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陪酒
第14章 第 14 章 陪酒
三日後,猶州知州傳來回信,稱經核實後,那兩名流寇正是開春那幫在猶州邊境盤踞的寇盜餘孽,不日後将會上報朝廷。因周枭不在猶州,猶州知州只能在信中表達感謝,望日後有機會他必定當面感謝。
流寇一案結束,錦州市集也再沒發生搶劫盜竊之事,錦州知州也是了了一樁心事,特地登門拜謝。
知州上門拜訪,自然需有當家的女主人主持。
收到知州林成弘要來拜訪的函信後,李勇提議:“周統制,我看這事不如就交給管家交接。”
然而周枭沒動,瞥了下屬一眼,“管家一個男人哪有女人細心。”
李勇不明白,這府裏還有幾個能撐場面的女人?長史夫人已經去世,府邸上下除了周統制,不就只剩下剛守寡的二少奶奶……
他忽然明白過來什麽,從善如流改了口:“您說的是,男人終歸沒有女人來的細心,我看不如就交給二少奶奶去操辦。”
周枭嘴角掠過一抹淡淡笑意,将函信拍到李勇胸前,“去通知人。”
李勇拿着函信去找二少奶奶,恰好對方在庭院,上前道:“二少奶奶,知州大人林成弘明日登門拜訪,周統制讓我通知您,讓您為林大人準備些飯菜茶酒,好招待人。”
今日午後,閑來沒事,衛瑜然在庭院裏休息賞賞花,她驀地想起來以前夫君也給她寫過不少信,于是她起身準備回凝香閣翻出來。
沒想到剛要離開,就收到這麽一個通知。
她捏着手帕,遲疑接過函信,在确認無假後,不得已接下這個擔子,畢竟她住在周家,還是二少奶奶,理應操持這些宴請賓客之事。
“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衛瑜然便讓小厮前出門采購各種肉類、坊釀的酒和糕點。随後便吩咐廚子做出鲈魚脍羊肉湯羹、炸羊酥、羊肉拼盤,兔肉撥霞供,東坡豆腐羹等菜肴。
周枭那人體格可不小,又是習武之人,飯量大,肉類得保證足夠,再加上一個知州大人,兩個大男人一頓夥食下來不能小觑。
接着吩咐管家盯着這些人,以免出錯,衛瑜然做完這一切,打算借口身體抱恙,不準備出來迎客了,免得又和那個男人碰面。
回到凝香閣,衛瑜然小憩躺下,過了不知多久,等她醒來已經過了午時,日頭仍舊火辣高挂在頭頂。
衛瑜然剛喝口茶潤潤嗓子,綠櫻着急忙慌過來說:“二少奶奶,不好了!周統制方才發了不小的火氣!”
衛瑜然一驚,放下茶盞:“為何?”
綠櫻給她解釋緣由:“周統制和知州大人格外愛喝酒,咱們早上買的坊釀酒已經沒了!喝得不盡興,我們怠慢了人家,周統制愠怒,管家方才連忙出門買酒了!”
衛瑜然心下猛地提起膽,這事算到是她的疏忽,她趕忙整理衣裳,從凝香閣掏出一壇女兒紅,讓綠櫻給拿去。
趕到正廳,桌上的羹肴已經吃得差不多,她剛一靠近就聞到濃郁的酒氣,兩個人仿佛泡在了酒池裏。
“妾身見過知州大人。”衛瑜然作了作揖,随後看向倚在椅子的男人,喚道:“周将軍。”
林成弘看到衛瑜然出現那刻,醉醺醺的眼忽地一亮,“想必這位就是周統制的弟媳吧,好一個俏媚娘子。”
“林大人說笑了。”衛瑜然察覺兩人面前換上了茶杯,心裏一緊,這怕是喝光了酒,不得不以茶代酒,怪不得這個男人生氣。
她穩了穩心神,忐忑道:“今天是妾身準備的酒不夠,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已經讓人去買了,還望林大人海涵。”
林成弘喝得更醉一些,坐姿歪倒一邊,他笑着看了眼周枭,揮了揮手,“不礙事不礙事。”
衛瑜然示意綠櫻将她那壇女兒紅端過來,禮數周到開口,“這是娘家為妾身釀了十多年的女兒紅,醇厚甘美,綿柔悠長,林大人您看要不要嘗一嘗?”
“十多年的女兒紅?”林成弘呢喃,“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吶。”
衛瑜然跪在矮桌旁,拆了壇,用酒杓舀了兩碗酒,“林大人可以嘗一嘗。”
端給周枭時,衛瑜然眼神微閃,始終不與他對視,垂着眸将酒放在他面前,“周将軍,也嘗一嘗吧。”
林成弘聞到酒香,頓時如癡如醉,“既然弟妹如此盛情,那我林某就不推脫了哈哈哈。”
林成弘喝了口,細細品味一番,緊接着大為贊賞,“這女兒紅果真上好好酒!這麽好的酒……是我林某沾了周統制的光了。”
“林大人喝得盡興就好。”衛瑜然笑笑,在對方喝完一杯後,不緊不慢續上。
因顧着不讓周家人在知州大人面前失禮,衛瑜然補救時心思更多落在林成弘身上,忽略了另一個人,全然不察身旁某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林成弘惬意靠在椅背,随口問起:“聽說周統制兩日後返回軍中,不知可有此事?”
