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八九不離十
對于郭險峰這人, 溫把酒每次見了都覺得晦氣,還會壓抑不住沖動去動手,今晚上随便吃個飯都能遇到他,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但是郭險峰也算是識趣, 見沈肆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結完賬後就立刻帶着小弟飛快地滾, 連背影都充滿着一股子慌張。
從小餐館裏出來後,溫把酒整個人的情緒都肉眼可見的消沉, 開着小藍車緩緩地跟在沈肆他們後面。像是有一頂大大的烏雲飄在她的腦袋上,還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徐舉案回頭看了溫把酒好幾次,平時張口就來的安慰話, 這時候竟然一點都說不出來了。
郭險峰這人看着似乎是個憨憨,但實際上做的都是人渣事兒,卻因為有錢有勢還是未成年, 直接從警察局裏撈出來了。
有點正義感的,都會不爽。
三人走了一段路,開了一段車, 路線卻好像越來越偏,不像是要回學校的路。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路口,沈肆頓住腳步,回頭問了句,“之前買的彩票,帶了嗎?”
溫把酒托着下巴還有點沉浸在郭險峰帶來的負面情緒裏, 沈肆問話的時候還沒回過神, 呆呆傻傻地“啊”了聲, 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掏書包。
她的書包裏其實沒幾本書,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她習慣了将各種物品都放在裏面,像是哆啦A夢的肚子,掏一掏就能拿出一件奇妙的東西。
從書包裏小格子裏扒拉了一下,借着路燈光,溫把酒拿出了兩張數字一模一樣的彩票。
“帶了。”
“帶了就行。”沈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捏了一把彩票,語氣挺随意地說,“那就去兌兌獎。”
體育彩票大樂.透的開獎時間一般是在每星期一、三、六個時間點開獎,開獎後60天都能兌獎。
他們那天買的彩票周六就開獎了,只不過一直沒去兌獎,現在這個點不算太晚,還有體育彩票店沒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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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溫把酒沒什麽意見,就是覺得沈肆這兌獎的口氣太理所當然了,好像一定會中獎一樣。
徐舉案沒參與買彩票,多少有點懵,尤其是看到溫把酒和沈肆兩人一前一後拿出彩票,而他一張也沒有時,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排除在外的多餘人。
“不是,你們倆這是什麽時候一起去買彩票的啊?”徐舉案憤憤不平了,“為什麽不帶上我啊?”
溫把酒握着方向盤,挺随意地回答,“就上周啊,帶你們去小草莓家那天,肆哥要去買彩票,正好和我順路,我就跟着去看了看,然後肆哥就給我買了兩張。”
徐舉案掉頭問,“是這樣嗎?肆哥。”
沈肆應了聲,“嗯。”
“靠!”徐舉案立刻就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沈肆,“我不管肆哥,今天我也要買彩票!”
沈肆不吃他撒嬌這套,“今天不行。”
徐舉案立刻悲憤,“為什麽?!”
沈肆皺着眉分出個眼神給徐舉案,“未成年人不能買彩票,你現在穿着校服。”
徐舉案立刻就蔫了。
附近的這家體育彩票店門店不大,因為溫把酒和徐舉案兩人都穿着校服,三人一進去就被店員用未成年不能買彩票勸阻。
“替家長過來看看有沒有中獎。”沈肆将手裏的一疊彩票晃了晃,然後将身後的溫把酒拉到跟前,“這我妹妹。”
每期中獎的數字體育彩票店裏都是直接貼到牆上,方便買家查詢。
溫把酒沒經驗,沈肆說了之後才知道去找哪一行數字,順帶稍微了解了一下中獎規則。
她對這種需要靠運氣的東西向來都是從不抱希望的,手黑又非了這麽多年,連開個汽水從來都是“謝謝品嘗”,沒中過“再來一瓶”。
數字對起來很快,但溫把酒對完之後有點不敢相信地又對了一遍。
“肆哥,你幫我看看,我這個是不是中獎了啊?”
