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恐懼 黑白分明的瞳仁裏,藏着幽深如潭……

第7章 恐懼 黑白分明的瞳仁裏,藏着幽深如潭……

被系統提醒,珊瑚方知四阿哥是特意來“偶遇”她的。

可見那句話是真真切切被四阿哥聽去了。

她朝四阿哥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雖說天機不可洩露,可已經洩露了能怎麽着?提前知道了也好,還有大半年的時候可以好好相處,勝過臨時手忙腳亂。

珊瑚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實在已看得很淡了。

四阿哥上前一步,想要問個仔細,“哈宜瑚。”

珊瑚沒作聲,當着這些小娃娃的面,她不能崩人設,倒是系統在她腦子裏長嘆一聲,算是幫她作答。

四阿哥握緊拳頭,“沒有辦法了嗎?”

他已經相信四妹妹身上的神異,但,他更關切如何挽回,胤祚與他雖沒養在一處,但也是打小看着長大的,一同哭一同笑,他實在難以想象沒有六弟的日子,已經失去了一個母親,難道還要讓他失去最親愛的兄弟?

系統對這位未來的雍正大帝還是挺尊重的,【別擔心,你還會有個弟弟,德妃可能生了!】

似烏雅氏這般出身要爬上高位,除了寵愛,子嗣也是必不可少的,當然日後與四阿哥最親厚的并非十四,而是敏妃所出的十三——但這個,系統覺得沒必要提前告訴了。

這道聲音并未寬慰到四阿哥,得知胤祚明年就要離他而去,他如遭晴天霹靂。事實上這陣子他已經不許胤祚出門,生怕遇上意外,要不是看胤祚拘狠了悶悶不樂的,他也不會松口陪胤祚出來。

四阿哥緊抿着唇,“我會保護好六弟,一定不讓他出事。”

珊瑚沒作聲,對于老四逆天而行的舉動,她還是挺佩服的,能不能成功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身為旁觀者,只能在精神上予以支持,總不能請宜妃把六阿哥接到翊坤宮罷?她自己的孩子都多到養不過來了。

四阿哥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他自己要去上學,順便把胤祚送回阿哥所去,但看胤祚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難免有些躊躇。

珊瑚主動道:“四哥你先去吧,待會兒我請人送六弟回去。”

私心想把胤祚帶回翊坤宮作耍,這樣雪白可愛的奶團子,不揉揉捏捏太可惜了,還能順便開解郭貴人喪子之痛,免得她過于寂寞。

四阿哥無奈同意,他雖然想時時刻刻守着弟弟,但功課也割舍不得,若他自己不立起來,還怎麽保護胤祚?他能在皇貴妃身邊立足,靠的便是早慧加勤奮四字,若他庸庸碌碌一事無成,皇貴妃才看不上他呢。

等四阿哥離開,珊瑚才大着膽子,小心把手伸進六阿哥領口裏渥了渥。

胤祚無辜地回頭,“姐姐你在作甚?”

珊瑚晃了晃腕上的銀镯子,表示她在暖手哩,外邊的确有些秋意瑟瑟,難怪郭貴人讓她加衣。

小兒身上三把火,胤祚倒跟個移動熱源似的。

雖然冰冰刺刺的有些難受,但胤祚素來乖巧也未阻止,更加讓珊瑚想起以前養的小貓崽子,嗚嗚嗚太可愛了。

作弄夠了當然得給點回報,珊瑚道:“先前送你的松子糖吃完了嗎?”

胤祚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羞于承認自己饞嘴——當然得快點解決,不然被嬷嬷們發現就糟糕了。

珊瑚笑道:“沒事兒,我那裏還有,等會子讓秋菊捎些給你。”

但她也怕胤祚吃壞牙齒,遂叮囑他飯前飯後務必都得好好漱口——就算沒多少日子可活,也得收拾得體體面面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人活一張臉麽。

胤祺專心致志碼着堡壘,并未留意到兩人在聊松子糖的事,當然他也不稀罕這個,以前在皇祖母宮裏,什麽好吃好喝都留給他了,所以才養得這般敦實。

身旁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娘娘,您的裙子!”

珊瑚擡起頭來,就看見一個描眉畫眼妖妖調調的女人由兩個侍女攙扶立在道旁,美固然是美的,但跟宜妃的天生麗質比起來,這女人無疑多了俗豔。

看起來身份不低,風頭也正勁。

那侍女大聲呵斥道:“你們是哪個宮裏在此擋道?看見僖嫔娘娘還不來請安?”

原來這就是姨母的死對頭,珊瑚驚詫不已,難怪宜妃不願跟僖嫔正面沖突,生怕自降身份,這完全是菜市場大媽的派頭嘛!

僖嫔也認出這幾個身份,輕笑道:“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太監,原來是兩位阿哥。”

珊瑚:……我被無視了?

系統也在腹诽,【她就沒把公主放眼裏嘛!自己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珊瑚努力憋笑,太損了。

在宮裏沒有子嗣如同無根之木,終究走不長遠,僖嫔卻好似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許她也明白,但因為自己總無喜信,便更愛怄氣了。

胤祺只顧玩自己的,理都不理她,他雖然年紀小,各種風言風語的八卦也聽了一耳朵,這僖嫔不但處處跟額娘作對,昨晚還巧使手腕把皇阿瑪騙去了,這個壞女人!

