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風波 我想回家了,家裏有你和苒苒………
第61章 風波 我想回家了,家裏有你和苒苒………
塗茸其實很愛哭, 他總是要撒嬌,不順心的地方都得別人哄着,袁武能想到他在找不到自己時會有多害怕,但沒聽別人提起他掉眼淚。
都是在說他有多堅韌, 一直不肯休息放棄尋找他。
越是如此, 此刻塗茸的眼淚就更能燙傷他。
塗茸由起初的嗚咽到抽泣再到嚎啕, 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
之前拼命尋找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 但此刻看到對方好好站在眼前, 後怕便立刻席卷全身,叫他手腳冰涼, 連哭泣都是顫抖着身體。
“真厲害, 如果沒有你, 我不知道要在山洞裏躺多久, 多虧有你。”袁武把他攬在懷裏,輕輕拍着他後背,沒說不要他哭,更希望塗茸能放肆些哭。
最好是把有關這件事的眼淚全都掉幹淨, 以後再想起來,就全都是他如何勇敢無畏,去尋找自己的身影。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會讓塗茸有不好的情緒, 哪怕是出于愛,都不行。
他只想讓對方漂漂亮亮地過活。
“我很厲害哦……我跑到堤壩上,還順着水流往下走……我去翻山越嶺地找你哼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厲害……結果你就躺在那裏……胸前都是血口子, 手臂和腿也都斷掉了……嗚嗚嗚嗚我怕死了!”
袁武一直輕拍着他後背, 趁他喘口氣的功夫說道:“那肯定是你在做夢,我一點事都沒有,哪裏有傷口?肯定是你累糊塗了, 那都是假的。”
假的?
“怎麽可能!明明就是我——”塗茸差點将所有脫口而出,他有些狐疑地盯着袁武,“真的是我在做夢?那你還記得自己有沒有受傷嗎?”
他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
袁武身上的傷都是他用靈芝血治好的,連半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如果袁武問起來他又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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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記不清楚,不過既然你說我受傷了,那身上沒有傷口又是怎麽回事?”袁武故作疑問,他當然知道塗茸不會告訴他,但那都不重要,他只是要逗逗對方。
果然,塗茸瞬間把方才的悲怆抛諸腦後,他連連解釋:“你沒有受傷,你怎麽會受傷呢?我很快就找到你了,是你做夢夢見自己受傷了哦!”
袁武立刻順着他的話說:“對,我就說感覺腦袋有些癢,原來是做夢了,我們夫郎都快比大夫厲害了!”
“嘿嘿嘿,你喜歡嗎?”塗茸揪着他胸口的衣裳,仰着臉看他。
“這還用問?當然喜歡。”袁武給與肯定,“再沒有比你還讓我喜歡的人了。”
塗茸本想點頭,卻是突然想到什麽,立刻撇撇嘴:“不是哦,肯定還有哦,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你不知道哦!”
袁武确實想不到,還有什麽是比塗茸更叫他喜歡的,便也直接問出聲了。
塗茸卻是直接從他懷裏起來,跪坐在旁邊,牽起他的手小心翼翼放到自己肚子上,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想讓他自己發現。
“……”
袁武:“肚子不舒服?”
“不是,你重新說!”塗茸又做起剛才的動作,輕輕摸着肚皮,眉梢都帶着笑意。
袁武看看塗茸又看看他的肚子,視線也由狐疑變為驚訝,倒是明白塗茸的意思了。
“是真的哦,我昏倒的時候大夫給把脈了!”塗茸說着就學着大夫的樣子捋捋胡子,粗生粗氣道,“已經有孕近兩月了……哈哈哈!”
袁武頓時皺眉:“還昏倒了?”
塗茸不甚在意點頭:“大夫說是太累了,但寶寶沒事,我可厲害了!”
袁武目光複雜地看着他,這樣纖細瘦弱的身體,越過山水來找他,連哭都只敢在他懷裏,還要承擔起日後生養孩子的艱辛……
他是自私的,他并不期待這個孩子。
他感覺腦袋很混亂,他想和塗茸在一起,卻覺得他不該像普通人那樣生兒育女,偏偏,把對方拉扯到這裏的還是他。
“……怎麽了?你不喜歡嗎?”塗茸收起臉上的笑,歪着脖子從下往上看他的臉色,“就算你說不喜歡,我也不會讨厭你哦,但是你真的不喜歡嗎?不喜歡寶寶,還是不喜歡我?”
