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周枭就這麽見不得人?……

第25章 第 25 章 我周枭就這麽見不得人?……

衛瑜然量完尺寸就離開了,前腳一走,後腳周枭就收到路瞎子傳來的密報。

李勇過來喚他去議事廳商議,臨走前,周枭往衛瑜然的住處看了眼,淡淡馨香似乎還飄在空中,壓下心中的雜念,面容凝重大步離開。

議事堂裏,參謀和李勇都在。

路瞎子在密報上說,有個叫黃陽的匪寇和魏人聯系甚密,榷場上是他們暗度陳倉的交易場所。

表面上用皮貨攤販當遮掩,實際上是雙方通過黑話來确定硫磺和焰硝交易的價格和數量,至于魏人到底是誰,是不是魏國官方的人,還未得知。

李勇說:“榷場的皮貨攤販高達二十多個,具體是哪個皮貨商恐怕難以确認。”

周枭坐在主座,看着密報上的信息,“除此之外,路瞎子有說具體交易時間?”

參謀說:“十天一次,距離上次過了七天。”

周枭看着密報沉思,很快就有了主意:“這三天讓兄弟們喬裝各種攤販混跡其中,每兩人盯一個皮貨攤販。”

只要有人有動靜,就可以迅速鎖定到底是哪個皮貨攤販參與其中,順藤摸瓜揪出那個魏人是誰。

至于黃陽,周枭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許是平民落草為寇,也許是不知從哪個地方流竄而來,只能從知州那邊調取相關檔案,看看有沒有關于這個人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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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盯梢計劃,周枭從議事堂出來,想起還未給衛瑜然買衣服的錢,便走向書房取了一些銀兩塞在腰間,轉身前去竹軒居。

剛到竹軒居就看到衛瑜然主仆兩人站在桌邊。

“二少奶奶,湯炖好了,奴婢端一碗過去給周統制。”

衛瑜然伸手攔了下她,面帶猶豫,“綠櫻,你等等。”

綠櫻疑惑:“怎麽了,二少奶奶?”

衛瑜然往外看了下天色,這都天黑了,她還未領到銀錢,也不知大哥議事結束沒有。

其實一個時辰前,她去了一趟書房,卻被告知周枭在議事堂忙公事,她不得不回來。

衛瑜然想到一個主意,眼神示意她過去,“你去一趟書房,看看人回來沒有。”

若是回來了,她正好可以借這碗湯送過去,找人要錢。

綠櫻大概猜到二少奶奶是想親自送過去,二話不問轉身去幫她看周統制回來沒有,周枭本想叫住她,出聲前又停了下來,幹脆讓她離開。

綠櫻沒發現他在另一條道上站着,徑直往書房走去了,周枭目光掃過在夜色中亮着油燈的竹軒居。

明黃燈光繞着一兩只小飛蟲,庭院裏槐樹樹蔭婆娑,衛瑜然月白齊腰襦裙坐在桌前,兩手肘輕抵桌面,面帶憂思疊着手背撐下巴,出神看着面前的兩碗湯,不知在想什麽。

素手臂彎上挽着一條錦緞遠山黛披帛,斜落在腳邊,薄薄鋪在地板上。

這一幕猶如少婦在等待丈夫歸家,連一向冷清的竹軒居都不知不覺有了滿室溫馨的錯覺。

周枭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喉嚨微動,站在原地掃了眼四周,才邁步過去。

弟媳看到他忽然出現在眼前,果不其然露出詫異,她從凳子上站起。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周枭從腰間将銀錢掏出來,“我忘了給你銀子,給你送過來。”

衛瑜然看着他掌心上躺着的白花花銀錢,那麽大的掌心是朝上向她張開,她不知想到什麽,猶豫了會,到底還是伸手将他手裏的銀子都拿走。

指尖碰到他因習武而有些粗粝的掌心,這一刻她竟有一種只是大哥給妹妹例錢的錯覺,而不是出于男人養女人的名義才給她錢。

但這個錯覺剛冒出來,她就覺得可笑,處于下位的人如此幻想,和欺騙自己有什麽區別?只會顯得她可笑。

更何況,她是有丈夫的,雖說不幸去世,但身為寡婦對別的男人抱有亂七八糟的錯覺,只會讓她更加低賤。

思至此,衛瑜然斂了神色,揮散那些錯覺,她出勞力幫他打理內宅,他給錢是天經地義。

等他娶了妻妾,她就不用與這個男人有過多接觸。

衛瑜然将銀錢收起來,瞥到桌上的兩碗湯,“大哥,這是後廚煮出來的湯,你趁熱喝了吧。”