康熙在諸皇子心目中都是英明神武的,胤祺當然不能怪責皇阿瑪,那就只能怨僖嫔了。

僖嫔一個成年人本來犯不着跟小孩子置氣,但昨晚那場勝利讓她得意非凡,以前總是宜妃壓她一頭,如今終于能報複回去,豈不快哉?

她偏要以勝者的姿态耀武揚威,故意走上前道:“你額娘身子還好吧?聽說宜妃姐姐今早忽然病了,連請安都沒去,不知要不要緊?”

壞女人這樣假惺惺的,自然更令胤祺生氣,他用力搓起一團黃泥,使勁朝僖嫔臉上砸去。

還好僖嫔閃避得快,沒有正中面目,可胸口卻留下一坨碗口大的泥印子,分外腌臜醒目。

這可是萬歲爺剛賞的蜀錦!

侍女忙用衣袖幫她揩拭,偏這料子吸水,她越是想要擦去,那團髒污反倒漸漸暈開,弄得滿身狼狽。

僖嫔暴跳如雷,“五阿哥,你怎能如此對待本宮?”

胤祺聳了聳肩,“僖娘娘對不住,我本來想扔那塊空地上的,誰叫您故意擋着?”

聯系到方才說他好狗不擋道,僖嫔明白這小子存心報複呢,雖說宮裏的皇阿哥都是千金之體,可她好歹也是庶母,長幼有序,哪能平白被晚輩欺侮了去?

僖嫔冷笑道:“宜妃姐姐終日忙碌,看來只有本宮代為管教你了。”

說完就讓侍女把五阿哥給抓起來。

奈何五阿哥外表雖然壯碩,動作絲毫不減靈活,但見他左沖右突、閃轉騰挪,那幾個侍女非但沒能将他抓住,反而還被甩了一身泥漿。

僖嫔這下也不客氣了,正好她的啓祥宮就在附近,幹脆動用侍衛。

胤祚瞅見那群人高馬大的家夥,吓得直往珊瑚身後躲。

胤祺雖然也有點害怕,可天生的傲氣讓他沒法對僖嫔服軟,更別說屈膝求饒。

他忽然如小炮彈一般用力朝僖嫔肚子上撞去,僖嫔忍着痛,“還不快動手!”

這小兔崽子真是要翻天了,敢對自己這般不敬,別是宜妃故意教唆的吧?

胤祺雖然勇猛,到底只是個孩子,更兼雙拳難敵四手,沒多會兒就被侍衛們輕輕松松摁住。

僖嫔方才滿意,欲要帶回宮中,一個聲音驀然響起,【僖嫔。】

空蕩的庭院裏,這陰測測的語調分外醒目,衆人都愣了愣。

珊瑚也沒搞清狀況,她很确信是系統發出的,但她一直以為系統是個男孩子,怎麽忽然變作女聲?

雖說男女幼年的聲音差別不大,但這分明是個成年女性的口吻。

僖嫔臉上流露出一絲恐懼,她當然記得,可這聲音的主人早該離世了,怎麽還會出現?

系統繼續道,【你做了那麽多壞事,還不肯放手嗎?要害死多少性命才甘心?】

是小柔!一定是小柔!僖嫔驀地捂住耳朵,目光近乎碎裂。

可我也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是你自己糊塗,怪得了誰!

珊瑚看着對面崩潰情狀,分外好奇,【她怎麽回事?】

系統這才轉換了一副口吻,【小柔是啓祥宮從前的侍女,因容貌秀麗,偶然得了皇帝兩句誇贊,僖嫔就記恨上了,借口偷了她箱籠裏的金簪,想把人攆出宮去,偏偏小柔心高氣傲不堪受辱,一氣之下憤而投井,僖嫔對外只說是失腳掉進去的,啓祥宮上下都沒敢洩露口風。】

難怪呢,疑心生暗鬼。所以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哪怕僖嫔本意算不上十分狠毒,可到底因她葬送了一條性命,怎麽能不愧疚?

弄清這點,珊瑚也就泰然處之了。

僖嫔驀地望向她,她記得四格格落水之後萬歲爺還請了法師來驅厄,疑心有邪祟附體?冤鬼,水井,小柔可不就是跌死在井裏的,焉知那股怨念流散去了何方?

珊瑚靜靜注視着僖嫔,黑白分明的瞳仁裏,藏着幽深如潭的冷意。

僖嫔尖叫一聲,跌跌撞撞跑回啓祥宮。

侍衛們面面相觑,主子都走了,這吩咐還要不要照辦?到底人家是皇阿哥呢。

胤祺使勁撲騰,侍衛們計議已定,故意放松五分力道,讓他順利掙脫開去。

胤祺迅速回到珊瑚身邊,又重重朝那幫人啐了口唾沫,狗仗人勢的東西,有本事來抓小爺我啊!

珊瑚勸道:“算了,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不用計較。”

胤祺哼哼兩聲,“想拿我開刀,沒那麽容易,也不掂量掂量多少斤兩!不過老妖精怎麽偷溜了?”

他指的當然是僖嫔,明明年歲不小了,還一天天跟小姑娘争奇鬥豔,也不怕笑話!

珊瑚微微笑道:“誰知道,也許被你吓跑了吧。”

胤祺張大嘴,他這麽厲害呀?哎呀,誇得他都臉紅了。

系統無力吐槽,【你弟弟好傻,說什麽都信。】

珊瑚:【挺好的,你有意見?】

系統:【……不敢不敢。】

清穿之公主吃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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