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三見鐘情

第53章 三見鐘情

夜晚的清吧, 輕柔的音樂緩緩流淌,空氣中彌漫着木質香薰和淡淡的酒香,寧靜而放松。

這種安靜小資的清吧和闵致的氣質大不相符, 但這種地方,至少不會猝不及防演奏被他棄如敝履的搖滾樂。

地點是闵致定的。

喬嶼森也是他約出來的。

準确來說,獨自在家泡澡享受的喬嶼森, 冷不防收到一條命令口吻的“地址+過來”,半小時後,他的人就到這兒了。

闵致瞥了他眼, 先問:“最近不在外面玩兒了?”

喬嶼森當然知道他指的玩是什麽,邊打理外套的皺褶,邊笑眯眯胡謅:“這不剛從酒店趕過來嗎。”

闵致:“呵呵。”

當然不信。

但喬嶼森的私生活如何于他并無幹系,也不甚在意, 先給大晚上出來赴約的人點了最貴的酒,接着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困擾:“席冷很奇怪。”

“你先別說他怎麽奇怪。”喬嶼森十分了解這位多年老友, 狐貍眼銳利如刀, “先說你做了什麽。”

闵致頓了下:“大概,算是表白?”

然後席冷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好像真做了壞事一樣, 絕佳的浪漫的氣氛全部破壞。

闵致說着眉頭一皺,又否決了這話:“不是,表白前就很奇怪了, 所以他的奇怪和我沒關系。可能和他的家庭有關吧,他小時候應該……”

話到這裏急急剎車,他暫時不想把席冷藏起來的過去告訴喬嶼森, 哪怕現在只是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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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喬嶼森還在艱難消化這兩個字。

雖然他早覺得闵致恐怕沒那麽直,但這實在太突然了吧?距離席冷搬到闵致隔壁, 這也才過去一個月的時間吧?

他都沒脫單,闵致想什麽呢,呵呵。

他将信将疑,繼續問:“那你表白前做了什麽?你該不會不是先上車後補票吧?”

強吻一事可以口無遮攔告訴朱明朗,但喬嶼森?呵呵。這人有過對席冷動手動腳的前科,就算美其名曰是幫他,那也不行,打一頓算輕的。

闵致不說,喬嶼森差不多也能猜到。闵致幹的事兒多半很過分。人家小冷脾氣挺好,但原則也很強,和強勢的闵致鬧矛盾并不奇怪。

喬嶼森語氣肯定:“你第一次見到人家的時候,就對人家有意思了吧。”

“如果說是對他産生好奇,那确實是。在他之前,從來沒有過。”闵致倒是坦誠,不必刻意回憶,一口氣便說了出來,“第二次見面,我送他回家。第三次見面,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愛。”

其實在車庫抓捕倒賣簽名的小粉絲才是第二次見面,但那是機場簽名引發的連鎖反應,也有點落面子,闵致沒額外算,約分到第一次見面裏頭。

“瞧瞧你,數得這麽清楚呢。”喬嶼森晃蕩着眼鏡的金屬鏈條,連連感嘆,“啧啧啧,還玩兒一見鐘情呢?哦不是,三見鐘情?”

是四見。

闵致滿不在乎他的調侃打趣,仿佛被奪舍一般,頭頭是道地說:“就像交朋友一樣,見一面,聊幾句,不就能判斷出能不能合得來了?”

喬嶼森不置可否:“但我們第一次見面,好像打了一架吧?”

闵致嗤笑:“現在不也是?”

