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島外孤舟2-26
第094章 島外孤舟2-26
丁銜笛和游扶泠在幻境中對陣過無數次, 但餘不煥構建的場景卻沒有水下結界的。
公玉家化神期長老的威壓遠超丁銜笛的想象。
游扶泠有九星鏡加持,靈力回轉速度極快,那邊青玉調靈寵厮殺, 她本人的法器铿然作響,還要應對後來一批修士的偷襲。
結界外的公玉凰靜默旁觀,眷族站在她身旁, 也沉默不語。
公玉凰在公玉家是被造出來的神明肉.身, 幾乎沒有實權。
她并不沉湎這般表面的風光, 也有拉攏族中勢力的野心。
神女墓中之物是公玉家野心的墊腳石, 她得到之後,便不僅僅是高樓上的軀殼了。
掌中的碎玉失去了棱角, 經年累月摩挲後趨近圓滑。
公玉凰從前還可以勸說自己為了家人, 如今公玉璀死了, 她那一脈早已凋零,再争都失去了意義。
她也只剩下給公玉璀報仇這一期望了。
“天極道院的劍冢到底有什麽, 丁銜笛修為漲幅也太不同尋常了。”
眼看大長老被斷去一臂, 公玉凰蹙眉,“元嬰期到化神期中間少說也得百年, 大長老已是族中修為和年歲最長的前輩了,怎會……”
丁銜笛那柄無鞘劍平平無奇。
浮空的赤金傘随着她的行動飄舞,傘面的符咒不停吸收周圍修士的靈氣, 加持丁銜笛的靈氣。
她總說游扶泠下手狠辣, 她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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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面前的老頭催動陣法, 洪鐘音效随水滾來。
丁銜笛縱身一躍, 再次跳上神女塑像, 卡在對方脖子的斷裂口躲過了一擊。
赤金傘落于她手,許是從青川調那得來的靈感, 她指尖輕點,頃刻間完成了傘柄的改造。
幾顆裹着符箓的丹藥從傘頭噴出,震裂了那長老的高階法器。
眷族看不清眼前畫面,她的紅色眼睫映着深海的幽光,靠聲音辨別情勢。
“司寇荞曾言天極道院的劍冢有道院首座墳冢,或許在那撿了機緣。”
“機緣?”
公玉凰手握成拳,“是阿璀的死訊。”
神女墓漂流到西海數月,公玉家早派人勘探了大致地形,折了不少人至少畫出了圖紙,本應該有十成把握才是。
她已經派人隔開隐天司的使君了,但丁銜笛和游扶泠依然所向披靡。
很快青川調一行人便跌入神女墓開出的耳室,梅池也被卷入其中。
“梅池!”
丁銜笛抽出長劍,赤金傘奔向梅池,卻來不及追上,撞在沉重的石門上。
游扶泠邊上一地屍體,丁銜笛站在無數死士和修士的屍體上,抵抗着另一名長老的追擊。
“阿扇!小心!”
游扶泠靈力源源不斷,卻不擅長近身。
倦元嘉之前與她們同行,沒少提這個弊端。
說這年頭全科很難,她t棄法從劍也有這個原因。
先天不足的天才勉強支撐着身體,丁銜笛明明把眼前的老頭捅爛了,對方卻陰魂不散,這會把游扶泠從追擊下帶走,丁銜笛才發現這個老頭也沒有肺腑。
這和司寇荞同樣,不破壞她們被機械包裹的丹田神魂,無論怎麽殺依然還有一口氣。
只要這口氣尚在,練翅閣便可以修好他們。
神魂在,修士的名字依然存于照洲神鼎,幾乎是bug的存在。
丁銜笛罵了句髒話,聽得游扶泠笑了一聲,“不行了?”
