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要放棄

第26章 不要放棄

已經死去的人, 從地獄裏傳來信息。

——“菲菲,是你殺了我嗎?”

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聽見,翹翹一臉堅定地高聲道:“不是!絕對不是!!”

三個人對這個答案絕對沒有異議。

問題在于, 為什麽死去的“曉娅”能給他們投送照片?

“有人在裝神弄鬼。”闵致說,“隔空投送的範圍是十米,這人肯定也在這棟樓裏。”

“嗯。”席冷說, “我覺得他是來幫我們的,我先回複他……”

得到兩人的同意,席冷開始打字。

“不是。”

“曉娅,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席冷并不确定把曉娅推下樓的人是誰,無論是誰,絕對不可能是菲菲。就算是曉娅自己跳下的樓,那也是她為了逃離地獄, 走投無路的選擇。

于是,席冷再補上一句:“是他們害死了你。”

把打下的這三行字截圖, 用藍牙投送給已然死去的“曉娅”。

片刻, 手機又是一震。

[隔空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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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娅”想要共享1張照片]

圖片上簡單一句話:“你要怎麽證明自己無罪?”

這話一出,發信人的立場昭然若揭。

他在幫他們。

席冷抓時間再次打開電腦, 正好利用上這部手機, 拍攝罪證視頻。

全部的視頻有十幾分鐘,調整好拍攝角度,也不浪費等待的時間, 再次打開兩個女孩的交換日記。

他見縫插針找到時間就看幾篇,但這些日記來來去去,說的無非是些日常瑣碎的內容, 以及兩個女孩對彼此的吐槽抱怨。

“這些吐槽肯定是給院方的人看的。”翹翹頭頭是道地分析,“因為曉娅受傷, 她們被分別關到了單人的特級病房,見不到人,就只能通過其他方式進行交流了。日記裏說不定有隐藏的密碼?”

通過日記內容可以得知,兩個女孩裏,曉娅是成績優異的學霸,菲菲則擁有出衆的繪畫才能。

幾人集思廣益,把各種藏匿密碼的方式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可日記的內容裏看起來并無異常。

随便翻幾頁,就有菲菲的随筆塗鴉,靈活生動。席冷端詳好一會兒,又伸手去撫摸,緩緩往下滑,來到日記和塗鴉之間,動作頓住。

翹翹忙問:“怎麽了怎麽了?”

席冷低下頭,把日記提起來尋找合适的角度:“這裏有奇怪的凹痕。”

闵致立刻遞上一支鉛筆。

席冷心領神會,拿過鉛筆,斜着在凹痕處快速塗畫。

很快,隐形凹陷的字跡便在灰色的鉛筆痕中浮現出來,橫杠、小點和分隔符,沒什麽規律地排列着。與其說是“點”和“橫”,倒不如說是“短”和“長”。

短與長的不同組合和排列方式,既可以用文字表示也可以用聲音表示,這是一種非常經典的密碼——

“這是……摩斯密碼!”翹翹剛驚喜一瞬就洩了氣,“但我沒把摩斯密碼的字母對照表背下來……”

“這肯定不用你背,也不用我們背。”席冷鎮定道,“別忘了她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沒準哪兒就藏了密碼書,只是我們還沒找到。”

目前他們還有一份沒用上的線索——和手機一起在上鎖抽屜裏找到的曉娅的診療記錄。

翹翹翻了翻,對照日記本,忽地瞳孔一縮,搓了搓手臂道:“我發現……曉娅幾次受傷治療的日期,剛好就是菲菲留下摩斯密碼的日期。”

診療記錄裏,菲菲與曉娅多次打架鬥毆。甚至有一次,曉娅被菲菲掼到牆上,撞得頭破血流,導致生命瀕危,不得不被送去外面的三甲醫院進行搶救。

意外發生的那幾天,菲菲在日記裏承認錯誤表示歉意,卻又留下了神秘的密碼。

席冷合攏日記本:“我們現在得去找密碼書了,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嗯,要麽是樓下活動室的書架。”闵致附和,“要麽,就是樓上她們住過的特級病房了。我覺得樓上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現在身處四樓,只要再上一層就能抵達頂層五層。

可是,通往五樓的最後一段樓梯,被一扇上鎖的鐵閘門阻去了去路。

栅欄之間的縫隙很窄,雖然夠一根手指伸進去,但怎麽也夠不到裏邊随意插上的門闩。

好在上下樓的途徑有兩種,還有席冷沒坐過的電梯。

席冷卻執拗地嘗試開門闩,不願放棄,還想去樓下的雜物間尋找工具。

“要是坐電梯就能上去,那也太容易了。”

翹翹不疑有他,循着他的話想了想,靈光一閃:“我記得我下電梯前把所有樓層都按了,就五樓和負一樓的鍵沒亮。按鍵下面還有個刷卡的地方,去五樓和負一樓可能需要刷卡。”

她也是三個人當中唯一坐過電梯的。

席冷了然:“所以那些護士才會走樓梯,他們也沒有權限。”

“啊……”翹翹嘆口氣,輕輕晃了晃鐵門,“裏面也沒上鎖,只要來個人給我們拉一下就好了!”

