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我昨晚都那樣了,你都不那樣,你……
第33章 試探 我昨晚都那樣了,你都不那樣,你……
清晨。
塗茸緩緩睜開眼睛, 卻發現眼前好似蒙着什麽東西一般,只有細微的亮光,瞧不見其他東西,他不由得緊張起來, 剛想坐起來, 卻感覺身體酸酸軟軟的, 衣裳也緊緊貼在身上, 難受的厲害。
“塗苒!武哥?!我變成瞎子了嗎?嗚……”他扯着沙啞嗓子啜泣, 越哭眼睛便越不舒服,好像有刺刺的東西在眼皮跳舞, 蟄的他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聞聲趕來的塗苒看到他的慘狀, 忍不住大笑起來。
“快別哭了, 眼睛都腫的只剩一道縫隙了, 再哭下去腫的更厲害,你還要不要看到袁武了?”塗苒拿帕子給他擦拭眼淚。
傻兔子昨晚沒能疏解,燥火便會自己尋找發洩口,發熱本就會使眼睛難受, 這一夜的火都燒到他自己身上了,眼睛不腫就稀罕了。
塗茸抽抽搭搭:“那我沒事哦?我好渴,我要喝水, 要喝一大碗!”
塗苒便立刻把茶杯茶壺都拿來給他一杯杯的倒水喝,直到塗茸把肚皮兒灌的鼓起來,他才撒開杯子, 然後重新躺下, 少爺勁兒十足。
塗苒見他沒骨頭似的,便起了打趣他的心思,哼笑道:“你可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麽?”
“我只知道我很熱, 沒有了。”塗茸擡着酸軟胳膊撓臉,“好奇怪哦,之前睡暖炕都沒有這樣,苒苒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我生病需要讓族爺爺看看嗎?他見多識廣,應該能治好我的病。”
“恭喜你,成為大兔子了。”塗苒低聲說。
起初塗茸還有些愣神,但待他反應過來後,立刻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若不是眼睛此時腫着,那雙圓潤水盈盈地眸子,怕是都要瞪大了。
“真的嗎?我真的變大了呀?嗨喲……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怪不得我累累的,武哥他——”
“打住!”塗苒無情打斷他的話,他冷漠無情道,“我拜托你清醒一點,你夫君除了給你擦身體就是擦身體,沒有半分逾矩。”
塗茸頓時又癱回被子裏,他覺得他今日就算吃最愛的糖醋魚,也不會感覺到快樂了,他現在是只毫無精神的廢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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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夫夫嗎?
都是成婚的了,也親親過了,怎麽能不做是生寶寶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他和武哥的寶寶應該不會是兔子吧……
“苒苒……”
“閉嘴,你把腦袋裏的水晃幹淨再和我說話。”塗苒斜眼看他,不想聽他嘴裏那些無稽之言。
蠢得人想揍人。
塗茸便立刻委屈巴巴的捂住嘴巴,翁聲翁氣問:“那我武哥呢?”
塗苒下巴朝外面一擡,又想到他眼睛腫着睜不開,便開口道:“在外面掃雪,昨夜雪壓房頂,我聽了一夜,乏的厲害,本想用術法幫他清理的,沒精力了。”
他們都是被靈物催化的,又沒修煉過,平時能用些小術法已經很不錯了,自然不能再貪心。
塗茸哼哼唧唧往外爬,伸出一截蔥白手臂,随意揚手,一絲白息便透過窗戶飄了出去,而後他的手重重垂在床榻,顯然是費了很多精力。
塗苒無奈,他是不喜歡塗茸事事都為人類考慮的,只是一來,他是來報恩的,二來,袁武這人屬實是個好人,難得的好人,所以幫便幫吧。
袁武只覺得越做越有勁,掃起雪來毫不費力,那些積雪就像是絨毛,輕輕一揮就掃成堆了,很快就都清理完了。
他推門朝裏屋走去,見塗茸已經醒了,快步上前去摸他額頭,夜裏那種滾燙已經消減,和平時無異,他這才稍微松口氣。
塗苒勾唇,這就掉以輕心了?