沈肆只偏頭看了一眼,“嗯,七等獎。”
大樂/透的獎項從一等獎一直到八等獎,等級越高中獎額度越高,七等獎算是小獎項,能兌換十塊錢。
溫把酒不敢置信,“我這是脫非入歐了?”
徐舉案也沒玩過彩票,一聽中獎整個人比溫把酒還激動,“中多少啊?一百萬嗎?”
“就是十塊錢。”溫把酒将彩票遞給工作人員兌換,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愉悅。
“不過主要還是蹭了一下肆哥的光,我最後一個數字04中了。你們吃不吃炸年糕,我過會兒請你們吃炸年糕啊!”
“才十塊錢啊。”徐舉案咂嘴,似乎是沒想到能這麽少,他轉頭看沈肆,“肆哥中了嗎?”
“嗯。”沈肆也将手裏的彩票遞給店員,“五等獎。”
大樂/透是前選五個數字,後選兩個數字,中五等獎需要選中前面五個數字中的四個,後面兩個數字中的一個,獎金是600元,如果有追加會更多。
溫把酒立刻就驚了,“五等獎那就是六百塊?!肆哥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肆哥運氣一向就賊好啊。”徐舉案一副意料之中,波瀾不驚的淡定樣子。
“運氣這塊,肆哥還真的就沒輸過誰。現在你不用請炸年糕了,要請也是肆哥請。”
能中五等獎的人确實不算多,店員也誇了好一陣沈肆的運氣,沈肆本人倒是很淡定。
溫把酒揣着手裏的20塊錢,心裏卻已經沒了之前激動不已的情緒,瑩瑩之火哪敢和日月争輝,中了十塊錢在中了六百塊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沈肆偏頭瞧了她眼,淡聲問,“還不開心?”
“啊,沒有。”溫把酒遲鈍地反應過來,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以為自己運氣突然歐了起來,像熱氣球一樣膨脹了一下,然後瞬間就被肆哥的好運氣給紮掉,熱氣球裏面的氣就又沒了。”
店員已經數好了六張百元鈔票,沈肆接過道了聲謝,而後直接将錢塞進溫把酒的口袋裏。
渾不在意,不太明顯地勾唇笑了笑,“那現在再塞點好運氣進去,你繼續膨脹。”
“我靠!”徐舉案直接将羨慕寫在臉上,“肆哥我也要!”
溫把酒雖然情商多少有點低,但錢上的事兒還是挺計較的。
她将六百塊錢又從口袋裏拿出來,一臉拒絕,“不合适不合适,肆哥這是你的錢。”
“沒什麽不合适。”沈肆半點沒收回的意思。
徐舉案也覺得沒什麽,他幫腔道,“都是兄弟,這點錢算什麽。肆哥都習慣了給我付錢了,溫把酒你也早點習慣。”
溫把酒極不擅長人情往來推拒,現在這情形莫名有點過年收長輩紅包的意思。
她幹脆大方的收了下去,“行吧,那等月考結束我請你們吃去吃飯。”
總歸是要将這人情還回去。
吃完晚飯又兌完獎,時間也不算早了,徐舉案是标準的富家子弟,家裏的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了。
溫把酒家就在附近,她坐上她心愛的小藍車,準備嘟嘟嘟地開回家,回頭一看,沈肆跟在她身後,這情形莫名和上周有些重合。
沈肆的影子被路燈拉長,邁着兩條長腿不遠不近地跟在她的小藍車後。
“肆哥,你家裏沒派人接你嗎?”
“沒有。”
溫把酒突然啞了,徐舉案都有人接,怎麽沈肆沒人接?連個司機都沒有。
她不是會深究的性子,轉移話題繼續問,“那肆哥你是要去地鐵站還是公交站啊?去地鐵站的話你方向好像反了。”
“都不去。”沈肆懶洋洋地搭話,“前面沒彩票店了。”
“嗯?”溫把酒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天暗了,不放心,送個夜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