那麽多護士吵吵嚷嚷地上了五樓,說特級病房的女孩亟需手術,這會兒的五樓入口卻阒無人聲,不知道那些人是在五樓守株待兔,還是轉移陣地去了位于其他地方的手術室。

“……嘉言。”席冷突然想到什麽,“過了這麽久,他們也該找到線索上樓來了吧。”

話音剛落,便有人被他們的聲音吸引,腳步輕巧地走了過來。

那腳步聲放得很輕,三人剛警惕起來,隔着一扇鐵栅門,視野裏已經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阿昭!”

洛嘉言大喜過望,一時忘了克制音量。

跟在洛嘉言身後的,正是一張臭臉紅頭發的蔣頌南。

“放心,上面沒人,門是我們拴的……”洛嘉言過來開門,邊解釋道。

幾顆提起的心齊刷刷落回肚子裏。

歷經千難萬險,五位嘉賓再次聚齊,最高興的人當屬洛嘉言和翹翹,七嘴八舌交換彼此驚心動魄的經歷。

洛嘉言說:“……負一樓簡直是監獄,到處都是血跡,行刑的工具。我們被分別關在對門的單間,找到密碼才開門出來。我們還發現了一些買賣器官的犯罪記錄,大廳裏還有個監控屏幕,從上面可以看到手術室內部。”

席冷聽到最後才有了點反應,給他看手機裏的視頻:“是這樣的手術室嗎?”

洛嘉言被那驚悚的畫面吓得喉嚨一緊:“對,一模一樣……”

“這是曉娅去世前的視頻,我們推測她應該是不堪折磨之後自殺的,菲菲是無辜的。”席冷說,“你們有沒有發現有關菲菲的線索?她應該還活着,她的親生父親也沒有放棄找她……”

“啊,這裏!”洛嘉言停下腳步,伸手一指,“這裏就是菲菲的病房。”

五人進入空置的特級病房。

特級病房的布置和二樓的普通病房大同小異,少了一張床,換成在雜物間裏見過的高木椅。

圍着椅腳,散落一圈麻繩。

從門口一路延伸到椅子前方的,是地上星星點點滴落的道具血,席冷伸手去抹了下,那觸感黏膩竟極其真實,席冷抽了口冷氣,身體冷得毒蛇纏繞上來。

他不由自主松了松領口,再摸了摸脖子上完好無損的遮瑕貼。

眼下的情況足以說明,不久前,有人被束縛在椅子上,還受了傷。可現在人卻不知去向。

護士們口中需要做手術的女孩,想必正是經歷過非人虐待的菲菲。但是,與其說是她病危需要急救,倒不如說,是有權有勢的人急需新鮮的器官……

房間裏的東西很少,洛嘉言和蔣頌南已經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檢查過了。席冷過去翻了下被子,從床墊下方掉出來一本書。

《密碼大全》

按照目錄,翻到摩斯密碼的那一頁。

翹翹從辦公室帶了紙筆上來,蹲坐在床頭櫃旁,開始破解密碼。

大家不約而同保持安靜。

第一篇日記就帶有密碼,正是曉娅手腕受傷後兩人被迫分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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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翹翹全神貫注,逐一把密碼轉譯成單詞,“k、i、l、l、y、o、u、r、s、e、L、f。”

全部的字母呈現在紙面上,一目了然。

“Don’t kill yourself。”

“菲菲讓曉娅不要自殺……她是在救曉娅。”

闵致和席冷異口同聲,随後對望一眼。

翹翹臉色沉重點點頭,繼續往下翻譯:“Live on.”

有誰接了聲:“活下去。”

藏在埋怨不滿的文字之下,這才是菲菲真正想對曉娅說的話。

翹翹一邊吸鼻子,一邊在紙上書寫着。

I felt hurt, too. (我也覺得很痛。)

You are my spiritual support. (你是我的精神支柱。)

翹翹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哽咽道:“她是在救她呀,她是在救她呀……她們關系這麽好,怎麽能,怎麽能那樣冤枉菲菲?”

小姑娘的智商遠超于常人,20歲的門薩會員、一流學府數學系的學生,除去那些光環,其實她只是一個年紀輕輕,善良又重感情的小姑娘。

而曉娅頭部重傷入院的第二天,菲菲在日記中抱怨,說住在醫院的曉娅像中了邪似的,撒潑發瘋,非得她親自過去賠禮道歉!

