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畢竟大哥喝醉了
第16章 第 16 章 畢竟大哥喝醉了
晨曦初露,霧色彌漫。
衛瑜然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沁出一身冷汗,丫鬟過來安慰,她才緩和些許。
那個夢強烈的背德亂/倫始終讓她如鲠在喉,孤苦無依任人欺負的委屈不全是夢中那個女人的心境,也是她當下的心境。雖說昨日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接觸,但她卻是和大哥有過一次荒唐。
衛瑜然心神交瘁。
吃過早食,衛瑜然便看到李勇在後院安置了幾輛馬車,庫房裏堆放不少絲織品、帛、藥材等。幾名侍衛在馬車前裝載貨物。
再過一天,他們就要回北方軍營了。
衛瑜然心情複雜,卻又隐隐高興着,他們離開,意味着這個家只剩下她,哪怕周枭再懷疑自己,她也不用再提心吊膽會發生昨天那種事。
“二少奶奶,周統制過來了。”綠櫻提醒說。
衛瑜然轉過身,就看到周枭那人高馬大的身形往她這邊走過來,身形上的壓制讓衛瑜然一下子想起昨天險些擦槍走火的禁锢。
銅牆鐵壁一樣的胸膛和手臂,仿佛能将她如蝼蟻般撚死。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卻又在餘光瞥到綠櫻在場,她不應該這樣下周家唯一家主的臉面。
“見過大哥。”她作揖,終究還是喊回大哥,許是潛意識裏,這個稱謂能保護她。
周枭不是沒看到她的小動作,今早醒來就想起了昨天在正廳發生的事,沉默良久,第一次覺得自己差點做了禽獸。
使眼色叫退了綠櫻,周枭沉吟:“昨天的事,大哥抱歉,并非有意。”
衛瑜然詫異他竟然道歉,還以為他會繼續羞辱自己,不分青紅皂白污蔑自己勾引林大人,又緊接着勾引他這個大哥,粉飾男人的劣根性。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
“妾身能理解,畢竟大哥喝醉了。”衛瑜然語氣雖冷,倒也給他一個臺階下。
周枭聽出她的不待見,薄唇抿緊,“明日我便啓程回營中,你一個女子在家若是遇到困難可來找大哥,另,每逢十五,我會往家中寄些銀兩回來,供家裏開銷。”
這話另一個意思便是,他默認她這個弟媳是家中唯一的家眷,吃穿用度不會因為她變成寡婦而短缺。
衛瑜然愕然擡眸,定定望着眼前男人,心裏浪潮翻了又翻,這人竟然沒有因為之前的懷疑而警告她,讓她在家裏好好遵守婦道,反而承諾不會短缺家用。
“多謝大哥厚待。”不管如何,起碼她能在周府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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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後廚一大早便做了豐盛的一餐,好讓周枭和他屬下吃好喝好趕路。
衛瑜然和綠櫻路過門口時遠遠一望,才發現這人和下屬吃飯倒是沒有太大的身份尊卑,如同兄弟一樣,豪邁碰酒。
裏面嘈雜一片。
到了辰時,飯飽喝足,幾輛馬車停在府前,車夫駕着馬車,周枭和他幾名侍衛各騎一匹馬,護送這些物資上路。
周枭在前頭,空中一只雕鷹撲騰兩下,站在他右肩上。
衛瑜然站在周府門口,正準備目送他們離開,周枭啓程前忽然轉過頭來,卻是什麽都沒說。
衛瑜然與他對視的那片刻,猜不到他在想什麽,是想警告她別趁他不在和別的男人有染?給他們周府丢人?
還是——
沒等衛瑜然想出另一種可能,那男人掃了一眼身後衆人,突然開口:“走了!”
聽不出喜怒的洪亮嗓音,像是在與她告別,又像是在通知侍衛和馬夫可以啓程了。
衛瑜然猜不出他是哪個意思,但她覺得至少不會是前者。
“二少奶奶,咱們回府吧?”綠櫻看到一行人已經走遠,嘆了口氣,竟有些悵然若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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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去十來天,衛瑜然一直深居簡出,賬房的鑰匙是她在管。
周府有幾處房屋和田産租賃,這會兒到了月底,她得去收賬了。水田租給了農戶,是一年一收,房屋人口流動性大,她通常是一個月收一次賃錢。
她剛嫁過來時,夫君給她介紹這些家業,都處理得一塌糊塗,常常忘了收賃錢。幸好這三個多月以來,她已經将這些疑難雜症解決,打理得井井有條。
所有人都得按規矩來。
衛瑜然帶上幾名小厮,出門前去收賬,剛收了幾戶,就在街頭街巷聽到了那些诽言。
無非就是說她一介寡婦,和哪個男人有一腿。
甚至連賣豬肉的都和她有關系。
衛瑜然聽得難受,收了賬後就徑直回府,沒想到一名孩童在府前似乎在等她。
“請問是周府二少奶奶嗎?”孩童問。
“我是。”
“這是解元郎讓我轉交給你的信。”孩童遞給她一封信。
衛瑜然一聽到郝才捷這個人,就不免想起對方下作的無恥舉動,十來天前,就聽說了坊間傳聞,說他被人打了,手腕根骨斷裂,報了官還查不到人,只能不了了之。
也是活該。
衛瑜然本想拒絕,轉眼又想到這可能是夫君寫給自己的遺信,她只好收下。
抱着幾分期待回到凝香閣,然一拆開,就被上面令人作嘔的狎昵淫靡用詞惡心到,氣得她當場撕碎。
衛瑜然想過報官讓官府的人收拾這個人品不正的解元,讓百姓看看這個解元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禽獸,卻又怕反而被人污蔑與解元有染。
想過和旁人訴一訴苦算了,卻又擔心傳了出去,敗壞更多的名聲。
衛瑜然思來想去,最後想到周枭,他臨走前說有困難可以找他,況且大哥也知道郝才捷的真實為人,她當即想寫一封信寄過去,卻又在落筆時清醒過來。
那日脫衣自證都得不到一句清白,她又怎能保證大哥看到信後相信她,而不是懷疑她?
男人的劣根性,面對流言蜚語,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媳婦都會懷疑,更何況她只是他守寡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