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來信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提,陛下他……
第62章 來信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提,陛下他……
按照塗茸的意思自然是越快回去越好, 但袁武還需要在這裏等京城回信,便只能多待上幾日。
有着之前的小麻煩,袁武也不願意讓他們兩人獨自出去,何況塗茸還有身孕, 莫說磕碰, 便是心情不好, 袁武都要心疼, 思來想去, 幹脆就帶着他出門看堤壩。
堤壩修繕好後,原先住在上面的百姓們又紛紛搬回來了, 比起去新的地方, 自然還是原先住着的地方更習慣。
袁武倒是也能理解塗茸的心思, 何況他們是從玉靈山出來的, 不知道離玉靈山遠些久些,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原來堤壩上這麽熱鬧?”塗茸看着攤販有些驚喜,“我以為上面很危險,不能住人呢。”
“堤壩寬高都比超出一般位置, 只要堤壩沒有問題,人就能一直在上面住,之前是因為堤壩的緣故百姓們不得已搬走, 如今堤壩逐漸修繕好,他們自然也就回來了。”袁武解釋着。
塗茸點點頭:“你知道的真多,那你為什麽沒有做官呢?做官的話, 應該也能住在這麽好的宅院裏, 還有那麽多下人伺候着。”
袁武挑眉:“你是想問我為何會和彭大人認識?”
“啊?”塗茸皺眉撒嬌,“夫君你說什麽呢?講話真的好奇怪……”
“既然不是問這件事,那我拒絕回答。”袁武學着他之前的樣子輕哼一聲, 牽着他繼續朝前走去。
塗茸微微張着嘴巴有些驚訝,情緒轉瞬而逝,很快就變成羞惱:“你怎麽能這樣呢?這兩個問題有何不同?不對不對,根本就不是不同的問題,是我問的問題,你都該回答呀!”
“為什麽?我偏不要。”袁武壞心眼的拒絕,那神情甚至格外倨傲。
看得塗茸想揍他,但塗茸忍不住了。
我可真是善良溫柔的乖兔子,他這樣想着。
然後直接竄到了袁武身上,雙腿緊緊桎梏住他的腰,雙手摟着他脖子撒嬌:“哪有什麽為什麽呢?我是你夫郎呀,夫君怎麽能對夫郎有所隐瞞呢?你這樣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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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武穩穩背着他,被他的話逗笑,卻是話鋒一轉問他:“那你呢?有隐瞞我的事嗎?”
“有的呀,但我不要告訴你。”塗茸說,“你看我就很坦白,你怎麽就做不到呢?”
袁武:“……”
真是令人可怕的倒打一耙啊!
“我看你是挨打挨的少了。”袁武嗤笑一聲,“你那是裝聾作啞,坦白個屁。”
塗茸啧啧幾聲,言語間盡是笑意:“你好兇呀,居然還罵我,我不要跟你玩了。”
袁武可不怕這種威脅,當即反擊道:“那你下來,不跟我玩,就不要讓我背着。”
“我偏不要,你背夫郎……也就是我,是天經地義的事,知道嗎?你不背我就沒有夫郎和寶寶了哈哈!”塗茸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甚至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開心。
他說的肯定是對的,因為武哥都沒有反駁!