“該不會……”翹翹猜測道,“曉娅是故意自殘,為了外出就醫,給菲菲制造逃跑的機會?”

菲菲有沒有去醫院不得而知,但現在的她顯然還被困在病院中,這天的日記也藏有莫斯密碼。

I won't leave you alone.(我不會丢下你一個人。)

真相已然浮出水面,菲菲的回答堅定而決絕,她拒絕抛下好友獨自逃跑,拒絕走上以好友的犧牲所鋪就的道路。

日記到此還未結束。

菲菲藏在密碼之下的真心話,一條接一條被翻譯出來,呈現在陽光之下。

Let's get out of here.(讓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Never give up.(永遠不要放棄。)

Never give up.(永遠不要放棄。)

從這頁開始,接下來日記裏的密碼,翻譯出來全是一模一樣的話。

不要放棄。

菲菲用只有聰明的摯友才能看懂的密碼,一遍又一遍告訴她,不要放棄。

永遠不要放棄。

可是日記的最後,還是以曉娅的死亡畫上了句號。

病房裏陷入冗長而滞悶的沉默,輕微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嘩嘩翻書的聲音打破這寂靜,席冷微垂着眼,懷疑這本《密碼大全》可能還藏有其他線索,随手翻過去,等書在最常翻閱的頁面自然攤開。

除了摩斯密碼那頁翻得最多,便是一張空白的夾頁。

空白的頁面上,填滿了熟悉的手寫字體。

是菲菲的字,比起她寫給曉娅的日記更加缭亂,仿佛這才是強裝出來的冷靜面具之下的,同樣痛苦而脆弱的、真實的她。

無聲的文字撞入眼簾,卻仿佛有一個絕望無助的女孩聲音,在耳邊疊聲呼喚,叫着“爸爸”。

——爸爸,我沒有殺人。

——爸爸,救救我。

——爸爸,我好害怕。

——爸爸,我好想你。

——爸爸,曉娅死了,我也會死嗎?

——爸爸……

這是一個小女孩向着她最信賴的人,無力而痛苦的呼救。

直到此刻,終于有人看到它了,聽到它了。

翹翹心裏又酸又脹,抹了抹眼角道:“我就知道,菲菲也是無辜的。她殺死繼父的事肯定另有隐情,但謠言傳來傳去,沒人再相信她了,曉娅去世的罪名也被冠到她身上,導致她被特殊管制起來,連親生父親都不能探望她……”

席冷沉默着打開手機,突然對準這一頁的求助,拍下一張照片。

然後,隔空投送給“曉娅”。

闵致和翹翹皆皺了皺眉,似乎不理解他的行為,洛嘉言掌握的信息比他們少,則被屏幕上逝者名字吓了一跳。

席冷仍低着頭,等待對面的回信,嘴上則平靜地說:“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父母對子女無私的奉獻,奮不顧身的保護和拯救,這是席冷沒有體會過的感情。

但并不妨礙他可以通過邏輯,冷靜地進行智力上的理解。

“這應該是菲菲的父親,曾經舉報過仁愛精神病院的祝公平。”

片刻,手機輕震。

[隔空投送]

[“曉娅”想要共享1張照片]

對方并沒有承認身份,給出的提示卻直截了當——“快去員工休息室,找到電梯IC卡,去地下手術室救出菲菲,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裏。”

這顯然是菲菲的父親“祝公平”無疑。

蔣頌南難得派上一次用場,紅發張揚,一副邀功姿态:“員工休息室我們搜過了,IC卡在我這裏。”

省了不少事。

洛嘉言的興致卻不高,湊到席冷身邊小聲問:“阿昭,那你也要一起坐電梯下去嗎?”

他目露擔憂,而席冷面色未變:“嗯,我也沒別的地方能去。”

“嗯好。”洛嘉言仍微微皺着眉,“還好我們人多……”

“嗯。”

