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互相參與
第75章 互相參與
好熱。
肢體糾纏的混亂夜晚, 席冷迷蒙的大腦裏只剩下這一個最強烈的感覺。
闵致捧住他的臉,低低彎下腰來,用額頭貼着額頭, 輕輕蹭了蹭,喃喃:“好熱……”
也不知道說的是哪兒熱。
席冷仰起下颌,回了上方的愛人一個吻。
闵致身上的藥性解了些, 身體動作慢下來,親吻的力道反而更兇狠,牙齒啃咬他的下唇, 語氣脅迫:“以後也多主動點兒,但只能對我。知道了嗎?”
席冷不會說,好在現在的他知道怎麽做了。把壓在身上的人撐起來,帶着他一起坐起, 在對方又要因為推拒的動作橫眉怒目時,他果斷地吻上去, 帶着要将不存在的舌釘吞進肚子的架勢。
兩人找回理智, 仍在清醒地糾纏。水聲連綿不斷,響了整夜。
折騰到精疲力竭, 兩具遍布暧.昧痕跡的軀體互相依偎着, 聆聽彼此鮮活而滿足的心跳。
席冷幾次擡起指尖,從闵致的側腰來到胸膛,試探着碰了碰又收回去。
闵致直接問他:“想摸?”
席冷靜默一瞬, 他擔心的是:“……心髒,會疼嗎?”
今晚的狀況可比接吻嚴重太多了,闵致徹底脫離小說的控制, 走上完全不同的另一條路,和他這個炮灰男配抵死纏綿。
“那你摸摸呗。”
闵致拉過他的手放在左胸口, 正正好的位置,心髒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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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來了嗎?”
席冷無奈:“這怎麽能摸出來?”
“當然摸得出來,砰砰砰的。”闵致認真地凝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它在為你跳動。”
席冷不由想。
這人不去寫情歌,真可惜。
還能在裏頭夾雜一些rap,罵人發洩diss,十足個性。不用刻意去想去編,把自己的日常用語直接填進歌詞就行。
三天裏席冷總共回家了三次,每次十分鐘,喂貓鏟屎,再被板栗兇巴巴呵兩口氣。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沾了太多別人的味道,還是夜不歸宿太不負責,連小貓咪也有小脾氣了。
他跪坐下來,給容星熠惹回來貓主子順毛賠罪:“板栗乖……”
板栗忽然扭頭,貓嘴大張,驚得他做好被咬傷的準備,誰知板栗只是伸出舌頭,舔過他的手腕。
被舔過的地方泛着紅,一個清晰的牙印兒。
和第一次帶容星熠回這個家一樣,不同的是,這次的牙印是另一個人咬的。
“這不是傷口。”
他有點尴尬地收了手,繼續撸貓,把貓主子撸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地出門,前往隔壁鄰居家。
說起來,當時板栗的出現多少有些突然。坐電梯要刷卡,樓梯間的大門又沉,它是怎麽溜上來的?
對此,闵致坦然道:“哦,是我放到你們家門口的。”
原來是闵致惹回來的貓主子。
席冷頗為無奈:“那你得負責。”
“哦?”闵致狡黠一笑,見縫插針就要問,“那我用什麽名義對你的貓負責?”
……
厮混了足足一個星期,在一月份北方的深冬,暖氣頂多開過兩天,也算是省電了,就是不太省水。
再過幾天是《閃亮少年》的第四次公演,然後再過兩周決賽。
這段時間幾位導師都在南島那邊加班,闵致要事纏身走不了,準備卡deadline,四公前一晚再飛過去,相當任性。
這些天,他對練習生們的排練檢查通過視頻的方式進行。
闵致這套房子的主卧和隔壁布局相同,沒做閣樓,層高三米,敞亮又寬闊。席冷一覺起來沒見着人,瞌睡還沒醒就揉着卷發下了床。
比隔壁更誇張,闵致自己住的這套房子讓他改造下來,那麽大的面積,統共就倆卧室,明擺着沒有邀請客人留宿的意思。而現在,兩間卧室都讓他們折騰得不成樣子了。
席冷一邊捋亂發一邊找出去,目的地是隔壁的次卧,闵致的書房兼工作室。
進門就見闵致在桌前不知道忙什麽,電腦開在那裏,隐約傳出《閃亮少年》節目的聲音。他低着頭在紙上寫寫畫畫,偶爾才擡頭看一眼屏幕。
“……幹嘛呢?”席冷主動走過去問。
因為昨晚又睡在一起,席冷的身體還記着對方,黏人純屬身體條件反射。
需要澄清,這和他的大腦無關。
闵致已然梳妝整齊,身上一件企鵝圖案的馬海毛毛衣,寬松的格子褲,慵懶舒适。見席冷穿着睡衣還沒洗漱就找過來,那眼裏的驚訝和愉悅如有實質般,落到席冷的唇角,牽着它一起往上翹。
席冷拉了下嘴角,還是有些不習慣,繼續往前去,又問一聲:“怎麽了?”