兩個化神和兩個表面元嬰纏鬥的動靜極大。
哪怕開了結界,外圍依然震動,觀戰的公玉凰所處的小舟也搖搖晃晃。
丁銜笛也能看見結界外圍的公玉凰。
看兩位公玉家的長老如此難纏,丁銜笛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你還行嗎?試試大周天衍術,之前還遺憾沒什麽用得上的時候呢。”
她攬着游扶泠,長劍橫在前面,怎麽看都是保護的姿态。
修士的屍體堆成小山高。
海底墓的原生結界早就碎了,原本幹燥的墓室滲入海水,神女塑像依然靜默立于她們身後。
哪怕一尊塑像的頭搖搖欲墜,沒人注意到那條趴在神女肩上的蛇塑位置移動了分毫。
“試試就試試。”
游扶泠閉了閉眼,她的修為停滞許久,這些時日情緒不佳太常見。
失去了天極道院的靈脈,無法溫養的軀體也一直在走下坡路。
很多時候游扶泠慶幸天階道侶的共感最大頻率出現在危難之際,否則丁銜笛會被她無時無刻的痛楚影響。
這人表面大咧,心思卻并不粗,甚至過分多愁善感。
和倦元嘉坐在一起看話本還能互相用對方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
所以丁銜笛認為自己是穿書的,游扶泠認為自己來到了新世界。
公玉凰并不在意長老們和客卿的死活,能活這麽多年的老家夥勢必有保命的手段。
她也沒想到的是,從前堅決反對練翅閣機械理論的長老居然早就是半機械之軀。
可笑。
結界外圍黑雲密布,來自公玉家的功法攪動天地。
鐘聲震天地,聲波似乎從海底一路延伸,無數浮游生物争相逃散。
原本離開的祖今夕随着梅池進入神女墓底部,青玉調她們和追殺她們的公玉家修士也被海底的激流沖散,不知所蹤。
餌人被水草纏着,拼命掙紮,卻越掙紮越緊。
祖今夕給她解開水草,要轉身離去的瞬間,梅池抓住她的手,沒有扯掉眼前欲蓋彌彰的海草,“阿祖。”
祖今夕沒有回答,她掙開梅池的手,把人推到神女墓的位置去。
青玉調答應了保護丁銜笛她們的安全,必然會尋找梅池的。
梅池扯開水草,深海混沌。
遠去的黑影差點被巡查的礦氣行船隊發現,機械臂狠狠一拍,黑影閃開,梅池仍然聞到了一縷血腥味。
水中的血化得很慢,梅池依然握不住。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避水結界早就散開了,只有脖子上的一顆珍珠閃閃發光,溫柔地包裹住她。
這是阿祖從前送她的禮物。
“蒼天無道,鐘聲渺渺,公玉公玉……”
丁銜笛捂住游扶泠的耳朵,她的靈氣在海水中和游扶泠的靈氣纏繞在一塊,還不忘嘀咕:“這麽土的開陣箴,誰寫的,燙嘴死了,我可沒臉說。”
對抗這宛如洪荒鐘聲的是包裹她們周身的黑白八卦紋。
幻境中的大周天衍術對抗魔族,威力驚人也消耗靈力。
饒是丁銜笛再嘴硬,也清楚化神期修士的難對付,法寶和不要錢一樣砸出來,還好另一個追着去打青川調了。
公玉凰的目的除了殺了她和游扶泠,大有來神女墓分一杯羹的意思。
“丫頭,有兩把刷子。”
滿臉溝壑的白胡子老頭發絲淩亂,枯瘦的手指催動東皇鐘,每一下鐘聲都與丁銜笛的招式抗衡。
不僅如此,他還祭出了一個經幡模樣的東西,這玩意似乎能攪散地方靈氣,還是專門對抗法修的。
游扶泠本就是個脆皮,這種車輪戰對她消耗很大。
作為道侶的丁銜笛感受到她的力竭,也不畏懼,赤金傘從一邊飛來。
公玉凰卻瞄準時機,面前的古琴琴弦在月下宛如流光,但斷了一根弦。
站在她身旁的眷族來不及勸她,铮鳴殺招一瞬落下。
鐘聲琴音,音修世家的絕學連番而上,丁銜笛只感耳朵淌下什麽。
