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6章 第 26 章

楚七想得是一回衙門便禀了楚昭,派人圍了那少爺府,把慈孤院那群小崽子們救出來。但楚昭早就奔着北山去了。他一聽這話便急了,顧不得正在把脈,掀了大夫的手,直接往門口跑去——楚五擋在楚七的前頭,皺着眉問:“你做什麽?”

“我去找大人!”

楚五皺着眉将暴躁的楚七硬生生給壓回了椅子上,示意大夫接着看診。大夫捋捋雪白的胡須,瞅瞅手腳都不消停的楚五,沒動手。

楚七掙紮道:“楚五!你給我松開!我要去找大人救人!我晚回去一秒,那些小,咳咳咳咳……”話沒說話,便因為氣血上湧傷而咳個不停。

楚五沒好氣地說:“你這幅病秧子的模樣到底是過去救人的還是拖累人的?”

楚七臉上不禁露出幾分頹色。

到底楚七受了傷,又是救人心切,楚五對他也多了幾分耐心,因而解釋道:“你這麽久還沒回來,大人便猜測慈孤院那邊是出了什麽問題。北山那邊查出來的事情不小,他非親自去不可,但縣衙他也留了一道令牌給我,見此令猶如見他本人。”

聽了這話,楚七總算是松了口氣,卻也因此越發催促楚五:“那你還不趕緊召集衙役還有咱們的人把那糟污地兒給圍了!”他們這回出來帶的自己人少,多帶些衙役去充充場面也是好的。

楚五搖搖頭,縣衙裏的人有鬼,這那讓這些衙役去圍人,怕是他們還沒到,先有人去通風報信了。

“那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

“別着急,人要救,釘子也要拔出來。”楚五淡定地說完,随後往楚七肩膀上重重一按,“至于你,老老實實治傷就是了。”啧,如果楚思在就好了,楚七才不敢跟楚思這麽多廢話!

“不行!我也要去!”

而“遠”在李家的楚思經不起念叨,喉嚨泛起一陣癢,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又咳了兩聲。

李舒妄問:“你沒事吧?”

楚思搖搖頭,挪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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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盯得地瑟瑟發抖的女童,悄悄松了口氣,她悄悄歪過腦袋,依戀地蹭了蹭李舒妄。

李舒妄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女童又改去拉住她的手不放。

李舒妄任由她拉着,溫和的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待會兒再來看你好不好?”

女童臉上有着明顯的猶豫,但卻還是溫馴地點點頭。

楚思見狀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手說:“乖,你現在很安全,誰都傷害不了你。”

女童這才露出一點安心的表情。

李舒妄幫女童蓋好被子,接着跟楚思前後腳走出了房間。

離開女童的視線後,楚思勉強壓抑的怒火,愈發蓬勃,她恨不得現在就一把把那狗屁慈孤院給燒了!她深深吸口氣,啞着嗓子問:“這小丫頭今年幾歲了?”

李舒妄沉默了會兒,才說:“八歲。”

“混蛋!畜生!”桌上的茶盞被楚思拍得直跳。

“我本來想今天一早就去找楚大人的。但是我懷疑我家旁邊一直有人盯着,因此只能先去了趟北山。”李舒妄本來是打算去了北山之後再去縣衙的,但是誰知道北山上的牽扯居然會那麽大!

鐵礦、私造鐵器……這兩個名詞代表了什麽,李舒妄壓根不敢想,這不是她該想、該知道的。

“你的謹慎是對的。”敢随意私闖民宅的人,誰知道私底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避開才是對的。她想了想說:“這兩天你們家我估計也不太安全,你跟這丫頭先跟我回縣衙住吧。慈孤院的事情,還有許多細節要跟她問清楚。”

李舒妄自然沒有異議,縣衙可比她家安全多了。不過,李舒妄也有着自己的請求:“麻煩您找人幫我通知一聲:我這鋪子這幾天便歇業吧,讓阿圓和秦大姐也休息休息。”

楚思爽快應了,但臉上又露出些欲言又止來。

李舒妄明白她的意思,嘴角微微牽起一個弧度來,道:“放心,這丫頭,運氣還不錯。”

楚思狠狠松了口氣,卻又在聽到李舒妄嘆息:“不知道有多少小丫頭跟她一樣這麽好運氣”時,沉默了許久。

“放心吧,有我還有大人,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而那些罪魁禍首,我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李舒妄搖了搖頭,她不是不信楚昭,而是有些疑惑和恍惚。

前後兩條人命,慈孤院裏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受摧殘,北山下不知填了多少冤魂。李舒妄恍惚覺得泾縣這個地方陌生極了,完全不是她印象中那個寧靜祥和的地方。

……

這麽一大批小貓小狗一齊丢了,比起暴怒,王子軒更多的是害怕。

“這是第二次了。”王志遠的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轉着、轉着,轉得他腦袋都要炸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祖父,這個看上去慈祥而和善的老頭實際上是一個陰險狡詐又充滿算計的野心家,在他眼裏自己這個所謂的嫡長孫與所謂大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如果讓祖父知道了他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王子軒不由一陣膽寒。他一腳将屠三踹倒在地,惡狠狠道:“廢物你們這群廢物!這麽多大人幾個小崽子都抓不到!”

