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找活 程月只瞧見塗茸最溫和的一面,也……

第37章 找活 程月只瞧見塗茸最溫和的一面,也……

村裏哪家若是要辦紅白事, 即便足不出戶都能傳出去,程家要嫁女,來往相熟的鄰裏鄉親定然是要去瞧瞧,湊湊這熱鬧的。

更何況, 人人都想看看, 當初要和程家結親又沒結成的袁家是什麽反應, 畢竟人程家姐兒還是有人要, 反觀這袁文倒是不如從前了。

袁文在家硬是摔碎了一套茶杯, 還是家中給他買的唯一一套,只是剛摔碎他便有些後悔了, 後悔過想到自己來日, 又覺得來日可期。

“好好的非要造孽, 摔杯子幹啥, 還得重新買,那程月說親就說親,恨不得鬧到全村都知道,巴不得叫別人都來看咱家的笑話!”陳蘭香邊掃地邊憤憤說着, “看她家姐兒也嫁不到啥好人家!以後娘給你說好的,說個鎮上的小姐!”

袁文哼笑,眉宇間帶着倨傲:“待兒子考上秀才什麽好姑娘說不到?先前兒子便過了縣試和府試, 如今只差這院試,且我有信心今年考中。”

“兒啊,你們書院這次可是有押題的?能透露給你嗎?”聽袁文說多了, 陳蘭香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 見他胸有成竹就猜到會有內情。

只是這內情袁文自然不會和她多說,只叫她放心,今年絕對會考中秀才。

陳蘭香便沒再多問, 在她眼裏袁文是家裏最有出息的孩子了,若非她再不能生,否則也盼着能再生個袁文這樣的孩子,能為家裏光宗耀祖。

她越想越生氣,便越覺得是袁武阻礙了她,可叫她去和袁武對抗她是不敢的,便只能将怒火轉移到程家,收拾好家裏就出門了。

早就知道程月說親,和她親自來家裏告知,這對塗茸來說是兩碼事。

雖說着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但塗茸也沒想到會和她再面對面。

程月顯然也有些不自在,她分明就是喜事的主人公,卻臊眉耷眼地坐在塗茸面前,想着該如何開口。

“有話直說。”塗苒沒塗茸心善,在他這裏,只有自己人和外人,而自己人是像袁武那樣無條件對他們好的人。

程月顯然不是。

這話和語氣沒留情,程月便更加難堪起來,她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裳,最終将遲來的道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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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哥兒,對不起,當初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才做了傷害你們的事。”程月越說頭便越低,這是她問心有愧的事,怕是此生都不能忘。

“袁文是我家附近的讀書人,且有阿娘和大壯叔這層關系,總是要更近些,他總在鎮上讀書,偶爾休假回家遇上,也總是會很溫和的與我說話打招呼,還會關心我,在我眼裏,他自然是沒有不好的地方。”

“但在我不知曉的時候,他竟然是那種讨厭的人,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說這些并非是要為自己開脫,我只是想為自己争取你的諒解。”

“那時我們所看到的袁文不同,所以才會有争執。”

“還有那次村裏人的誤會,我真的沒有故意胡說八道,只是我說你們去見鎮上朋友的事,被其他人聽到,再加上陳三晚上看到才會誤會!我那天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且我們前一天剛争吵過……”

她急躁地解釋着,越說越說,足以看出她是真的想求得塗茸的原諒,也是誠心過來道歉。

塗茸聽明白了,他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哦,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吧。”

“真、真的嗎?你願意原諒我嗎?雖然我很想和你回到之前那樣,但是我要成親了,以後怕是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程月不免覺得有些可惜,可惜到想要掉眼淚。

如果沒有這些事,或許家裏會晚些給她說親事,也就不用這樣急着嫁出去。

塗茸似是對這些事已然都不在意,她只是揚起唇角:“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把以後的日子過好吧。”