“好吧,你說是就是。”喬嶼森不與他計較,鏡片反射出酒吧的燈光,他轉着酒杯,慢悠悠又來了句,“但是……小冷和你不一樣。”

闵致閉上嘴,難得如此耐心,等待他慢吞吞的下文。

“他如果交朋友,肯定要考察很長時間。我聽嘉言說,他從小就比較孤僻,只有嘉言一個朋友。後來上大學了也一樣。他寧願白天上課晚上再熬夜打工,也非要租房住出去,就沒和同學住過一天宿舍。”

“他很慢熱,很難對別人敞開心扉。”喬嶼森低眸,看向手中酒杯搖晃的晶瑩液體,“他要是喜歡誰,目前看來……應該只有嘉言這一個選擇。”

闵致忍了又忍,冷笑着擠出一句:“你再說一遍?”

“所以我不是早幫你試過了嗎。就拍公式照那次,我發現他對嘉言沒那個意思。”

喬嶼森漫不經心一笑,說完就往衛生間那邊去,中途忽然急急地打了個轉,又回來了。

“什麽緣分啊這。”緩了緩,喬嶼森故作輕快道,“你猜我見着誰了?”

闵致連單音節的搭腔都不給。

喬嶼森便自顧自道:“我看到小嘉言了,一個人在那兒喝悶酒呢。”

邊說,邊往洛嘉言所在的卡座張望,他看得出神,連送到嘴邊的酒杯都偏了。

洛嘉言生得好,那種親切無害的清秀長相,最近又因為《無限密室》人氣暴漲。他一個人旁若無人在那兒自怨自艾,殊不知,附近已經有好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上了他。

不消片刻,一位搭讪者帶着酒杯走上前去。

“哎,你有沒有發現……”喬嶼森似乎并不着急,還在單方面與闵致閑話,“你和小嘉言挺有緣的?怎麽你随便選家清吧,也能遇上他呢?”

闵致微微一頓,看向喬嶼森的眸光又深又長。

“你相信命運嗎?”

挺突然且哲學的一個問題。

喬嶼森并不是會在這些哲學問題上自尋煩惱的性格,笑得散漫:“看命運對我有沒有利,再決定信不信呗。”

闵致又說:“如果所有的巧合,都是命運的安排呢。你以為你是和某個人緣分深,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見。能自然而然地發展出感情最好,如果發展不出,命運也要強迫你和他在一起。像這樣的命運。”

喬嶼森一成不變的營業笑容慢慢收斂。

“不過我說的那個人,不是你。”闵致繼續,“你喜歡上了命運給他安排的那個的人,但因為命運,你不能,也不可能。”

喬嶼森的嘴角徹底垮了。

闵致說完了一通拐彎抹角的文藝話,就這樣一邊默默喝酒,偶爾瞭他一眼。

“……我對天發誓,我對小冷沒任何別的意思。”喬嶼森反應過來,趕緊下保證,“首先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從審美角度欣賞他。其次我們……”

撞號了啊。

不過他把尾音拖得長長的,沒把最後四個字說完。

闵致也沒問,冷酷又高深,俨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呵呵。

喬嶼森心情大好,就喜歡看他這種過度自負還以為自己能壓人家的樣子。

杯酒飲盡,闵致方擡起頭,眸色在昏暗的光線裏黢黑一片。他提前按住可能發脹的太陽穴,然後才開口:“我不是說,讓你去追洛嘉言嗎?”

果然。

熟悉的頭疼。

喬嶼森的表情僵住。

闵致了然,頭痛很快得到緩解,這玩意兒似乎能靠意志力克服,他越堅定,疼痛的懲罰越拿他沒辦法。

“你喜歡洛嘉言吧。”闵致肯定地說,“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喜歡做慈善啊,別找借口了。你對他就是和對別人不一樣。”

莫名其妙被母胎單身揣摩心事,喬嶼森好笑道:“……哪兒不一樣了?”

