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春 這傻兔子怕別人不知他昨晚度過了……

第36章 新春 這傻兔子怕別人不知他昨晚度過了……

結束的時辰剛剛好。

塗茸如同被晾曬的幹菜, 趴在熱炕上,由着袁武給他擦拭身體,他發絲淩亂,裸/露的地方到處可見痕跡, 袁武側身去擰布巾, 便将後背的抓痕和齒痕暴露無遺。

狀況慘烈, 可見一斑。

塗茸面色緋紅, 眼睛和嘴巴都腫的過分, 雖說是有些難受,但他神色卻格外餍足, 顯然對洞房花燭夜很滿意。

“我還要起來守歲的, 就這樣擦擦吧, 我要穿衣裳了, 被窩裏很熱,我要出來。”塗茸啞着嗓子說着,他此時連擡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等着袁武幫忙。

袁武輕咳一聲, 視線從他脊背劃過,露出一絲貪戀不舍,但還是按照塗茸說的做了, 畢竟對方是真的累了。

他打着赤膊把塗茸收拾好,抱着他坐起來,将床上這些都換下來, 然後用幹淨被子将他包好。

塗茸任由他動作, 在他摸到腰間時還應激似的躲了躲,反應過來睜眼看向袁武,見對方神色似有些意味深長, 他忙移開視線,怕自己控制不住撲上去。

方才便是如此,袁武每每要退出去,他卻總要勾腿纏着,才害得自己這般疲累。

袁武捏着他下巴落下一吻,輕笑道:“我去把髒被褥收起來,你在這等着,一會再去和塗苒守歲。”

“你別洗,等我洗。”塗茸忙接話,他很喜歡洗家裏的衣裳,反正動個小術法就能做好的事,回頭再歇着撒嬌就是了。

“我就放進去泡起來。”袁武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不想在家裏閑着不做事。

這種事他本就不想讓塗茸做,只是架不住他撒嬌又鬧脾氣,塗苒也會在旁邊勸說,便只能由着他去。

袁武将髒衣服都放進側屋大木盆裏,然後澆水泡起來,便匆匆回屋了。

因着今夜是除夕,這是玉靈村一年中最奢侈的時候,家家戶戶有蠟燭的點蠟燭,沒蠟燭的點火把,左右是要讓家裏亮堂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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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再進屋時塗苒已經坐進內廳了,塗茸也已經倚靠在榻上,嘴裏吃着塗苒給他剝的瓜子仁,那神情分外驕矜,就差再來個捶腿捏肩的了。

他便幹脆直接去櫃子裏再拿了些果脯蜜餞,瓜子糖塊,好叫他們打發這漫漫長夜。

“眼瞧着就到子時了,待過了這會,我就去睡覺了。”塗苒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時不時往自己嘴裏丢顆果脯提精神,人類的新春好似也只比它們熱鬧一點。

塗茸早就困得厲害,這會也是強撐着精神罷了,窩在袁武肩膀上,恨不得懶成一灘水。

噼裏啪啦。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各種聲響,兩只兔子的瞌睡蟲瞬間就掙紮着跑掉了,甚至連眼睛都瞪大,恨不得趴着窗戶往外看。

“那是什麽?”

“是燒竹的聲音,煙花價貴,農戶人家是買不起的,便只能想辦法熱鬧些,恰好着燒竹聲和煙花聲相似些,便以此圖喜慶了。”袁武解釋着。

左右就是些動靜,霹靂吧啦的,熱鬧就行了。

塗茸點點頭:“我們要燒嗎?也噼裏啪啦吧?”

“想着要讓你們安睡,沒有弄這些,若是想聽,明日晨起我去燒些。”袁武說。

“別。”塗苒立刻出聲拒絕,“今夜本就睡得晚,若是還要被吵鬧聲驚醒,我要罵人。”

塗茸原本準備說想聽來着,可若真說了,塗苒要罵的是誰,顯而易見,他只好扁扁嘴,将話全都咽回肚子裏。

村裏的燒竹聲并沒有持續很久,大家都是圖個喜慶,匆匆燒過便安靜下來了。

塗苒打着哈欠起身:“我要去睡了,明日再說明日的事。”

“苒苒,新春快樂哦。”塗茸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揮舞着,眼睛都困倦的睜不開了。

