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弟控 四阿哥一個激靈，緊緊盯着珊瑚
第6章 弟控 四阿哥一個激靈，緊緊盯着珊瑚。……
宮裏沒有不透風的牆，宜妃慘遭僖嫔截胡之事很快傳遍四面八方。
隔天本是衆嫔妃向皇貴妃請安的日子，知道要被嘲笑，宜妃幹脆稱病不去了，讓雪雁假模假式去太醫院拿兩貼藥，自個兒卻悠閑地剝了個橘子，又分給郭貴人一半，如今正是蜜桔上市時節，酸酸甜甜可好吃了，比後來甜到發膩的強。
郭貴人哪有胃口？但也只好接過，又茫然看着她，“你不去請安沒事嗎？”
皇貴妃那個人心胸忒窄，早幾年為了皇帝立孝昭為後不肯立她，結結實實生了好一頓氣，從來不去坤寧宮致意，皇帝也由得她，誰叫她是青梅竹馬的表妹？情分遠非旁人可比。
總算熬死了孝昭皇後鈕祜祿氏，佟佳氏如願當了皇貴妃，愈發趾高氣揚，尾巴幾乎要翹上天了。盡管萬歲爺因着害怕克妻的緣故，并未松口立她為繼後，但大夥兒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
妹妹怎麽敢跟她對着幹？
宜妃委委屈屈道：“姐姐，正因知道她對我多有不滿，我才懶得去讨嫌哩！如今我成了滿皇宮的笑柄，那起子小人豈有不趁機落井下石的，我才不願受她們的閑氣！”
珊瑚瞧着甚覺新鮮，在她的認知裏宜妃跋扈比起佟皇貴妃也不遑多讓，無非那一個更具權勢罷了，可宜妃有寵啊！
如今非把自個兒塑造成被人欺負的小可憐模樣，也不知是幾個意思。
系統一向好為人師，【讀過《鄭伯克段于鄢》沒？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你姨母這是故意縱容僖嫔氣焰呢，僖嫔越是猖狂，露出的馬腳就會越多，到時候蓄勢待發，正好一擊斃命。】
宜妃鳳眼滴溜溜地飛來，珊瑚趕緊托腮扮乖巧狀，打從說破那番話後，她跟宜妃之間仿佛多了種無形的默契，比親姨母還更親切——當然，這得建立在她聽話的前提下。
也好，省得她老是神神叨叨的，生怕系統被人察覺。
說也奇怪，康熙、宜妃乃至四阿哥都能聽見這道聲音，偏偏是與她血脈相連的郭貴人聽不到。珊瑚起初以為是距離的緣故，但即便兩人坐在一處，譬如此刻，郭貴人依舊無知無覺，渾然沒發現妹妹跟女兒間的暗流湧動。
珊瑚一點也不遺憾，反而慶幸，這樣，她就能忠實的扮演這個女兒角色，而不必擔心露餡。
五阿哥揉着惺忪睡眼過來了，“額娘，我想出去頑。”
宜妃見了他這副模樣便恨鐵不成鋼，明明年歲比起四阿哥差不了什麽，人家就那樣懂事勤奮好學，她這個對書本一竅不通，都說龍生龍鳳生鳳，難道不是一個爹養的？
系統默默吐槽，【還有句話叫龍生九子各個不同呢，接受現實吧。】
珊瑚懷疑宜妃其實聽見了，不過假裝沒聽見——到底沒那麽好接受吧？
宜妃後悔胤祺一出世就抱去給皇太後撫養，原本是想給自己和兒子找個靠山，誰知生生被寧壽宮那位老太太給教廢了。
她好不容易把胤祺撈回來時，胤祺居然只會講蒙古話，連滿語都不會說！千辛萬苦給糾正了，如今仍是磕磕絆絆的，更別提漢學了，簡直跟看天書一樣。
宜妃不能接受長子成為庸才，雖說她還有個小九，可仍在襁褓裏，是賢是愚尚未可知，小五好歹還有點希望。
以前宜妃不許他天天貪玩，可想到拘狠了會适得其反，現在小五對她就有些叛逆傾向，眼珠一轉，開口道：“行罷，可你得帶上你姐姐。”
又溫柔地對郭貴人道，“我看哈宜瑚這些天也怪悶的，讓胤祺帶她出去逛逛，心情也放松些。”
五阿哥當然沒意見，他巴不得有人作伴。
系統幸災樂禍，【嘻嘻，宜妃這是要你把五阿哥往正道上引呢，看來教書育人的重任落到你肩上了。】
珊瑚唯有嘆氣，她這個只大半歲的姐姐，這麽快就要無痛當媽了嗎？長姐如母也不是這個用法。
她才五歲哩。
早知道就不對宜妃坦白了，這會子簡直把她當阿拉丁神燈使喚。
但，念及宜妃對郭貴人的深情厚誼，珊瑚還是決定投桃報李，她朝五阿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好啊，我跟你去。”
五阿哥樂得手舞足蹈，他倒是從沒把哈宜瑚當姐姐，像他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生來是要保護人的。
