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夫君 不是說袁武的夫郎是個強悍夜叉嗎……
第40章 夫君 不是說袁武的夫郎是個強悍夜叉嗎……
塗茸一愣, 這說的是他家武哥嗎?
“你們說的飄香樓的新廚子嗎?”塗茸歪頭發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家武哥不是那樣的人呀!
幾位少爺進屋就瞧見有人,只是被氣憤沖着頭, 便沒來得及打招呼, 如今這漂亮小哥兒問話, 這才驚覺有些失禮, 立刻出聲道歉。
宋栗便借機介紹起來:“這三位是我數年的好友, 蘇湖,齊舟, 沈清堯, 這兩位是我故交, 塗茸和塗苒, 至于你們方才說的飄香樓新廚子,是茸哥兒的夫君。”
三位少爺瞬間愣住,這便是最尴尬的事,當着人家的面兒說着人家裏的不好……
“這……雖說是有些抱歉, 只是外面流言紛紛,我們難免會當真。”齊舟便是進屋就不忿的那個,此時亦是他最尴尬。
蘇湖也是跟着找補:“實在不能怪我們, 據說是鎮上讀書人所說的,那讀書人可是他大哥,我們便想着若非逼不得已, 對方怕是不會這般說。”
塗茸和塗苒對視一眼, 瞬間就明白怕是袁文在村裏讨不到好,就要在鎮上到處污蔑袁武。
沈清堯倒是頗為鎮定,他向來性子沉靜, 也不會僅憑外界風言風語就認定某人是何等脾性,此時由他詢問便是最好的。
“那其中緣由,究竟如何?”
塗茸便将緣由和他們說個清楚明白,甚至還不忘把袁文的在村裏的行事也說給他們聽,自然也有他添油加醋地內容,但都八九不離十。
沈清堯等人聽完都愣住了,竟不知世間還有這般人家這般人物!簡直枉為讀書人!
“實在令人瞠目。”沈清堯微微搖頭。
“不過說來也是,凡是注重自身名節的讀書人都不在這書院,他所在那個書院雖說回回都有考中秀才的,但說起來名聲是不好聽的。”蘇湖對這些頗為了解,他兄長便在名聲好的書院學習。
塗茸忙彎起眉眼,神色格外正常,他粲然一笑:“不說這些,我們能應對的,早就分家啦,還立了斷親字據,他們不敢過分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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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
這些也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随意聊了幾句便轉而說起其他的事,齊舟和蘇湖最是愛看熱鬧,總能聽說許多新鮮事,甚至連縣令悄悄來鎮上這事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只是誰也不曾真見過,大家便都是只當玩笑話聽。
邊吃茶點邊閑聊着,時間很快就過去,塗茸揉了揉肚子,宋栗瞬間明白了,他立刻吩咐人去備馬車,這就準備去飄香樓了。
宋栗的朋友們倒是都好相處,坐在一輛馬車裏也不覺得擁擠,反倒是會擠來擠去地,這種氛圍倒是讓他們都能很快融進去。
馬車穩穩當當聽到飄香樓前,小二一瞧見便知道是有貴客來了,趕緊匆匆出來迎接,面上誠惶誠恐地笑着。
哪曾想,貴客們一出來,他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宋少爺?”
不止,還有幾位其他家的少爺,都是宋家少爺的知己朋友。
只是宋家也是有酒樓的,怎麽就突然來他們飄香樓了?莫不是來砸場子的?!
宋栗驕矜點頭:“聽聞這裏來了新大廚,自然是要來捧場的。”
小二便只能帶着他們進去,好在這時候還有雅間,便将他們帶上去,他站在門口伺候這群少爺進去,卻驚詫發現這幾位少爺竟是走在後面,讓另外兩位眼生的先進去。
塗茸一直四下打量着,也是想知道袁武做事這裏到底是何模樣,若換做旁人,怕是要被覺得是沒見過世面的,只是這人靠衣裝,沒人會這樣看低他。
落座後,宋栗問塗茸:“你要吃什麽?他可曾和你透底兒?”
“我夫君只說讓吃招牌。”再沒說其他。
小二見他懂,立刻接話道:“是了,這新新招牌是我們新師傅帶來的,這招牌菜可是一絕,吃過的就沒說不好的!”
塗茸立刻點頭:“要哦要哦,招牌菜,要吃白米飯!”