“你們也是。”塗苒腳步未停,背對着他們擺擺手,只是唇邊的笑意遲遲未散去。

袁武知道他也困,便抱着塗茸回屋了,兩人相擁躺下,小哥兒瘦小窩在他懷裏,手緊緊揪着他胸前的裏衣,腿也不客氣地架到他身上去。

待調整好姿勢,塗茸煞有介事道:“我好了,我要睡覺了哦。”

袁武低笑幾聲拍拍他屁股,攬着他沉沉睡去。

這是他這些歲月裏,最安穩踏實,最餍足的一晚。

塗苒睡覺前加了道小禁制,他們絲毫未受外界幹擾,一覺便如往常那般睡到自然醒,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塗茸還未睜開眼,手便去摸身側的位置,裏衣袖子蹭到手肘位置,露出痕跡未消的手臂。

沒有摸到人。

塗茸瞬間睜開眼,安然睡了一覺,身體沒有昨晚那般沉重難受了,他慢吞吞爬起來,用被子裹住自己便開始揚聲喊。

“武哥?袁武!”

屋外剛放下掃把的男人立刻應聲進來,他拍拍身上的寒氣,才朝裏屋走去。

袁武去燒火炕的屋裏,把挂在竈臺旁邊烤着的衣裳給他拿過去。

“今兒新春,原本想着早起去村裏轉轉,溜達溜達,卻不想天不亮時下了場雪,積雪稍有些厚,還是別出去踩雪了。”袁武細細說着,擡頭的間隙就見塗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怎麽了?”

塗茸皺眉:“偏要我——”

袁武見他皺眉都害怕,趕緊從枕頭底下拿出那枚紅色荷包,塞進他手裏,打斷他的話:“我以為你已經發現了,這東西自然是要放到枕頭下面壓歲的。”

“我都沒有收過哦,不知道要在枕頭下面找的呀。”塗茸瞬間被哄好了,他捧着荷包言笑晏晏,看向袁武的視線帶着歡喜和眷戀。

他是好哄的,只是也要看誰哄罷了。

袁武聽他說這樣的話,心裏不由得覺得有些心疼,他孤身前來,從前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或許從前更灑脫無拘束些,但總歸是不如眼下的。

他捏捏塗茸臉頰,音色格外溫和:“無妨,往後年年都會有,不過日後就要你自己找了。”

塗茸眼睛一亮:“要藏起來嗎?”

袁武故作沉思,只是随着他沉默,塗茸的表情便越緊張,顯然是怕他說出拒絕的話來,全然将心思都放在臉上了。

“嗯……那就藏起來吧!年年都放在不同的地方,你只管找就是了。”

“好哦!”塗茸輕輕拍着荷包,突然想到什麽,“苒苒有嗎?”

袁武點頭:“給他放到屋門口了,出來便能看到,之後就能用荷包裏的銀子去趕集了。”

塗茸重重點頭,有很多碎銀子哦,夠他逛好幾次集市啦!

袁武伺候他穿好衣裳,從旁邊屋裏端來熱水,看着他洗漱:“你先洗着,我去端飯菜,昨晚的菜沒有吃完,熱了熱。”

