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房病友

第20章 同房病友

口說無憑,再巧舌如簧也能被賈醫生颠倒黑白。為了自證,席冷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打開各個APP裏的錢包,以及銀行卡餘額,逐一展示給對方。

“不信你看。”

“……”

他的窮困毋庸置疑,整個攝制組都啞然失語。

賈醫生滿頭大汗,用眼神向角落裏的盛焦求助。

盛焦默默遞過去一張紙條。

賈醫生重獲自信,推了推眼鏡,冠冕堂皇地開始表演:“我們仁愛精神病院以仁愛為本,在我們眼裏,生命不分貧富貴賤,無論你貧窮或富有,在我們眼裏都只是一條需要拯救的生命……”

簡單來說,休想跑路。

席冷正要收起手機,賈醫生又得寸進尺伸來手:“禁止攜帶手機進入仁愛精神病院,請把你的手機交給我,會有專門人員替你保管。”

席冷認命上交手機。

其他幾位嘉賓也不能幸免,不管是嚣張狂妄的頂流還是謹言慎行的小新人,都得老老實實交出手機。

闵致并不放心節目組,手機直接拿去給總導演盛焦,并叮囑道:“我的手機給老朱。”

話音剛落,蔣頌南也走了過來,囑咐的是同一件事。

兩人是水火不容的對家兼家業的競争對手,倒是有幾分默契。

闵致的手機在傳遞過程中亮了亮。蔣頌南警惕着他每個細微的動作,見到那明顯的手繪作品,當即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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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爆出闵致的戀情,那可比先前那些小打小鬧的黑料給力多了,資源粉絲都得掉不少……

他的小心思當然瞞不過闵致,可後者居然再次按亮屏幕,大方地解了鎖讓他看桌面,正是剛才屏保那張一閃而逝的畫。

“我粉絲畫的。”

……粉絲畫的?蔣頌南眉心深擰,還沒想出所以然來。

“好看嗎?”直接在心中拟定了蔣頌南的答案,闵致自顧自道,“我也覺得。”

蔣頌南:“……”

席冷拿糖的動作一頓:“……”

見護士要把糖碟收走,他忙喊一聲:“等等。”

然後把剩下的薄荷糖全部收入口袋中,一顆也不浪費。

*

盛焦給五人分發眼罩,蒙住眼睛,由幾位工作人員攙扶着,進入全然陌生的精神病院。

在黑暗中,席冷不忘用耳朵捕捉周圍的動靜,先穿過一個大廳,上了一層樓。随着開門關門的聲音,身邊的腳步聲越來越少,幾位嘉賓并不同路,大概是被分開送入了不同房間。

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終于輪到席冷,拐彎,進入新的陌生空間。

“請不要摘下眼罩,不要亂動。”

頗為意外,席冷竟然聽到了盛焦的聲音。總導演當然只有一位,沒想到會一路跟着他這個素人。

顯然他這邊的情況有些特殊,只是不知道是隐藏任務的作用,還是自曝有病得到的“特殊病號管制”。

他對可能與自己同處一室的嘉賓也有了些猜測。

按照導演吩咐靜止站立,從腳踝處傳來異樣的感覺,咔嗒,金屬扣攏的聲音,還有點窸窸窣窣金屬鏈條撞擊的脆響。

身邊工作人員的腳步聲遠去,只留下嘉賓和跟拍攝像,房門關閉落鎖,再過了一兩分鐘,席冷取下眼罩。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與他正面相對的人正是闵致,這個小說世界的主角攻。

劇情偏離軌道并沒有讓席冷煩惱多久,他一動就感覺到腳上沉甸甸的分量,低頭去看,右腳踝上赫然是個堅固寬厚的銀色金屬環,帶着一個黃銅挂鎖。一條長鐵鏈延伸出去,連接到對面闵致的左腳。

席冷靜默一瞬,喃喃自語:“……這是住院還是坐牢?”

拍攝綜藝節目需要他多說話,得把解密思路和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畢竟總不能給觀衆看默片。他很敬業,學習能力也強,經過昨晚隐藏相機的任務練習之後,此刻已然進入了工作狀态。

今天的他,将是一個話多的粉絲人設。

闵致提了下腿,确認鐵鏈的分量,不影響他們正常走路。只要配合得當,跑步也不成問題。

闵致蹲下來鑽研銅鎖,一邊思索對策,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目光順着漫長蜿蜒的鐵鏈游走,來到席冷的腳踝。

筆直修長的腿被包裹在贊助的牛仔褲裏,因為下蹲的動作,突出明顯的膝骨形狀,大腿也繃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鐵鏈被那雙骨骼分明的手晃動,清脆的響聲将他拉回現實。