系統呵呵，【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說的就是他吧。】
珊瑚正色，【不許你議論我弟弟。】
系統：【這麽快就融入劇情了？演技真不錯。】
珊瑚沒理它，任由秋菊為自己披上一件厚厚的夾襖，頭上再戴頂氈帽，雖說已經入秋，她覺得這副打扮也太誇張了，不怕中暑嗎？
珊瑚向宜妃投去無助的目光，當娘的心疼兒女，衣裳從來只嫌少不嫌多，只有姨母能幫幫她。
宜妃忍俊不禁，到底勸道：“哈宜瑚又不是上山打獵，你把她裹得太嚴實了，到時候發一身汗，再吹了風，不是又得病倒？”
總算說服郭貴人減了件褂子。
郭貴人又叮囑別跑遠了，打從落水一事發生後，總歸心有餘悸，生怕再遇上意外。
宜妃心說你女兒這麽能幹，有什麽可怕的？不過慈母之心不易，宜妃遂還是叫胤祺只領着哈宜瑚在翊坤宮附近溜達。
五阿哥眼巴巴道：“額娘，先讓我們用膳吧。”
其實阿哥所那邊也有吃食，不過哪比得上翊坤宮裏的精致？加上清宮養孩子總以淨餓為主，嬷嬷生怕撐出病來，寧可叫他們少吃些。
導致皇子們成年之前多是面黃肌瘦的。
五阿哥能這麽茁壯，得益于他常來翊坤宮打牙祭，宜妃雖怨他只知道吃，可兒子自小沒長在身邊，一點口腹之欲總是要滿足的。
沒多會兒早膳呈進來，花卷餅子蒸包蒸餃應有盡有，熱氣騰騰擺滿一桌子。
珊瑚則仍是老三樣，饅頭、白粥加青菜，誰叫她還是半個病人？
她目不轉睛望着五阿哥手裏的牛肉灌湯包，口水都快要淌出來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現宰的牛肉，想想都能鮮掉牙齒！
五阿哥倒是不吃獨食，“喏，哈宜瑚，給你。”
姊弟間不怎麽叫彼此尊稱，實在是差別太小了，郭貴人也不計較這個。
但看見珊瑚咬着包子要往嘴裏塞，郭貴人還是急了，“不行！你病才剛好，哪裏食得大葷之物。”
硬生生拽出來，珊瑚只能看着濃油赤醬的肉汁往地上淌，好浪費……
宜妃瞧着甚是不忍，“姐姐，你就寬限她一回，少吃點沒事。”
但郭貴人沉浸在女兒失而複得的恐懼裏，一點風吹草動都叫她害怕，沒辦法，珊瑚只能再委屈幾天腸胃了。
可惡，翊坤宮這麽多好吃的嘗不到，簡直跟入了寶山卻沒帶鐵鍬一樣。
最後還是五阿哥偷偷給她塞了兩個指頭肚大小的蝦餃，珊瑚趁人不備趕緊放入嘴裏，好險沒被噎死。
兩人各自“飽餐”一頓後，便收拾東西出發了，因宜妃交代過不許往湖邊去，五阿哥只打算在近處玩玩，他帶了兩把木質的鐵鍬，預備跟珊瑚一起堆沙堡。
好像每個男孩子都熱衷于這種游戲，珊瑚雖然脫離了童真，但仍有一顆童心，她建議道：“這麽幹搭房子也沒什麽趣兒，不如咱們建兩座城池吧，再用黃泥捏幾個士兵，來一場攻城戰不是更有意思？”
五阿哥雖然沒看過水浒，可哪個男兒沒熱血夢？珊瑚的建議一下子就把他情緒調動起來了，立刻興致勃勃地讓哈哈珠子再去挖半桶黃泥來。
其實市面上有成套的泥人賣，甚至劃分得更細致些，步兵、騎兵、弓箭手應有盡有，不過自己動手無疑更有意思——當然啦，五阿哥也不是從零開始，至少鏟泥巴這件事就是由旁人代勞。
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皇子嘛，能理解。
珊瑚也要一起幹活，五阿哥道：“哈宜瑚你歇着就行了，等我捏好了分一半給你。”
他記着額娘叮囑的話，不能讓姐姐太累。
珊瑚于是悠閑地負手而立，這地方弄髒了也沒處清洗，确實腌臜，那桶裏的清水已經渾得跟泥漿一般了。
兩人正忙得熱火朝天時，四阿哥兄弟倆過來了，禮貌地招呼道：“五弟，四妹妹。”
胤祚一看那堡壘的雛形就眼睛發亮，立馬跑上前去，五阿哥連忙攔住，“不許亂動哦，費了好大勁才堆好的。”
胤祚于是不敢動，笨拙地俯下身去，輕輕拿手指頭戳了戳堡壘頂端，又迅速縮回，嘿嘿傻笑起來。
五阿哥拿他沒辦法，只得叫哈哈珠子分了兩坨泥巴給他，好讓他自娛自樂。
小萌娃甚是惹人愛，時不時有漆黑的泥點子落到雪白鼻尖上，叫人想用手帕幫他揩去。
礙着四阿哥在場，珊瑚沒敢亂動，這位一看就是弟控呢，便讪讪問道：“四哥從哪裏來？”
四阿哥随口道：“從阿哥所出來，本打算去向皇貴妃娘娘請安。”
系統哂道，【哄鬼呢，皇貴妃住東六宮，怎麽往西六宮來，難不成故意繞遠路？】
就是這個聲音！四阿哥一個激靈，緊緊盯着珊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