身邊的游扶泠忽然捂住心口,若不是丁銜笛扶住她,恐怕跪在了地上。
面紗都染了血色,游扶泠大口呼吸,聽丁銜笛大聲喊她的名字,她搖頭道:“無……無事,你……”
又一道殺招襲來,鐘聲催人厭惡,丁銜笛背起游扶泠,赤金傘護着背上的游扶泠,自動替她掃開攻擊。
游扶泠的九星鏡虛空搖晃,護持主人。
丁銜笛的體質早在劍冢治好了,游扶泠卻還是老毛病,靈氣溢出。
丁銜笛沒事還要嘬她兩口,避免道侶靈氣沖過頭。
合招陣法被一上一下的攻擊打散,丁銜笛手指虛空一點,面前符紙飛揚。
她在天極道院學過法修課程,在劍冢更是什麽都看。
餘不煥說分系是為了戰力,作為首座她歡迎有條件的同學想學什麽學什麽。
老東西的墳冢好東西不少,法修符箓的拓本更是堆積如山。
丁銜笛記性比游扶泠好,過目不忘在那會起效,如今顧不上什麽限制,她只知道游扶泠的靈力再暴亂,她們或許都死在海底墓。
化神期的修真世家老頭儲物靈珠裏也有不少好東西,車輪戰也不是這麽打的。
沒有墨也無妨,丁銜笛咬開指尖,靈巧地避開公玉凰的琴弦攻擊。
虛空的血色符箓在墓室中泛着金光,随着她的斥令纏上公玉家大長老的東皇鐘。
趁對方分身的瞬間,丁銜笛旋身而上,把不知道何時跑回來的巴蛇化成了一柄劍,一把插進似有預感,擋在公玉凰面前的眷族身上。
無鞘劍和公玉凰懸空的寶琴碰撞。
罡風卷海波,兩股力量對抗之下,似乎趴在丁銜笛悲傷昏迷的游扶泠忽然起陣,靈氣化為長勾,直接把公玉家的船拖進了神女墓。
海水和船只一起卷入,像是海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漩渦。
漩渦深處的神女墳冢被無盡的海水倒灌,沖向更深的海域。
被丁銜笛符箓暫時纏住的四長老拖着殘軀試圖在這個瞬間擊殺丁銜笛,卻被一只殘破的手拖住了。
在海潮翻滾中沉浮的司寇荞還沒有死去。
被改造過的半人修士最清楚他們軀體的構造,趁對方在海中一時不備,捅穿了對方的腹部,掏出了對方丹田的神魂。
“丁銜笛居然能重創化神期……就算是二打一,也太強了。”
司寇荞破爛的機械掌心露出礦石的殘片,海水和礦液在掌心深處,以水的形式融化這縷被重創的元神。
許久之後,司寇荞消化了對方的神魂。
她四肢依然斷斷續續,卻湧出無窮之力,“眷族不是什麽都知道嗎……典歌,你應該有當年的記憶吧。”
“咳咳咳……”
丁銜笛也嗆了幾口海水,她不知道被沖到了哪裏,海水倒灌之後神女墓下陷,自帶的結界殘破不堪,更有種地下室漏水的感覺。
“阿扇,阿扇,你怎麽樣了?”
游扶泠睜不開眼,她心口燒得慌,握住丁銜笛還在拍她的臉,“我沒事。”
丁銜笛貼了貼游扶泠的額頭,“這叫沒事,你發燒了。”
她又給游扶泠喂了幾顆藥,對方吞咽都勉強,還是丁銜笛把丹藥化了給她喂進去的。
深海無光,墓穴裏更是昏暗,被她們扯進來的公玉凰不知所蹤,半機械長老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裏。
丁銜笛靠在石牆上,扯下一根布條,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
游扶泠靠在一旁,勉強睜開眼,昏暗無明,她問:“你受傷了?”
“那不然呢,化神期啊,雖然分了青川前輩一只,我們這一只還外加元嬰期修士殘魂,能活着都不錯了。”
她雖然這麽說,口吻輕快,完全沒在怕的。
游扶泠笑了一聲,丁銜笛靠過來,也壓不住她一身的血腥味,游扶泠推開她:“臭死了。”
“不是吧,非常時期你還嫌棄我?”