“好。”周枭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知道她主動從自己手裏取錢,細膩似玉的手碰到掌心,這是她自願的,主動的,沒有夾雜一絲不情願。

和那日她下馬特意避開掌心,改握他手腕完全不一樣,并沒有避諱。

心情頗好撩起衣擺坐下,周枭看着還有另一碗湯,開口道:“你也坐下喝吧。”

衛瑜然正要端那碗湯到他面前,不料沒注意到湯碗滾燙,剛捧起,便被燙到指尖,火一樣的燒灼灼痛她指腹,下意識松手,短促啊了聲。

湯碗跌落臺面,晃出湯水,弄得到處髒污。

女人的裙裾被男人的衣袍下擺撞上,一雙細白的手被人握住。

衛瑜然看着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她直接愣住,忘了反應,連疼痛都忘記了。

“疼不疼?”

男人磁性的嗓音夾雜難以忽略的關心鑽入耳內,好似有人在耳邊過于親昵耳語,衛瑜然的耳朵毫無察覺倏然泛紅,她的神情仍是錯愕的。

她似乎很不能理解為何身為夫君兄長的男人,居然對她流露出超越身份的關懷。

就在這時,一聲“二少奶奶”,将她宕機的大腦驟然拉了回來,她想起她寡婦的身份,想起面前的男人是誰,是她亡夫的兄長。

衛瑜然神情變得不自然,快速将手從男人的掌心中抽離出來,與此同時後退一步,斂眸偷偷瞥了眼周枭空蕩蕩舉在空中的手,沒敢看他的臉色,她顧不了對方是否被自己下了臉面,她此刻只想和他保持距離。

穩了穩心神,随後望向綠櫻的方向,察覺她即将過來,衛瑜然快步走過去,趕在綠櫻看到周枭前,将她攔在門後。

“怎麽樣?”她努力保持着平日說話的語氣。

綠櫻搖頭:“周統制不在書房裏。”

衛瑜然怕她看到周枭方才和自己獨處過,很快就想了一招将她支走,“那你再去議事堂看看。”

綠櫻毫無所察,對于衛瑜然她自然是有求必應,“二少奶奶,那你再等一會,奴婢馬上過去問問。”

“嗯。”衛瑜然寬慰地看她離去,直到看不到綠櫻背影,才松了口氣。

但更棘手的事還在身後,等着她處理。

衛瑜然緩了口氣,只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回到屋裏,語氣頗為善解人意,“大哥,妾身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歇息?”

她看到周枭回頭,神情複雜看着自己,過了很久才開口,不過并不是回應她的提議,而是問起她的傷勢。

“不疼?”

衛瑜然眼睫顫了顫,輕緩地搖了搖頭,“……不疼。”

話落,她覺得這話有些親密了,她又加一句,“承蒙大哥關心,妾身沒事。”

周枭聽出她言語間疏離的态度,又想到方才她那生怕被丫鬟看到的慌張模樣,好似他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人,心中頗不是滋味。

衛瑜然怕綠櫻回來撞見,始終提心吊膽,忍不住再一次提醒他,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催促:“大哥,天色不早了——”

話音未落,一道魁梧身影籠罩在她頭上,衛瑜然下意識後退,周枭将她這個反應收入眼底,眼神驟然陰沉下來,胸腔瞬間翻騰起一股火,邁步逼近。

衛瑜然察覺他在生氣,生很大的氣,想起那次宴席,也是這樣愠怒,甚至更甚,到底還是怕他對自己做出什麽過分的事,衛瑜然本能地後退,直到脊背碰上角落,退無可退——

她神色慌亂望進男人陰霾的眼,攥緊手帕,“大哥……我是你——”

“弟媳”二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人打斷。

“我周枭就這麽見不得人?”

不碰他的手心,只碰手腕,不想主動給他縫衣服,卻可以為了一個浣衣婦而縫一下午,不戴他送的白玉北珠簪,只願戴二弟送的銀鎏金并頭花簪,不想量他的尺寸,量時又始終抱着疏離和懷疑。

而現在,他竟然連她的丫鬟都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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