還有得鬧呢。
“飯菜在鍋裏,我去端來,你就在床上吃,我之前打了兩張床桌。”袁武說,還特意給塗苒也打了一張,以備不時之需。
“我去端吧。”塗苒說着便往外走,那只傻兔子都已經拽着對方衣角不肯松手了,怎麽可能放他去端飯菜。
袁武沒和他客氣,待他走後,才摸摸塗茸的胳膊腿,語氣帶着擔憂:“身體可好些?還有哪不舒服?”
“哼!”塗茸重重哼一聲,還刻意扭過頭不去看他,甚至将手臂都環抱起來,渾身都寫着抗拒。
“我錯了。”見他這副模樣,袁武二話不說先認錯,雖不知錯在哪裏,“別和我生氣了,不願意和我說話嗎?”
塗茸哼哼,斜眼觑他,粗聲粗氣道:“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袁武被問住了,他舔了舔唇:“我該守着你醒來?”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會讓塗茸不滿的事,但回應他的是小哥兒更重的冷哼聲,顯然這“錯”不對。
那他就真不知道了。
塗茸氣得捶床,眨眼間本就紅腫的雙眸便再次溢出眼淚,他聲音依舊沙啞的控訴着:“我昨晚都那樣了,你都不那樣,你根本就不想和我那樣,那你想和誰那樣!”
一連串的那樣給袁武那樣懵了,盯着對方怒意不消的臉和緋紅的眼尾,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若是其他事,他總有許多辦法去哄,只是昨夜的事确實突然,何況塗茸神志不清,他若是貿然做那種事,總像是趁人之危。
“是你拒絕了。”袁武仗着他不記得昨夜的事,便利索将鍋甩給他,“我昨夜見你難受,便叫了你的名字詢問,你沒有應答。”
塗茸一愣,霎時有些理虧,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皺眉:“我都、我都那樣了,自然是不能應答的,但我們成婚了呀,夫夫間做那樣的事,是再正常不過的呀,不然怎麽生寶寶呢?你不想跟我生?那你想跟誰生?”
“說我們的事,莫要随意扯旁人。”袁武皺眉,“你如今還小,何況當初你來時我們說好的,只是給你容身之所,我如果趁人之危,來日你遇着心儀人,怎麽辦?”
他又将問題踢給塗茸。
屋外還未去端菜的塗苒倚着門框嗤笑,人類就是奸詐,這番試探之言塗茸是絕對聽不出的,所以他會給袁武最想聽的回答。
一反常态,塗茸竟是莫名精明起來。
他看向袁武,只有一道縫的眼底當真含了水色和委屈,他皺眉:“你試探我心意?你只當我是要尋容身之地,才粘着你不放?”
袁武瞬間知道自己真惹他生氣了,他忙欲張口解釋,塗茸卻是不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
“我若是想有容身之地,哪裏不能去?我還能回家,你怎麽能這樣想我?我不要跟你說話了。”塗茸說着就掀開被子,他努力睜着眼睛,就要下地穿鞋。
“做什麽?身體還沒好。”袁武連忙扣住他手腕,纖細的觸感叫他更是愧疚,“是我口無遮攔惹你生氣,夫郎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生氣了,我再不說這樣的話了。”
“我說了不要和你說話!”塗茸稍稍用力掙開他,聲音已經帶上哽咽,說完時甚至還抽泣兩聲。
袁武聽過的哭泣聲數不勝數,男女都有,但從沒有眼前這人這般,叫他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我的錯,我不該疑你心意,我只是怕你後悔,我一窮二白,你若是跟了我,往後便再沒有逃脫的機會了。”袁武猛地将他拽到懷中,一手緊扣着他的腰肢,一手攬着他後背,将人禁锢的嚴嚴實實。
塗茸坐在他腿上,頸間是對方滾燙的氣息,怪異的是,他竟從這些話裏察覺到弱勢。
高大威猛地漢子埋首頸間,說着示弱的話,塗茸那些怨念便在頃刻間消散了。
他輕輕拍拍對方後背,軟下語氣:“我不會走哦,我沒有想過跑的,我就是來跟着你的,就算你還是之前的茅草屋,我也不會走的。”
他原是要報恩的,只是日月交替,他早就清楚,哪怕報恩結束,他也是不準備走的。
“好,謝謝你。”袁武偏頭在他脖頸落下一吻。
塗茸嘻笑着假意躲了躲,然後抱着他輕輕拍着,武哥真傻,他根本不會離開哦!
