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怕你大哥覺着是你告的狀……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不怕你大哥覺着是你告的狀……
既尋了金禾過來，名冊之事就暫不必着急，壽平侯又看向呂平。
呂平道：“禀侯爺、夫人，那馬夫已經招認，他當時不在馬棚，是叫人拉去在別處賭錢。”
“他聽到消息回去時，昱哥兒他們已經看上了黑雲。為免除自己的過失，才只說黑雲是侯爺的馬。”
蘇夫人眉心微擰：“可知道是哪些人與他賭錢？”
呂平适時拿出一頁紙，交到金芝手上，請她幫着轉交：“這上頭都是馬仆吐出來的名字，但只有今日與他同玩的人。”
蘇夫人大略掃了一眼，就遞給了壽平侯。
謝瑄和站在兩人身側，偷偷踮腳，伸長了脖子去看紙上的內容。
壽平侯瞥見這一幕，索性把他抱進懷裏，大大方方的看。又問他：“可瞧出什麽了？”
謝瑄和遲疑片刻道：“有幾個名字似是見過，但我不太記得了。”
“那就等金禾過來再說，”蘇夫人說着，又催促壽平侯趕緊去裏間換衣裳。
等壽平侯出來，金禾也帶着名冊到了。等她照着名單挨個翻出來，把結果擺到衆人面前時，任誰都能輕易發現他們的相似之處。
這些人家中都算不上得意，甚至不少已經邊緣化，卻都是積年老仆出身，自以為尊貴有臉面，所以視府中規矩為無物。
蘇夫人掃了一眼，問：“可要先把這些處置了？”
壽平侯想了想道：“呂平，你分一隊人，将這些人，連帶着他們的家人都一并捆了，扔到莊子上去，看好了不許逃出來。待過些日子騰出手來，再行安排。”
“另再帶幾個人，随我去壽榮堂。”
Advertisement
等呂平出去，蘇夫人才道：“只送到莊子上？我還以為你要直接将人發賣了去。”
“直接發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壽平侯道，“白拿府上那麽多月錢，自然得先幹點實事。阿琦不覺得，讓一向過得安逸閑散的人，日日在地裏勞作，更能懲罰他們嗎？”
蘇夫人被他這麽一點撥，也明白過來：“是個好法子，之後的可也要按此例？”
“自然不是，”壽平侯道，“這頭一批，得讓別人看到些希望，至于後頭的，就得看他們罪過大小了。”
蘇夫人嘆了口氣道：“要我說，還是一并發賣了省心省事，可惜在京中，做事情總是束手束腳，顧慮許多。”
壽平侯見瑄和在旁點頭附和，叫他挪到自己身邊坐下，道：“一并發賣是省心了，可咱們在京中，無數雙眼睛盯着，誰家若出了大事，難免影響陛下的評價，吃禦史臺的彈劾。”
“所以從前咱們在邊境時，做事自當賞罰分明，丁是丁卯是卯，才能令行禁止，以抗外敵。”
“如今身在京城，卻不能手段如此強硬。拉一批、打一批、管一批，以最小的動靜達到效果，才是用人之策。”
見瑄和聽得迷糊，壽平侯也沒為難他：“無妨，慢慢學着。”
蘇夫人在旁聽着，因一時嘴快有些懊惱，後悔不該在兒子面前說出這些賭氣的話。
壽平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問：“過會兒可要與我同去壽榮堂？”
“要去的，”蘇夫人說着，心情也低落了幾分，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讓金芝來重新給她梳頭。
謝瑄和趁着這會兒問：“爹，我也去嗎？”
“不怕你大哥覺着是你告的狀？”
聽得這話，謝瑄和難得糾結了片刻，才道：“不怕，爹你處置了不守規矩的下人，說明是非曲直，你心裏都清楚呢。”
“大哥要是說我，那就是他不講理！”
說着，謝瑄和還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的肯定。
壽平侯聽着他近乎耍賴的話，逗他道：“可我還要管一管你大哥身邊伺候的人呢。一個個的引着你大哥不學好，你說把他們都發賣了如何？”
“不好吧，”謝瑄和脫口而出，“大哥用慣了他們，都發賣了肯定不順心。”
壽平侯點點頭，問他：“那你說該怎麽是好呢？”
這是存着幾分考教的意思了。
謝瑄和眼珠子一轉，道：“爹方才不是說要打一批，這些人可在裏頭？”
壽平侯一時也沒說好或是不好，只是頗有些感嘆的摸了摸謝瑄和的頭：“若是瑄和你再大些，爹就什麽都不必擔心了。”
“嗯？”謝瑄和正雙手拉着壽平侯的手，努力叫他離開自己的頭頂，此刻聽見這句，不由得歪了歪頭，“那我也沒早生幾年啊。再說了，等過幾年我長大了，爹不也一樣不用擔心嗎？”
壽平侯将憂慮深深藏進眼底，只笑着同他道：“是極是極，有兒如此，爹還能擔心什麽呢？”
蘇夫人聽見爺倆的對話，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道：“險些忘了，若要去壽榮堂，瑄和也得換身衣裳才行。”
就這一兩句話功夫，瑄和被人從壽平侯身邊接走，送到了內室。
重新梳妝打扮後的蘇夫人則走到了壽平侯身邊，以氣聲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壽平侯沉默片刻，方拉了蘇夫人的手，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寫下“打壓勳貴”幾個字。
蘇夫人擡眸看向壽平侯，見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下一沉。
邊境安穩，天下承平，陛下這就開始看武勳不順眼了？
蘇夫人想了想道：“看來昱兒進學一事，還得早做安排才成。不然叫他常和馮憑、呂英等一道，總有咱們難以顧及之處。”
壽平侯點點頭道：“我挑了兩個認死理的小家夥，正好趁今日換到昱兒身邊去。便是不能規勸，好歹壓下他，不許做不當之事卻是能成的。”
蘇夫人聽了，也只能含糊道：“做事總要師出有名，若無錯處，至多也就是冷待罷了。”
“咱們動作還得快些才成，”壽平侯道，“府中上下，耳目喉舌不能由你我掌控，實在不是什麽好現象。”
“如今借今日之事，換掉昱兒身邊的人，又能在府中各處安排些咱們的人進來，也算是良機。”
“至于別的，就等昱兒入學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