袁武着實懶得理會他的不講理,帶着他把堤壩上的小攤逛個遍,手裏拎着各種各樣的吃食,這才肯離開。
三日後,袁武收到了京城回信。
信被分成兩封,一封從字裏行間都能感覺到帝王威嚴,另一封給袁武親啓的卻格外有特色,單是看字,都有種“熱鬧”的感覺。
塗茸眨眼湊近:“這就是皇帝嗎?他說話好好笑。”
“不可以這樣說。”袁武低聲制止他,自己卻說道,“他是新登基的皇帝,還未滿五年,當初去前線打仗,便是遇着他了。”
“所以關系甚篤嗎?”塗茸随口問道。
袁武笑着點點頭,只是這兩句話不足以涵蓋他當初在前線戰場的四年。
那時當今陛下還只是個比他大兩歲的九皇子,一心都是要在擊退敵軍,守衛大淵百姓和大好河山,因此每日都是使不完的力氣,夜裏還要親自去放哨。
自然這些都是後來聽說的,只是有些事就是很巧。
輪到袁武小隊放哨那晚,九皇子剛好病了,得知此事的小隊都有些失望,畢竟他們也想一睹皇子風采,若是能到九皇子手下做事,那便再好不過了。
他們以為九皇子身嬌肉貴,自然不會病中還來放哨,卻不想他還真來了,也就是那晚,剛好碰上敵軍突襲。
刀光劍影,血泊厮殺……
每每想到那晚袁武都止不住後怕,但幸好,他挨了兩刀,卻把九皇子給救了。
……
“若論情義自然是有,只是他終究是陛下,說話不能沒有規矩。”袁武沒把這些說給他聽,只是略一回味都覺得感慨,何必還要塗茸跟着驚慌。
“我們這樣說,他也聽不到,若是他在這裏,我們還能一起回村裏玩,好可惜。”塗茸撇撇嘴,他也很想見見武哥的朋友啊!
袁武捏着他下巴輕啧一聲:“陛下是要在皇宮坐着的,還要每日天不亮就上朝做事,哪能想去哪就去哪?”
“那他好可憐……”
“低聲些,說話不能沒有規矩。”袁武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并沒有察覺到有人,他敢松開他。
若是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傳進對方耳朵裏,怕是要出亂子。
塗茸動動鼻子,雖有些不開心,卻還是放低聲音:“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提,陛下他沒朋友吧?不像我和苒苒,他雖然總是打我罵我,可我還是很喜歡他!”
“無法無天了你……還有,塗苒知道你總這樣說他嗎?”袁武無奈,這可真是攔都攔不住,堵他一句,偏後面還有好幾句等着。
“他當然知道,我之前總和族——總喝足了才有力氣罵他,我就是不想讓他生氣才背後說他,不然我要指着他耳朵罵的!”塗茸挺着胸膛,小模樣看着格外兇悍。
色厲內荏。
袁武輕笑一聲倒是沒拆穿他,兩人頭碰頭把這封書信看完了,無非就是感慨時間流逝,以及快到府城的賞賜,畢竟新帝對他不能親自觀看袁武的婚事深表遺憾。
“我會告訴彭大人,讓他幫我們告知侍衛們一聲,把賞賜送到耘鳴縣去,這樣可好?”袁武生怕塗茸會不高興,連忙說着解決措施。
“好哦。”塗茸攀上他脖頸,小兔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反正只要不會打亂他們回去的計劃就好。
袁武只把第一封書信拿給彭新源看,修繕堤壩的事做的不錯,之後自然就要回京清算賞罰。
得知他們不日就要歸家,彭新源倒是還想挽留,但他和袁武的關系并沒到中那般親近,許多話便不能随意說出口,但在袁武囑托他時,還是很認真答應了。
這次歸家倒是不再着急,便選擇了馬車,且一路還能經過其他城鎮,都能停下歇腳,只當是外出游玩了。
塗茸和塗苒對此沒有意見,只是彭新源怕他們沿途會遇到危險,還特意派一隊人馬護送,直至他們平安抵達耘鳴縣才會回去。
這一遭倒是耗費一月時間,等他們抵達耘鳴縣時,都已經是八月底了。
得知他們回來,孫獻着急忙慌就去城門口迎接,看到還有隊訓練有素地侍衛護送,就知道此行還算順利。
孫獻趕緊上前打招呼:“你們可算回來了。”
“孫大人!”塗茸笑着招招手,“好久不見呀。”
“是許久不見了,此行可還順利?堤壩可修繕好了?彭大人有何指教嗎?”孫獻雖沒有要往京城發展的意思,卻也不想真被別人瞧不起。
袁武微微搖頭:“那倒沒有,至于堤壩已經修繕好,我們走得慢,想來彭大人也已經早早回京了。”
護送的侍衛首領拱手說道:“袁将軍,如今護送袁将軍平安抵達,屬下們也就趕往京城複命了。”
“好,就此別過。”袁武點頭,又叮囑他們路上注意安全,看着他們離開才往城裏走。
孫獻:“你們此行辛苦,今日不如就暫且在縣城住下,明日我再着人送你們回去?”