“沒關系哦,好吃的。”塗茸不介意什麽剩飯剩菜,反正都是好吃的東西,不能浪費的,能吃當然要吃。

他下地穿好鞋襪,借着熱水洗臉,還不忘把袁武給他的買的脂膏擦上,武哥說這樣臉就不會皲裂了。

他可是漂亮兔兔,得多注意這些的。

這邊洗漱好,塗苒也穿着新衣裳出來了,他向來愛穿白色,只是今日是新春,他便也穿的喜慶了些,在外又套了一件妃色棉衣。

饒是這樣他都覺得自己穿的豔麗,可視線落到塗茸身上時,他頓時就不覺得自己招搖了。

這傻兔子怕別人不知他昨晚度過了美妙夜晚,穿着紅豔的夾襖,連頸間的絨毛都是豔麗顏色,将他襯的更加白皙好看,叫人恨不得好好揉揉他。

塗苒輕笑一聲,他們也不是頭日來人類堆裏了,自然知曉他們這些衣裳得廢多少銀錢布料,難為袁武真的舍得。

“你拿到了嗎?壓歲銀!武哥給了很多哦,我們以後都能直接去逛集市了!”塗茸嘿嘿傻笑着,時不時就要把荷包抱起來晃晃,聽裏面碎銀碰撞發出的聲響。

“自來這裏,你何時缺過銀錢?”塗苒坐到他旁邊,将桌面收拾好。

飯菜還是昨晚那些,只是他們昨晚吃的少,好些菜都是未動的模樣,經過袁武回鍋,便又是新鮮菜了,味道絲毫沒有變化。

雖說是早飯,只是吃完都中午了,屋外風雪未停,甚至有越來越強勁的趨勢。

“幸好今日無需走街訪友,否則出去都要回不來了。”袁武随口說着。

“不會呀,能回來的,我們想的話,任何時候地點都能回來的。”塗茸立刻接話,他們是被玉靈山孕育出靈智的,永遠不會忘記這裏的。

這是他們來時的路。

袁武沒有反駁,只是順着他的意思點頭,左右他們還能去哪呢?

因着不能出去玩,塗茸和塗苒連着數日不出門都有些憋得慌,袁武便叫他們穿戴整齊,放他們去院子裏玩了。

院子只清理出一條小路,小路兩側的積雪也只髒污了一點,其餘的也夠他們玩了。

若是往年冬日,塗茸都會在雪地裏滾來滾去,直到自己所有的毛毛都被雪花打濕,變成一绺兒一绺兒的,然後再去塗苒的窩裏作亂,每次都要被打一頓才舒服。

現在他倒是想滾都不能了,否則就要被武哥發現他們的身份了。

“我要捏只兔子。”塗茸蹲下去捧雪,嘴裏還不忘嘟囔着,“你要跟我捏一樣的嗎?”

塗苒忍無可忍,捏起一枚雪球砸向他,并怒吼道:“我不捏兔子捏什麽!”

塗茸被打了也不惱,只嬉笑着拿雪撩撥他:“我怕你不捏兔子呀!萬一你要捏你愛吃的糖葫蘆呢?”

“懶得跟你說。”塗苒哼笑。

兩人便各自忙碌起來,只是雪人不好捏,尤其是這種精巧的東西,捏成還行,但若是想捏精細些,那就更費勁了。

兩只兔子雙手凍的通紅,誰也不肯先動用術法,否則就像是認輸一般。

“我捏好了!”塗茸趕緊松開手不停往手上哈氣,若不是覺得不幹淨,他都要像從前那樣直接舔爪爪了。

“啊?”塗苒立刻擡頭去看,視線落在那坨雪上,瞬發出驚天爆笑,“那團便便一樣的東西就是你自己嗎?哈哈哈……”

塗茸這下是真忍不住了,他捏起雪團就朝他丢過去:“說什麽吶!我的兔子很好看啊!你那團才是便便!哪家兔兔頭頂撅撅啊!”

卻不想塗茸的雪球沒長眼,直接就把塗苒的兔子給打散了,這下塗苒也吱哇亂叫起來,全然沒有平時的冷靜自持。

兩人倒是也再言語,直接就蹲下開始團吧雪球,然後瘋狂朝對方身上丢,也不管能不能砸住,反正氣場在那擺着,看着格外厲害。

“你丢進我衣裳裏啦!”塗茸突然大喊一聲,然後蹲下背過身,任由塗苒如何砸他都不為所動。

塗苒卻沒有被他迷惑,只眯了眯眼,稍稍走近兩步,輕啧一聲:“你在這裏孵蛋嗎?”

話音剛落,塗茸就抱着一枚大雪球迎面砸到他臉上,直接給塗苒砸個透心涼,面頰的皮膚都感覺凍住了。

“塗茸!”饒是他有準備,卻也沒想到塗茸要砸他個大的!

塗苒想也不想當即撲上前和他抱作一團,兩人直接摔進雪地裏,倒是還記得手下留情,只顧着往對方衣裳裏灌雪,撕扯間總能看到他們身上的紅痣。

“你身上那個好像沒有我的紅哦。”塗茸扯着他衣領,盯着他鎖骨看來看去,恨不得把頭都埋進去。

塗苒推推他腦門兒,滿臉無語:“廢話,我又沒成婚,也沒有洞房花燭夜,自然不如你的鮮豔。”

塗茸卻是突然羞澀捂臉:“你好讨厭哦,居然這樣不知羞呀!羞羞羞!”