“宴席!宴席能來嗎?”程月殷切地看着他,期待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我很怕冷,太冷的話是不會想出門的,我會讓武哥把賀禮備好的。”塗茸沉思片刻說着,并不是很搪塞的回答。

這回答程月之前就聽過,并不意外。

她沒再繼續堅持,能得到塗茸的諒解是她最期待的事,所以宴席不出現也沒關系。

得到肯定回答,程月歡喜離開,離開時還像往常那樣和塗茸告別,和塗苒揮手。

卻并未看懂塗茸始終淺淡疏離地微笑,出于禮貌而已。

塗茸撐着下巴,捏起一塊點心細細品嘗着,點心細膩卻不過分甜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就好像方才什麽都未發生。

塗苒卻是笑了:“她果然還是不夠敏銳吧。”

“武哥買的點心很好吃哦,就不要再說亂七八糟的話了呀。”塗茸微微挑眉看他,漂亮的臉上帶着最平常不過的笑意。

塗苒也跟着笑笑,果然是接觸時間過短的緣故,程月只瞧見塗茸最溫和的一面,也是他最無情的一面。

他的那些溫和其實都包裹着冷漠,他說的不在意,并非是不在意那件事,而是連你這個人,都不在意了。

他分得清親疏遠近,對旁人的情緒和情感轉化最為明顯,就連那日,袁武明着試探他,實際上卻是塗茸給他試探的機會罷了。

這小兔子傻歸傻,在某些方面卻格外精明。

他能對程月說出那番話,無非是他壓根不在意程月這個人了,可惜對方根本不知道。

新春眨眼過去,袁武在家過了好年,就得算計着要找個合适的活計做了,只是鑿冰的活向來都是年前做,這時候碼頭也沒有活計,再加上山裏還沒有獵物出沒,得再想想其他的了。

袁武心裏存着事,難免會稍稍冷落塗茸,小兔子皺眉:“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哦?”

這是一只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兔子。

“為何這樣說?”袁武一愣,想到自己這幾日确實有些神思不屬,便立刻解釋,“只是在想做工的事,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我、我最近可沒有吃太多哦!”這是塗茸唯一會心虛的事情。

袁武捏着他臉蛋晃了晃:“不是怪你的意思,即便沒有你,我也是要賺銀子生活的,所以莫要将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塗茸放心了,歪頭狐疑:“那武哥要做什麽?去抗包嗎?”

“我準備去鎮上瞧瞧,多去打問打問,若是有合适的活,那就不用再奔波了。”袁武說,在軍營是學到很多,但舞刀弄槍也不适合在鎮上找活做。

“什麽時候去呢?我和你一起吧?”塗茸自覺運氣不錯,或許能幫到武哥。

袁武搖頭:“不用,我先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再回來和你商量,別跟着亂跑了。”

“那好吧。”塗茸狡黠一笑。

第二日,袁武照舊早起,只是他剛起身,身側的小哥兒也跟着爬起來了。

袁武一驚,連忙把他抱起來,扯過被子裹上,地低聲詢問:“怎麽起來了?不用送我,晨起天寒,在家好好歇着吧。”

塗茸靠在他懷裏揉着眼睛,甕聲甕氣道:“都初六了,要去宋栗家瞧瞧的,就是去串門哦……”

“那也不用起這般早,不是集市和廟會,連能逛的攤子都沒有。”袁武有些無奈,嘴上這般說着,手上卻利索給他穿衣裳。

塗茸任由他擺弄,穿戴整齊下地,人也清醒很多,他去将塗苒叫起來,兩人乖巧在桌前等着吃早飯。

片刻後,三人一同朝村口走去。

初五一過去鎮上的人便多了,劉志如今不方便駕車,這活就交給劉全來做了,劉全看到他們也高興,歡喜招手示意他們上牛車。

劉全邊駕車邊詢問:“三哥你去鎮上幹啥?”

袁武也沒瞞着他,說道:“準備去鎮上找些活計做,不能在家中閑着,你還沒找到合适的嗎?”

