手撫上游扶泠的臉,她不隔着面紗,旁人也不知道游扶泠面紗下的容顏。

邊上就是剛擺出來的發簪小攤,丁銜笛淩空抽走一根。

修真界的靈石在這裏沒辦法用,她出門便和倦元嘉兌了不少銀子銅錢,正好派上用場。

潼中城的百姓早習慣修真者出入,見怪不怪地收錢,也不提醒給多了。

丁銜笛把水藍色的簪子插進游扶泠的發間,“有病還是要治啊親愛的娘子。”

她們毫不遮掩,除了路過的人多看兩眼,也有其他家派來觀察的修士坐在高樓探看。

游扶泠和丁銜笛都察覺到了這些似有若無的視線,丁銜笛唉了一聲,“我們現在是到處被監視?”

她道侶沿着街邊走,偶爾掃一眼小攤上的新鮮玩意,不甚在意:“殺了便是。”

丁銜笛:……

太殘暴了。

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游扶泠不以為意,“你不動手那我動手,不是一樣的?”

丁銜笛:“你真以為我們天下無敵了?”

游扶泠:“不是天下無敵就不能動手了?”

她掃過丁銜笛眉心被箭簇留下還未消除的痕跡。

那一點緋紅倒不是有毒,也不知怎麽的傷藥也無法複原,使得丁銜笛原本的面容多了一星孤絕。

這幾日游扶泠盯着這一點紅看了又看,怕丁銜笛死在她面前。

緬州城內大部分樓閣修複完成,礦氣影響了凡人的生活,如今盤查也不像丁銜笛認為的那樣繁瑣。

丁銜笛和游扶泠朝着隐天司在緬州的分堂走,沿途依然有不少哭嚎的百姓。

魔氣侵蝕,人心易變,哪怕建築可以複原,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了。

丁銜笛側頭看,被她牽着手的游扶泠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明目張膽,游扶泠對上,問:“怎麽不回答?”

丁銜笛:“太狂妄了,我不敢接。”

游扶泠哼聲道:“又嘲諷我。”

“這又是嘲諷了?”

丁銜笛扶了扶游扶泠頂上的簪子,她自己薅了不少首座的頭冠,路上沒少和倦元嘉比身高。

最後成了頭冠的尺寸争奪,一行人中最矮的梅池只愛吃吃喝喝,不在意這個。

最高的祖今夕不參與這種打鬧,明菁看她們都無聊,游扶泠看她倆幼稚,越發襯得這二人臭味相投。

游扶泠懶得和她争辯,快步往前走,很快被丁銜笛追上,“不等我?奴家腿腳不便,多走兩步……哎喲。”

“好好說話。”眼看周圍還有百姓好奇地看來。

游扶泠難得露出了幾分尴尬,聲音也冷厲了幾分,想不到丁銜笛眼前一亮,變本加厲抱着她的胳膊,“好阿扇,我真的不好走路。”

“遙州天寒地凍,我讨飯那幾年……”

若不是游扶泠也是穿越的,恐怕要被她騙過去了。

但丁銜笛鐵了心挨着她,不顧旁人的眼神繼續拉扯,“阿扇怎麽不心疼我,還要先我一步。”

太無恥了。

游扶泠從未想過丁銜笛還這麽不要臉,這種動作她在原世界做得出嗎?

她爸媽知道她這麽無恥又無賴麽?

游扶泠推開她,“我們得快些前往隐天司分堂,神女……”

丁銜笛居然真的趔趄兩步,站在原地不動了,游扶泠往前走了幾步,看人未跟上,轉頭看去。

熙攘的人群裏,背着一把傘的劍修就這麽歪着頭看她,像是游扶泠把她丢下了。

和游扶泠對視幾眼又迅速移開,佯裝拖着腿走了兩步。

演技精湛,難怪學校的演劇表演她也參加。

人來人往的,游扶泠也喊不出口,傳音于丁銜笛,催促她別磨蹭。

那人像是沒聽見,依然站在原地,眼神期期艾艾,大有游扶泠不回頭她就真不走的意思。

游扶泠沒見過這樣的無賴,又有點喜歡這樣的無賴。

她看丁銜笛蹙眉,似乎是真的不适。

憶及對方連日來的昏睡,還有那裹挾着魔氣的箭镞,疑心對方還有隐疾,只好回頭。

丁銜笛卻在她往回走的瞬間朝她奔來,意識到自己被騙的游扶泠來不及轉身,如風般的人影已至。

游扶泠:“松手,騙子。”

丁銜笛不松,“阿扇心疼我。”

游扶泠:“你這麽愛演怎麽不……”

丁銜笛又從路邊的攤販處拿了一頂帷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白紗朦胧,她側過來,似要落下一吻。

游扶泠下意識閉上眼睛,丁銜笛卻嬉笑着走開了。

“阿扇想要親,就自己來親我啊。”