“你最好正經些,別逼我給你一拳。”塗苒作勢揚起拳頭,“瞧見沒,碗大的拳頭,一拳給你捶暈。”

“哈哈哈哈哈……”

兩人放肆躺在積雪裏,此刻還尚未察覺到危險降臨。

“你們,玩得可開心?”

低沉的聲音從屋檐下傳出,是塗茸最最喜歡的人所發出的,只是此刻他卻不敢歡喜,只敢拽着塗苒飛快從雪地上爬起來。

兩人互相拍着雪,塗茸還不忘朝他露出讨好的笑:“武哥,你也出來玩呀?”

“有人敲門,去瞧瞧。”袁武站在屋檐下微擡下巴,視線緊緊盯着塗茸,見他安然走到門口,才略收斂眼神。

塗茸将門打開,就瞧見門外站着略有些眼熟的小哥兒,似乎是在這裏站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敲門,單薄的衣衫已經被雪浸濕,連眉毛都沾着雪花。

“你是西邊那家的,你有事哦?”塗茸歪頭看他,明明只見過一次,怎麽還會來敲門呢?

李餘有些無地自容,他有預感,今日的請求如果被拒絕,那真是要一輩子都無法擡頭了,但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咬了咬發紫的唇,萬分艱難開口請求:“我聽說您家裏可能會有熬藥的爐子和炭盆,厚着臉皮過來問問,若是有,能否借用?”

塗茸眨巴眼看他,分明天寒地凍,他穿着的還是之前那件衣裳,倒是幹淨,只是有些不合季節,手也依舊皲裂紅腫着,似乎并沒有敷藥。

他敞開門,側身請他進來:“是有哦,你來家裏吧,我讓夫君拿給你。”

“多、多謝!”李餘說着還不忘拱手又鞠躬,看着有些不倫不類,卻是他能想到的最體面的動作。

塗茸彎起眉眼,朝檐下的男人呼喊:“武哥他來借東西哦!煮藥的炭盆和爐子。”

袁武視線移向李餘,并未多留,只是這小哥兒他從前是認得的。

李餘父親死的早,家裏沒有其他孩子,一直都是他晝夜不分地照顧着瞎眼的哥兒爹,日子過得實在艱苦,若不是逼不得已,怕是不會在大年初一來借東西。

他轉身進廚房去拿,見李餘是空手來的,便将東西放進背簍裏給他。

“多謝三哥,多謝茸哥兒。”李餘眼眶通紅,鼻子也是紅的。

“鄰裏鄉親,拿去用吧。”袁武聲音很淡,“何況是我夫郎要借你的。”

李餘恭敬點頭,用力背起背簍,連已經凍僵的手流了血都沒知覺,不敢多看這大宅院一眼,匆匆離開了。

塗茸鼓鼓臉,方才的熱鬧因為李餘的到來被打破,且再聚不起來,倒不是怪他,只是心裏有些悶悶的,也不是人人都能過好日子的。

當晚雪停,大年初一眨眼就過去,初二這日開始,家家戶戶便開始走街串巷,帶着東西去維護鄰裏關系和親朋好友了。

袁武家倒是沒有什麽可維護的,只是李德祿是村長,日後少不得有需要他出面解決的事,這一趟是不能少的。

再就是袁秀英家。

雖說當初鬧了些不愉快,也不準備日後再多有來往,只是當初剛回村裏,确實是對方對他多有關照,新年自然是要帶着東西去看看的。

這事他沒瞞着塗茸和塗苒,匆匆去也匆匆回了。

只是回來後還帶了一消息回,晨起天剛亮媒婆就來登門說親事了,給程月說的是附近村裏的漢子,普通人家,知道程月有陪嫁,也願意給四兩聘金。

“那何時成婚呢?”塗茸問。

“說是定在初十,沒幾日了。”袁武回答。

塗茸微微點頭:“好快呀。”

但他們都知道是為什麽,從袁武口中能聽出來,程家對這門親事還算滿意,畢竟有袁文在前,再壞也不會比他還差勁,何況是能下地幹活的老實漢子,日子就算苦,能正兒八經過日子就是好的。

塗茸抿抿唇,他和程月是鬧過不愉快,但也沒有記恨她到,要她苦一輩子的地步,至少是為她高興的,至少不是袁文。

“傻子。”塗苒突然出聲,他都不需要動腦猜,一看塗茸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高興的。”塗茸萬分純真的說着。

他見不得曾對他好的人受苦。他和程月也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地程度。

報恩兔兔被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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