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舍不得

第18章 第 18 章 “你舍不得。”

“幹什麽?”姜左不禁笑了, “你知道要套來做什麽?”

陳月江當時的回答是:“我在網上見過,我又不傻。”

姜左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小孩懂得有點太多了。

她把陳月江的衣服褲子內褲全塞進洗衣機裏,上來的時候他還在洗澡, 所以她就上樓了。

洗漱一番,準備睡覺,手機亮了。

[陳月江:網頁鏈接]

[陳月江:你就是喜歡這種的對吧]

姜左點開就看見不堪入目的男下女上的各種勁爆場景, 覺得自己确實低估了現在的小男生找黃色小網站的能力。

她很平靜地回了他一個“睡覺”, 關了臺燈,躺進床裏。

姜左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很消極的人。換句話說,她對生活本身其實不抱希望。她不期望生活給她帶來任何體會, 也不期望得到任何新的感悟。

這感覺就像她今天吃飯點了一個A套餐發現還不錯, 那麽從此往後她都會點A套餐。

不點B套餐是因為不期待B套餐會和A套餐有什麽不一樣的味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姜左開始過着這樣不抱期待的日子。

許音想激勵她時會說她這樣太消極,誇她時會說這是随遇而安。

姜左不知道這算什麽, 反正她不會期待今天吃到美食,不會期待雨後放晴,不會期待認識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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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還挺享受這樣一片死水的生活, 沒有任何變故能讓她的湖面卷起波瀾。姜海升死的時候沒有, 一夜繼承了幾十億的家産時也沒有。

陳月江的出現可以說是姜左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一個意外事件。盡管對于陳月江來說也許算不上意外, 但姜左從來不曾設想過除了宋笑以外, 她在之後的人生裏還會和其他人發生點不一樣的交集。

這種交集,說得爛俗一點也許可以稱之為牽絆。

這種牽絆是時時刻刻關系你的生活的東西,你沒法對它視而不見。

姜左其實不太喜歡生活中出現這種改變,但她也确實放任了陳月江改變她的生活。

起初只是改變一點,接着又改變一點,然後再改變一點點。

一點點,又一點點。

回過神時, 你的那片湖已經被落葉、石子、烏龜還有幾條紅色的小金魚填滿了。

你為此感到困惑,為此感到擔憂,為此感到抗拒,但最後你又像從前一樣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接受陳月江這個人,接受他的到來讓你湧起了一點期待。

你期待他這次出現在你眼前,又會給你帶來不一樣的東西。

簡單來說,你在即将迎來三十歲的這個年頭,突然開始重新期待生活。

盡管這很荒謬,但似乎也不錯。

姜左打開門,讓貓進來了。

*

沿海城市的四月,天氣變得快,今天是個陰天,醒來時天空暗得像淩晨四五點。

姜左昨晚睡得比較晚,于是起得也稍微晚了十分鐘。

手機裏,陳月江的消息是早上六點發來的。

“我走了,煮了個荷包飯在桌上,愛吃不吃——”

姜左邊刷牙邊回了個:“走那麽早做什麽?”

過了幾分鐘,陳月江回複道。

“因為我是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男:P”

廚房沒人,餐廳桌子上果然有一碗荷包蛋。姜左摸了摸,還是溫熱的。

大學早自習一般是七點半開始,從她家去學校估計一個小時,也就是說,陳月江還真是六點起來煮了這碗荷包蛋。

姜左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打了個電話讓阿姨今天不用過來了,慢悠悠從櫃子裏撿了個勺子坐下。

大學早自習開始的時間比高中都要早,陳月江當初考這所大學時沒人跟他說過。

他有點犯困地撐着下巴坐在教室裏看書,偶爾低頭看手機,聊天框裏,對面只回了他一個“:P”。

陳月江:“……”

這個點,差不多是該起床上班的時間了。

陳月江關了手機,背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個早自習遲到的人從後門溜進來,一個嘴裏叼着面包,一個哈欠連天。

叼着面包的說:“困死了——昨晚玩太晚了。陳月江,我以為你今天鐵不來了,你昨晚醉成那樣,哈哈!你說是吧餘白?”

餘白頂着雙熊貓眼,以前早自習都準點打卡的人今天也是難得遲到,他聞言把目光往陳月江臉上一移,撇了下嘴沒搭理他。

他走到後面去坐下了。

“哎,餘白——”叼面包的轉頭跟陳月江說,“陳月江,你怎麽想的?你昨晚為什麽拒絕小頁啊?”