這下他走到了闵致身側,低頭就能看到屏幕上的畫面內容,練習生們的舞蹈伴奏剛好結束,遠處有幾個正在休息喝水的練習生。屏幕前,同樣湊了三顆腦袋,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席冷一時想不起這是節目裏的哪一段,而且那三個少年直勾勾盯着屏幕,看得他微微發毛。
不小心往電腦右上角一瞥,就見闵致的上半身,企鵝毛衣,以及他的腰腿部分。
席冷:“…………”
闵致解釋道:“我在和孩子們視頻呢。”
孩子們?好親昵但好陌生的稱呼……
幾個練習生都是一陣恍惚。
席冷趕緊從鏡頭中出去,好在他沒想過什麽從身後偷襲的損招,規矩地從側面走過去,沒讓鏡頭拍到臉。
“老師!剛才的是誰啊?”有個“孩子”鼓起勇氣問出聲。
闵致先看了眼鏡頭外,然後才淡淡地回:“嗯?室友。”
練習生們:“……?”
導師也和咱一樣有室友呢?
接着,闵致直接在視頻裏吩咐節目組:“導播,這段剪掉。”
“但記得發我一份。”
“……???”
練習生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卻見他一副認真工作的敬業模樣,翻翻桌上的筆記,逐一為他們指出vocal方面的問題,進步的部分贊揚起來也毫不吝啬。
暖氣的溫度略高,加之席冷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不遠處陪他辦公。
有點熱,他便往下拽了拽毛衣領口,露出大片鎖骨。
暗紅的印記留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十幾二十歲的練習生們,眼睛都看直了。
而今天的闵導師脾氣異常不錯,這也讓他們壯了膽。
“那個老師……”有人非常上道地問,“你脖子上的,是什麽啊?”
闵致掀眸,通過視頻小窗确認自己的脖頸,然後面不改色地扯謊:“嗯?季節性過敏。”
席冷擡起頭來:“?”
他以前好像就是這樣解釋他夏天戴絲巾的?
*
闵致戀愛同居的猛料迅速在《閃亮少年》節目組內部傳開。
他能要求剪掉視頻防止被全國觀衆看見,但卻管不住那些熱衷八卦的家夥的嘴。
這樣一來二去,《閃亮少年》小組裏有關導師的瓜居然能壓過選手一頭。闵致此人走到哪兒都是輿論的中心,頂流中的頂流,令人敬佩。
不過闵致本人最近正忙着,又要指導選手又要和室友厮混,沒上微博惹事,沒有官宣,似乎已經忘了當年聲稱談戀愛必然要廣而告之。
主要是,席冷明顯沒那個意思,就連好聽的情話也說不出一句。
現在也正是選秀的關鍵時候,闵致想想算了,免得把專心訓練的容星熠也卷進來。
說起來,容星熠還不知道他哥現在已經不怎麽回家了。
在确認關系前,闵致還有不少事需要和他家的鋸嘴葫蘆掰扯清楚。
夜裏溫存過後,氣氛正好。
闵致冷不丁問:“你是不是得好好地跟我解釋解釋,什麽叫作我值得更好的?”
席冷沉默了一會兒。
直到被對方不耐煩的手揉上頭發,一路捏到後頸。
“因為我覺得你太上頭了,有點兒戀愛腦。”席冷只好開口,“我希望你能冷靜冷靜,做出理智的決定。”
“我清醒得很,我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我想要你,我能承認,就說明病情不嚴重。”闵致不屑一顧,振振有詞,“你不肯承認,問題更大,你才戀愛腦。”
席冷無奈的眼睛含笑望着他,眼尾揚着點不明顯的漂亮弧度。
“如果你不戀愛腦,就應該享受你想要的,我都自己送上門來了,你想什麽呢?好歹把我榨幹爽了再說吧?”