丁銜笛提高語調,她們周圍連海水聲都聽不見了,月光撒不進來,這裏似乎連巡航的船只都無法照射。
“你現在又不是沒有靈力,把味除了。”
游扶泠聲音細弱,丁銜笛剛靠近就感覺她在發抖。
“你怎麽了?”丁銜笛還是照做了,血腥味散去,她握住游扶泠的手,“不是吃了丹藥麽?”
回答她的只有游扶泠虛弱的呼吸聲。
她似乎說話都是強撐的,幾顆t上品丹藥也只是暫時降低了她的體溫,很快溫度回升,幾乎燙得丁銜笛眼眶發熱。
丁銜笛往儲物靈珠裏掏東西,完全顧不上什麽時候爬回來的巴蛇。
這玩意在海底穿行如魚得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丁銜笛身上裝了定位,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如此精準找到。
“沒事……就是心口有……”
游扶泠閉着眼,這感覺伴随她過去的十幾年,穿越後她得意忘形,似乎忘了從前是什麽樣。
“很疼嗎?”
丁銜笛把她抱在懷裏。
宣香榧送的丹藥有市無價,若是青川調在這,恐怕要罵丁銜笛暴殄天物。
丁銜笛哪裏顧得上這麽多,她平日嬉皮笑臉,好像任由游扶泠揉捏,難得緊張幾分。
劍修聲音顫抖,在儲物靈珠的幽光下擦去游扶泠額頭的冷汗,親吻對方幹燥的眉心。
巴蛇識趣地沒說話,默默盤在一旁。
游扶泠渾身好似火燒,從前這樣伴随靈力暴走,今日卻不同以往。
丁銜笛中過司寇荞的咒毒,不知道方才公玉凰的招數是否也帶毒。
可游扶泠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公玉凰的攻擊都被擋在赤金傘上。
傘擱置一旁,還能看到傘面符箓的豁口。
随便拉個人來看,也是丁銜笛看上去傷勢比較嚴重。
“不疼。”
游扶泠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滴在臉上,她勉強睜開眼看了看,笑聲都有些破碎,“你……哭了?”
丁銜笛:“害怕當然會哭了。”
她哭也不羞赧,像是理所當然。
“你怕我……怕我昏過去先回家了?”游扶泠想了想問。
“是啊,”丁銜笛緊緊抱着游扶泠,“你回去了我怎麽辦?”
“你之前說……說你會掐死我。”
天極道院好像是很久遠的從前了。
真奇怪,游扶泠從前讨厭上學,卻忽然覺得這裏的學校挺好的。
“我瘋了嗎我掐死你,”丁銜笛還不忘在儲物靈珠掏東西,“我可不想做寡婦。”
寡婦。
這個詞太不适合丁銜笛了,游扶泠笑了一聲。
心口的絞痛令她臉色煞白,靈珠的光亮下顯得她越發像一個紙做的人,虛幻朦胧,很容易化為烏有。
“我就是很困。”
游扶泠拍了拍丁銜笛的手,“身體好像有一團火,一點點痛。”
她眼神朦胧,沒有告訴丁銜笛肚子也疼。
像是有什麽剖開過她,這種痛從心口蔓延,像是把她搗碎了。
“丁款款……我……我想睡覺了。”
丁銜笛:“我抱着你。”
游扶泠:“別……別忘了梅池,也不知……知道她被沖進哪裏去了,要……要是被祖師姐吃了。”
她咳嗽好幾聲後,斷斷續續地說:“那……那時候混戰,我好像看見她了。”
丁銜笛:“不會忘的。”
懷裏的人呼吸微弱,但還活着,丁銜笛抱着游扶泠坐了好一會,踢了一腳邊上的小蛇。
“你什麽時候來的?”
巴蛇臉上的刺都少了幾根,上面還殘留着眷族的血。
小東西支着上半身,嘴邊還有一撮公玉家五長老靈寵的毛,它吐着蛇信,“你們說話之前我就來了。”
丁銜笛很不耐煩,“你是海狗嗎,這麽大的海底墓你都能找到我們?”
巴蛇又探了探頭,嚷嚷道:“我是小花!不是狗!”