闵致說:“你以前對誰,有這麽小心翼翼嗎。”

喬嶼森一時怔然。

闵致忽然起身,看着是準備走了。這時候他才看了眼正因搭讪者苦惱不已的洛嘉言,他越禮貌委婉,無賴一般的搭讪者越得寸進尺。

闵致不以為意,随便看了看,轉身便走:“我走了,不用送。”

喬嶼森坐在高腳椅上半晌沒動,目送他遠去,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喝酒。

直到闵致推門而出。

喬嶼森笑着嘆口氣,推了推金絲眼鏡,終于朝着洛嘉言所在的位置而去。

*

——計劃于今日進行樓道翻新工作,請各位業主使用電梯上下,如有造成不便請見諒。

地下車庫和一樓的入戶大門都貼上了鮮紅的告示。

不過這提示顯然十分多餘,除卻幾乎不會發生的停電,闵致就沒見過第二個人光顧樓梯。

除了席冷。

闵致将那無足輕重告示看了又看,若有所思。

最近幾天,席冷忙着展覽的布置,中途去錄了《無限密室》第三期的節目,回來後繼續忙自己的。

忙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從歸真美術館回來。

而他刷臉進入小區的消息,在第一時間由小區門衛傳到闵致這位真業主耳裏。

席冷無知無覺,一路走到住宅樓下,熟門熟路地進去,然後在樓梯間大門口被攔下。

一名工人正坐在木梯上粉刷天花板,地上鋪了塑料布,空氣裏的氣味有些刺鼻,到處是濺落的油漆。

工人注意到他,忙操着個大嗓門提醒道:“哎!別過來!樓梯翻新呢,小夥子你坐電梯上去啊,小心別弄髒衣服。”

席冷只好原路退出去。

只要等一等,裝修工作總會結束。現在正好是晚餐時間,工人們的工作應該已經接近尾聲。翻新一個樓梯,總不至于熬夜加班。

席冷卻糾結了好一陣。

他總是如此大費周章,逃避他所恐懼的過去。

可越逃避,噩夢越是如影随形,不得解脫。

他連死都死過了,還重活了一世。

思及此處,時隔多年,席冷第一次主動走入電梯,迅速閉眼按下關門鍵,以防自己後悔。

電梯緩緩上升,樓層數字跳動,1、2、3……

他的喉嚨滾了幾下,反複告知自己,電梯會在他的家門口開門,那是他現在的家,他和弟弟還有板栗的家,安全的,舒适的……

還有一個鄰居,脾氣不太好,但對他很好,對弟弟也很好。

除此之外門外什麽都沒有。沒有記憶裏高大強壯的父親,沒有暴力,沒有血腥。

叮。

可他還是忍不住,全神戒備,警惕地盯住一寸寸打開的電梯門。

緊張防禦的表情,像被微風吹過的煙塵,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門外赫然站着闵致,他站得很近,幾乎貼靠着電梯門,也擋住了席冷出去的路。

仿佛容海高以前做的那樣。提前算好長子放學回家的時間,在電梯門口守株待兔。

那棟居民樓的電梯很慢,有時候席冷坐電梯逃跑,從樓梯追下去的容海高總能快他一步,到樓下逼停電梯,堵在門口。

他無處可逃。

如果他不能在電梯門關上之前沖出去,那等待着他的,便是無人拯救的真正的地獄。

有時電梯門外的其他居民看到了,只會驚呼一聲掉頭跑掉,唯恐惹禍上身。

過去的夢魇困住了席冷,讓他在面對闵致的時候,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該怎麽操作身體。

闵致看着他,忽然說了句:“這應該,算脫敏治療吧?”

席冷瞳孔微縮。

說罷,闵致的吻便強勢地送了過來,直接把過去的恐懼覆蓋。

什麽陰影,什麽恐懼,被那雙筋骨分明的手統統撕碎。

為了防止他後退躲避,扣在他後頸的手力道很大,随着吻的深入才漸漸放松,唇齒的交纏,指腹在後頸的撫摸,全是藏不住的柔情。

電梯門合攏,到距離他們十幾厘米的位置,感應到人的體溫,好似撞到無形結節,原路移動回去。

不斷合攏,又開啓。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

席冷腦子一陣缺氧,本能仍惦記着不能影響公共設施,雖說不到二十號人家使用一部電梯綽綽有餘,他還是拉了闵致一把,讓出這臺被他們占據了好幾分鐘的電梯。

闵致酒醉一般,軟癱在他肩頭,嗅嗅聞聞。

……你好香。

這個念頭竄出來的瞬間,闵致猛然找回一絲理智,估計這種獸性大發的話大概超出了席冷的接受範圍,喉嚨滾動兩下,艱難咽回去。

于是他在席冷肩頭蹭了蹭,只矜持地說:“薄荷味兒的。”