“那就先來招牌菜和白米,再來一壺甜酒便是。”宋栗順着他的話說着。
袁武在後廚忙活着,就聽小二在他身側邊點菜邊抱怨着,他側耳聽了幾句,就知道是宋栗來了,既然他來,那塗茸自然也是在的。
他将點的飯菜做好,又順手做了一道其他菜,才叫小二給送過去。
早就知曉袁武的廚藝不差,只是那些都是家常菜,如今再吃這些,便更能知曉他是何等好手藝了!
“當真是好吃!早知就讓袁兄來我宋家酒樓了,這幾日飄香樓怕是都賺瘋了!”宋栗此時只有後悔,他算是知曉為何最近客人都流連飄香樓了。
其餘人吃的亦是痛快,最後還要吃幾杯甜酒壓一壓,只覺得圓滿。
掌櫃知曉這些人在鎮上都是有頭有臉的,待他們裏頭吃的差不多,便趕緊進來詢問意見了,若是想将酒樓做好,自然要重視顧客的意思。
“當真不錯,早知我就先請他了。”宋栗給出極高的評價,都能讓他搶着用,自然是不錯的。
“能去後廚瞧瞧嗎?”塗茸突然問。
“你清醒點。”塗苒恨不得給他一拳把他搗暈,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酒樓的後廚向來是秘密所在,不會輕易示人,生怕會有人偷學手藝和秘方,只是塗茸是宋家少爺帶來的,總歸是信得過的,何況他們飄香樓也打不過宋家酒樓。
掌櫃的只好笑笑:“能是能,但只能您自己去了。”
宋栗聞言差點笑出聲,他趕緊喝口茶遮掩,随意擺擺手:“就這麽辦吧。”
一番叮囑後,掌櫃的帶着塗茸往後廚走,起初還有些警惕,只是随着塗茸發問,他就慢慢放松警惕了,畢竟他不信,來偷學手藝的人會連菜都分不清。
将他帶後廚,掌櫃的揚聲喊道:“袁師傅,這裏有位少爺想見見您!”
袁武頭也沒回,聲音格外冷淡:“沒功夫,讓他走。”
“武哥。”
袁武猛地扭頭看了一眼,邊颠勺邊回應着:“出去等。”
塗茸便乖乖退出後廚,站到門框邊探頭看着,像他在家裏做飯時那樣等着,偶爾會和掌櫃的對視一眼,笑笑再移開視線。
袁武快速将菜翻炒好,将位置讓給其他師傅,拿起旁邊的布巾擦着臉上的汗,然後才走到塗茸面前。
“怎麽下來了?不是在和宋少爺吃飯?”袁武輕聲詢問,他垂眸看了眼塗茸的肚子,倚着門框笑起來,“可吃飽了?”
塗茸便跟着笑彎眼睛,歡喜點頭:“飽啦!好吃的!怪不得都不在家裏做哦,壞心眼哈!”
袁武曲起手指點點他腦門兒,周身便萦繞起溫和,他輕聲哄他走:“這裏味重,你去雅間等着,吃完就和他們吃茶聽曲兒,荷包裝滿了沒?”
“裝滿了的!”塗茸說着就拍拍自己袖口,他微微壓低聲音,“都在這裏藏着哦!”
掌櫃的看看袁武又看看塗茸,沒想明白,鎮上衣着華貴的小少爺怎麽就和他家酒樓廚子這般相熟了?
他幹笑着遲疑詢問:“您二位……認識?”
“這是我夫君呀!”塗茸說着就要去抱他手臂,卻被對方推開了。
袁武渾身都是味兒,自然不願染他一身,何況小哥兒穿的幹淨漂亮,就像是從哪來的富家少爺一樣。
掌櫃的徹底愣住。
不是說袁武的夫郎是個強悍夜叉嗎?
不是說他夫郎能一挑一群婦人嗎?
不是還說壯如一頭牛嗎?
可眼前這分明就是位柔柔弱弱,刮陣風都能吹走的漂亮小哥兒!
謠言果真能害死人啊!
即便不看掌櫃的,袁武都知道對放在想什麽,他垂眸輕笑,塗茸來這一遭,倒是把那些流言蜚語全都打破了。
“宋栗介紹朋友給我們認識哦,他們很好,我以後要常來鎮上玩,也來找你。”塗茸頗為得意地說着,他也是認識其他人了!
