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徐耀帶着一堆年貨……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徐耀帶着一堆年貨……

徐耀帶着一堆年貨, 風塵仆仆的回到莊子上時,已是除夕的上午。

謝瑄和趕緊鋪開筆墨,把軍師拉到桌案前, 指揮着莊子上的仆從把燈籠都挂上。

等到剪窗花時,他又犯了難, 他會是會, 可一個人也剪不了那麽多啊。

幸而有個親衛站出來:“小公子若要尋人剪窗花, 那我會,從前我家就是做這個的。”

“那就拜托你了!”謝瑄和趕緊分了些東西給他, “你家離得遠, 還是正好到你輪值, 才沒能回去過年啊?”

親衛笑了笑:“我家離得不遠, 但我家裏都沒人了,還不如就在莊子上和将軍、老爺他們搭個伴,也熱鬧些。”

謝瑄和剪窗花的手一頓,面上顯出些歉意:“對不住。”

“小公子你又不知道, 哪裏來的對不住, ”親衛是個健談的,“我們這些在将軍身邊做親衛的, 大多都是家裏沒人的。”

“往年大家夥兒對付着也就過了, 今年小公子你在,上上下下都熱鬧起來了。”

“過年嘛, 就得有這個氣氛,”謝瑄和狀似無意的問, “你們都多大了啊,都沒成家嗎?”

親衛三兩下漸好一個窗花,放到一旁, 口中還不忘回他:“要說都該是做父親的年紀,但是我們這等單身漢,沒什麽家業,又常常不能在家,哪兒有好姑娘願意嫁進來。”

“何況,我們還……”親衛生硬的轉了個話茬,“我們還是覺得跟着同袍一起來的舒坦。”

“你們感情可真好,”謝瑄和看着親衛臉上的讪笑,知道他一定隐瞞了什麽東西,卻也沒出口追問。

有些東西不能問,不好問,謝瑄和還是心中有數的。

“瑄和,”徐耀從門外進來,“劉将軍、趙将軍幾位過來拜年,你可要見見他們?”

謝瑄和想了想:“劉叔父、趙叔父他們?”

徐耀點頭:“他們從前都在師傅帳下,小時候都是抱過你的,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

其實是有的,但他三歲回京,論理是不該記得太多。

“也就對劉叔父、趙叔父記得深些,從前他們常帶我去爬樹、凫水玩兒,”謝瑄和猶豫的說,“可我這會兒見他們,會不會不太好啊?”

徐耀背對着親衛,對謝瑄和做了個手勢才回他,“我爹說你去露個面就成。”

謝瑄和這才點頭:“那我去換身能見客的衣裳。”

他出了門去,徐耀則拿起幾張他剪好的窗花看了看。

一旁親衛猶豫片刻:“将軍,小公子還認識劉将軍他們呢?他從前也來過邊境嗎?”

“來過,”徐耀笑起來,“你想想他姓什麽?”

“謝……”親衛念叨幾遍,突然激動的瞪大了眼睛,“難道小公子是謝将軍的公子?”

徐耀點頭:“你們幾個知道就成,可別傳到外頭去,等過了年,你們幾個護着他去城裏走走。”

“有些年沒回來,他也想看看有什麽變化,回去好同謝将軍說。”

“好、好,”那親衛的手有些顫抖,只覺連剪子都有些拿不穩當,但他臉上卻帶着笑,向需要保證,“将軍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帶小公子玩。也絕不會叫他傷着半點!”

徐耀同他說過這幾句,又轉身尋謝瑄和去。

因确實久未相見,謝瑄和的變化也很出乎幾位将軍的意料,同他多說了幾句。但後頭他們聊起公事,謝瑄和就待不住了,又回來打算繼續準備東西。

“這、怎麽這麽多!”

謝瑄和看着親衛手邊的一沓造型各異的窗花,趕緊叫停:“夠了夠了,再剪下去,都沒窗戶貼了。”

親衛看看手邊的窗花,又看看謝瑄和,傻笑着收拾好東西:“小公子你是現在就打算貼?先往哪兒貼,我幫你!”

雖然離開前,這個親衛态度也很好,可也沒好到現在這份兒上。

謝瑄和一時有些不适應,趕緊道:“再叫幾個人來幫忙吧,大家一塊兒布置,也熱鬧。”

親衛應過一聲,直接跑出門,沒一會兒就叫了好幾個人來。

他們也不用謝瑄和沾手,麻利的就貼完了窗花。

幾位将軍說完話,同軍師告辭出來,一時還有些不敢認。

“這才過去多久,院子都變樣了。”

“可不是?這窗花誰剪的,手藝可真好。”

“嘿,那邊兒還有兩盆桔子呢,這麽冷的天,放在外頭,也不怕凍壞了。”

“那是取好兆頭呢,你懂什麽。看見廊下挂的柿餅沒,是不是瞧着好看?”