“沒有不喜歡,我只是覺得你像神仙一樣,不該做這種普通的事。”袁武沒好把話說的太明白。
只是此刻他才有實感,他像是玷污了神仙。
塗茸聞言笑彎眼睛:“可我不覺得和你做普通的事有什麽不好啊,我們不就是普通夫夫嗎?當然要做最普通的事!”
好險好險,差點就要以為武哥是知道他身份了!
袁武笑笑沒再說什麽,他對塗茸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即便對方是從沼澤開出來的腐爛花朵,他依舊喜歡。
袁武平安歸來,彭新源自然是最開心的那個,這就代表着陛下不會因為此事而問責他,只是還有其他的事要和袁武聊。
得知對方的意思,袁武便讓塗茸他們去外面玩了,府城要比耘鳴縣繁華太多,所見所識也不是耘鳴縣能比的,兩人自然不會拒絕,把荷包填滿就出去了。
彭新源找到袁武,順便把關起來的太守曾良也提了出來,務必要知曉工部和他的來往情況。
事到如今,曾良也再沒有能辯解的法子,只好将之前所有的事都全盤托出。
“工部來信說會派人巡察修繕,叫下官只管等着,可始終未曾等到,直到有日傳來書信,叫下官拟好修繕的賬目上呈,下官以為尚書要來此修繕,卻不想等到的卻是威脅之言啊!”
有些京官總愛如此,對上讨好谄媚,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對下卻行事張狂,總是目中無人到令人發指。
袁武沒說什麽,他早就給過對方機會的,只是他覺得自己不可信,所以三緘其口,如今換成了彭新源,那他便更沒有求情的餘地的。
彭新源拿到書信後立刻給京中傳去消息,歸根結底這事還要帝王拿主意。
“堤壩也已經在修繕,幸好情況并不嚴峻,已經及時控制住,只是這次苦了你。”彭新源略有些無奈說着,又突然想到什麽趣事,“多虧了你夫郎,你不知,那日他把曾良提起來時,我以為他真要動手,雖然莽撞,卻也不失真性情!”
袁武倒是想象不出,但他猜想着,應該和之前塗茸兩人舌戰村婦時是差不多的。
“他一直跟乖巧,這次是有些着急了。”袁武幫着解釋,他可不想莽撞一詞被彭新源帶回京城裏。
“哈哈哈你喜歡便好,陛下這次十分擔憂,你定要親手修書一封才可。”彭新源說,“好了,我要去堤壩看看,你也一起吧。”
袁武沒拒絕,他雖然辭去陛下盛情回到鄉野,不代表他不在意這些事。
另一邊的塗茸和塗苒則是在府城內閑逛着,也由此知曉為何臨走時彭大人要給他們添荷包了。
府城價貴,街邊的素簪子都能賣出一兩銀子,更別說,他們原是想在府城吃個痛快的,少說要花幾十兩!
幸好帶了很多銀子哦!
“來都來了哦,那我們就去嘗嘗府城好吃的東西吧!”塗茸帶着他往看起來最大的酒樓裏去,“不知道這裏會有什麽好吃的哦?”
劉秋和小草趕緊跟着去,府城人多眼雜,若是不小心出事就麻煩了。
酒樓門口站着兩位夥計迎門,看到他們兩個來,立刻上前迎接。
“兩位客官裏面請,散座還是雅間?”夥計見他們雖然穿着妥帖卻有些眼生,便解釋道,“若是您要進雅間,是要比散座貴些的,只是也清淨。”
塗茸對這些倒是無所謂,看向塗苒:“你覺得哪好呢?”
塗苒想了想問道:“樓上可有散座?”
“是有的,咱們這三樓往上才是雅間。”夥計說道,“您若是想坐二樓散座,我便叫人帶您二位上去。”
“多謝你哦。”塗茸趕緊說道。
夥計趕緊叫了廳內忙活的小二把他們帶到樓上去。
兩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還能瞧着酒樓的格局,人來人往地,很是熱鬧。
落座後夥計便将食單遞給他們看,并将招牌菜介紹給他們,兩人倒是都不挑,便聽夥計了要了幾個招牌菜,待他離開,就只顧着盯着窗外看了。
塗茸頭靠着窗戶,感慨道:“這裏很繁華哦,你喜歡嗎?”