丁銜笛抱着游扶泠,眉宇煩躁,看上去很不好惹。
巴蛇扭着身體試探着靠近,“款款,你現在很像沒有老婆的老婆餅……啊!”
她被丁銜笛用赤金傘拍扁在地。
丁銜笛身上沒有致命傷,卻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手腕開裂,止住血後卻因為動作又滴下來。
巴蛇很快從扁頭恢複原狀,繞過去探頭看丁銜笛懷裏的游扶泠,“阿扇也沒有中毒啊,她修為滞澀太久了,天雷再不來,恐怕真的要活活憋死。”
赤金傘又落下來,巴蛇四處逃竄,“你怎麽脾氣這麽差!”
丁銜笛:“別逼我在最煩的時候揍你。”
一條蛇嘴賤又靈活,丁銜笛也沒力氣和她打鬧,默默在原地休息了片刻。
她和青川調聯系的符箓皮卷冒着光點,上面已經有幾個灰了。
梅池的還亮着,不過格外微弱。
丁銜笛正要去找她,眼睜睜看眼前橫斷的殘垣爬出一只手。
黑色的手套破損,機械的指節都掉了幾根,丁銜笛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人打下去,巴蛇就叼了一只雪貂上來。
丁銜笛握住那只手,把青川調拉了上來。
前輩渾身纏着水草,另一只手還拎着一兜血腥味濃重的布袋,丁銜笛差點吐了,問:“這是什麽?”
青川調把那布袋丢到一旁,“修士們的腦殼碎片,荒部按照這個領工資的。”
丁銜笛閉了閉眼,默默點了一根清心香。
巴蛇用腦袋戳了戳那只雪貂,不知是不是嗆了海水的靈寵打了個滾,瞧見湊近的一張蛇臉,發出凄厲的慘叫,爬到了青川調身旁。
神女墓進了大量的海水,有幾片空間還很奇異,不用避水訣也能呼吸。
丁銜笛坐的這一側便是如此。
青川調身上也傷痕累累,調息片刻,看了眼靠在她懷裏睡覺的游扶泠,問:“她怎麽樣?”
巴蛇叽叽喳喳,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吞了不少鹦鹉,都不用丁銜笛解釋,它就說完了。
“她修為确實有異。”
青川調往游扶泠身體裏輸入一縷儲物靈珠拿出來的靈氣,丁銜笛看這股靈力游走,很快青川調面前就出現了一張紙,簡直堪比病例報告。
丁銜笛問:“這是什麽?”
青川調把那縷靈氣塞進藥瓶,“某個藥修前輩死後化成的靈,之前做任務偶然得到的。”
結合周圍血淋淋的一兜額骨,丁銜笛并不懷疑青川調殺人奪寶的可能性。
若隐天司在琉光大陸處于正面,那下屬的荒部完全混亂中立,似乎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這是報告單。”丁銜笛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着診斷記錄。
宣伽藍到底在這個世界幹了什麽,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平心而論,丁銜笛還是挺希望在這邊多玩幾年的。
回家反正也要做一個期待中的繼承人,在這裏更無拘無束。
九州之大,難以想象,實在有太多沒見過的新鮮玩意了。
丁銜笛看了好幾遍,“雷劫哪有這麽好引的,我升階的雷都很準時啊。”
她還記得自己變成蛇差點被雷劈了,游扶泠卻好像天生不吃雷。
當年丁銜笛還是築基和她結為道侶,這人也難以扛住。
真的是因為太脆了嗎?
那這積攢好久的天雷落下不得把她活活劈死?
丁銜笛又把懷裏的人抱緊了一些。
一旁的青川調烘幹了自己和雪貂,确定了她和丁銜笛所在的位置,“此地是神女墓的核心,碎片在東南方向。”
她初心不改,被襲擊還記得自己是幹什麽的,多殺幾個人除了自保也是為了加錢。
丁銜笛佩服她的事業心,“阿扇已經這樣了,我不能……”
青川調正要說話,一道琴音從地下的海水中破空而出,轟開了立柱。
丁銜笛抱着游扶泠,撐開赤金傘才不落于水中。
抱琴的公玉凰踩着海水,冷然道——
“那你們一起葬身于此,也算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