塗苒輕笑一聲,轉身去端飯菜。
屋外雪花不大,卻一連飄了數日,起初袁武還會晨起打掃,只是掃來掃去都沒完沒了,左右他們只在屋裏,也不會去外面亂跑,幹脆只清理出去茅廁的小路,便不再清理了。
自從之前兩人将話說開,關系便比之前更親密,少不了要親親抱抱,一開始塗苒還覺得煩,習慣了便能把他們當透明人對待了,只顧着吃自己的烤番薯。
“裏面還沒熟。”塗苒皺眉。
“我吃着還好,裏面脆生生的。”塗茸嘿嘿笑着,都不用他自己剝皮,直接就着袁武的手吃就行,他還故意将番薯咬的很重,咯吱咯吱的。
塗苒不對他的味蕾抱有希望,塗茸腦袋笨笨,向來愛吃些味道獨特的東西。
袁武輕笑:“下次煮熟再拿來用火烤,就都是熟的了。”
“武哥你真好,都是塗苒太挑剔了。”
“木頭腦袋講話仔細些,小心我趁你夫君不在家,撕爛你的嘴。”
“你要不要這麽兇!夫君,你看他!”
塗苒頓時打了個冷顫,他分外嫌棄地瞪了塗茸一眼,然後站起身就要回自己屋裏,起身看向窗外時,卻外面飄飄雪花好似停了。
“怎麽了?”
“雪好像停了。”
袁武跟着看了一眼,窗戶早就糊厚了幾層,從裏面根本看不清外面,也不知塗苒如何看清的。
塗茸眼底漫上驚喜:“真的呀?那雪停就能出去玩了,武哥是不是也要去做工了?”
袁武點頭,這幾日都不曾去,也不知碼頭那邊還需不需要人,不過去看看就是了,若是需要就繼續做,不需要等來年再做其他事。
原是準備去問的,卻不想趙大哥和李重先來家中拜訪了,并告知他待雪停若是要去還能繼續去。
那管事是知曉袁武這身力氣的,自然不願意放過,左右都是日結工錢,沒去的日子不結就是了,他們這番來,倒是也省的袁武多跑一趟了。
得知能去,袁武便沒在家裏多逗留,多去一日便能結一日的錢,他自然是要早些去的。
雪一停,天也跟着晴了。
塗茸掰着手指算日子,趕集日就在這幾日了,且也離新春更近,他便總想着上集市再買些東西。
塗苒先前我不愛熱鬧的,沒想到在人間待了一月,倒是也喜歡這種熱鬧氛圍了,便也跟着惦記起來。
好在趕集日很快就到,這日要早起,自然而然就和袁武一起去鎮上了。
這次趕牛車的成了劉全,劉志的媳婦快要生了,這是他們成婚後第一個孩子,他自然要多跟着照顧。
“武哥,等我生寶寶的時候,你也會陪着我吧?”塗茸趴在他肩膀處擋着寒風,聲音悶悶地,卻格外有精神。
袁武不像之前那般打岔,鄭重回應他:“這是自然的,就算不是生娃娃,只要你想我陪着,我就陪着。”
塗苒輕啧一聲:“你寵他也該有個度。”
塗茸立刻用自己膝蓋撞他。
袁武笑着把他攏到身前,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一寵到底。
這次的集市熱鬧的很,都要趕上廟會了,塗茸站在街口,享受着熱鬧集市和各種美食的香味,感覺魂兒都要飄出來了。
袁武捏捏他掌心,柔聲道:“我去做工,你們就在集市轉,待累了就去酒樓歇息,銀錢別丢了。”
“好,我知道哦。”塗茸鄭重點頭。
集市總是常轉常新,他們照舊逛着買吃食,只是還未将嘴巴填滿當,就又被人叫住了。
“兩位少爺,我們公子有請。”
是宋長明身邊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