“在哪裏住都是一樣的,只是我不會離開玉靈山。”塗苒撐着下巴語氣随意,“左右你我總是要在一起的。”
“對,我們總是要在一起的!”塗茸很喜歡聽這樣的話,只要都在一起,就沒什麽不能解決的問題。
塗苒翹翹唇角,只是回去後要帶塗茸回玉靈山見見族爺爺,讓他好好看看塗茸的身體。
海雲府城靠海,這裏的特色自然是海味。
待呈上桌後,看着面前奇怪的食物,兩人都不知該如何下手,只能眼巴巴瞅着夥計告知。
夥計知曉有好些外來客都會特意來這裏吃飯,不知如何吃也是正常,便找來專門伺候用食的小師傅,給他們剝殼取肉,教他們如何用蘸料,确定他們能自己動手後,才退下去。
塗茸迫不及待夾起彎彎蝦肉放進嘴裏,緊實的肉質沾了酸酸甜甜的醬汁,瞬間就征服了塗茸,他瞪大眼睛,他點點桌面:“這個好吃哦!”
“如今我們倒是也吃上稀罕的了……”塗苒沒忍住偏頭笑了起來。
兩只兔子不吃胡蘿蔔就算了,成日裏就學着吃肉了。
塗茸可在意這些,變成人自然要吃人該吃的東西,且要吃好吃的才行!
這些小肉不飽腹,若是之前兩人吃一些便飽了,只是如今塗茸吃得多,就顯得有些不夠吃了。
“可要再添些?”塗苒覺得來都來了,還是吃飽的好,否則都白來這一遭。
塗茸搖頭又點頭:“我不吃了,但是想帶些回去給武哥吃,我可以再吃些糖餅子、油粑粑、鹹火燒、煎白腸、皂兒糕、粉羹……”
塗苒:“真是半點都舍不得委屈你那張嘴。”
塗茸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嘴宛如偷到魚的貓一般歡喜笑了起來。
路過的夥計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便立刻上前詢問他們是否還要些別的。
“再要份一樣的哦,酸酸甜甜的醬汁也要。”塗茸叮囑着,“一點都不能少,給我們裝進食盒裏。”
夥計立刻點頭:“給您送到哪裏?客棧還是茶館?”
塗茸趕緊擺擺手:“送到太守府,他們知道我們今日出來玩了,直接送去就行的,現在就給銀子嗎?”
“……不用不用,待我們送到時會和門房讨要的,您不用給!”夥計言語間都比之前恭敬許多。
“那你跟他們要吧。”塗茸便不再說什麽,反正武哥也會給銀子的,彭大人也說有事随時找他就可以!
他又不是傻兔子!
因着不需要在這裏等着,交代夥計兩句便離開了,可剛走出去沒多久,就被酒樓的管事給當街叫住了。
管事神色有些不好,看到他們後還是笑道:“兩位客官,您還沒有給錢呢,就這麽走了,似乎有些不好?”
塗茸不解:“我們已經給過了,至于另做那份,是夥計說不需要提前給銀子,所以我們才走了。”
“是是,只是您說要我們幫您送太守府?可據我們所知,您二位似乎不是太守府的人?若我們貿然找到太守府,豈非是要打擾太守?”掌櫃的依舊笑着,眼底卻帶着打量和懷疑,很明顯不信任他們的話。
塗苒也沒想到,太守府內的事居然瞞的這樣好。
“那我們給銀子後送過去吧。”塗茸倒是不在意這些,對方嫌他沒給銀子,那他給就是了,若是還要拒絕,那他可是要生氣了。
“客官,我方才說的很清楚,咱們老百姓哪能輕易去打擾太守呢?”掌櫃的面帶為難,“不如您在這裏稍等片刻,給您做好,您拿走?”
塗茸聽明白了,這掌櫃是擺明不願做他的生意了。
眼看着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就連周圍酒樓茶館裏的客人都把窗子打開朝下看着熱鬧。
他沒和掌櫃繼續掰扯,只淡聲詢問:“你的意思是,你們酒樓不會給客人送飯?來的客人都只能吃完走人,或是帶着食盒走人,卻不願意送到家裏?”
自然是沒有這規矩的,連青石鎮上都能送到玉靈村,府城這樣大的酒樓怎麽可能不給送?
“客人請您不要胡攪蠻纏,您說的地方,我們沒法送!”掌櫃的冷下臉,“我在酒樓做事數年,從未見過太守府有你這號人物,您卻說讓我們送到太守府,若您是想攀高枝,待太守怪罪下來,草民如何能擔當呢?”
塗苒撩起眼皮看他:“你若是不信,便親自帶着飯菜和我們的随從一起去太守府,你若是不敢去,那便是見我們眼生,要故意欺負我們了?這般大酒樓,便只會欺負外來客嗎?”
“你莫要胡說八道!”掌櫃有些氣急,“你說去便去,若太守怪罪下來,誰能擔當?!”