席冷似是不解:“……我沒吃薄荷糖,也沒抽煙。”

闵致也覺得奇怪:“反正你身上有,薄荷味兒。那是洗發露,還是沐浴露?”

“都不是。”席冷說,“我用無香型。”

無香型,這倒是符合他的個性。

但奇了怪了。

那這就是他一個人才能聞到的薄荷香?這更加匪夷所思。

闵致趁機又聞了幾下。

席冷猶豫再猶豫,到最後也沒下手推,最後手握成拳,輕輕地壓了下闵致的左胸口,暗示他可以了。

誰知闵致的反應極為激烈,有幾成是裝出來的不得而知。

“……疼!”他俊朗的眉宇皺成一團,“哎,為了親你,我犧牲真大。”

席冷一愣:“真的嗎?”

“嗯。”闵致點頭,“讓你拳頭打的。”

席冷默然,無奈道:“先回家吧。”

頓了頓又補充:“好不好?”

闵致滿意了,殷勤地貼上去得寸進尺:“嗯,去你家。”

席冷走在前頭,背對着他,忽然來了句:“草莓味兒。”

“什麽?”闵致一愣,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急不可耐的聲音,“你也覺得我香?”

席冷沉默了幾秒,有點沒明白。

直到他的絲巾被拽住,不得已回過頭去。

“……是煙吧。”他眼簾微垂着,視線剛好落在男人的嘴唇上,“草莓雙爆。”

闵致:“……”

哦。

放在兩個月前,席冷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絲巾居然能變成幼稚成年人的玩具,被蠻不講理的盜賊鎖定的獵物。

“到家了還擋什麽。”

“我又不是沒看過。”

他擰不過不講道理的房東,現在确實也沒了遮遮掩掩的理由,他解掉絲巾,看了眼闵致,謹慎地把絲巾收進口袋。

“別擔心,不偷了。”

闵致沒什麽可信度地笑起來。

“……”

席冷擡頭,看過去:“對了,你有什麽事兒嗎?”

只是随口找的話題,誰知闵致忽然正色:“老朱之前跟我說,我對你幹的事兒,相當于塌房……”

聞言席冷的心中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但表情不動,好奇等待闵致的下文。

“但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只對你這樣兒,不是對粉絲,只是對你。不是我人品有問題,你上網搜搜就知道,我一直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線下追我,專注現實生活,不要夢我,我不可能和他們談戀愛。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反對藝人睡粉。”

這話多少有點糙了。

席冷不知道該怎麽回,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闵致分辨他表情,心說朱明朗果然是胡說八道。

稍作醞釀,又換了一套措辭:“那是不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你不知道該回饋給我?”

“這不是問題,想還就還,不想還就不還。慢慢還,換法子還,我又不着急。”

這下席冷更不知道該怎麽回複,謊言在他的肚子裏瘋狂發酵、膨脹,湧到喉嚨口,整個人從裏到外都堵得慌。

他只能沉默。

“我不是說,我喜歡話少的嗎?”闵致凝視着他,眼底帶笑,“這事兒不能怪我一個人,但凡你話多點兒,我也不會纏着你不放。”

當然了,如果席冷話多,他完全可以換成截然相反的另一套說辭。

席冷無奈地笑了笑,終于開口:“我……我不知道說什麽。”

“那就別說了。總之,你在這兒住着。”闵致替他拍板,“如果你不是對我這個鄰居不滿,而是覺得愧疚的話,那你就多滿足滿足我呗?”