“那就好好和他們玩,我得繼續做事了,你先上去。”袁武曲起手指,用骨節輕輕蹭蹭他臉頰,語氣不容置疑,“上去。”
塗茸便知曉沒有周旋餘地了,拽住他的手指做賊似的輕啄,然後像偷到蜜餞兒似的捂嘴笑了起來。
袁武嘴角噙着笑,朝樓上方向擡下巴,後者便立刻擺擺手離開了。
他轉身欲進後廚,卻被掌櫃的叫住,他有些尴尬:“你先前都不辯解,我們還以為……”
“你們口耳相傳的人又不是我夫郎,我為何要上趕着辯解?”袁武嗤笑一聲,他若是着急,豈不是進了袁文的圈套。
塗茸歡歡喜喜回到雅間,他們早就吃好,已經在聊其他事,見他回來不免都面露打趣,但他坦然無畏,半分不好意思都沒有。
“在說袁文。”塗苒說。
“他很壞。”每每提及袁文,塗茸都氣呼呼的,“他滿口假話,這種的考不中的!”
宋栗卻是笑了:“他還真能考中。”
塗茸猛地扭頭看他,眼睛都眯了起來:“什麽意思?”
模樣兇的像是要咬人了。
“他所在的書院年年考試都有中的,且數額十分固定,只是若那些人有真才實學也就罷了,偏偏在問起學識一問三不知,這般人如何考中的,自然是要引起懷疑的。”宋栗解釋,且他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知道縣令已經在查這事了。
只是一直沒有明确證據,便只能暗中查着,為使能引蛇出洞,今年的各種考試必然格外嚴格。
塗茸挑眉:“意思是他也買答案了啊?”
宋栗點頭,既然要辦袁文,那他必然要查清楚些的,否則豈非要讓他的大恩人不痛快了?
“作繭自縛。”蘇湖輕嗤一聲,有自家兄長明玉在前,其餘石磚他自然總是瞧不上。
身為讀書人不将心思擺在正途,卻總用那些下作手段,實在令人生惡!
塗茸卻依舊不解氣,他憤憤捶桌:“那豈不是還要等着東窗事發?讨厭他!”
“你若真不能等,那便依舊交給我來辦,如何?你就別生氣了,保準讓他吃癟!”宋栗連忙安慰他。
沈清堯幾人有些詫異,他們雖和宋栗多年交情,卻也知曉他脾性,否則也不會獨立就能撐起整個宋家,只是這樣堅毅之人,對這舊相識卻格外柔和,甚至有些讨好過頭了。
莫不是這塗茸還有他們不知曉的身份?
都是明理知事的年紀,若這塗茸當真大有來頭,他們交好必然也有好處,只是若真如此,又怎會嫁給一個鄉野村夫?
塗苒輕咳一聲,看宋栗的眼神帶着些提醒:“你從前就慣着他,別助長他嬌縱性子了,也不怕別人誤會。”
宋栗瞬間明白,無奈聳肩:“這不是習慣了。”
宋栗悄悄舒口氣,希望沈清堯他們不要多問多說,否則還要尋其他借口搪塞,他并不想那樣對朋友。
好在他這些朋友都十分上道,或是沉默不語,或是面頰帶笑,都不曾多詢問。
略在酒樓坐了坐,幾人便有些坐不住了,便聽齊舟的準備前往戲樓聽曲兒,哪知剛走下樓,就察覺許多人都明裏暗裏盯着他們看。
塗茸眯了眯眼,他格外敏感,這些人似乎都在盯着他看。
掌櫃的瞧見他們,立刻趕過來,面上堆起笑:“各位少爺吃的可好?現下便要走了?”
“自然是不錯的,你們當真撿了大便宜,若換做是本少爺,便是要出高價把人要走的。”宋栗意味深長地說着。
“宋少爺說笑了。”掌櫃的神色不變,內裏卻緊張起來。
若是先前不知宋少爺和袁武的夫郎是好友,那他是不在意這話的,可知道這層關系了,難免怕宋家真出個幾十兩把人給哄走,那酒樓的生意怕是要不如之前了。
想來之前袁武找活時沒有去宋家,否則哪裏還輪得到他們飄香樓?
掌櫃的想着,回頭和二東家商量一番,再給這袁武漲漲月錢兒,否則真被哄走了怎麽辦?
“掌櫃的我們走了,我夫君勞你照顧了。”塗茸臨走時還不忘和掌櫃的搭話,那神情模樣,哪裏像夜叉到能推婆母的樣子?