兩人走在前頭聊着天,主要是洛嘉言熱切地問,席冷簡短地答。

闵致将兩人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籠在心頭的困惑卻越來越濃。

顯然是出于某種原因,席冷很排斥坐電梯。

他對此一頭霧水,而與席冷認識了十多年的洛嘉言,倒是清楚得很。

進入電梯,先刷卡再按下F1的按鈕。

電梯順利下行。

闵致的目光輕飄飄落到席冷那邊,好奇地看了一眼再一眼,小臉白生生的,平靜無波。

直到電梯觸底。

席冷不着痕跡環臂,那是不久前才在大巴車上學習過的,典型的防禦姿勢。

叮的一聲脆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緩慢的電梯門,警惕可能出現的危險。

闵致又看向席冷。

青年的喉結上下一滾,帶着那塊遮瑕貼也微微地起伏,他無意識收攏五指,在白皙手臂上掐出明顯的紅痕。

然而手一收,袖管落下将那處紅痕遮去,一切恢複如初。

“到了,大家出來吧,外面沒有人。”翹翹回頭吆喝。

剩下四人前後出了電梯,其中席冷還是平日裏那副冷淡沉靜的模樣。

只有一瞬間的失态,并沒有被第二雙眼睛所察覺。

由第二次來到地下室的洛嘉言和蔣頌南帶路,穿過長廊,經過幾間監獄似的小隔間,來到一個方方正正、白光森森的空間。

四面都是金屬牆面,在炎炎夏日也給人一種森寒幽冷的感覺。

牆邊兩排金屬椅,像醫院科室門口排隊等號的休息區,但椅子對着的屏幕,顯示的卻是監控畫面。

如洛嘉言所說,監控畫面裏的正是從院長電腦裏見過的手術室,手術臺圍了一圈正在做術前準備的白衣人。

洛嘉言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手術室裏的人,聲音壓得極低:“之前還沒人的……”

好在,手術臺上空空如也,菲菲不在這裏。

席冷過去查看屏幕,找到一個按鈕,按下後監控畫面切換,變成了另一個小房間。

同樣冰冷的金屬牆面,房間中央孤零零一張病床,昏迷的少女插了一身的管子,被金屬鐐铐束縛住四肢。

席冷将這張面孔和手機裏的照片對上號:“這是菲菲。”

翹翹忙道:“可是,她在哪兒呢?我們該怎麽救她?”

不說菲菲所在的位置,她們就連手術室的大門也沒瞧見。

地下室裏他們所能活動的空間,有且只有連接電梯和樓梯的走廊、幾個監獄小隔間,還有現在所處的,可以稱作大廳的地方。

闵致突然對席冷道:“那兒有一張畫。”

牆邊有一面金屬雜物架,可能是為了給這個冷若寒冰的空間增添些熱烈的色彩,雜物架中間嵌了一幅布面油畫。

這次的畫并非久負盛名的《星月夜》,四人只能等待專業的席冷出聲。

席冷過去查看,發現這幅畫和酒店的《人間樂園》一樣,是一比一複制的原作,油畫凹凸起伏的肌理清晰可見,而不是一撕就破的薄紙。

比起救人,闵致更為在意席冷的出神,便問他:“這幅畫又是什麽?”

席冷喃喃:“英國畫家米萊斯的,《水中的奧菲麗娅》……”

闵致問:“是《哈姆雷特》裏的奧菲麗娅?”

席冷微怔,思索了一才确定:“嗯。”

他倆聊得旁若無人,其他幾人滿頭霧水,還得是翹翹主動過來問:“這幅畫是什麽意思?”

闵致說:“奧菲麗娅是《哈姆雷特》中的一個角色……”

話沒說完便停了下來,席冷懂了他的眼神,補上:“這幅畫也是。”

闵致得了肯定答複,接着道:“嗯。奧菲麗娅是一個受到打擊後精神失常,失足落水死亡的悲劇角色。”

翹翹“啊”一聲,不敢相信地看向油畫:“但這張畫好美啊。”

被水流淹沒的前一個瞬間,美麗的紅色少女仿佛懸浮在水上,輕盈曼妙。

藍色的眼睛,微張的紅唇,一襲蕾絲紗裙,周圍飄蕩環繞着鮮豔的花枝。

此刻的席冷則陷在另一種不敢相信中。

闵致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讀《哈姆雷特》的人,可他又那樣舉重若輕,信手拈來。

翹翹從畫面右下角發現幾句詩,又回頭問:“這首詩也很美,也是說的奧菲麗娅嗎?”

幾人去看那小詩。

闵致這回直截了當地說:“這是蘭波為奧菲麗娅寫的詩,就叫《奧菲麗娅》。”

席冷再也控制不住,震驚流露而出,靜如止水的茶褐色眼睛掀起層層漣漪。

闵致挑起半邊眉:“怎麽?”

他戴着一堆叛逆又張揚的耳骨釘,十足的搖滾範,說的話則匪夷所思:“我本科學外國文學史。”

“……”

這話振聾發聩的效果無異于科學界的真理被推翻,席冷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洩露出了心底的真實情緒。

他只好承認:“……我才知道。”

作為三年的忠實粉絲,積極參與線下活動,但,他甚至不知道闵致大學的專業。

還是如此具有反差的專業。

闵致輕擰的眉心反映了心中的懷疑。

席冷薄唇輕抿,認真地看過去,相當謙虛道:“我一個畫畫的,不太關心這些。”

可連偶像的大學專業都不關心,那還是令人起疑。

席冷腼腆地笑了笑:“我就是你……單純的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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