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061章 第 61 章
阮越沒反應過來, 其他人也一樣。
盧驕只是想辨認一番,但做完這動作,他自己也愣了愣, 有些回不過神來。
阮越的手腕被他握住,一時間也沒掙紮開, 仰頭呆住看着越過整張桌子湊近過來的盧驕, 兩人一言不發地四目相對。
一直到霍揚回過神來, 把盧驕拽回來。
“禁止對對手動手動腳!”
盧驕試圖辯解, 但還是讪讪地收手, 只是忍不住還是看向阮越追問他:“你捂嘴做什麽?”
他已經沒有辦法從阮越的臉上察覺出之前對方曾經露出一抹很淺的笑意的痕跡,阮越此時保持着他的面無表情,回答:“關你什麽事?”
盧驕撓了撓頭,追問主持人:“這算不算說謊?”
主持的男生呆了下。
“不、不算吧……”
霍揚還對盧驕的作弊行為耿耿于懷, “你有沒有偷看到快遞?”
盧驕辯解:“我壓根沒去看好吧!”
主持人及時控場:“好了好了, 盧驕确認一下,班長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盧驕扭頭看向阮越,阮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臉上沒有一點破綻。
阮越會說這樣的謊言嗎?或者是在他的信息裏有沒有存在着造僞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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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盤說謊可能性不大, 阮越就算是說謊也不像是會編這樣的, 甚至感覺他要真拆出個避孕套, 說假話編成別的東西還可能性更大。
如果阮越沒有瞎編, 那他在細節的地方說假話的可能性有多大?
盧驕腦子轉得飛快,緊緊地盯着阮越, 像是試圖用這樣的方法“看穿”對方。
可是好像經過他那番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 阮越已經有了良好的适應能力, 保持着面無表情地看他。
盧驕問出他最後一個問題:“這東西你用過嗎?”
阮越瞪大眼,霍揚也用不可思議地表情看着盧驕, 一時間都沒法判定,他沒對對手動手動腳,但這算不算對對手言語騷擾。
但盧驕下一秒就站起來,快速地給出自己的答案:“阮越沒說謊。”
主持的男生看向阮越,因為在揭露之前,除了阮越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說了真話還是假話。
阮越本來被盧驕最後的提問整懵,回過神來也沒機會追究,只點頭說:“嗯,我沒說謊。”
連霍揚都繞過去看,其他人也團團圍過去,快遞盒裏的東西立刻被取出來,在圍觀群衆的手裏來回傳遞。
“靠!居然真的是套子!”
“怎麽會開出這種東西啊?”
“是真的嗎?快拆開外包裝看看?”
“要拆你自己拆!”
大家鬧哄哄吵成一團,突然有人發現:“阮越說的都是真話诶!”
阮越本來已經快被其他人擠出去了,被其他人盯着,這才點頭:“嗯。”
立刻就有人開口接話說:“那肯定啊!畢竟是我們班長!說的話肯定可信!”
盧驕聽着怎麽感覺這句話怪不對勁的,一個字沒提他,又好像每個字都在點他。
他猛地站了起來,不是為了找這位同學對峙,只不過是他也想看看那個三無産品的避孕套……咳。
然而還沒等他走過去,霍揚一把将他重新按回座位上,大喊:“我們來比一局!”
盧驕來不及反對,其他人也跟着紛紛起哄起來。
盧驕只好老實坐着,擡頭看到阮越已經淹沒在圍觀的群衆之中了,而他開出的盲盒實在過于震撼,更是不知道傳到誰的手中去了。
***
玩過兩輪後,盧驕終于得以起身把位子讓給其他人,但是已經看不見阮越的蹤影了。
雖然野炊的時候每個班有各自的據點,但是到了休息的時間隔壁班的來回竄,一堆生面孔聚集過來,盧驕張望半天只能選擇放棄。
霍揚見他無所事事,直接拉住了他。
“盧哥,來打排位!”
盧驕很無奈:“上兩個月不是剛打,怎麽又要打?”
以前沒感覺游戲賽季輪換這麽快,最近對游戲喪失了基本的興趣,也就覺得更疊太快了。
他無奈地打開游戲,給霍揚展示自己光禿禿的排位。“打嗎?”
霍揚早就連夜肝上高段位,兩人段位相去甚遠已經無法組隊打排位。他想了想咬牙說:“你等我換個小號,先陪你打上來!”
盧驕挑眉:“咋?沒了哥上段位被人錘爆了?”
霍揚嘴硬不承認:“那是我們不忍心撇下你一個人。”
說話間霍揚已經熟練地切號發送組隊邀請,反正低段位打起來不費精力,盧驕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點下了同意。
打起游戲來就沒日沒夜,等段位打上去天都黑了。他們甚至是吃完晚餐直接在食堂組局繼續,明目張膽地視紀律為無物,一直打到快熄燈,才抓緊收拾回宿舍。
霍揚陷入暢想:“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就這麽爽?每天打游戲打到想吐為止。”
盧驕無情地回他:“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保持這個成績可能考不上大學。”
這麽殘忍的發言自然是被霍揚踹了一腳以作報複,等一行人嬉鬧着回到宿舍,差一點就要趕上熄燈時間。
大家都累癱了,直接回各自的床上直接躺平。
盧驕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在一屁股坐下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身後有東西,起身扭頭看了眼。
一件長袖校服整齊折疊着放在床上,一點褶皺都看不到,規矩得像軍訓折疊衣服訓練的傑出作品。
盧驕愣了愣,拿起來放到手裏。
放下校服的人沒有留下一絲訊息,不過卻再明顯不過了。
宿舍裏有提前回來,沒和他們一起打游戲的,盧驕喊了一聲問:“阮越什麽時候過來的?”
