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險 這回乖得跟小綿羊一樣了

第25章 遇險 這回乖得跟小綿羊一樣了。

那雙手卻沒打算就此放過她, 依舊落在她肩膀上,聲音也是一樣的古井無波,“還沒猜到嗎?”

又輕輕朝二格格脖頸處吹了口涼氣。

二格格唬得魂飛天外, 顫顫巍巍話音都說不全,“你、你是誰?”

她自認平生沒幹過壞事呀,更別說傷人性命, 除了幼時養過幾只小貓小狗兒, 後來不喜歡讓人給送出宮去了, 此外她想不出任何道德上的污點——榮妃一向告誡她她是皇阿瑪的驕傲,亦是弟弟妹妹們的表率,自然不肯讓她聲名蒙羞的。

莫非小貓小狗也有靈,變作精怪找她算賬來了?

二格格吓得快哭了, 在她身後的幽靈卻噗嗤發出一聲輕笑。

二格格頓時察知不對, 敏銳地轉過身去, 果不其然就見哈宜瑚笑盈盈地立在那兒。

珊瑚樂不可支,捧着肚子覺得肚皮都發痛呢。

二格格簡直懊惱死了, 自己怎麽早些沒聽出來?被這小丫頭給戲弄了一把。

她恨恨道:“真是沒大沒小,郭貴人平日就是這般教導你的嗎?毫無尊卑長幼之念。”

還敢裝腔作勢。珊瑚斜睨她一眼,“我倒想問問二姐, 為什麽跟蹤我?”

二格格不禁語塞, 她本是瞧見哈宜瑚出來,想看看四妹搞什麽名堂, 哪知被抓了個現行。

但她又豈能承認?二格格嘴硬道:“我只是出來買點東西。”

“就只你一個人?連個奴仆都不帶?”珊瑚臉上寫滿懷疑。

“你愛信不信。”二格格潇灑的一扭頭, 轉身就要離開, 自覺沒有逗留下去的必要了。

珊瑚卻忽然将她胳膊一拉,用力拽到牆根處草垛子後面。

“你做什麽?”二格格拼命掙紮,以為對方要對自己不利, 哪知珊瑚人小力不小,箍着她的手腕就跟鐵鉗一樣。

而巷口卻傳來一陣急促而細碎的腳步聲,是個男人兇神惡煞的腔調,“方才那妞兒呢?”

另一個同樣咦道:“分明瞧見往這邊來,怎麽會不見了?”

二格格陡然安靜下來,身子簌簌發抖,她再無知,也聽得出這是夥強人,幹些刀頭舔血勾當,靠剪徑為生。

系統啧啧,【你二姐姐真是個蠢材,自己引狼入室還不知道,既然偷溜出門,怎不曉得換身衣裳?看她穿金戴銀珠光寶氣,人家不惦記上才怪呢!】

二格格更驚恐了,“誰在那裏?”

然而回頭卻只對上珊瑚黑洞洞的眼仁,裏頭意味高深莫測。

那聲音是四妹發出來的?可并不像她平日語氣,還是有什麽邪物附在她身上?

二格格只覺這一日所見所聞莫不超乎認知,她腦中紛亂如麻,實在難以理清頭緒。

而外頭的腳步聲卻漸漸逼近了。

就在她渾身的血液都快因恐懼而凝注時,珊瑚卻輕輕拉起她的手,認真道:“別怕,有我在呢。”

你一個五歲孩子頂什麽用?二格格下意識就想出口,然而驚駭卻令她作聲不得。

不待那幾人上前,珊瑚拽着二格格輕捷一躍,自行跳出了草垛。

為首的強人便笑道:“果然在這裏,就知道走不遠。”

另一個身形瘦小、面目猥瑣的男子則更是不堪,色眯眯地看着二格格道:“那個小的不提,這個大的倒是頗有姿色,大哥,您可得把她留給我。”

二格格幾乎暈倒,她已經十二歲了,在民間差不多到了能說親的年紀,該知道的自然也都知道。

可她再想不到這幾個無賴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堂堂千金之體,怎能被宵小鼠輩玷污?一輩子的清白都毀了。

系統尤愛添油加醋,【不止,他們非但自己享受,完事後怕是還得賣到窯子裏去呢,多撈一筆是一筆。】

二格格幾乎暈倒,若真如此,她寧願先行自盡以保全名節。珊瑚卻又悄悄捏了捏她指尖,示意她放松。

二格格都快絕望了,如何還放松得起來?

對面那矮個子笑得愈發起勁,“瞧瞧,她倆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可随機反應過來,對面站着一大一小兩個姑娘,那聲音卻粗糙得像個男人,究竟從何處傳來的?