丁銜笛這才得逞,迅速閃身進了隐天司分堂。

游扶泠氣得氣息淩亂,追之而上,卻被隐天司分堂的人潮吓了一跳。

“請結算修複樓臺的修士往左邊走。”

“宇部的結算中心不在此處。”

“若是有……”

“我先來的,你怎麽插隊。”

“我才是先來的,你這人好不講道理。”

……

還有人說着說着打起來了,偌大的分堂天井擠滿了人。

發生口角有管事修士阻止,械鬥直接被機械仙鶴叼走了。

丁銜笛看了眼頭頂盤旋的機械仙鶴,似乎和道院的機械仙鶴別無二致。

“也不知道飛餅上哪去了,這麽多年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瘦下來了。”

被仙鶴叼走的械鬥修士除去護城獎勵,還要被送入黑魚井外圍的修真懲戒處拘留。

丁銜笛越看這些規章制度越眼熟,和游扶泠站在角落感受了此地氛圍,小聲唠嗑。

游扶泠還在生氣,不怎麽想理她。

丁銜笛也能自說自話,不知道她倆一個戴着帷帽一個蒙着面紗,也很晃眼。

很快有道童前來,“你們可是道院的丁小友和游小友?我是宣副門主的道童,前來請你們二位去後堂商議。”

上次見宣香榧還是道院,游扶泠都有些忘了宣香榧的模樣了。憶起自己昏迷時丁銜笛掐脖子的威脅,又看了對方兩眼。

丁銜笛同道童說完話,示意游扶泠一塊走,冷不防瞥見對方怪異的眼神,“怎麽了?”

游扶泠摘掉她的帷帽,邊走邊道:“你之前不是說我要是丢下你回去了,你不會放過我麽?”

“現在呢?”

丁銜笛摸了摸鼻子,無辜地眨眨眼:“我有這麽說過?”

游扶泠居然還一字不落地複述完了,引路的道童佯裝耳聾。

“好了好了,別念了,記性這麽好。”

丁銜笛嘆了口氣,“放狠話誰不會,這點我還是不如你的。”

帷帽戴在頭上還不足一刻就被游扶泠拿走。

斑駁光影下丁銜笛的面容漂亮得不似真人,途經的其他隐天司門人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前廳正在處理今日的緬州重建,能被邀請到後邊兒的顯然不是尋常修士。

那只裹挾着魔氣的箭镞破空而去,隐天司門內都知曉那是荒部冷使君的武器,這位看着年輕的小劍修居然能接下,也真是人不可貌相。

低語掠過,之前的确嫌棄丁銜笛拿不出手的游扶泠又不高興了。

現在的丁銜笛未免太拿得出手,看的人太多,她心生不悅,居然想把這些人的眼睛都剮了。

游扶泠:“真的不會把我殺了?”

丁銜笛靠着她走,幾乎把游扶泠擠到了邊角。

道童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影子還沒t有這一對道侶來得親密。

頭頂随時都有飛舟經過,偶爾落下一片陰影。

丁銜笛低聲說:“想什麽呢,那我也會死。”

游扶泠:“這是殉情的意思?”

丁銜笛抽了抽嘴角,正要回答,道童停下腳步:“副門主,貴客已至。”

一扇門打開,見過一面的藍袍道人坐在裏頭,在香爐袅袅中看向來人,“二位小友,許久不見。”

隐天司一脈和天極道院相同,首座和門主之位空懸,千萬年來繼任的從來只有副職。

不同于天極道院選副首座從散修中挑選,隐天司則是代代相傳,副門主無一例外都姓宣。

似乎是第一代副門主的執念。

室內陳設簡單,似乎只是隐天司普通的據點,道童上茶後關上門的,室內只餘她們三人。

宣香榧開門見山:“恭喜小友完成道院加印任務,也該如約兌現之前我拜托你們的應承之事了。”

游扶泠忽然暴起,丁銜笛都來不及阻止她,眼睜睜看游扶泠瞬間和宣香榧靈力相對。

紛紛劍雨對上寸寸藍色殺招,居然沒有波及丁銜笛分毫,只有晃動的茶水顯示交手的動魄驚心。

法修不喜歡冷兵器,丁銜笛之前就說法修不好做,冷卻時間也長,倦元嘉也坦言這是她選劍修的原因。

但游扶泠不同,她靈氣太多,旁人的掣肘對她反而是強項。

“阿扇姑娘,你的性情,未免太暴躁了。”

宣香榧的實力深不可測,很快藍色殺招散去,劍雨變成宣伽藍外袍的點綴。

若不是游扶泠捂住心口,倒像是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阿扇!你沒事吧!”丁銜笛急忙觀察游扶泠的身體,對方擺手,“無事。”

她掙脫不開丁銜笛的手,幹脆這麽握着手質問宣香榧,“你們的人為什麽要殺丁銜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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