先前袁武是說過有活就帶上劉全,但劉全和他顯然不是能幹同種工的人,他便也歇了心思。

再者,劉全還能這般挑剔,也是家裏能兜底的緣故,這是他羨慕不來的。

果然。

聽他這樣問,劉全神色又低落下來,他有些為難道:“我最近是在考慮了,若實在沒有辦法,我就踏實跟着三哥你了。”

袁武只嗯了一聲,不知是信了沒信。

劉全本是要再考慮的,只是他也想知道袁武準備做什麽,幹脆把塗茸他們送到宋家酒樓,順便把牛車送到酒樓後院拖夥計看顧着,自己則是跟着他上街去找活了。

他跟着袁武四處張望,疑惑不解道:“三哥,你咋不去店裏當夥計?我上次問時,感覺還成,就是要伺候人。”

他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沒有伺候過人,不僅怕做不好,也怕自己不想做。

袁武:“我不愛在前面露臉。”

劉全似懂非懂:“那三哥你要做啥活?不如找找宋家呢?宋家和小嫂子關系甚好,給咱們找個活做,那不是輕而易舉嗎?”

“不妥。”袁武偏頭看他一眼,“那是塗茸自己憑本事得來的交情,我們如何能說沾就沾?”

劉全便更不懂了,茸哥兒都嫁給三哥了,那他的一切,不都該是三哥的嗎?

袁武懶得和他解釋,他并非是挑剔的人,只是在挑選店鋪時也會仔細些,看看各家鋪子的生意和店小二的态度,若是不好的,他自然不願去。

當然,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用他,得先嘗試問問。

因此,當他擡腳邁進酒樓時,劉全先驚訝了:“三哥你晨起沒吃飯?咱們還是別在酒樓吃了,酒樓東西都貴,一碗面比外面貴好幾文!”

袁武擺擺手:“無妨,你就安靜吃吧。”

劉全便歡歡喜喜跟着坐下,左右三哥要請他吃碗面,這樣的好事,待他賺了銀子,就請回來!

夥計見他們落座,便立刻迎上前,笑問:“客官要吃點什麽?咱們這茶水是不收銅板的,您先喝點暖暖身子。”

“先來兩碗肉絲面,再來碟小菜,一壺酒。”袁武随意說着,神色也有些混不吝,他做起這種神态來,總是格外合适。

夥計也沒說什麽,給他們倒上茶水就立刻去安排了。

劉全不免緊張起來,他鮮少來酒樓吃飯,卻不想兩次都是沾了三哥的光!

酒樓客人多,店小二也沒叫他們多等着,緊着把飯菜端來上,說了幾句好話就立刻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劉全看到肉絲面眼睛都亮了,立刻拿起筷子端起碗大口大口呼嚕起來,再配上小菜,吃的那叫一個香!

袁武卻是吃了一口便沒再繼續吃,甚至還将店小二給叫來了。

劉全茫然看着,也不知道三哥葫蘆裏賣的啥藥,好好的面不吃,非要和夥計說啥話呢?

他沒仔細聽,也沒過分注意,就見袁武和夥計去後面走了一遭又回來了,這次倒是沒再晾着面條,幾口就呼嚕完了,然後吃着酒等着。

劉全好奇:“三哥,說啥呢?”

袁武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硬朗的臉上露出笑:“他們這裏招廚子呢。”

“啊?您要當廚子啊?”劉全狐疑,“三哥你手藝好這我們都知道,可若是在酒樓做廚子,那不是得有老手藝嗎?”