滿足。

席冷的喉結輕輕滾了一下,透出些許不易察覺的慌亂,以及無所适從。

闵致故意停頓了很久,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好半天,出人意料地來了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要求:“我要你的畫像。”

席冷回神,爽快答應:“可以。”

但事情并不會如此簡單,闵致又補充:“但我要我自己畫的,你教我畫。”

“……”

這人,霸道作風還真從一而終。

*

容星熠不在家,板栗小短腿追不上,就兩人前去閣樓的畫室。

席冷忽然生出些許後悔,不該把畫室安排在主卧上方的半閣樓。

閣樓隐蔽,寂靜,仿佛與樓下隔絕,但從護欄邊看下去,他私密的卧室又一覽無遺,還能看到被他順手鎖上的卧室房門。

莫名給人一種,偷情的錯覺。

“坐吧。”

席冷指了指畫架後方的椅子,讓闵致坐下。

随後把油畫畫布撤走,換成木質畫板過來,上面貼了一張平整的素描紙,給初學者練習用。

“你用鉛筆畫,輕一點,畫錯了拿這橡皮擦掉就行。”

闵致接過鉛筆和橡皮,兩人在沉默中對望了十幾秒,闵致忽而一皺眉,理直氣壯地指揮:“那你去那邊坐着啊,你是模特。畫畫這些門道,你不該比我更了解嗎。”

“……”席冷默了默,“不是要我教你嗎?”

“你又不能分.身。”闵致勾了勾唇,自信地舉起鉛筆比劃了幾下,“我看了幾個教學視頻,我先自己畫畫看看,你不得先看我的基礎?”

道理一套一套的。

席冷無言以對,坐到他對面的沙發,拿了本書作為道具,既能緩解尴尬,也能用來打發無聊的模特時間。

“我開始畫了,你別動。”

乍看起來還挺有範兒的,倘若這不是席冷的專業,大概也看不出他的虛張聲勢。

他眯起一只眼,煞有其事地舉起鉛筆,對着席冷比劃。

席冷瞄了眼,敏銳地看出他只是做做樣子,手捏在鉛筆末端,隔着兩米距離拿整根鉛筆量他,橫一下豎一下,不知道量了個什麽。

席冷好心提心:“不是這麽量的。”

闵致信心十足:“我看教學視頻裏畫畫老師都這樣兒。”

席冷默然,想要起身:“我看看。”

“模特不準動。”闵致卻立馬阻止,“也不準說話,你是專業的,怎麽能犯這種錯誤?”

席冷坐好,噤聲。

闵致揮舞鉛筆在紙上刷刷亂畫,唇角一直微微揚着,眉飛色舞的模樣。

席冷以前在畫室經常被推上去當模特,但給一個人做模特這還是頭一遭,只被那一雙眼睛看着,竟比無數道視線的彙聚更加不自在。

他只能低下頭,裝作看書。

而那目光無比炙熱,如有實質般落在他的發梢,勾勒他的輪廓線條,滑過他的脖頸……

“席冷。”

忽然,闵致輕輕喊了聲。

席冷擡眸。

闵致停了筆,頗有幾分鄭重的味道,望着他說:“我知道你長得好,是很帥的那種好看,個子高,性格還高冷得不行。但我就是覺得……可愛。覺得你很可愛。莫名其妙的。”

席冷眼睛微閃,沒接話。

“現在你不該問我嗎?”闵致挑眉,“問我覺得你哪兒可愛。”

這次席冷知道該怎麽回應。

他擡起一只手,做了個拉鏈拉嘴巴的動作,再豎起食指,比了個“噓”。

得,模特不準說話,闵致要求的,席冷非常配合地遵守了。

闵致笑得身子直顫,把畫畫的事兒抛到天邊。

心說,你現在這樣就可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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