這話真糙。
“而不是總是回避,主動放棄。”闵致一句正經的,又來一句調笑,“哎,戀愛腦沒救了,自以為冷靜又清醒的席先生。”
席冷沒忍住,用貧瘠的語言能力又說出一句:“對不起。”
闵致臉色陡變:“再說對不起我真翻臉了。”
“那……”席冷不清楚有什麽話能代替對不起,看着面前的愛人,倏然福至心靈,“那再做一次?”
……
席冷趴到床邊,用手肘直起上半身。
柔軟的雙人蠶絲被自他的肩頭往下滑,順着光滑的脊背,來到微微凹陷起伏的腰部。
闵致好不容易才從這溺死人的酒池肉林裏上岸,去拿來煙和煙灰缸。
煙灰缸不太講究地放地毯上,煙點好了再遞給趴着的席冷,闵致無所謂地随口叮囑:“小心別把地毯燒了。”
随後闵致也趴到床邊,煙卻只點了一支,席冷慢慢地抽了幾口,兩顆爆珠只咬破一顆,果不其然就聽身旁的人道:“給我也抽一口。”
席冷把煙給他。
明明壓根不缺錢,這日子反倒過得比以前更拮據了。
片刻,席冷一驚,忙提醒他道:“小心煙灰。”
還是晚了一步:“……燒了。”
闵致不以為意笑起來:“嗯,給地毯刺青。”
然後丢了煙頭,帶着口味不同但異常相配的爆珠味道過來吻他。
他倆真是,用文藝好聽的話來說是靈魂契合,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臭味相投。
想到這裏,席冷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闵致笑問:“笑什麽?”
席冷側過臉,看向枕邊人,神色認真一字一句地說:“你改變了我的命運。”
他難得煽情一回,闵致卻不接這份情,說:“沒人可以改變你的命運,除了你自己。”
席冷掀眸,眼波顫了顫。
闵致一個翻身,用胳膊撐起身子,來到他的正上方。
無聲地注視片刻,闵致俯身,輕輕一吻落在他鼻尖。
撫摸耳廓和碎發的手也無比溫柔。
深夜裏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說:“我頂多,參與了你的命運。”
感動不過三秒。
闵致沉了下腰,笑得眉眼飛揚:“像這樣。哈哈。”
光滑的腿部被筋脈摩擦的感覺十分鮮明,溫度也燙得驚人。
“……”明明是用後面參與的吧。
席冷趕緊翻身和他換了個位置,來到上方。
闵致被放倒在枕頭上,倒是不介意,摩挲着他兩邊肩膀和脖頸,認真地回了句:“你也參與了我的命運,我們互相參與。”
席冷不知道該說什麽,便低頭去吻。
然後,他身體失重,視野再一次颠倒,闵致原樣将他放倒,笑容狡黠,黑眸淋漓泛光。
這下連席冷這種冷淡的性子也被激起了好勝心,再次翻身,将闵致壓制。
闵致原本是故意和他鬧着玩兒,鬧着鬧着,怎麽也不肯服輸了,翻不動就拿腿去絆,使詐。
席冷不常和別人起沖突,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從床伴這兒體驗到了極其上頭的打架方式。
輪流搶占上位,誰也不肯先服軟。沒真打起來,純粹是每當一方占據優勢,就會低頭親下方的人一下,拱一次火又消一次火。
大冬天的,居然也能折騰得弄得渾身發熱,黏黏糊糊。
“別鬧了……我累了……”席冷氣喘籲籲。
“那你就別鬧我了呗。”闵致正好占據上風,非常樂于就此停戰。
席冷呈大字形癱在床上,休息休息,偏頭時瞥見窗外大片的潔白,不由驚道:“下雪了,快看,好大的雪。”
闵致并不上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偷襲。”
“快看雪。”席冷執拗道。
“好吧。”闵致看似妥協了,但眼睛還盯在他身上。
席冷不明所以,下一秒闵致兩條胳膊伸到他和被子之間,手腳并用将他箍住,然後才扭頭去看。
真謹慎。
席冷忍俊不禁。
闵致一聽到他笑就來一句:“休想偷襲。”
席冷沒說話,把下巴埋到男人肩頭,輕輕合上眼,雙手在他緊實的後背撫摸着,珍重而愛惜。
窗外寒風呼嘯,大雪傾覆,他們的時間卻在溫暖的擁抱裏凝固,幾乎化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