袁家可不像是有老手藝的樣子,否則早就賺得盆滿缽滿了。也不會傳給袁武。

“在軍營學得一些。”他沒多說,這是他最後的退路了,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活計。

不管是打獵還是扛大包,都不是能長遠的事,可若是有門手藝,那自然是另當別論的。

再者如今廚子開價都高,他之前沒有做過,當下可以不要高價,但只要露一手,生意好了,自己就有提條件的本錢了。

劉全原先對這些都不甚在意,只是連三哥都在考慮安穩過活,那他也得考慮着,否則家裏說親都不好說。

待他們桌面的東西都吃幹淨,夥計也帶着掌櫃的過來了。

掌櫃上下打量着袁武,似乎是要看看他到底能有什麽本事,可這人只是憑着一碗面條就知道廚子要走,實在令人好奇是如何做到的。

“貴客,可否借一步說話?”掌櫃的擡手示意他跟着走,并未因他是鄉下野漢就瞧不起他。

袁武收斂起方才的混不吝,跟着掌櫃的離開,劉全愣愣看着,啥?啥沒說就跟着走了啊?

店小二見他愣着,忙笑着解釋道:“既然是來應聘的,那得去後廚給我們師傅瞧瞧的,畢竟是入口的東西,得仔細些。”

劉全明白了,這是帶三哥去後面給廚子掌掌眼,順便試試菜了。

也就一會的功夫,袁武就被掌櫃的給送過來了,那神情俨然比之前還要恭敬些。

“袁師傅,這事還要問過東家的意思,您家住哪裏?怕是要勞煩您明日再跑一趟了。”掌櫃的有些無奈,東家已經外出許久了,這事還是要和二東家說才行。

袁武點頭表示理解:“無妨,這是應該的,那我明日此時再來。”

劉全從頭到尾都是懵懵的,這意思就是差不多成了?

“三哥三哥,那你要是在這裏做廚子,能不能帶我來這裏做事?”劉全興奮詢問,自己做夥計和跟大廚一起做事,那是全然不同的。

“這裏若是還用人,我會幫你問問掌櫃的,只是你自己也得勤快些,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袁武并不願意說太多,親緣尚且不能說教,何況是沒有血緣的村民。

劉全連連點頭保證:“若是能成,我必定好好做事!”

這話說起來就和喘氣兒似的簡單,袁武倒是沒聽他繼續分辨,左右他自己的事還沒有着落,自然也無暇顧及劉全,即便他真能在酒樓做廚子,劉全是否勤奮也得看掌櫃的如何看。

袁武并沒有逛完這家就不去了,凡是他覺得還可的酒樓都詢問了一番,至于對方能不能瞧上他,那自然的要等消息的。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能做的,便聽天命就是了。

“三哥這會你幹啥去啊?”劉全問,“這條街酒樓都逛遍了,不過為啥不去宋家酒樓啊?他那不需要廚子啊?”

“越是相熟的人,越不方便提要求,也越是需要看情分臉面。你好歹也在鎮上做過一些工,怎的這些事半分都不懂?”袁武是真心不理解。

雖說劉全比他小幾個月,但也不該差這麽多。

劉全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撓撓腦袋,憨憨道:“之前都是和大哥父親一起做工……”

不管有什麽事,都有他們頂着,劉全自然不用操心這些。

袁武便更沒話說了,步伐穩健朝宋家酒樓走去,酒樓的門口釘了厚實的簾子,一進去便能感覺到熱氣騰臉,瞬間暖和起來了。

另一邊。

宋栗得到消息不免有些不悅:“你夫君為何都不去我家酒樓?”

塗茸茫然眨眼:“我和他說過去你家酒樓等着呀,怎麽會沒去呢?”

“我是說你夫君去別家酒樓找事做,為何不來我家酒樓?”宋栗見他似乎也不知,只能繼續解釋,“管事說瞧見你夫君在酒樓找工,他打問了兩句,說是要做廚子,我竟不知你夫君還有這一手?”

“這樣呀,那肯定不能去你家酒樓呀。”塗茸眉眼彎彎,“武哥說啦,再好的朋友也是要有距離的,不能總占便宜。”

宋栗撇撇嘴,面對塗茸他們,他是不在意這些的,只是若是換做其他人,要占他便宜,那他确實會有些不舒服。

袁武這人,當真是能深交的。

塗茸擦擦剝了番薯的手,心滿意足站起身,語氣格外歡喜:“好吧!那我們現在去找武哥吧!”

報恩兔兔被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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