陳月江說:“我又不喜歡她。”

“你不喜歡她?”叼面包的簡直匪夷所思,“小頁那麽好看,你哪兒看不上人家了?她唯一差點的就是沒你家那麽有錢,但你不至于這麽挑剔吧。”

陳月江沒理他。

那人又說:“反正……我覺得你昨晚有點過分了,你就算拒絕人家也不能那樣。我聽小春說小頁回去以後哭了好久。”

陳月江:“……”

“而且,昨晚來的那個姐姐到底是誰啊?我們一直以為那是你的表姐!”

陳月江把一邊耳機塞上,看着書回答得冷淡:“不關你的事。”

“好好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關心你還是我們的錯了呗?”叼面包的一口把面包吃完,氣沖沖地走了。

早自習結束,陳月江提着書包起身,後面的餘白兩個人擠身上來撞了下他的肩膀大步沖出了教室,還一邊喊:“小頁呢,走,小頁我們上課去。”

陳月江看都沒看他們。

中午。

姜左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秘書照例像個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一樣問她要吃什麽。

姜左說随便。

手機上,有陳月江十分鐘前給她拍的自己的午飯,他們大學食堂的夥食還不錯,起碼賣相看着是好吃的。

姜左回他:“你一個人在吃?”

“跟同學一起吃的。”

姜左:“哦,那正好。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同學,你記得要跟人家說聲謝謝。”

陳月江:“為什麽?”

姜左:“你醉成那樣,大家最後不都将就你了。你同學人都挺好的。”

陳月江:“……”

陳月江:“哦。”

陳月江:“好。”

陳月江從手機屏幕上擡頭,食堂門口正好進來了一夥人,是餘白他們幾個。

餘白走在最前面,看見陳月江也跟沒看見他一樣,轉個彎就往前面去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女生一個看見陳月江是滿臉的憤懑,另一個是小頁,朝這邊看了眼就慌忙地跑走了。

陳月江昨晚在酒吧醉得挺厲害的。他平時和同學出去玩都不會喝酒,因為他覺得酒很難喝。

餘白他們喝了好幾杯白的,陳月江在旁邊沒摻和,悶了兩瓶啤的,結果就醉了。

小頁當時坐到他身邊來默默跟他一起喝,問他學習,問他題目,問他考試,問了不知道多少問題,最後才鼓起勇氣問他有沒有一點喜歡自己。

那時周圍都安靜了,每個人都停下來看着陳月江,起哄、嬉笑,還有人吹着口哨,今晚這場聚會到底為了什麽而辦顯而易見。

陳月江捏着玻璃杯,沒有猶豫地淡淡開口:“沒有。”

“一點也沒有。”

場面寂靜,餘白突然一個起身被旁邊的人攔住。

“算了算了。”

小頁看着他,慢慢地,眼眶紅了。

陳月江低頭,又喝了一口酒。

他那時腦子裏只有一件事,他想,姜左為什麽還不給他打電話。

下午的課上完了,陳月江準備去教室刷題,但走到門口,看見餘白那夥人也在裏面,想了想,又轉身走了。

姜左打電話過來時,陳月江正在便利店裏坐着,他的聲音在便利店那聽慣了的門鈴聲裏顯得有點甕聲甕氣的。

“喂?”

“下課了?”姜左那邊很安靜,陳月江猜她應該還在公司。

他嗯了聲:“在買晚飯。”

姜左那邊不知道什麽人在跟她說話,她抽空應了幾句,又對他說:“今晚本來約了個客戶,但他不來了。你已經吃上了?我還說過去接你吃晚飯呢。”

陳月江輕輕“啊”了一聲,過了一會,姜左聽見他在那頭說:“沒,還沒付錢。”

“那你發個地址,坐着等會兒,我馬上過來。”

姜左到的時候,陳月江就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

傍晚的公園裏有打球的人還有遛狗的,他戴了個耳機捧着本書在看。

該說好學生不愧是好學生,姜左都有點不忍心打擾他了。

是陳月江先發現姜左的。

他擡起頭,把書放下站起來:“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姜左示意了下她停在路邊的車。

“幹嘛不叫我?”

“看你太認真了。”姜左道,“餓着肚子也要學習。”

陳月江好像認為姜左這話是在揶揄他,有點不滿地糾正:“我在等你。”

姜左點點頭,問他:“餓了沒?”

陳月江:“……有點。”

今天是姜左自己開車來的,鐘易不在,所以陳月江坐的副駕駛。

晚飯她訂了家高級餐廳,在商圈中心的大廈頂層,往下看就能把城市繁華的夜景一覽無遺。

陳月江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看了好一會。

“你沒來過這兒?”姜左問。

“又沒人帶我來,我學習很忙的。”陳月江說。

他爸沒那個閑心,陳清泉想來也不會特地帶陳月江來這種地方,陳月江這少爺過得是一點都不像少爺。

“那你多點點你喜歡吃的菜,我請客就是了。”

姜左笑吟吟地把菜單推到他面前,陳月江有時覺得她天天從早忙到晚還能整天挂着個笑臉其實挺神奇的。

起碼陳清泉就不行,陳月江見過他累得不行的時候在家裏打砸東西。

陳月江點的菜不算多,正好夠兩個人吃。

她看着陳月江在對面沉默地動着筷子,一個菜夾一點,飯也只夾一小塊,半個小時過去,他碗裏的飯還沒見底,只有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一個菜好像能在他嘴裏停留很久。

姜左就笑了:“你是不是晚上吃過了?”