屠三悶哼一聲,臉上半點痛苦都不敢顯現,連忙爬起來,跪倒在地:“少爺,請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這麽多人自然不可能憑空消失!我一定……”

“一定什麽?你以為泾縣是我王子軒開客棧?可以随便進出?”夜裏便也罷了,青天白日的,他的下屬帶着手下人挨家挨戶闖進去搜查?那別等他祖父出馬了!那個狗屁不是的縣令就先不會放過他!

屠三低着頭不敢說話。

“廢物!全都是廢物!”王子軒抄起一個茶杯就往屠三腦袋上砸。屠三看着那個茶杯硬是半點不敢躲。

茶杯碰到屠三的腦袋發出“咚”地一聲,再落到地上,“喀嚓”一聲碎得四分五裂,彈起的碎瓷片甚至劃傷了屠三的臉。

有個小碎瓷炸起來正好跳到了進門的石拓腳邊上,他低頭看了眼,然後一腳碾了上去,碎瓷片變成了瓷粉。他笑着走上前去,問:“喲,王兄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

王子軒不耐煩地擡起頭來,待瞧見來人是石拓,不得不壓下滿腔怒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石兄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我?我當然是來……”

王子軒提心吊膽地看着石拓,生怕他提出來是來要人的,不,應該不會,祖父已經說了最近要安靜一些不要亂動,這批人是他私自從老鬼手裏截出來的,石拓應該不會那麽快知道……王子軒一直在用各種理由寬慰自己不會被發現,但一旦對上石拓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虛。

石拓更是察言觀色的好手,他一看到王子軒扭曲又心虛的笑容就知道這個扶不上牆的阿鬥一定是又鬧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是那只逃跑的小貓還沒被抓到?啧,能指望廢物做什麽呢?

石拓眼珠子一轉:“是來……”王子軒的鼻孔急速翕動着,眼看就要坐不住了,他這才壞心眼地補齊了後面半句話,“是來跟我的好兄弟聯絡感情的。”說着,他狠狠拍了拍王子軒的肩膀。

王子軒被拍的龇牙咧嘴,但心裏提着的那口氣卻總算是松了下來——“不過,”

不過什麽?王子軒顧不得肩膀上的疼,松了的那口氣又給憋了回來,倒叫他更難受了!

“你剛剛怎麽發那麽大的火?是我來叫你不開心了?”

“沒有沒有,怎麽會!只是……家裏丢了些東西,我讓仆人去找,卻不想這些人平白長了這麽大的塊頭,居然這麽無能!”王子軒說着,瞥了眼屠三。

屠三把頭埋得更低了。

找東西?果然是那只小貓,石拓忍不住想,難道剛剛自己差點抓到的人就是“偷貓賊”?但時間對不上,如果他是偷貓賊,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他現在才離開王家?還是說,王子軒這個廢物又折騰出什麽其他的事情來了?

石拓眼睛輕輕眯起,老實說如果不是王志遠,王子軒這種廢物他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既然是王志遠的孫子,廢物些反倒是件好事。

“石兄?”王子軒有些忐忑不安,石拓有多麽難纏他見識過,他真害怕自己沒糊弄過去。

石拓立即反應過來,他皺了皺眉,說:“小偷?說起來我剛剛還在門口看到一個有些奇怪的人……”

王子軒忍不住诘問:“你怎麽沒抓住他!”

“抓住他?”石拓面色微微一淡,“王兄是嫌我這個武力低微幫不了你咯?”

“沒有沒有!我只是丢了東西一時心急罷了!王兄切莫見怪!”王子軒口中賠罪,心中卻想石拓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如果他都沒抓到那賊人,賊人的武功該是有多高?還有,那賊人是單獨行事還是有幫兇?

王子軒滿心暴躁幾乎要壓抑不住了,到底是誰這麽與他過不去!?是他祖父的政敵?還是那個狗官縣令?亦或者是面前這位與他稱兄道弟的石拓?

不管是誰,若是叫他查到了必定讓此人生不如死!

王子軒滿心惦記着抓到那*7.7.z.l群貓貓狗狗,與石拓寒暄起來不免多了幾分敷衍。而石拓卻硬是像察覺不到這點一樣,與對方談笑風生,半天才離開。

石拓出了王子軒的別院,立刻收了笑容,并吩咐手下人去查這幾天王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石拓走後,王子軒則是迫不及待地剛讓一直跪在地上的屠三趕緊滾去找人:“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找不到這些人,你提頭來見!”

只是這屠三還沒來得及走呢,便有下人跑進屋裏,尖聲道:“少爺,咱們府裏被人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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