袁武趕緊拒絕:“夫郎身體不适,還是早些回家休養,大人就不用管我們了,回衙門吧。”
“你方離開這兩月不到,說話做事就已然帶了官味兒,聽着怪別扭的。”孫獻啧啧嘴,“還是不要和我太客氣的好,若真論起官職,我可是要在你下面的。”
袁武無奈:“何必說笑,我可沒有一官半職。”
孫獻卻是不信:“你可別把我當傻子哄,我聽聞府邸都給你修繕好了,你卻偏要歸家……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傳言不可信,走了。”袁武剛要重新上馬車,卻是突然想到什麽,他停下腳步,“倒是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幫我找幾個得力的穩婆和大夫。”
“你要他們做什麽,你又——有了?”孫獻瞪大眼睛,繼而笑了起來,“你放心,你放心!這事絕對給你辦妥!你們快回去休息,明兒我就把人找齊送去!”
這可真是不得了,這煞星都有孩子了!
抵達耘鳴縣便不再着急了,馬車慢慢悠悠穩穩當當地走過青石鎮,最終到了玉靈村。
回來時剛好是午後,做農活的午睡後起來的時辰,路過村口就瞧見有這麽敞亮的馬車,若是從前還會想想是哪家的,如今不用想都知道是朝哪家去的!
馬車剛行至門口,就見兩道身影背着農具要出門,劉秋和小草趕緊喊住他們:“別關別關,我們回來了!”
“東家,夫郎!”馬亮趕緊把背簍放下,快速朝他們跑過去,周樹則是安靜把門打開,守在旁邊。
馬亮不住詢問:“東家和夫郎此行可安好?我和周樹在家裏很是擔心,見主子們平安歸來就放心了。”
塗茸忍着頭暈問道:“你們要去田裏?”
“對!”說起這個馬亮就激動,“夫郎您不知道,咱們家的田長的可好了!蔬菜本就一茬一茬的收,剛收完一茬,另一茬很快就長起來了,我和周樹就把一部分晾成幹菜放進地窖裏了,還腌了一些放進壇子裏,已經能吃了!”
之前下雨,田地沒有受到損害就足以讓他們驚喜,沒想到長出的菜也格外給面子!
聽他這樣說塗茸也高興,不過說起來還是田地的原因居多,都是從袁家買來的田,他們之前搗弄的很好,算是打下基礎了。
到門口下來,馬亮才注意到這漂亮的馬車,主子們走之前可沒有呢!
他小心翼翼問道:“東家,這馬車咱們要還回去嗎?”
“不用,是我們的,把馬車卸下來,回頭割點草喂馬。”袁武說。
“好好!”馬亮面上一喜,立刻牽着這寶貝疙瘩往院子裏去,以後家裏也是有馬車的了,若是再有牛就更方便了!
沒想到東家出門一趟還有這種好事,定然是在府城那邊做事做的好,大人們賞的,真厲害啊!
一到家,塗苒就直接回了屋裏,袁武則是扶着塗茸躺下,摸着他腦袋低聲道:“一會讓村醫先看看,明日孫縣令就會把大夫和穩婆都送來,到時候我就不用擔心了。”
“我很健康,我就是有點暈暈的,想睡覺。”塗茸有些難受地閉着眼,只要一睜開眼就總覺得天旋地轉的。
“那你睡覺,不吵你。”袁武親親他額頭,搬來椅子坐到他旁邊守着。
等他徹底睡着,袁武才小心離開。
屋外村醫被劉秋暫時留在前廳喝茶,見袁武出來立刻站起身:“武小子。”
袁武點頭:“他睡着了,說頭暈地厲害,睜眼就覺得暈乎乎的,您幫忙看看吧。”
“好。”
村醫跟着進去,輕手輕腳地搭上他的脈,仔細感受着,片刻後就稍稍松開了。屋裏不好說話,兩人交換視線往外走。
“如何?”