軍師聽見聲音,披着鬥篷從裏頭出來,也看到了幾乎是煥然一新的院子:“方才只聽見外頭有動靜,不想竟是為了做這些。”

“是瑄和帶人弄的,”徐耀笑道,“他一向好這些熱鬧。”

趙将軍等人深以為然:“還當他長大了,看着同幼時不一樣,不想這性子卻沒變。”

“可不是嗎,”這回是軍師答的,“長這麽大,還撒嬌呢。瞧瞧門口的春聯,我還沒醒,就被他纏着去寫了。”

聽着這滿是親近的話,趙将軍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軍師的意思。

“瑄和好容易來一趟,你們就只叫他在莊子上呆着?不如到我家玩玩,得空我領他攆雪兔子去。”

“你那點愛好,十幾年了都沒變,還是進城,領瑄和吃好吃的去。”

幾位将軍七嘴八舌的争起來。

軍師聽了一會兒,才出口制止:“我難道不知道安排?”

“過幾日瑄和去城裏玩,你們若遇着,也別領人往不該去的地兒去,淩國那邊,等着抓咱們的小辮子呢。”

說起淩國,幾位将軍的臉色都顯得慎重許多,一一許諾,方才離開。

軍師回到屋裏,囑咐徐耀:“一定要盯緊他們,淩國敢在年節上冒頭,一定有所依仗。”

謝瑄和打發了跟着的親衛進門時,正好聽見這句,便立刻明白過來,明明這一個多月來,徐耀都沒公布自己的身份,怎麽偏偏今日不再瞞着。

“我說耀哥你怎麽到今早上才回。”

“才抓的人,自然要連夜審,免得出什麽‘不當心’的事兒,叫人再也張不了嘴。”

徐耀說完,又向他致歉:“他上頭還有人,卻并不清楚身份,眼下最能引人出來,又無關隐秘的事,也就是你來邊境的消息了。”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既是為了抓淩國奸細,謝瑄和自然不會生氣,他小時候對這事,可見得多了,“只要他們得了消息能動起來,我就是最有用的。”

“耀哥你若是抓人夠快,說不得這消息都傳不出去呢。”

說着,他又補上一句:“我爹都離開邊境這麽多年了,淩國最恨的還是他,可見他警惕淩妃是應當的。”

“你爹……”軍師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他差點領軍把淩國滅國,人能不恨他嗎。”

“這些年下來,在淩國的謠言裏,你爹都快成青面獠牙的怪物了,包治小兒夜啼那種。”

謝瑄和眨眨眼,沒忍住笑倒在軍師身邊:“等回京後,我一定要給爹好好講講這故事。”

笑過後,謝瑄和又問徐耀:“那耀哥你今晚上還能好好過年嗎?”

徐耀給了他一個帶着哀怨的眼神。

謝瑄和輕咳一聲:“這些淩國奸細,怎麽也不挑挑日子,非趕上過年來找事。”

“就是過年他們才動的頻繁,能叫人抓得住尾巴呢,”軍師嘆了口氣,“人人都想熱熱鬧鬧的過年,家人在側,自然不如平日警惕。”

“加上各個衙門裏大都只留了值守的人,策應不如平日迅速。對他們而言,可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那咱們趕緊吃好吃的去,”謝瑄和催促兩人,“如今消息才散出去,這一頓,怕是耀哥最能松快的一頓了。”

這話,還真沒人能反駁。

徐耀照着往年的模樣,将留在莊子上的人都召集起來,熱熱鬧鬧的用了頓飯。

因謝瑄和領人布置得好,今年年味兒還真比平時更濃些,連酒都多喝了兩壇。

用過飯後,該值守的去值守,只是醉醺醺的,總打不起精神。

謝瑄和與軍師自是早早回去歇了,徐耀放心不下父親,也跟了回去。

到了晚間,大家又聚在一處守夜,可不知道是不是早先酒喝多了,又或是東西不大新鮮,總有人不住往外跑,過得一陣,才回屋。

“耀哥,”謝瑄和披着深色鬥篷,借着夜色來到徐耀身邊,“怎麽樣?”

“是有些不大對,”黑暗遮掩下,徐耀可以毫無顧忌的展示自己面上的憤怒與傷心,“外頭冷,瑄和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再待一會兒,”謝瑄和道,“徐伯父正小憩呢,我回去也不敢打擾他。”

兩人又在高處站了半個時辰,呼嘯的夜風夾着雪花,讓帶着手爐的謝瑄和都有些不大受得住。

徐耀卻還能在原地筆直的站着。

謝瑄和正打算勸徐耀回屋坐一坐,就又瞧見一個身影從屋裏出來。

那人也是往茅房方向跑,謝瑄和還當又是吃壞了肚子的人,哪知道他徑自從茅房繞到了外頭,直接出了院子。

“耀哥,”謝瑄和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徐耀板着臉,盯緊了那人的動作。

只等那人偷偷在院外的一棵樹下藏了東西,做好記號往回走,他才伸出左手做了個手勢。

嘩!

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蒼雲借着夜色急速俯沖到位,直接将人拿下。

随後,值夜的守衛也起身迅速往那邊趕去。

看他們的動作,哪兒像醉的暈乎乎,直打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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