席冷也蹲下來檢查自己那邊的腳鐐鎖鏈,看銅鎖外形,是安全性最低的A級鎖,小偷花一分鐘就能打開的那種。

老小區常用這種鎖,安全系數很低。席冷以前租的房子便不幸遭過賊。幸運的是,他家沒什麽可偷的,就是鄰居奶奶苦口婆心勸他換個更安全的鎖,花點錢防患于未然,不要因小失大。

當時的席冷只在心裏說,其實鎖錢才是大。

“這就是‘特殊病號管制’吧。”闵致推測道,“五個人,不可能全部兩兩铐上。”

席冷估計也是,就是拷錯了人。

旋即兩人環顧這個看似病房的小房間。

屋子不大,兩張病床占據了一半的空間,一張床的被子整齊地疊着,另一張床的被子鋪開,很厚,皺皺巴巴。

兩人達成一致選定第一個探查的方向,走動間,鏈條不免發出叮鈴哐啷的雜聲。

“啊啊啊!”

冷不防從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兩人一驚,齊齊回頭,就見皺巴巴的那床被子被抖落,從床上憑空出現一個男人。

男人雙手用力拍打床單被褥,瘋了般搖晃腦袋,嘶吼吶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啊啊啊閉嘴!閉嘴!都給我閉嘴!!!”

好一會兒,兩人不給反應,靜靜欣賞他表演。

這位身着藍白病號服的演員同樣敬業,上一秒還在吼叫,上一秒就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旁若無人地對着空氣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自爆有病的兩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席冷和闵致對望一眼。

兩人在眼神間交換信息,不約而同彎腰提起鐵鏈一頭,讓噪聲的源頭懸空,兩人的距離也因此驟然拉近,活動範圍只剩下以彼此為圓心的一米範圍。

席冷走在前頭,先來到癫狂病友的床邊。

昨晚隐藏相機任務的獎勵,能讓他在密室開始獲得更多的信息。他們這間病房兩張床,卻住了三個人,怎麽看這病友都是獎勵中的一環。

正要出聲詢問他,大門那邊傳來叩叩敲門聲,門上的玻璃小窗裏冒出一雙眼睛。

有人在窺視,床上的病友反倒瘋得愈發厲害,把床上的被褥枕頭全部掃落,逼得席冷不得不後退。

而窺視的人熟視無睹,幽冷的目光毫無波動,只機械地宣布:“下一次查房推遲三十分鐘。”

是個男人的聲音,旋即他将身子轉開,仍能從玻璃小窗看到他一縷發絲。他背靠病房,看守在門邊。

男人頭戴白色的護士帽,但那架勢更像是保镖或獄警,不得不說,與屋裏兩人腳上鐵鏈相得益彰。

驟然安靜,發狂的病人縮到床角靠住牆,如同一條垂死的魚,滿頭冷汗直喘粗氣。

席冷将這些怪異的細節一一記下,想着那句疑似劇情提示的查房時間,上下左右看看,果然讓他找到一張仁愛精神病院日常作息安排表,和一面時鐘。

這裏又出現異狀。除去睡覺吃飯的十個小時裏,醫護查房的頻率高得驚人,整點查房,一小時一次,現在正是下午兩點,但由于門口的男護士通知時間推遲,那下一次查房是在兩點半。

也就是說,半小時是他們能夠安全在病房內破解謎題、收集線索的時間。

醫護查房會發生什麽不得而知,但病友突然的發瘋是他們親眼所見,發瘋的節點也很微妙,正是原本安排查房的時間。

見兩人緩緩朝自己靠近,病友忽地擡起頭,笑容詭異地開了口:“呵、呵呵……你們是新來的吧,你們什麽也不知道。”

闵致直接問:“那你知道什麽?告訴我們。”

頓了下又說:“否則我就告訴護士,你是在裝瘋賣傻”

很熟練地威脅別人。

“呵呵,呵呵呵……”病友笑得愈發癫狂,“沒人會相信你的,沒人會……”

“你們也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他們……”

席冷皺了皺眉,拼湊出一個合理的猜測,便問:“不要相信醫生和護士?”

病友臉色驟變,抱住雙膝縮成一團,垂着頭瑟瑟發抖,喃喃自語:“不要信……沒有醫生,沒有護士……只有、只有惡魔……他們會剝開你的皮,拆掉你的骨頭,把你的五髒六腑,全部挖出來……吃掉,咔嗞咔嗞,全部吃掉。”

席冷下結論:“他看起來也不是很正常。”

闵致“嗯”一聲表示同意。

病友:“……”

兩人三兩下結束了這段劇情,抓緊時間搜索屋子。

那空床上并無異狀,屋子面積很小卻也很空曠,除了兩張床,就是角落裏的床頭櫃。

席冷低頭看了眼,回頭對闵致道:“櫃子上鎖了,六位密碼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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