“脈象來看并無大礙,頭暈許是懷相問題,個人懷相不同,再過幾月情況就會轉好,無需擔憂,若是放心不下,就吃些滋補的東西養養。”村醫笑說。
袁武:“那便辛苦您列張單子,我好買來給他補着。”
“好。”村醫點頭,接過劉秋遞來的紙筆仔細想着寫了一張。
袁武沒說什麽,将方子收好,給了診金,讓馬亮把他送出去了。
“你們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不用在這裏守着了。”袁武說,“劉秋和小草去做飯,晚些時候就直接吃飯了。”
聞言,馬亮和周樹便再次重新背上農具了,他們本就是要去搗弄田地的,既然長得好就更要仔細認真對待了。
劉秋和小草便去廚房做飯了,這時節總是有很多菜能吃,各種菜色做出來總能讓人食欲大開。
袁武也沒閑着,眼看着再過幾月孩子就要出生,那小床就得做起來,還有好些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雖說都能買,但到底親手做的更有意義些。
他去老木匠那買了些木料回來,便着做小床了,為了小床能穩固些,四根底樁就得做成直的,再把睡娃娃的小床做成能晃悠的,但只要把木頭扣進槽裏,小床就不會再晃。
這樣就算他不在家裏,塗茸自己也能哄孩子睡覺。
只是還得再弄光滑些,袁武看着自己滿手老繭,自然是摸不出來光不光滑,直接進屋扯了塊布料,用材質上乘經不起勾劃的布料在小床上擦着,凡是被劃到的地方都仔細打磨,直到再沒有任何小木刺。
手裏的布顯然不能再用,就直接把小床有棱角的地方包好,免得磕碰到塗茸。
一個時辰只做了張小床。
“東家,做這小床幹啥?”馬亮把農具放好走到他旁邊,上下打量着,“不過您這做的真好啊!”
小草白他一眼:“村醫都來瞧過了,你卻還不知道,自然是給小主子用,你那腦袋都不做知道在想什麽!”
小主子?
馬亮先是一愣,而後一喜:“夫郎有身孕了啊?”
“低聲些!你再大聲把夫郎吵醒了!”小草趕緊低聲呵斥,随即又看向袁武,“東家,飯菜做好了,可要叫夫郎和苒少爺?”
袁武拍了拍手上的渣子,起身說道:“我去叫,你們先把飯菜端出來晾着,蔬菜湯先晾兩碗。”
“已經晾着了。”
“好。”
袁武把小床放進空屋裏,洗了洗手,便去屋裏叫塗茸了。
屋外夕陽西下,屋內便顯得有些昏暗了,塗茸依舊閉眼睡着,格外沉靜安寧。
忽的,睡夢中的人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他緊皺着眉頭,雙臂也掙紮着,卻被人桎梏住手腕不能動彈,只能略帶怒意地睜開眼。
“剛好,廚房做好飯菜了,有你愛喝的蔬菜湯。”袁武笑着從他身上起來,順便把他也慢慢撈起來,“噘嘴做什麽?”
“哪有你這樣的……”塗茸撇撇嘴,還睡着覺,怎麽就親親呢?
袁武臉上笑意更深:“自然是怕直接叫醒你會打我,脾氣越來越大。”
“那不都是因為你總欺負人嗎?我什麽時候跟你發過脾氣呢?但你總說我發脾氣,可我明明就對你很溫柔,你休想怪我,明明就是你太脆弱了!”塗茸絮絮叨叨地說着,別想把問題推到他身上哦!
“知道我脆弱還要說我?你不愛我了嗎?”袁武故作驚訝。
八尺男人竟是還要厚臉皮地扮難過,實在可惡!
但塗茸可舍不得他難過,趕緊解釋道:“愛的愛的,你總這樣可惡,除了我還有誰會愛你呢?”
袁武失笑,倒是也沒反駁他的話,畢竟當初他剛回村裏,可是煞星般的存在,若是叫別家姑娘小哥兒嫁給他,那怕是要哭到昏過去。
也就塗茸能不畏懼,張口就要報恩,二兩銀子都打發不走。
走在他們後面的塗苒翻了個白眼。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