對方回答:“吃過晚飯後吧,不記得了。”
盧驕撓了撓頭,又低頭看自己的校服。
折疊整齊的校服只能看出是洗淨曬幹過後的,而且放了這麽久,更是一點人為帶來的溫度或氣味都沒有留下。
這校服一定洗得很幹淨,他也沒有展開來看,幹脆就照這樣折疊的樣式,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放了回去。
……
研學活動結束回校,才感覺這幾天過得飛速。
回到學校就是通知暑假的安排,發了暑假作業,當然自然也告知了,八月一號他們就要作為準高三生返校補課,開始如常的學習。
這個假期真的很短,同學之間也沒産生什麽依依惜別的心情,甚至一想到十幾天後就要頂着大熱天和這群冤家重新聚頭,大家的心情也都相當不美妙。
盧昭的中考成績出來了,她穩定發揮了個盧驕難以企及的高分成績,考上一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家人趁着這十來天的假期出去旅游一趟,八月份盧驕要正常上課,妹妹則是哐哐哐報了一堆預習班,卷王即将進入她的下一輪新賽道。
盧驕感覺自己剛花了幾天補作業,轉眼就是開學日了。
換到高三的教學樓,返校報到當天大半時間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将原教室裏的私人物品通通搬到新教室去。
高二三班轉眼就成了高三三班,只是大家還沒來得及心生幾分感慨,班主任就在新教室門口粘貼A4紙提醒所有人:“換新座位了!按新座位放東西啊!仔細看不要看錯了!!!”
她戴着擴音器和同條走廊隔壁兩班的班主任争着提高音量,提醒着抱着一沓沓書本雜物過來的學生。
盧驕抱着他一摞板磚一樣的課本湊過去,從距離講臺最遠的最後一排往前看。
他從小就個高,對此習以為常。
盧驕高二和霍揚當了一年同桌,成功做到了禍害彼此但絕不殃及無辜。也不知道老張會覺得這同桌安排得好,繼續維持;還是實在忍無可忍,趁着這個機會把這對卧龍鳳雛拆掉。
盧驕腦海裏冒出各種想法,但無論如何,他也對座位表上看到的名字毫無心理準備。
座位表前面烏泱泱擠着人,由于大家都抱着從舊教室騰過來的東西,一個個累得夠嗆,站在後面看不到的同學不耐地連聲催促擠到前面的看快點。
盧驕愣是在座位表前面傻站了半分鐘,才在身後的抗議聲中擠出去。
但他還是沒回過神來,扭頭就去找站在一旁的老張确認。
“老師,您那個表,是不是……”弄錯了啊?
他遲疑的話音未落,班主任一看他也知道他在想什麽,直截了當地開口:“沒搞錯,等會我還有其他安排要通知,你先回新座位去。”
面對态度堅定的班主任,盧驕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縮了縮脖子走進教室去。
教室布局和之前一樣,課桌分組模式也沒變化,照樣是兩人并排成一組,整個班一共劃分為四個組。
教室裏也已經有不少人把東西搬過來,有的堆積着人離開,有的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課桌。
盧驕看了半分鐘的座位表,記得很清楚自己的新座位。
第一組倒數第二排,不靠窗的那個座位。
他從前往後走,直到在鎖定的位置前停下,一摞課本砰地放到課桌上。
有兩本課本沒擺放好要滑落,盧驕随手扶了下,卻沒怎麽給眼神,視線都鎖定在他的新同桌的課桌上。
課桌幹幹淨淨就算了,桌洞裏也是,可見人還沒過來。
他放好東西,因為舊教室的座位桌洞裏還有各種雜物,他要再回去搬一趟。
等盧驕再度折返,新同桌的座位上已經整齊擺放好了,試卷文件夾工整放置,課桌上的筆筒裏只簡單地放入幾只毫不花哨的筆。
但依然不見對方蹤影。
此時高三三班裏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坐下,不過班主任還沒進來,教室裏顯得很吵鬧。
盧驕張望了下,霍揚在第四組,兩人這回是真的相隔千裏,連上課傳個紙條都會因為橫跨整個教室而難以實施。
而這時候班主任走進教室,阮越跟在她後面,懷裏抱着一沓紙。随着班主任進來,教室也就逐漸安靜了幾分,到老張走到講臺,教室裏已經鴉雀無聲。
阮越把手裏拿着的紙分組發下,做完後就直接下講臺,走回自己的座位。
盧驕眼睜睜地看着阮越沿着過道走近過來,一直到阮越站定在他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好像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隔了許久,阮越才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催促他:“你起開,讓個位給我過去。”
盧驕猛地回神,蹿地從座位上跳起來,給阮越騰了空間。
阮越這才從他的位子邊經過,回他靠窗的座位。
因為此時教室裏其他人早就正常入座,微小的騷動都會引來矚目,教室裏下一刻就四處響起小聲的議論。
“他倆怎麽坐一塊了!”
“不會打起來嗎?”
直到班主任敲了敲黑板,衆人才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盧驕也跟着正襟危坐,全神貫注,只是此時他大腦放空內心抓狂——
是啊!他也很想問班主任,他的新同桌怎麽會是阮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