陳月江的筷子停了,他擡起頭,有點頑皮地沖姜左眨了眨眼睛。

姜左說:“吃過了幹嘛還跟我說你沒吃?”

陳月江道:“你猜。”

他放下筷子,看向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

“你電話打得太晚啦。”

他小聲抱怨,好像在說這不能怪我,都是你的時機選得不好。

姜左道:“早知道我在那邊自己先吃了。”

陳月江道:“所以才要說我沒吃。”

陳月江大概是覺得,姜左給他打電話只是為了和他一起吃晚飯。

姜左想到這裏就覺得很好笑。

她訂的包廂,門是關的,旁邊沒人。她沖陳月江招了招手,等他略有遲疑地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她摸出手機給他看。

“客戶送了幾張電影票。”她說,“本來我沒空,但今天趕巧了,小周說這電影挺好看的,驚悚片。”

陳月江的反應看起來是有點沒想到的,他緩慢地抿了下嘴唇,看着姜左,暖色的燈光在他眼睛裏輕輕地晃。

“你會怕嗎?”他問。

姜左很誠實地說:“我其實不怎麽看電影,也許會怕吧。”

陳月江就翹起嘴角沖她暗暗笑了一下。

“膽小鬼。”

姜左并不反駁:“大人也不是都膽子很大的。”

比如許音膽子就小,高中時有天自己看了鬼片,半夜跑到姜左宿舍來嚷嚷着要跟她睡一張床。直到現在都沒敢再看第二次。

電影很受歡迎,姜左和陳月江進影廳的時候座位基本都快坐滿了,陳月江坐下時還調侃地跟她說:“這麽多人陪你你不用害怕啦。”

姜左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結果電影開始後,影廳裏其他觀衆們被吓到的聲音此起彼伏,姜左還聽見坐在她後面的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小聲尖叫。

大概是其他人太害怕了,姜左就是想醞釀出點害怕的氛圍也很難成功。

很遺憾,看來她是不太怕這種類型的人。

旁邊的陳月江自始至終都沒有聲響,姜左側過頭看他,發現他一動不動盯着熒幕,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下颌線條繃得緊緊,雙手放在膝蓋上,交疊着握在一起。

姜左喊了他一聲,他沒反應,她就沒再出聲了。

總的來說,這是場很熱鬧的電影,最後一排的小孩開始哭的時候姜左就已經沒有認真在看了。

她開場前給陳月江買的可樂他就在剛坐下時喝過一口,現在出來了,他咬着吸管站在垃圾桶邊上繼續喝。

姜左笑着說喝不完就扔了,他沒回應,過了一會才哦了聲,把剩下一半的可樂扔進了垃圾桶。

這電影整整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商場的大門已經關了,姜左問了問工作人員,只能從後面那扇門出去。

因為剛才等陳月江喝可樂等了一會,其他觀衆的影子早就看不見了。

偌大的商場,店鋪統統關燈關門,只有唯一一盞大燈在頭頂懸挂,把周遭覆上冷白的色調。

姜左走得比較快,她怕一會兒門關了出不去了,中途有一個地方要穿過一個短短的通道,裏面沒亮燈,黑漆漆的。

姜左剛往裏邁了一步,後面有人驀地抓了一下她的衣服。

姜左回頭看見陳月江在亮燈的地方站着,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放開了,脆生生地說:“想上廁所。”

姜左說:“廁所也得穿過去了才有。”

陳月江哦了一聲,慢慢點了下頭:“那走吧。”

穿過黑暗的通道時,姜左其實想了一下剛才電影裏拿着菜刀追着人砍最後把被害者的腦袋全塞進冰箱裏的主人公,太逼真了,真怕的人可能回家都不敢開自家冰箱了。

陳月江對此橋段的評價非常簡單直白:“好惡心。”

嗯,确實蠻惡心的。

他們路過了廁所門口,姜左問他不是要上廁所嗎,陳月江說算了一會兒門都要關了,結果直到坐到姜左車上,也沒再路過哪個廁所。

姜左問他急不急,急就導航找一個,陳月江在副駕駛皺了下眉,看起來已經一點都不急了:“不用了。”

“不用了?”姜左道,“但你……”