“我聽明白了,你是不想做我們兩個的生意,既然不能送到家中,那我們便不要了。”塗茸再懶得和他多糾纏,他怕自己會壓不住怒意想動手。
可掌櫃卻不會叫他們輕易離開,當即就叫酒樓的打手把他們攔住,怒道:“你說做就做,說不做就不做?給錢再走!”
動物們總是強者為王,這塗茸他們是知道的,卻沒想到人類也有這樣不講道理的,當時買飯菜時,可沒有和他們說不給送!
如今倒是要強買強賣了?
“果真是店大欺客,給你銀子你送就是了,太守謙和,即便送錯也不會怪罪。”
“既然不願做這買賣,不做就是了,這樣當街欺負兩位小哥兒,實在可笑!”
“掌櫃的,這便是你的不是了,要麽收了銀子給人送去,要麽就趕緊放人離開,左右你後廚都沒叫人做呢,在這拿什麽喬呢?”
“別介,再等等就是,我已經着小厮去太守府報官了,究竟如何,稍後大家就知曉了!”
哪裏的人都愛看熱鬧,且不嫌事大。
他們也好奇,這兩位漂亮小哥兒到底是哪裏來的,竟然敢攀扯太守府,可若是真相識,那酒樓又會如何解決此事呢?
聽說塗茸和塗出事,太守府前的侍衛瞬間就慌了,先是派出一隊侍衛快速過去,又趕緊去堤壩處通知袁武和彭新源,若是真在府城地界出事,那可是又要有得鬧了。
袁武和彭新源亦是急匆匆地朝酒樓趕,臨去時還不忘把暫時放出來的曾良也給帶上,好叫他看看,他看管的府城都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街邊炎熱,塗茸和塗苒見掌櫃如烏眼雞似的盯着他們不許走,幹脆就直接進了酒樓坐等,左右一時片刻走不了,就讓劉秋去旁邊鋪子買了點心來吃。
“太守府侍衛來了!”
有人大喊一聲,緊接着一隊穿着同樣衣裳,訓練有素的侍衛就沖進了酒樓裏,待看到塗茸和塗苒還安然無恙吃點心後,才稍稍松了口氣。
“大人,您可算來了,趕緊把這兩位鬧事的給抓走!他們想在我們這裏吃白食!”掌櫃的立刻迎上去,訴說着自己的不滿。
小隊首領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塗茸身前,擔憂道:“正君和苒少爺可有受傷?”
大人叮囑過他們,袁正君是有身孕的,萬不能叫他有事,否則真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這番問話,倒是把所有人驚個不輕。
在看熱鬧的人眼裏,這兩位小哥兒就是仗着美貌要攀高枝的,哪曾想,竟是能被太守府的侍衛這般恭敬對待?
那他們認識太守一事,不必多說都是真的了!
思及此,所有人看向掌櫃的視線不免同情起來,這兩位小哥兒美貌異常,保不齊就是太守新得的妾室,若是太守得知他們被如此對待……
“倒是無事,只是被人攔着不許走,偏要等太守來才肯放人。”塗苒抿了口茶,誰知道那曾良是不是還被綁着呢?
“根本不是誰來的問題,他就是欺負人我們哦。”塗茸一語中的,和村裏那些愛欺負人的老婆子們一樣!
侍衛冰冷的視線劃過掌櫃,小小掌櫃倒是也敢這樣放肆了,就算不是貴客,也不該被這樣對待!
他冷聲:“既如此,那便等着太守和幾位大人來就是,順便把酒樓東家叫來,免得說我們欺負人。”
自然是不必他說,就已經有人去叫了。
掌櫃的也沒想到,不過是欺負他們眼生是外來的,卻就此惹事上身了,實在失策。
他無奈道:“都是誤會,我這就叫廚房做好送到太守府,銀子也從我這裏出,如何?”
“誰稀罕。”塗茸冷哼一聲。
沒多久,酒樓的東家也到了,酒樓向來生意好,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但掌櫃都說處理好了,他便也沒有刨問,卻不想這次竟鬧出這樣的事來!
酒樓東家一到便先道歉,他自然是不在意這十幾兩銀子的飯前,可若是鬧得酒樓聲譽不好,那才是大事!
“我不要聽你道歉,我們就等着太守來吧。”塗茸笑說,“可別說我們欺負人哦,我先前給過解決方法了,可都被掌櫃的拒絕了,他偏要見太守,那就等等吧。”
東家面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這兩位若是打腫臉強撐也就罷了,偏偏太守府的侍衛已經護在這裏了,明擺着的事,叫他還能如何處理?