他看向身側,“老大,剛剛是你說話?”

高個子皺起眉頭,“渾說什麽,你見鬼了?”

可不就跟見鬼一樣,對面那小姑娘的眼睛看得人心裏發毛。矮個子摸摸鼻子,疑心自己幻聽,然而下一瞬,又是一句同樣的口吻冒出,【仇老三,你上月玷污的那個姑娘,乃是府尹大人養的外宅,你可曉得?】

這下猶如當頭一棒,仇老三目瞪口呆,這人連他走江湖的诨號都曉得,莫非也是道上人物?

還有,他怎知自己做的那件事?仇老三回想起上月辦的那樁案子,本來只想偷幾件值錢器物,架不住那女子生得十分水秀,才忍不住手癢。可細細回想起來,那屋裏陳設雅潔,布置精美,的确不像尋常流莺的住處,莫非真跟知府大人有關系?

朝廷命官他是萬萬不肯得罪的。

仇老三兩股戰戰,大着膽子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珊瑚仍是一副氣定神閑模樣,外貌和尋常小姑娘無異,可小姑娘遇事哪有不害怕的?除非被吓傻了。

高個子理所當然認為是後者,皺眉道:“老三,你瘋了,怕她作甚?”

這一句還沒完呢,那聲音的目标已經轉向他,【霍老大,你前年劫掠的那批官銀,不會以為能瞞天過海吧?】

霍老大不禁悚然,那還是他當馬賊時候的事,後來他自覺幹這行太過危險,便找了個借口退出,雖不曾正式金盆洗手,卻收斂了野心,一個月只做兩三筆買賣,點到為止。

滿以為能瞞天過海,哪知卻被人翻出舊賬,到底是怎麽洩露的?

珊瑚跟系統配合天衣無縫,裝神弄鬼頗有一套,“霍老大,你自以為前塵往事一筆勾銷,莫非忘了你從前的兄弟嗎?你是逍遙快活了,可他們卻被朝廷通緝流落天涯,饑一頓飽一頓,你心裏沒一點愧疚?”

霍老大冷汗涔涔而下,他想起這聲音像誰了,曾經與他親密無間的吳老二,吳老二還為他擋過一刀,可謂過命的交情,但這些年來了無音訊,連對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吳老二已經遭了官府毒手,死在牢獄裏?

他戰戰兢兢道:“你莫非是吳兄弟?”

珊瑚只顧冷笑,眼神裏有種輕蔑和不屑的意味,仿佛真在譴責對面背叛。

她現在扮起鬼上身越來越純屬了,珊瑚得意地心想。

仇老三悄悄碰了碰旁邊胳膊肘,“大哥……”

然而霍老大處在極大的心理重壓下,丁點風吹草動都能讓那根弦斷裂,但見他大叫一聲,捂着頭向外跑去。

仇老三:……沒義氣,好歹別丢下我呀。

看着珊瑚泥胎木塑般的面孔,他不覺得可愛,只覺得可怖,遂悄悄咽了口唾沫,強撐着道:“你……你們等着,我這就叫人來!”

腳步卻在暗暗挪動,說完不待對面反應,便飛也似地逃走了。

珊瑚:……

沒意思,原來也就這點本事。

死裏逃生,二格格只覺兩條腿站都站不住了,她緊張地抓着珊瑚衣袖,俨然把她當成可信賴的支柱,“那兩人不會再回來吧?”

珊瑚淡淡道:“他們哪有膽子。”

二格格這才發覺自己失态得過了分,相比起哈宜瑚的從容,她更像沒見過世面的。

難免有點懊喪,“其實方才你我自報家門就行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怎麽現在才想起?丢死人了。

珊瑚哂道:“哪那麽簡單,人家可是亡命之徒。”

真能靠身份唬住倒好了,就只怕對面見她倆都是弱女子,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皇家哪是輕易能得罪得起的?若是随便放走,保不齊引來報複。

何況堂堂金枝玉葉,跟這些流氓攪和在一起對名聲也不利。因而珊瑚還是采用保守些的做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倆黑歷史都一籮筐了,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今日之事多虧哈宜瑚出手,這點二格格也知道,然她素日驕傲慣了,實在難以對四妹低下她高貴的頭顱。

但她也不是不知恩的人,只得漲紅了臉嗫喏道:“四妹,我……”

珊瑚忽然大驚小怪,“二姐姐,你裙子怎麽濕了?”

二格格低頭一瞧,果然那條嶄新的棉棱裙正淅淅瀝瀝往下淌着水跡,還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聞怪味。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珊瑚善解人意道:“我先扶你回去更衣吧。”

二格格窘迫點頭,這回乖得跟小綿羊一樣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