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裏明徵只能再次從白珩……
第16章 第 16 章 相裏明徵只能再次從白珩……
他們二人重逢時,白明棠就說過,她是因落水而失憶的。
因是她親口所說,相裏明徵從未懷疑過。可今日,梁溯卻說,她之前中過黃粱一夢?
相裏明徵看向梁溯:“你确定沒診錯?”
“若我診錯了,你把我的頭擰下來當凳子坐。”
梁溯的醫術相裏明徵是知道的,如今聽他這麽說,那便意味着,他有十足的把握。
可梧州通判劉通在信裏說,自從六年裏,他将白明棠秘密帶出玉京後,白明棠就一直待在梧州豐元縣。換句話說,這六年前,白明棠一直生活在劉通的眼皮子底下。
而劉通是知道白明棠身份的,那他為何還要給白明棠下黃粱一夢?
相裏明徵沉思片刻,又問:“黃粱一夢除了能令人前塵盡忘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作用?”
“沒有。”
相裏明徵聞言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待梁溯離開後,相裏明徵又将童茂叫進來:“你去将那位孫媽媽叫過來,就說我想問些珩兒的事。另外,讓管事将護送白明棠母子來玉京的那四個侍從都控制起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童茂立刻領命去辦了。
而孫媽媽這兩天正煩着呢!來玉京前,她想着白明棠失憶了,白珩又是個小孩子,自己定然能輕松拿捏他們。
沒來相裏府之前,也确實如此。雖然白珩對她有些冷淡,可顧忌着白明棠,他也不敢對她做的太過。可自從來到相裏明徵的府裏之後,白珩就似有了依仗一般,對她是愈發的不親近了。
甚至有好幾次,她還當着映雪她們那群小丫頭落她的面子。看着自小被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這般對她,孫媽媽心裏就跟吃了黃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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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除此之外,孫媽媽還發現,白珩自己不親近她也就算了,私下竟然還隔着攔着,不讓白明棠與她有過多的接觸。
這下孫媽媽終于急了。若這兩人都與她離了心,那她哪裏還有以後可言呢!而童茂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聽說相裏明徵要見她,孫媽媽先是一愣,旋即不大确定問:“童茂小哥,你确定二公子要見的人是我?”自從住進這浮玉苑之後,她可就幾乎沒怎麽近過白珩的身了。
“咱們浮玉苑只有您這一位姓孫的媽媽,錯不了的。您老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們公子還在等着呢!”
童茂話都說到這裏了,孫媽媽不得不起身,但她仍沒立刻跟着童茂走,而是又問:“童茂小哥,你可知道,二公子找我做什麽?”
“知道呀,聽說是梧州一個通判給我們公子來了信,我們公子看完信,就讓我來請您老過去呢!好了,您老快別墨跡了,我們公子都該等急了。”
得知相裏明徵是收到梧州通判的信之後,才說要見她的,孫媽媽這才忙跟着童茂去了。
相裏明徵坐在書房裏,眉眼一如平日的和藹:“上次入府時,我曾聽你說過,自從明棠到豐元縣後,劉通判就雇了你去照顧她?”
“是的,那時候夫人的身體可虛弱了,大夫說她不宜再颠簸受累,否則極有可能滑胎。但那時劉大人要赴任,所以他就将夫人暫且安置在了豐元縣。而老身家與夫人住的宅子挨着,劉大人就雇老身照顧夫人。這一照顧就是六年……”
孫媽媽說話間,偷偷拿眼睛觑相裏明徵,見相裏明徵面上并無不耐煩之色,心裏便安定了幾分,便又絮絮叨叨說起自己這六年來,是如何盡心盡力侍奉白明棠母子的。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了自己勞苦功高。
“既然如此,那我倒有件事想問你了。”相裏明徵打斷孫媽媽的絮絮叨叨。
“二公子您說。”
“白明棠到底是什麽怎麽失憶的?”
孫媽媽一愣,她沒想到,相裏明徵問的竟是這個。頓了頓,她答:“自然是落水失憶的。”
“你親眼目睹的?”
“那倒不曾。”孫媽媽如實道。
“你既是一直照顧他們母子的,為何沒有親眼目睹?”
“夫人落水那段時間恰好是我閨女孩子滿月,我告了幾天假,去看我女兒和外孫了。”
相裏明徵面上不辨喜怒,沒再繼續問白明棠落水一事,而又轉頭問起了白珩:“那珩兒的病呢?是你告假前他就病了,還是你告假後病的?”
“是在老身告假期間病的。”
“你可只得他得的是什麽病?”
孫媽媽覺得相裏明徵這話問得奇怪。白珩進府那日,相裏明徵不是已經讓大夫給白珩診治過了麽,他怎麽會不知道白珩得的是什麽病呢!但眼下她住在這裏,那麽相裏明徵問什麽,她都得如實答。
“回公子的話,老身聽大夫說,小公子的病是從娘胎裏帶來的,須得生父的血做藥引才能痊愈,否則便有性命之憂。所以夫人才會帶着公子來玉京尋公子……”
孫媽媽話還沒說完,就被得了相裏明徵授意的童茂厲聲打斷:“你撒謊!小公子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毒!你若再不老實交代,我這便讓人以下毒謀害主家的罪名,将你綁了送去見官!”
見先前笑嘻嘻的童茂這會兒突然說要送她去見官,孫媽媽頓時被吓了個半死,她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
“公子,冤枉啊,小公子一直是老身看着長大的,老身怎麽可能會下毒謀害他呢!”
“既然小公子一直是你看着長大的,不是你,還能是誰!”童茂橫眉豎眼,大有一副她不老實交代,就即刻将她扭送見官的架勢。
孫媽媽被吓的跪趴在地上,不住磕頭:“不是老身,真的不是老身。”
之後不論童茂怎麽問,孫媽媽翻來覆去都只有兩句,不是我和我不知道。相裏明徵聽得煩了,直接讓童茂拖下去,待審問清楚再來回話。
童茂得令後,當即便招了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過來,讓他們将孫媽媽拖下去。
而孫媽媽前腳剛脫下去,之前去審問那四個護衛的管事過來回話了。
“二公子,屬下問過了,那四個護衛說,他們是梧州通判劉通派來護送白小姐和小公子的,他們離開前,劉通只交代了他們兩件事。一件是将白小姐和小公子安全送至玉京。另外一件事則是,路上若是白小姐要遣他們尋大夫給小公子看病,就讓他們脅迫看診的大夫,說小公子是娘胎裏帶的病症,需要生父的血做藥引方才能治好。至于其他的,就再也問不出什麽了。”
所以被人種下黃粱一夢的白明棠,就這麽被人設計着來了玉京。
相裏明徵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迸起,但他面上卻波瀾不驚,只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如今那四個護衛那裏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那麽就只剩下孫媽媽哪裏了。可讓相裏明徵沒想到的是,孫媽媽竟然膽小如鼠,童茂恐吓了她幾句之後,她竟然瘋了。
孫媽媽一瘋,這些随從身上的線索徹底就斷了,相裏明徵只能再次從白珩身上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