周枭看着跪守在一旁侍候的女人,一邊漫不經心回答:“确有此事,林大人是不是有事相托,若能幫忙,周某一定幫。”
林成弘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衛瑜然一雙纖細玉手給他滿上,“那倒沒有,林某只是随口問問,周統制果真俠之大者,肝膽相照。”
“對了,流寇一事,多虧有周統制幫忙,才能如此之快将這些流寇逮捕歸案。”
衛瑜然跪在矮桌前,小腿有些麻痹,兩個大男人聊天又臭又長,她還聽不懂。
看到林成弘的酒杯又空了,她打算借此站起來緩解一下酸脹,不料,剛站起來,小腿一陣抽搐,手中的酒杓掉落,她整個人歪倒林成弘懷裏。
這一失誤,在場三個人全都一驚。
林成弘錯愕虛摟着衛瑜然腰肢,周枭搭在膝蓋上的手無端握緊,面容冷峻,眉心愠起微不可察的怒意。
衛瑜然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聞到林大人身上陌生的氣味,她才紅着臉尴尬起來。
還是林成弘打破這一僵局,笑着打圓場:“弟妹當心點,別摔着了。”
衛瑜然覺得十分丢臉,“謝大人關心,應當是妾身近來身體不好,有些體虛,才冒犯了大人,望大人見諒。”
“難道我會和你一個婦人計較麽?”林成弘欸一聲,“既然弟妹身體抱恙,要不先下去休息吧。”
衛瑜然颔首,“謝大人,妾身先行告退。”
衛瑜然站起身來,朝着那個巋然不動的男人作了作揖,“周将軍,妾身先退下。”
周枭眼神示意同意,衛瑜然如釋重負從正廳退下,沒多久林成弘喝醉,宴席結束,衛瑜然讓管家将人送上林府的馬車。
目送馬車離去,衛瑜然這才松了口氣,忽然想起正廳裏的女兒紅,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
這可是她娘當年親手給她釀的,還是她的嫁妝。
她一直舍不得開壇喝。
沒想到今天犯了疏忽,只能拿出來補救。
天色漸晚,暮色昏暗,衛瑜然匆匆前往正廳,桌上的殘羹冷炙已經撤去,剩下那壇女兒紅。
她高興走過去,随着走近,驀地發現暮色陰暗處坐着的男人。
腳步一頓,“周将軍。”
周枭手裏拿着酒杯,手比旁人都要大,顯得手中的酒杯嬌小,撚着杯壁轉了轉,當着她的面一飲而盡,衛瑜然聞到他酒杯中的酒味,正是她的女兒紅。
“周将軍,酒喝多了傷身。”衛瑜然語氣算不上多好,甚至有些冷淡,她眼裏只有那壇女兒紅。
上前把酒壇挪到一邊,背着男人蓋上酒蓋,周枭靜靜看她搗鼓,視線下移,忽然覺得那細盈盈的腰肢格外刺眼。
林成弘摟上時,不見她多掙紮。
果真水性楊花的狐媚子,待他離開,不知要勾/引多少男人。
許是喝了太多酒,周枭腦袋昏沉,喝醉之後脾性外溢豪放,“封上做什麽?給我倒上。”
衛瑜然身體一僵,回過頭來,看着男人靠在圈椅上,神色不明,語氣變得這麽惡劣怕不是喝醉了。
“你……”算了,不想和他争執,況且今天是她出了差錯,衛瑜然只能重新打開給他倒上。
周枭越喝越多,直到最後一杯都被他喝了去,衛瑜然心痛得無法自拔,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想到她至今沒嘗過,她滿懷遺憾地伸出一手指抹了抹酒杓上殘留的酒液,放到嘴裏垂眸品嘗。
絲毫不察覺這個動作有多誘人,落在男人眼裏無異于挑dou。
朱唇小嘴,白玉一樣的纖長手指,還有那暮色拓下來如同剪影般的絕色側臉,撚液,放進,品嘗,随着吞咽,鵝頸上輕微起伏的幅度……
一道粗/重的呼吸聲在昏暗的環境裏響起,衛瑜然似有所感停下,轉頭望向周枭,見他半阖着眸,似乎醉過去了。
她從矮桌旁站起,走到男人面前,躊躇了下,低頭觀察他是否真的醉過去,若是真醉了過去,得讓人扶回房裏。
沒想到剛靠近,一只大手突然摟住她的腰肢,一個旋轉竟然坐在周枭腰腹上。
一個巨大的輪廓帶着溫度,緊貼着她的裙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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