“真、的、不、用、了。”陳月江不識好人心地抱怨道,“你好啰嗦啊。”

姜左其實沒被人說過啰嗦,學生時代,只有她嫌別人啰嗦的份,她握着方向盤笑道:“那我送你回學校吧,挺晚了。”

“……”陳月江抓着安全帶看着窗外,“我今天只是順便去便利店買晚飯的。”

“那你本來是去買什麽的?”姜左問。

陳月江轉過頭來看着她,他露出了一種“你怎麽這都不記得了”的表情,然後坦然地、字字清晰地說:“安全套啊。”

要是沒記錯,他昨晚确實是在床上問過姜左要什麽尺寸的套。姜左當時當他喝醉了最後也沒說。

車子沒發動,姜左側了側身,手肘搭在方向盤上,這下是正兒八經地轉過來看着陳月江了。

其實從陳月江上次接吻時那個生澀的反應來看,姜左猜他大概率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嘴都沒親過,上床就更別說了。

簡單地說,陳月江是個處男。

所以他這麽平靜且理直氣壯的就讓姜左有點意外。

她看了眼被他抱在身前的書包,饒有興致地問他:“那你最後買了什麽尺寸的?”

陳月江的手伸進書包側面放水壺的小包裏摸索,低着頭,這次的語氣就變得有點慢吞吞的。

“沒買。”

“沒買?”

他蹙了蹙眉,一本正經地告訴她。

“我不知道怎麽買。”

“收銀臺那兒不就有嗎?”姜左說,“拿一個給收銀員,然後付款。”

陳月江輕輕翻了個白眼,意思是姜左說的是廢話,他又不傻。

“牌子太多了。”他說,“我又不知道哪個是哪個。”頓了一下,“要是沒買對怎麽辦?”

他這話的意思,姜左就當做是種類太多他一個都不認識又不太想杵在那裏仔細看,所以最後才沒買成吧。

陳月江伸進包裏的手伸出來,攤開手掌,姜左看見他掌心裏靜靜躺着一盒口香糖。

她稍微想象了一下陳月江在收銀臺前猶豫半天最後只拿了一盒旁邊的口香糖的場面,是真有點忍不住笑了。

“什麽味的?”她問。

陳月江沒看她,語氣不怎麽高興地挑眉道:“沒看,我怎麽知道。”

“其實要什麽尺寸不看我,得看你。”

陳月江愣了下,擡頭看她:“但你不是喜歡……”

“所以啊,”通常情況下,姜左是不太想跟一個剛滿十八歲才大一的小孩說這個的,她覺得多少有點帶壞人家了,她盡量語氣平常、不摻雜任何邪念地告訴他,“得看你受得了什麽尺寸的。”

“……”陳月江眨了眨眼,表情頓在臉上。

姜左其實說完就有點後悔了,但她還是笑吟吟地看着陳月江。

他抿了下嘴唇,白白淨淨的臉襯得他嘴唇紅紅的,聽完姜左說的話,他忽然背過身去靠在了車窗上。

“你……”他動了動嘴唇,姜左“嗯?”了聲,陳月江語氣有點郁結地咬唇道,“你怎麽是這種人啊……”

“怎麽了,失望了?”姜左問。

“……”陳月江依舊沒看她,只聽見他聲音更低更輕地哼了一聲,“變态。”

“陳月江,你講講道理。”姜左好笑道,“這是我的問題嗎?嗯?”

陳月江不說話,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往下滑了一點點。

盡管這确實不是姜左的問題,但她此時此刻也覺得陳月江被逗的反應很有意思。

前面兩百多米就有一個便利店,姜左把車停在門口,問他:“所以要什麽尺寸的?我認得牌子。”

陳月江說:“你好煩啊。”

“那不買了,我送你回學校。”

陳月江靜了兩秒,突然騰地一下放開書包,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姜左跟着他下來,看見他站在昏暗的樹蔭底下,插着衣服口袋,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細長的眉梢輕輕皺着,姜左走到他身邊,他忽然擡起頭沖姜左翹了下嘴角,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說。

“你買最大號的吧。”

姜左笑了。

姜左買了兩瓶水,在便利店收銀結賬的時候,順便從臺子下面挑了兩盒最小號的套丢到桌面上,完全沒有被某個小壞蛋挑釁到。

陳月江一直跟在她身後,看她從容地結賬,走出便利店,把水遞給自己。

“我看你是想進醫院。”她擰開瓶蓋說。

陳月江道:“不會的。”

“?”

姜左轉頭就看見陳月江沖她眯了眯漂亮的眼睛。

“你舍不得。”他緩緩咬字說。

陳月江是一個很頑劣的小孩。

這是姜左今晚對陳月江産生的新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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