掌櫃的趕緊應聲:“哎哎好,袁夫郎放心。”
塗茸滿意了,昳麗的臉上帶着笑,明媚好看,叫人看着忍不住想跟着一起笑。
離了飄香樓便直奔戲樓,戲樓在另一處較為偏僻的街上,只是人卻不少,戲樓不遠處還有好些其他樓宇,挂着好看的燈籠,夜裏一定好看。
“那是什麽地方?”他指着那些燈籠詢問。
宋栗順着他手指看去,當下就起了壞心思,他笑道:“那也是吃酒聽曲的好地方,只是要日落時分才開張,你若是喜歡,今晚便別回,我帶你去吃酒如何?”
“那不行的,我要回家陪夫君。”塗茸搖搖頭。
“懶得理你了。”宋栗輕哼一聲。
走至樓口,便聽到輕輕淺淺的音律聲,塗茸不免對裏面好奇起來,剛進去就有人帶他們去樓上雅間。
戲樓的雅間和酒樓的雅間自然是不同的,進屋便瞧見一架大屏風,每扇都繡畫着各種花鳥魚蟲,再往裏才是客人們歇息的桌椅軟榻。
稍後那些唱曲的來,便只會在屏風後面唱些風雅,不會打擾他們說話。
“這裏倒是好玩,竟是連軟榻都有。”塗茸坐在上面感受一番,還能在這裏躺着休息呢!
“這算什麽,旁邊的樓宇亦是有趣,你偏不去,那自然是瞧不見的。”宋栗故意将裏面說的如何如何好,為的就是要帶塗茸去。
果然,這沒見過世面的傻兔子就上鈎了。
“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得和武哥說,不然他會擔心的。”塗茸分外糾結下,終于做了決定。
“那我便托人去和他說,晚些時候咱們就直接過去。”宋栗擺明要讓他體驗鎮上的風光,眼界可不能只在玉靈村裏。
塗苒微微搖頭,那種地方只是聽着就不正經,哪家鋪子酒樓不是白日開門夜裏關,偏這樣的鋪子倒反天罡,定然是不正經的地方。
塗茸忙不疊點頭,全然沒發現其他幾人眼底流轉的笑意。
日落時分,各家商鋪酒樓茶館前的燈籠都亮了起來,塗茸心心念念地地方自然也是。
彩色燈籠挂在樓宇四角,門窗大開着,每個窗戶都站着幾位漂亮姑娘,衣着鮮豔清涼,笑聲在整條街回蕩着,瞧着格外熱鬧。
“哇!這裏好漂亮!”塗茸微微瞪大雙眸,“她們是在做什麽呢?”
宋栗哈哈笑起來:“她們在歡迎我們進去,快些随我去,我今日要請你吃酒!”
“好好,走走!”
前面來迎的老鸨瞧見他們衣着愣住:“宋少爺?”
宋栗微笑點頭:“我們吃些清酒,叫姑娘們隔着屏風作藝就是了。”他說完将一袋銀子扔給老鸨。
“好嘞!”老鸨立刻招呼漂亮姑娘們進去。
這裏的雅間便如宋栗說的那般好看,屋內的燭光好似都是不同顏色,帷幔牆壁都是鮮豔奪目的。
塗苒跟着坐下,雖說是清酒,但似乎也有些烈,他便不準備喝,否則就沒人管他們兩個了。
剛坐下,宋栗便開始以各種方式理由給塗茸灌酒,甚至還叫那些漂亮姑娘到他跟前來彈曲兒,姑娘們知曉他們什麽都不做,便也大膽起來,溫熱帶着香氣的手順着塗茸的臉頰劃過,格外溫和。
塗茸有些驚慌地躲開,雙目好似含着水花一般:“我、不要摸我呀!”
這番清純模樣,惹得姑娘們好一陣哄笑。
不知過了多久,塗茸開始頭昏腦漲,覺得身上的衣衫也厚地過分,扯着衣領便要脫。
塗苒趕緊扣住他手腕,制止他做出更過分的動作,他輕啧一聲:“我們該走了。”
“好好好不吃了……”宋栗大着舌頭傻笑。
塗苒憑一己之力撈着他們兩個往外走,真是恨不能把他們直接甩出去,但為着多年情義,他忍住了。
只是剛走出花樓,他便瞧見不遠處的人影,他偏頭看了一眼塗茸,覺得這傻兔子真是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