既然是要等,那所有人都要看看來的到底是誰。
不多時,太守曾良帶着彭新源和袁武姍姍來遲,只是不同于身側兩人的悠閑,他卻是滿頭大汗。
待看到來人後,不止是掌櫃的傻眼了,所有圍觀看熱鬧的都噤聲了。
京城來了位大人修繕堤壩之事他們是都知曉的,也是因着堤壩如今已然大好,城內人才逐漸多起來,不像前幾日,無人敢在街頭亂走動。
可沒想到,這位大人竟也跟着來了!
“參見太守大人、彭大人!”
一路上過來,早就把這裏的事了解清楚,曾良知曉叫他來是看他如何表現,亦是給他機會,便直接怒斥道:“朗朗乾坤,竟敢做出這等張狂之事!本官竟不知,這酒樓還要排斥外來客人?豈不知新帝即位,更是看重大淵百姓和諧共生嗎?”
“大人,這都是草民疏于管教,草民這就讓他離開,再不用他做事,并承諾,若是這兩位貴客來,我們酒樓永遠免費,如何?”酒樓的東家立刻提議解決措施,左右無論如何,那掌櫃是決計不會再用的。
如何不如何的,也不是曾良說了算。
他不言語,東家愣了片刻,轉而面朝塗茸和塗苒,這兩位當事人竟還有閑心吃着點心。
塗茸皺眉:“叫他道歉,他剛才偏要欺負我們眼生,還想讓那些人打我們!”
“實在荒謬!”曾良當即怒斥,“你是當本官不在了不成,竟還想動用私刑!不必再提,道過歉立即廷杖!”
掌櫃早就被吓傻了,他好不容易才坐到掌櫃,他也沒有做出格的事,只是想在言語上欺負他們罷了,并沒有對他們造成實質傷害,為何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可這樣的話他不敢問,若是想保住小命,就只能按照大人說的做!
他想也不想直接起身跪到塗茸兩人面前,開始磕頭認錯,一下下的磕着地面,很快就把頭都磕破皮了。
“正君饒恕,小的有眼無珠,還請正君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計較!求您了!”
塗茸他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點心也不吃了,直接扭頭栽進袁武懷裏,看都不看一眼。
太守拿不住他這是什麽意思,便下意識看向袁武,後者出聲解釋:“夫郎這是原諒了,便起來吧。”
“多謝老爺!多謝大人!”
本就是件極小的事,若是換做其他人,不會到這樣大,偏偏今日那掌櫃踢到硬茬了,沒欺負到人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眼看着事情解決了,為了能不影響酒樓的生意,東家忙笑道:“草民今日說的都作數,貴客日後若來,都只當草民請客,絕無怨言,也請所有客官們監督,酒樓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今日酒樓所有客人都有折扣!”
彭新源不由得高看這東家一眼,倒是個拎得清的。
袁武輕輕拍着塗茸後背,低聲詢問:“眼下可要回別院裏休息?”
“要的,但我還沒有吃飽。”塗茸貼着他的肚子,擡頭看他,擺出一副可憐樣來。
“回去我做。”袁武說。
塗茸立刻從他懷裏站起來:“好的,我現在立刻就能走哦!”
“彭大人曾大人,我們就先回去了。”袁武不忘和兩位大人告辭。
“我們先回去了!”塗茸也跟着說嘴。
袁武直接捏住他下巴,将他腦袋控制住,迫使他目視前方,還不忘給塗苒個眼神讓他也跟上,三人就這樣離開了。
雖說事情解決,曾良也沒就此離開,而是提醒酒樓東家莫要忘記自己說的話,并叫他将塗茸之前點的飯菜送到太守府去,這才和彭新源一起離開。
至此,府城的顯貴、商戶以及百姓們都知道,府城來了幾位不得了的人物,連京官都要捧着。
回到別院,袁武立刻進了廚房。
塗茸向從前那樣守在廚房門前,只是別院的廚房比家裏的大,他需要使勁探頭才能看到裏面的人,不如在家裏方便。
“若是餓的厲害就先吃點心,油煙味重,仔細熏得你惡心。”袁武不用回頭都知道門口有個小腦袋探來探去的。
“夫君,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呢?”
袁武利索将雞蛋打進鍋裏,蛋白立刻被油炸起泡泡,他問道:“不想在這裏多玩幾日嗎?”
塗茸扣着木柱搖搖頭:“不想哦,我想回家了,家裏有你和苒苒……”
袁武啞然,這是嫌他在陌生的地方不能時刻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